第20章 章節

歐梓軒心急如焚地沖進去,就看見歐洛寒蜷縮着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他立即蹲下身子,伸手觸碰她潔白無瑕的臉,卻毫無防備地摸到了一手熾熱的滾燙。

糟糕,好燙,她居然發燒了!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把她弄得這麽狼狽?!不管是誰,敢動他歐梓軒的妹妹,他們,死定了!

歐梓軒俯身疼惜地将那嬌小而病弱的身體攬入懷中,感受着她不正常的灼熱的呼吸,眼神突然變得深不可測。

“哥,好難受,我好,好難受。”歐洛寒糊塗地呓語着,臉上泛起病态的紅潮。

“哥在這,你撐住,哥現在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撐住!”歐梓軒說完,就飛一般抱着那個輕盈的女孩跑了出去。

一路上,有不少女生好奇地側目,有不少人甚至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了歐梓軒。大家既嫉妒又羨慕地看着他懷裏那個兩頰緋紅的少女,在心裏揣測着她的身份。

這時,歐梓軒忽然跌跌撞撞地撞上了一個身影,下意識地回過頭,卻不期而遇地迎上那人犀利而淩銳的目光。

尹夏諾懷疑地看了看躺在歐梓軒懷裏昏睡的歐洛寒,心裏,忽然沒來由地冒上一股猛烈的酸意。

“歐洛寒?你是誰?你為什麽抱着她?!”尹夏諾惡狠狠地問道。

“你又是誰,我抱着她,關你什麽事?!”看到妹妹病得快要虛脫,歐梓軒早已急得血紅了雙眼。這麽性命攸關的時刻,居然還不知死活地闖進來一個胡鬧的小子,他現在可沒空去在乎什麽禮貌,什麽風度!

尹夏諾不由分說地伸手攔住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的去路,他将目光定定地鎖在歐洛寒的身上,臉上冷郁森寒的表情猶如地獄裏嗜血的修羅。

“你讓開!”歐梓軒兇神惡煞地開口,滿臉兇光。

“放下她,我就讓你走。”

“不可能,你快閃開!”

“呵,口氣倒不小,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聖萊斯特,是我尹夏諾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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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夏諾?原來,你就是尹夏諾。”歐梓軒邪邪地勾了勾唇角,審視地掃了尹夏諾一眼,接着,又将目光眷戀地落在歐洛寒殷紅的臉上。他森然地擡頭看向尹夏諾,語氣帶着威脅的警告。“我現在沒空跟你耗,不過,我告訴你,要是我們家小洛出了什麽事,你就等着看我怎麽收拾你吧!”歐梓軒有條不紊地說完,推開尹夏諾的阻攔,義無返顧地抱着歐洛寒飄然離開。

尹夏諾怔怔地站在原地,難以言語剛才那種壓抑而窒息的感覺。那個人對歐洛寒不加修飾的保護與占有,讓他一瞬間竟來不及阻止。

該死,他到底是怎麽了?!

生病住院

醫院。

急症室外整潔寬敞的走道上,一個修長俊挺的身影,此刻正憂心忡忡地用星辰般璀璨卻帶着深深擔憂的目光,死死盯住急症室的大門上那盞像血一樣鮮豔得讓人心驚肉跳的紅色大燈。

小洛,撐下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撐下去。

歐梓軒英凜的俊眉像打了結般緊鎖着,犀利而清澈的雙眼裏閃爍着堅定,信任,和某些讓人異常溫暖安心的東西。他靜靜地看着急症室外那扇純淨而恐怖的白色大門,猛的,如水的眸子裏毫無預兆地閃過零碎的,卻讓他極度恐懼和恍惚的畫面。

一切,是如此熟悉,仿佛五年前那個永遠深烙在靈魂深處,怎麽也揮之不去的可怕噩夢。

那時,他和小洛都還只是單純天真,不知道死亡是什麽的稚童,可是,他們美麗溫柔的母親,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他永遠都記得,當年僅12歲的小洛看到母親冰冷僵硬如冰雕一樣的蒼白身體時,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睜得大大的,她不知所措地擡頭看着他,嫣紅嬌嫩的小嘴清淡而迷惑地說着。“哥哥,媽媽她睡着了嗎?”

那一瞬間,他忽然沒出息地覺得,他曾經幸福美好的世界,徹底天崩地裂,支離破碎了。

他該怎麽辦?他不知道,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脆弱的無助,現在他又該死地感受到了。

他那調皮搗蛋得讓人心煩,卻也單純善良得讓人心疼的妹妹,會不會也像他們的母親那樣,就這樣,抛下他,一個人孤單而灑脫地離開?

他害怕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柔和如暖月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扇封閉的急症室大門上,他相信,他也必須相信!他歐梓軒的妹妹,沒那麽容易被打倒!

因為。

薄而性感的唇忽然莫名地勾起一個近乎完美的弧度,清亮的雙眸中又多了一份不可思議的倔強。

因為,她是戰無不勝,百毒不侵的妖精小洛啊!

他相信她,用他的生命去相信她。

兩個小時後,急症室那死氣沉沉的大門終于打開了。歐梓軒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看到歐洛寒依舊雪白晶瑩的絕美面容,煩躁和郁悶了許久的心,忽然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安定了下來。

你還活着,真好。

單人病房內,歐梓軒滿足地看着歐洛寒像幹淨純潔的琉璃娃娃般精致,卻略顯蒼白的睡臉,憔悴疲憊的臉上,心甘情願地流露出鋪天蓋地的寵溺。

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

歐梓軒在心裏缺德地想着,可臉上的笑容卻真誠溫暖得讓人想掉淚。

她畢竟是他血濃于水的妹妹啊,他不心疼她,難道還心疼人家的媳婦去不成?

仿佛經過了漫長的好幾個世紀,歐洛寒有些吃力地睜開了酸澀的眼睛,立即就看到了靠在病床邊呼呼大睡的歐梓軒。本來她是想一巴掌拍上去,毫不客氣地弄醒他的,可是,心裏忽然冒出的沉甸甸的罪惡感,讓她及時收回了自己邪惡的動作。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累了。唉,有她這麽個超會折騰人的妹妹,真不知道是他上輩子燒了高香呢?還是挖了誰家的祖墳?

歐洛寒溫和地笑着,輕柔地伸出手,細細地理了理歐梓軒有些雜亂的頭發,動作有些生澀,但也有種說不出的理所當然。

慢條斯理地替歐梓軒理好頭發,歐洛寒窩回被子裏,若有所思的看着頭頂潔白的天花板,嘴角詭異的笑忽然變得有些猙獰和殘忍。

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家夥,居然膽肥到敢明目張膽地暗算她?!

看她性子清淨了點,人緣慘淡了點,長相禍國殃民了點,就真當她妖精小洛是病貓了?!

哼,少得意地把尾巴翹上天去,她就算睡得跟頭死豬一樣,也照樣知道是誰不知所謂在背後玩陰的!想跟她玩,好啊,反正她最近也閑得有點發黴了,陪他們玩玩,又有何不可?!

無論是誰,只要讓她查出來,嘿嘿,既然是他們卑鄙在先,可就不能怪她禮尚往來地還他們一點小小的心狠手辣了!

致命的挑釁

第二天,歐洛寒趁着歐梓軒難得上一趟廁所的空擋,訓練有素地從那該死的醫院裏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

至于她為什麽這麽熱切渴望逃離那貌似很可怕,可實際上卻每天過着女王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的醫院呢?

傳說中的原因,有兩個版本。

一,是因為歐洛寒每天都摩拳擦掌地在胡思亂想着那個膽大包天敢暗算她的仇家,就連晚上做夢都是她如何心滿意足,大義凜然,心狠手辣地修理那可恨的仇家的限制級血腥場面。想想那壯觀的情景,那叫一大快人心,那叫一神哭鬼嚎,那叫一,呃,神經有毛病。光想有個屁用,如果單純的幻想有用的話,那大街上随随便便一個擦皮鞋的都成了第N代比爾蓋茨了!所以,為了盡快手刃仇人,歐洛寒只有出此下策,狼狽出逃,然後拽得像比爾蓋茨一樣,不對,是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一樣去收拾那些讓她咬牙切齒的仇家了!

二,就是歐洛寒她老人家實在是消受不起歐梓軒那家夥每天殷勤的端茶遞水,心驚膽戰地抿下一小口冷淡的水,都背上直冒涼汗地生怕下一秒就以飛人的速度像風一樣狂奔廁所,然後悲哀地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感恩地喝了親大哥一口滿懷親情與關愛的白開水,然後光榮地拉肚子拉到虛脫而亡的可憐人。這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算嗎?當然不算!為什麽不算?第一,她歐洛寒不是什麽得了侏儒症,又或者是營養不良的小人;第二,他歐梓軒也不是什麽溫柔如水,心思坦蕩的君子。所以,結論就是,不算。

大搖大擺地走在聖萊斯特幹淨整潔,光明寬敞的大道上,歐洛寒仰頭看了看湛藍得一塵不染的天空,詩情畫意得臭沒形象地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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