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路玩手機，當心掉溝……
華新校外車子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校內也沒好到哪去。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找個班級宿舍比登天還難。
華新中學有初中部和高中部，顧染涵初中就在華新，對這裏熟門熟路。帶着蘇陌凜先去找到張貼分班信息的海報。
分班信息海報張貼在第一棟教學樓的各大羅馬圓柱上，兩人牽着手穿梭在人潮人海中。
“我看見了！”顧染涵眼尖，踮着腳尖指着面前的海報對蘇陌凜說：“小凜你在沖刺班。”
華新中學分為沖刺班、常青班和普通班。第一次分班是根據中考分數線劃分的，後面的每次大型考試也都會重新分班。
這就要求學生的成績要相對穩定，否則很可能這次發揮超常在沖刺班，下次就有可能掉到普通班。
蘇陌凜是中途轉學過來，沒有參加中考，但是在之前參加過華新的入學考試。試卷難度比直升的學生要難很多。
雖說蘇家在華新有股份，以蘇家和陸家的關系打聲招呼就可以了。但蘇靖塵并沒利用這項特權，還是按照正常的入學标準進行。
好在蘇陌凜一直都是學霸，一個入學考試難不倒她。
“咱倆要分開了，我這不争氣的成績啊。”顧染涵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笑臉垮下來，有點難過。
蘇陌凜笑了笑，安慰她，“沒關系啊，反正都在一棟樓，除了上課不在一起，吃飯放學我們都能一起走。”
平時上學顧染涵跟媽媽住，只有周末才回顧家老宅。
顧染涵眉眼浮現笑意，剛才的那點小難過頃刻間蕩然無存，靠着蘇陌凜的肩膀，親昵又開心，“真好，我們終于能在一個學校了。”
小姐妹從小分開，聯系都靠互聯網。這次終于不用對着冰冷的屏幕，而是實打實的摸到真人了。
“嗯，真好。”蘇陌凜點了點頭，唇角輕彎，輕聲應道。
“我說你倆在這演偶像劇呢，膩膩歪歪的也不怕膈應到別人。”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從兩人後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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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兩人就知道是何方妖孽，同時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極有默契地互相幫對方捂住眼睛。
秦淮西看她倆的動作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伸手把兩人捂在眼前的手拽掉，“你們知不知道一個細微的動作會傷害到我這這顆弱小的心靈。”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身穿着打扮不僅會傷害到我們心靈的窗戶還會引來別人嘲笑的目光。”顧染涵上下打量面前的人，秦淮西果然沒讓她們失望。
粉色的短袖本來不算什麽，還挺好看，但關鍵如果上身是粉色，褲子無論選什麽顏色都不要碰綠色。
秦淮西不僅碰了，還穿了個熒光綠，在陽光下都反光的那種。
奇葩搭配深得秦淮西喜愛，但對旁人真的不太友好。
顧染涵覺得自己眼睛快瞎了，齊天大聖在哪裏，快來收了這妖孽吧。
秦淮西本人并不覺得自己的搭配有任何問題，相反還覺得很好看，特驕傲地說：“我這身怎麽了，很fashion的好嗎。這可是子望女神代言的品牌，我好不容易搶到的。”
顧染涵牽起唇角，眼眸彎的很勉強，“你的女神肯定不是這麽搭配的。”
她不相信會有哪家腦殘品牌推薦紅配綠，還是熒光綠。這誰能hold住。
“別的都被搶光了，就這一身勉強入得了我的眼，”秦淮西洋洋得意，并不認為被搶光的那些衣服哪點吸引人了，“你說他們審美怎麽那麽令人匪夷所思，把其他平平無奇的一搶而空，留下個那麽好看的不要，什麽眼光。”
“......”
顧染涵無言以對，求助般看向蘇陌凜，“小凜你來吧，我沒詞了。”
“你高興就好，”蘇陌凜眉眼帶笑，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但今天中午吃飯你別坐我旁邊，我還不想引人注目。”
顧染涵在旁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路過的同學家長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人。
秦淮西被氣的胃疼，一把摟過蘇陌凜的脖子，像是好哥倆似的壓着她往前走。
“秦淮西你最好馬上松手，否則我不介意在這邊把你撂地上。”蘇陌凜雖說力氣不大，但到底身有長物，過肩摔秦淮西輕而易舉。
秦淮西一聽這話立刻凄凄慘慘控訴她，把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往外抖落，“蘇陌凜你變了，你小時候說過要保護我的，現在竟然想把從大魔王那學到的東西招呼在我身上，我太傷心了。”
“你現在人高馬大還那麽會搭配，哪裏需要我保護。”蘇陌凜扯了扯秦淮西環着他的手臂，竟然沒扯動，“現在動也不能動的人是我。”
“但我嬌弱不能自理，還是需要人保護的。”秦淮西依舊不撒手，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好奇地看着幾人，竊竊私語幾句笑着路過。
秦淮西雖說常常會有驚人的搭配，但他長相好，身形高挑，是個天生的衣架子。在華新屬于風雲人物那一挂的。
這套紅配綠在別人身上可能是災難性搭配，但穿在他身上倒別有一番另類時尚感。小女生們偷偷暗戀他的不在少數。
只是秦淮西本人似乎和女生很有距離感，身邊的朋友也都是渝川那幾個旗鼓相當的校草級別人物。
所以女生們暗戀歸暗戀，真敢告白的沒幾個。
“所以你松、還是不松。”蘇陌凜被他勒的脾氣上來了，大熱天的起了薄薄的一層汗，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秦淮西自認為相當了解蘇陌凜，聽到她的語氣，仿佛讀出了最後的一絲機會，趕緊麻溜地松開了手。
開玩笑，再晚一秒，自己就四仰八叉躺地上了。那他華新中學一哥的威嚴何在。
“蘇陌凜你真的變了，變得會陰陽怪氣攻擊人了。”秦淮西輕嘆口氣搖了搖頭，臉上的難過之情溢于言表。
顧染涵無奈地撇了撇嘴，這人又開始了，惡人先告狀。
“我哪裏攻擊你了，讓你松個手而已，你剛剛差點把我送走啊大哥。沒見過力氣那麽大的柔弱不能自理。”蘇陌凜揉了揉後脖頸，從包裏拿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涼城真是熱到人神共憤，火辣辣的陽光刺的人皮膚疼，細密的汗洇着皮膚，又黏膩又難受。
“還說你不會陰陽怪氣，這不就是。”秦淮西像是抓到了什麽天大的證據，一一細數蘇陌凜的罪證，“還有剛剛說我不僅人高馬大還會搭配，這還不是陰陽怪氣呢，染涵你說，蘇陌凜是不是變了？”
顧染涵思索幾秒，走過來痛心疾首地拍了拍秦淮西的肩膀，“人都是會成長的，少年是你變了，承受能力變弱了。”
“......”
看着兩人歡歡喜喜相攜離開的背影，秦淮西被氣的笑了，單手叉腰定在原地，無聲感慨：好一對內涵姐妹花。
華新套路多，他要去渝川。
打打鬧鬧好半天，二十分鐘後蘇陌凜終于坐在了涼爽的教室裏。
學生零零散散地坐着，有些在初中部就認識的同學正熱火朝天的聊着天。憋了一個暑假，終于見到了好兄弟好姐妹，就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蘇陌凜随意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安安靜靜的角落裏，一偏頭就能看到窗外的梧桐樹和掩在濃郁樹葉下的偌大操場。
不多時，教室裏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很快坐滿整個教室。
沖刺班分為一班和二班，蘇陌凜所在的班級是一班，華新的前二十名都在這個班。
人到齊後班主任端着一杯水走進教室。
沖刺一班的班主任是個中年男子，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即使是炎熱的夏季，也穿的相對正式。
短款格子襯衫搭配黑色西裝長褲，看起來氣質不菲。
能帶沖刺班，足以說明他的教學水平。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相當嚴苛，向來不茍言笑。別看他文質彬彬一副很好相處的模樣，實則不然，他為人相對冷漠，除了跟教學有關的事情外基本上不會管其他的事。
班級裏的各項事宜都是由班長全權負責，所以在他的班級裏，班長才是最辛苦的那位。
“你們好，我叫闫文彬，是你們沖刺一班的班主任。未來幾個月由我教你們數學。”
闫文彬放下杯子，教室裏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他眼神掃了掃下面端正坐着的學生，目光落在角落裏靠窗的位置上，“今年新轉來一位同學，我們讓她先來做下自我介紹，蘇陌凜，到前面來。”
這種開學自我介紹以及突然在課堂上被提到名字的窒息感足以讓每個學生都屏息靜氣，但蘇陌凜倒沒多大感覺。
她在國外經歷過太多次，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而且國外教學和國內相差甚遠，基本上都是學生比較主動。大會演講晚會主持當衆表演節目......這些每一個都可能讓人社死的場面，蘇陌凜全都經歷過。
所以被突然點到名字上臺做自我介紹，她也只是一開始怔愣了下，随後便大大方方走上講臺。
“你們好，我叫蘇陌凜，很開心能來到這個班級跟大家一起學習，以後請多多關照。謝謝。”介紹完後落落大方地鞠了個躬。
全程自然有禮，聲線平穩，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顫音。
蘇陌凜轉頭看向班主任，意思是介紹完了。闫文彬點了點頭，讓她回到座位。
長相出衆性格大方的女孩似乎到哪裏都深受他人喜愛。從蘇陌凜一出現在教室裏就有不少男生女生無意間瞟向她，做完了自我介紹後學生們交頭接耳都是在讨論這個新轉來的女生。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教室門口一位穿着長裙臉頰通紅的女生歉疚地敲了敲門，路上太堵，到了校門口就已經遲到了，她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的。
闫文彬看了她一眼，冷淡開口：“下不為例。”
女生道謝進門。
蘇陌凜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跟她在衆多學生中來了個四目相對。女生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問她，“這裏沒人吧？”
她應該是最後一個到的了。
蘇陌凜搖了搖頭，“沒有，坐吧。”
“謝謝，”女生把包包放在桌肚裏，偏頭看着蘇陌凜，“我叫許悠然，你看起來好面生啊，應該不是華新初中直升吧？”
蘇陌凜：“蘇陌凜，轉學過來的。”
“難怪，我就說你這麽漂亮的女生如果在華新就讀，我肯定有印象。”許悠然性格熱情，長得也好看，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親切感，沒有因為過分漂亮的外表讓人覺得疏離難以接近。
蘇陌凜雖說慢熱，但也因人而異。對方若是個主動的性格，她也會很主動。兩人你來我往幾句話，很快熟悉起來。
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心思單純，成為朋友也很快。當然，心性還不夠成熟，有些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還特別容易碎裂。
新生開學第一天主要是領書打掃衛生，忙忙活活下來，一天很快接近尾聲。
黃昏暈染着泛藍的天際，天漸漸暗下來。
秦淮西不住校要回老宅，坐進來接的車裏揚長而去；顧染涵今天要和媽媽吃飯，跟蘇陌凜發微信說不能跟她一起走了。
本來顧染涵住的地方就和蘇陌凜是兩個方向，兩人也只能一起出校門。
蘇靖塵五分鐘前說要過來接她直接回清圖時代，那邊的房子很早就裝修好了。結果十秒鐘前又發來一條微信說自己有應酬來不了，讓她自己想辦法回去。
蘇陌凜無語地看着微信界面，很想順着網線把那個不靠譜的叔叔拽出來打一頓。
“自己想辦法”幾個字顯得多麽無理取鬧，她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連小區在哪坐哪路公交都不知道。就算她有手機能導航，她也沒坐過公交啊。
真是氣死人。
蘇陌凜把手機切換到打車界面，看看通往清圖時代要多長時間。還好華新地處繁華的市中心，交通便利，打車也方便。
她邊搜索着小區名邊往前走，沒注意到前面走過來的人。
“走路玩手機，當心掉溝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