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她在裏面快一個小時了。”蘇冰茹輕輕地回答着,語氣裏透出深深的無奈。
“恩,我去看看。”童影薰說完,修長挺拔的身影已飛快地走了進去。
蘇冰茹看着他遠去的高大偉岸的身影,臉上露出放心的笑。
輕車熟路地摸索到那個古老陳舊,卻承載了無數或溫馨或悲傷的回憶的小小房間,童影薰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腳步幾乎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地走了進去。
房間裏光線很暗,雪白的牆壁由于歲月的洗刷而有些斑駁淩亂,厚重而陳舊的大窗簾被硬生生地拉上,只留下一條細小的縫,讓無孔不入的陽光勉強地擠了進來,試圖驅散一室潮濕的陰暗與腐朽的黴味。
六個一米多長的小床上被子和枕頭疊擺得整整齊齊,沒來由的,給人一種充滿希望與幸福的錯覺。
目光微微地轉動起來,果然,在那個熟悉而暗淡的小小角落,他找到了那個蜷縮着的,單薄而落寞的嬌小身影。
為什麽每一次看到她,總讓人觸目驚心的心疼。
那個刁蠻任性卻善良天真的小丫頭,為什麽她總是那麽不會照顧自己,總是單純固執地僞裝着自己,卻往往都會讓自己落得遍體鱗傷。
為什麽,在她每次獨自面對無窮的傷害與恐懼的時候,自己總不能及時地守在她的身邊,替她擋去所有的傷痛與不幸呢?
這一切,到底是偶然,還是命中注定?
嘲諷地笑了笑自己的愚蠢與胡思亂想,他擡起腳,朝那個纖柔而倔強的身影慢慢走去。
熟練地在她的面前蹲下,熟練地掰開她緊抱住雙腿的手臂,熟練地将她一把攬入懷中。
一切,順暢簡潔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仿佛彼此已熟悉到只要靜靜傾聽對方的心跳,就能清楚地明白彼此。
沒有羞澀,沒有抗拒,沒有懷疑,更沒有言語。他只是疼惜地緊緊摟住她顫抖而冰涼的身體,讓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讓彼此的心跳交融一起,讓彼此的溫度交融在一起。
他知道,這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雖然很封閉,很孤獨,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對于她,這确實是一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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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雖然很狹小,很陰暗,可卻是歐洛寒死去的媽媽,從小生長的地方。在這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媽媽寵溺而疼愛的懷抱。這裏,對于她,是世界上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
五年前,歐洛寒的母親死于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原因,是為了保護正在學騎自行車的年僅11歲的歐洛寒。
媽媽死後,歐洛寒只要一受到委屈或傷害,就會一個人偷偷跑到這個媽媽小時候在孤兒院裏住的房間,什麽也不做,只是安靜地蜷縮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堅強而頑固地獨自療傷。而從那以後,那輛和自己一起用母親的生命搶救回來的自行車,成了歐洛寒比生命更寶貝的東西。因為,那輛小小的自行車,承載了母親對她滿滿的愛與牽挂。
可現在,自行車毀了,自己生命中最寶貝的東西,就這樣在自己的面前被毀得面目全非,歐洛寒心裏唯一的支撐和依靠沒有了,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像被扔進了黑暗而恐怖的無底深淵。
她很害怕,害怕這種沒有依賴,沒有方向的迷失感,真的很怕。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沒有力氣和理由,讓自己繼續傻傻地勇敢下去。
童影薰熟悉而結實的懷抱,很溫暖,恍惚間,讓她有種又回到媽媽懷抱裏的感覺。
守護小妖
莫名其妙的,歐洛寒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悠然地睜開惺忪的雙眼,入目的,竟然是自己房間新鮮青春的色彩和小巧精致的擺設。
這是怎麽回事,她是什麽時候回到自己房間的?
下意識地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她依稀記得昨天自己最寶貝的自行車被顏夕翎那個可惡的臭女人給毀了,然後,自己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接着體力不支地昏倒在小軒子溫暖清爽的懷抱裏,再然後,趁着小軒子沒有監視自己的空擋,偷偷摸摸地溜出門,跑到了自己從小到大最隐秘的療傷聖地——安琪兒孤兒院,躲在媽媽以前住過的房間裏,靜靜地獨自舔嗜傷口,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可憐模樣。
那麽,後來呢?
使勁地想了想,吃力地捕捉到一些模糊而零碎的畫面。後來,好象又是薰第一個找到了她,把她從那個孤獨陰暗的角落裏拉出來,攬入自己堅實安全的懷抱,讓自己的頭緊緊地貼在他厚實的胸口。
再然後,自己就睡着了吧。
哎,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呢?薰他就不能偶爾笨一次,不要那麽迅速,那麽準确地找到她?
郁悶地想着,歐洛寒飛快地下床,跑到窗前粗魯地一把拉開緊合的窗簾,清晨明朗而舒适的陽光直直地照射進來,肆無忌憚地灑下一地金子般華美的光芒。陰沉黑暗的房間裏瞬間被明媚清亮的初晨光芒充斥得沒有一絲陰霾的雜質,純粹得那般賞心悅目的溫暖。
歐洛寒穿着簡單寬大的白色睡袍,站在窗前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新而營養的空氣,身心有一種被徹底洗禮和滌蕩的充實快感。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嫣紅嬌嫩的嘴角冷淡而邪惡地勾成一個異常蠱惑人心的弧度,讓人莫名的,有種從頭冷到腳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顏夕翎,你好樣的啊,咱們的賬,今天也該好好算了吧。
歐洛寒不由自主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渾然不知她的大仇人,早已被幾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狠狠地警告和修理過了。
時間倒退到昨天早上。
話說花璃月對歐洛寒發出紅色“毀滅”紙條的消息,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裏,以地球人聞風喪膽的速度在整個聖萊斯特傳得沸沸揚揚。
接着,歐洛寒被衆惡女蓄謀已久地整蠱,追殺,最後寶貝自行車慘遭摧毀的消息,也飛速地在整個八卦的校園裏傳播開來。
這一切,當然都逃不過學生會無孔不入的消息搜索網。
尹夏諾安然鎮定地坐在柔軟舒适的旋轉皮椅上,聽着從下面傳來的有關歐洛寒的消息,手指習慣性地一下接一下地輕敲着實木辦公桌堅硬而結實的桌面。
随着一個接着一個讓人心驚膽戰的消息傳入耳中,尹夏諾修長濃黑的眉越皺越緊,默然緊抿的唇線越來越深。
該死的,那幫無聊的瘋女人還沒有玩夠嗎?!
歐洛寒真的對她們的威脅如此之大,大到要讓她們想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地除掉她嗎?!
該死的,她們究竟有沒有把他這個尊貴偉大的會長放在眼裏?!
随着最後一個自行車被毀的消息顫抖地傳入耳中,一直平靜端坐的身影猛地站了起來,帶着一種不容許任何人亵渎和置疑的威嚴與霸氣。
看來,他是時候該好好教育和整理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了。
瘦長筆挺的腿不假思索地慢步走出了寬敞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沐浴着初晨暖意盎然的陽光,尹夏諾單薄堅毅的唇角扯出一絲隐約而嘲諷的冷笑。
聖萊斯特到底是誰說了算?
是那幫沒有自知之明的蠢女人嗎?
哼,答案當然是他,歷史上最英明最偉大的學生會會長。
尹!夏!諾!
教室裏,大家正在唾沫橫飛地讨論着歐洛寒被狠狠修理的大快人心的消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抑制不住的激動神色。
掃除了她們前進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和敵人,這怎能不讓她們拍手叫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交頭接耳地讨論着,一副打了勝戰的嚣張得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顏夕翎,出來。”一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突兀而高傲地闖了進來。
大家全身一顫,忍不住悄悄停下了叽裏咕嚕的讨論,紛紛恐懼地将目光投向門口突如其來闖入的聲源處。
衆人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大口冷氣,心髒止不住惶恐而驚豔地劇烈跳動起來。
站在門口的那個人,竟然是她們神一樣高高在上的會長大人。
“沒聽清楚嗎?我說,顏夕翎,出來!”怒火有些上升,尹夏諾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有些不耐煩地重複道。
“啊?”顏夕翎不知所措地站起身來,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尹夏諾面前。
“會,會長,您找我,有,有什麽事嗎?”顏夕翎害怕地擡頭看了尹夏諾一眼,随即馬上裝無辜地把頭垂得低低的。
“聽說,你最近很威風啊。”尹夏諾慢條斯理地說着,語氣裏有一分不加掩飾的鄙夷和不滿。
“我,我......”顏夕翎用手緊張地絞着衣袖,吞吞吐吐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