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攀24

氣氛就這麽凝滞了一下。

身下一片熟悉的濕濡, 她根本沒法想象現在沙發是什麽樣,再聯想到江聞朝的潔癖,白樂心裏都快哭出來了……也許賠上她新買的房子還能抵上?或者她也不知道江聞朝還會對她做出什麽, 也許删除拉黑一條龍?要是比這個更狠,她已經開始盤算洛硯那邊該怎麽辦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何況是江聞朝這樣下手從來不留情面的。

果然, 她看到對方臉一黑,似乎是被氣笑了, 讓白樂有點不寒而栗。

“這個親戚嘛……”她覺得自己聲音都在發抖, “來的時候總是很突然的, 我也不能提前預料到。何況也不是我自己躺到沙發上來的。江總, 您要不手下留情, 想分手也可以,我把你給的錢和東西都還給你, 要不多餘的就不賠了……吧?”

江聞朝伸手揉了揉眉心:“我讓戴維斯再過來一趟。”

“不用的,不用的。”白樂一邊擺手一邊站起身, 用毯子遮住自己剛才坐着的位置,面對着江聞朝, “我先自己嘗試處理一下, 如果能行的話,可以不可賠得少一點?”

她的語氣已經格外誠懇了, 江聞朝看了她一眼,沒有再上前:“随你。”

“好嘞。”白樂語氣歡快, “我這就去衛生間。”

白樂面對着江聞朝一步一步往後退,快速溜進洗手間,随手帶上門。

……果然已經一塌糊塗了,再加上她昨晚喝了很多酒, 腹部一抽一抽地疼,像繩子在擰似的。

白樂心裏有點酸楚。明明日子是在越過越好的,但是老天爺偏偏跟她作對似的,鬧出這麽大一個烏龍。算算日子她應該是要再過一周左右才來,但是上天突然給她開了這麽一個玩笑。

把她賣了,大概可以賠得起。

門外響起“叩叩”兩聲,江聞朝的聲音傳過來:“白樂,衣服。”

白樂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只手,抓住衣服就立刻縮回來,把門關上。

這疊衣服裏有內衣,還挺合身的,白樂處理幹淨,把衣服洗好,磨磨蹭蹭走出去,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尤其是一開門……發現江聞朝還站在門邊。

“我讓戴維斯給你煮了姜水。”他皺起眉,“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可能,心在滴血吧……”白樂欲哭無淚。

江聞朝抿唇沒有說話。

白樂探出頭看向客廳,發現沙發的位置已經空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眼神躲閃,喉嚨口發幹,想喝水,又不敢過去喝。

“要不要吃點什麽?”江聞朝覺察到她欲言又止。

“不用,我去喝點水吧。”白樂磨蹭着過去捧起裝着檸檬水的玻璃杯,先是喝了一口,擡頭看看江聞朝,然後又低頭喝了一口。

于是二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江聞朝一通電話打過來,白樂只好站在旁邊發呆。

“公司裏有個會,我讓人給你整理出來了一個房間,你可以先過去睡會兒。”江聞朝挂斷電話,看了一眼客廳中央的空位,“我把你抱上去的,不需要你賠。”

他的态度很明确,白樂張了張嘴,有點不敢相信江聞朝說的話。

“你去睡會兒吧。”江聞朝伸手理了理領結,重複了一遍,出門。

二樓整理出來了一個客房,白樂很怕再把什麽東西弄髒,于是只是坐在床沿。戴維斯中途給她倒了杯生姜水過來,還給她打開了電腦。

這間房子可以看到外面園林中的造景,白樂往窗邊看了一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顧盼兮曾經無意中說的話:“當個金絲雀也挺好的,但是也不怎麽好。”

這麽想着,白樂打開手機,決定把江聞朝的備注改成他原先設置的一個“江”字。

肚子還是有點疼,白樂決定歇一會兒再走。她最近打算重溫一部歌劇《白毛女》,她大學時期曾經在文藝彙演中擔任過歌劇裏的女主角,上次楊柳教授突然提起來,她決定把這件事也當成個回憶寫訪談。

頭還有點暈,白樂坐在電腦前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沉沉睡了過去。

她睡了大概兩三個小時,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有點暗了,旁邊擺着一杯滿滿的姜茶,一摸,是熱的。

門外傳來講話的聲音,白樂蹑手蹑腳過去,正打算貼在門上偷聽,沒想到門突然被打開,戴維斯手上拿着毯子,吓了一跳:“哎喲,你醒啦?”

白樂點點頭,開口覺得嗓子有點疼:“謝謝你。”

“沒事兒,給我工資的是老板。”戴維斯态度很誠懇,“他現在在下面見客戶,你先不要下去。”

白樂應了一聲,回到房間裏,捧着姜茶喝了一口。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白樂打開手機備忘錄,決定一邊看《白毛女》一邊把想法記下來。

江聞朝上來的時候聲音很輕,白樂又快睡着了,才聽見他的聲音:“這是什麽歌劇?”

“《白毛女》。”

“講的什麽?”

“就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被地主強占,最後擺脫困境的故事。故事結構挺簡單的,主要是比較有歷史意義。”白樂仰起頭,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線。

江聞朝手中握着一杯水,喝了一口,薄唇上明瑩瑩的,唇角微勾,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睫毛很長。

“是嗎?”他語氣意味不明。

“……那确實就是這樣的。”白樂低下頭,伸手關掉搜索頁面,“我得回家去了。”

“你衣服還沒幹,要不明天再走吧?”江聞朝看了看腕表,“反正周末,我明天要去開個會,大概晚上回來。”

“可是我明天也有事情。”洛硯給她安排了一個采訪。

江聞朝沒想到白樂會這麽說,從接手公司起就沒幾個人頂撞他的安排。

“真的有事情,我要去采訪一個企業家來着。”白樂站起身。

“你聯系一下艾文,讓他過來送你。”

“嗯嗯,江總您真是個好人。”白樂彎眸道。

江聞朝聽了,懶懶擡眼:“沒有,我是壞人。”

白樂聽他語氣帶着調侃,不知道怎麽接話,只好努力保持名媛式甜美笑容。

“笑得挺難看的。”江聞朝收回視線,聲音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白樂悻悻地收起笑容,拿起手機給艾文發信息。

回到家之後白樂給自己簡單弄了點東西吃,然後沉沉睡了一覺,第二天的采訪安排在下午,對方是個小富商,姓薛,白樂吃完午飯後給他打了個電話,是秘書接的,說采訪應該要延遲到下周。

這樣推遲或者提前的事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正要答應,秘書又說,地點要改。

白樂說了一下自己大概的方位,問道:“改在哪裏?”

“不遠的,我們派車過去接您也行。”秘書态度還算比較友好,随後說改在一家咖啡廳。

白樂說不用,對方很客氣地挂斷了電話。

第二天白樂去上班,發現相星子依然沒有來,洛硯跟她說相星子家裏出了事情,所以請假了。

白樂正想過去問,就收到相星子發來的很長一段話,意思是陸乾跟她說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知道自己目的不純,一連發了好幾次對不起,說自己媽媽身體出了點問題,所以要回家一趟。

她沒有求原諒,白樂也沒有回複,二人的聊天記錄就這麽停在這裏。

這周她除了修改稿件之外沒什麽別的活幹,期間跟洛硯一起跑了幾個新聞,把自己塞得很滿。

周五下午白樂看了看時間,打算收拾一下坐地鐵過去赴上次的約。對方說的是一家距離文化商務區不遠的左岸咖啡廳,白樂走進去,跟店員說了薛老板秘書告訴她的包廂號,就在房間裏等。

原本定的下午兩點,然後改成了四點。白樂在包廂裏等了将近兩個小時,對方還是沒有來,打電話也不接,剛想發信息給洛硯,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薛老板的秘書,一個身材窈窕長相清秀的姑娘,跟白樂表明了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老板真的很忙……我們做的乙方嘛,甲方有事基本上随叫随到,我們老板也沒什麽辦法。”

白樂猶豫:“還要等多久?”

“一會兒就來了,我給您點了幾份點心,您要是餓了可以吃。”秘書在白樂面前坐下,“或者您要是着急的話,一些基本性的問題可以問我。”

這時候店員端着幾份甜品過來,白樂沒有吃,只是喝了一點茶。

“我再等等吧。”大家都不容易,白樂決定再等半小時,如果人不來她就走。

“白小姐今年多大了呀?”秘書開始跟她攀談,“看起來好年輕。”

“不小了。”白樂回答很簡潔。

“你看着比我還小幾歲,我今年二十七。”秘書笑了笑,“我們女人在職場上都挺不容易的,本來我跟我男朋友決定今年結婚,但是又得推遲。”

白樂聽出她話裏的心酸,點點頭:“嗯,會有這種感覺。”

兩人随意聊了一會兒,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門外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沒讓記者朋友久等吧?”

“沒有。”白樂不打算多聊,“可以開始了嗎?”

薛老板推了一下鼻梁上厚重的眼鏡:“當然可以。”

白樂按照流程上走的問問題,答案薛老板那邊也是找人寫過的,一問一答非常流暢。期間白樂喝了幾口茶,正打算起身去衛生間的時候,腳下陡然踩空。

“沒事兒吧?”薛老板拉了白樂一把。

“沒事兒。”白樂搖搖頭,走進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站在鏡子面前,覺得自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走路像踩在棉花垛裏似的。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是江聞朝發來的信息:“下班有空嗎?”

“我現在在采訪,馬上結束了,要不你來這個地址接我?”白樂把自己的定位發過去。

回到包廂之後,白樂莫名覺得有點熱,好在采訪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白樂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拍照照片,剛舉起相機就覺得不對勁,鏡頭怎麽看都看不清。

“江小姐,您沒事兒吧?”秘書連忙過來扶住她。

“……房間裏是不是不透氣?”白樂勉強站穩,她現在的感覺自己也說不上來,好像身上有螞蟻在爬似的,“我去把窗戶打開。”

“欸。”薛老板突然伸手拉住白樂,“白小姐,那窗戶應該是不能開的。”

他說着,手指摩挲了兩下:“要不我送白小姐回去吧?”

白樂一驚,用力把手抽回來:“不用。”

“真敏感吶……”薛老板給秘書使了個眼色,“不願意回去也行,反正我們今天時間多的是。”

剛才還态度溫和的秘書收起笑容,走出去不知道做什麽。房間裏就剩下薛老板和白樂兩個人。

一種奇異的感覺逐漸蔓延,白樂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意識還是逐漸渙散:“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誰,一個拖油瓶,以前在你家參加宴會還見過你。”薛老板摘掉眼鏡,眼睛眯了起來,“當時你爸爸還是跟我說好的,讓你陪我一晚上。沒想到你轉身就勾搭了江家那位爺啊——不過放心吧,過了今天晚上,他也不會再要你。”

白樂牙關緊咬:“媽/的。”

“罵我啊?還是在罵你爸?”薛老板走近白樂,“被養得這麽好,我不信他陸問駒不動心,你怕是已經被s過了吧?”

他一面說一面伸出手,沒想到白樂張口就咬,下了狠力氣,引得一聲痛呼。

這時白樂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雙腿連站都站不穩,手也擡不起來,只能勉強辨認出人影,趁着薛老板不注意,想推開門跑出去,但是門應該是上鎖了,她怎麽推都推不開。

“怪不得你爸罵你小雜種,”薛老板一把拉過白樂,“犟什麽啊?”

白樂盡量讓自己發出很大的聲音,希望外面有人聽見,薛老板用手捂住她的嘴:“知道我給你吃的什麽嗎?沒男人我看你怎麽辦。”

白樂覺察到自己身體的異常,寒意一點點蔓延上來。然而她已經沒有什麽時間思考,想要解決問題就要從根源出發,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後踢了一腳,快準狠。

薛老板發出一聲慘叫,哆嗦地跪在地上,看來是正中位置。

白樂已經幾乎看不清東西了,仍然沒有遲疑,又狠狠來了一腳,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白樂按下接聽鍵,想開口說話,但是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沒有。

“白樂。”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白樂說不出話來,旁邊男人發出很髒的咒罵,她想讓自己冷靜,但是藥物幾乎麻痹了她的神經。

幾聲低低的抽泣,白樂用手抹掉淚水,說出來的聲音連她自己也覺得陌生,帶着點細微的喘息:“三——”

“三樓?”江聞朝聲音緊張起來。

也許是情緒起伏太大,白樂連拿穩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一旁薛老板似乎想爬起來抓她,表情猙獰得可怕,白樂縮在牆邊,手機滑落。

眼前一片黑色,緊接着是很刺眼的橙色光線。

白樂這一覺睡了很久,夢裏像雨後的泥濘的黃土,所有的事物都扭曲起來。她應該一直在哭,時而又發出幾聲嘤咛,她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無奈沒有容納她的地方。

身上像被車輪碾壓過似的疼。

白樂幾乎睜不開眼,才意識到自己眼皮應該腫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旁邊傳來很淺的呼吸聲。白樂轉過頭去,動一下身上就撕裂似的痛。

“喝水嗎?”一個熟悉的聲音,有點沙啞。

白樂嘴巴很幹,想要說話,發現自己嗓子非常痛,吞一口唾沫針紮似的疼。勉強點了點頭,意識還沒有完全蘇醒,随後又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幾聲腳步,白樂像是觸電似的猛然驚醒:“洛硯?”

給她倒水的江聞朝:“……”

白樂睜開眼睛,看到江聞朝把水杯擱置在桌上,身上穿着浴袍,然後走到她身邊來。

“你叫誰?”他皺起眉,語氣不大好。

“江總……”白樂想坐起來,身下突然傳來一種陌生的痛楚。

“水還喝嗎?”江聞朝長臂一撈,把水杯放到白樂嘴邊。

白樂接過杯子,喝了幾口,大腦像開機過度消耗再次重啓似的,好不容易找回一些沒來得及保存的文件,眼神從恍惚逐漸變得清明。

昨天她好像……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踹了薛老板第三腳。

随後江聞朝把她抱上車,她一邊哭一邊說熱。

江聞朝把她帶回這幢別墅,打電話讓戴維斯過來,期間白樂實在受不了。

然後。

她好像……把江聞朝……給睡了?

想到這一點,白樂手中的杯子差點沒拿穩,猛地一擡頭,被自己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

江聞朝接過她手裏的杯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江聞朝?”白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嘗試叫了一聲。

“嗯。”他低下頭。

白樂連忙把自己身上的浴袍拉緊,目光躲閃。

“我看看你的傷口。”江聞朝說話的聲音很低,似乎帶着輕哄。

“我不要。”白樂眼神放空,直接拒絕。

江聞朝抿了一下薄唇,沒有說話。

白樂小心翼翼擡起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他喉結下方有點青紫色,這瞬間大腦直接宕機。

就這麽僵持了三分鐘,白樂開口:“你有做措施嗎?”

“家裏沒有。”

很簡短的回答,白樂一個激靈:“有沒有藥?”

“沒有。”

“你讓戴維斯送過來啊。”白樂急了,淚水差點又掉下來。雖然她現在算醫學上所謂的“安全期”,但是可能性還是有。

江聞朝擡起頭,也許是看到白樂眼中的濕濡,愣了一下,随後站起來給戴維斯打電話。

“有人知道嗎?”白樂心裏一團亂麻。

江聞朝舔了舔腮幫,低下眼:“沒有。”

“真的嗎?”

江聞朝看向白樂,随後把杯子放在旁邊:“沒人,廚師也不在。有沒有什麽要吃的?”

“……你會做?”白樂将信将疑。

江聞朝似乎是被白樂給氣到,反問:“我為什麽不會做?”

“想喝點粥。”白樂聲音悶悶的。

江聞朝走出房間,白樂等了一會兒,看到江聞朝黑着臉回來,把皮蛋瘦肉粥遞給白樂:“拿着。”

“你做的?”白樂将信将疑。

“能吃就不錯了。”江聞朝沒好氣。

白樂想坐起來,不知道牽動了哪裏,“嘶”地一聲皺起眉。

“我聽說吃藥之後會更疼。”江聞朝的語氣莫名緩和下來。

“廢話,不吃藥萬一懷了怎麽辦?我還得去打掉。”白樂把皮蛋瘦肉粥拿起來,吃了一口,覺得這件事簡直不能再糟糕了,“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用各種裏有纏着你的,也不需要你負責。”

江聞朝動作怔了一下,聲音冷下來:“随你。”

白樂低着頭喝粥,心道這麽兇做什麽,她都做了保證了。

但是她真的好疼,昨天晚上那力道似乎沒輕沒重的,白樂突然想到什麽:“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江聞朝掩下眸底的一絲報赧,轉過身去,輕“哼”一聲:“可能嗎?”

“那就好,你也不差我一個。”白樂松了口氣。

然而江聞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有些可怕,覺得再在這個房間待下去他可能會氣炸,于是很重地帶上門走出去。

好在戴維斯很快過來了,給白樂帶了點緊急類藥物,為了保險,白樂多吃了一顆,然後仔細放在包裏,這幾天都得吃。

做完這些,白樂嘗試着站起來,走下樓。

客廳的沙發已經換了新的,看上去依然很搭。江聞朝坐在沙發上,應該是聽到了白樂的腳步,語氣卻不怎麽好:“你下來做什麽?”

“我想回去了。”

話還沒說話,白樂對上江聞朝微寒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好像比上次把她扔進游泳池還要可怕一點。

“上去再睡會兒。”江聞朝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對方像個定時炸彈似的正在倒計時,白樂心裏有話,繞了一圈兒還是沒說出來,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斟酌了一下語氣:“至少我們現在也比較真了嘛,之後你要分手還是可以分,我不需要你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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