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有錢的小姑娘能不……
從餐廳出來後顧承晏直接驅車前往清圖時代，二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
“承晏哥哥謝謝你送我回來，在這放我下來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吧。”蘇陌凜作勢要解開安全帶。
顧承晏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室，“太晚了，我送你上樓，順便......”回個自己家。
蘇陌凜還不知道顧承晏也住這裏，他想了想，止住話頭。
就算自己不住這，也不可能大晚上讓她一個人走回去。即使清圖是高檔小區，安保很嚴密，他也不會放心。
蘇陌凜還在等順便什麽，結果這人就不說了。
她靠回椅背，戳亮屏幕看了眼，蘇大魔王還沒回她消息，看來玩的挺嗨。
從地下車庫上電梯到三十三樓，這裏的房子是一梯兩戶，刷卡直達。
蘇陌凜把電梯卡放進書包，拿出鑰匙邊開門邊對顧承晏說：“承晏哥哥我到了，你趕緊回去吧，開車小心點。”
顧承晏擡起手指了指對面那扇大門，“我到家了。”
“......”
“好......好巧啊，我們竟然住對門。”蘇陌凜幹笑兩聲，實在不得不感嘆自己令人捉急的智商。
這棟公寓是蘇靖塵買的，以他和顧承晏的關系，房子買在一起合情合理。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她還傻愣愣地催着人回家。
鑰匙還沒轉，門先從裏面打開了，蘇靖塵穿着家居服啃着蘋果懶懶散散地靠在門後，笑得像只狐貍，“終于舍得回來了？”
“你怎麽在家？”對于蘇靖塵十二點不到就出現在家裏，她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
夜生活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他竟然能在家待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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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我不在家在哪，滾進來，杵在這幹嗎。”
蘇陌凜抱着書包，進門的時候故意往他身上撞了下，以此表示對他的不滿。
蘇靖塵揉着肩膀看她一眼，在接收到顧承晏的冷眼之後無奈失笑，“不是吧阿晏，這就開始護上了？”
顧承晏不想搭理他，冷眼掃過後邁步離開。
蘇靖塵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揶揄，回頭沖屋裏喊了聲，“蘇陌凜，過來。”
“又幹嘛？我要去洗漱了。”
“過來存個指紋。”蘇靖塵咬着蘋果，把密碼盒打開。
蘇陌凜有時候會犯迷糊，經常丢三落四，鑰匙錢包手機都能丢。蘇靖塵經常說她出門把腦子忘家裏了。
錄好指紋，蘇靖塵關上門。
這間公寓裝修色系主打護眼綠，偏歐式風，是顏華蓉給裝修的。本來蘇靖塵想要黑白色系，顏華蓉和蘇延欽都覺得太單調冷淡，雙雙拒絕。
蘇靖塵的意見全都不予采納，一時不知道這間公寓是誰住。
清圖時代有複式有大平層，蘇靖塵的這間公寓是大平層。客廳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兩間卧室，一間書房，一間訓練房。
蘇陌凜的卧室是粉藍色的公主色系，布局跟她在意大利住的幾乎是複制黏貼。
身處其中，有種置身意大利邱愈禮身邊的錯覺。
那麽細心，肯定不是蘇靖塵那個大老粗布置的。
“把你的鑰匙給我。”蘇靖塵按着遙控器，對路過客廳的人說道。
蘇陌凜停住腳步一臉莫名其妙，“給你我怎麽進門啊。”
“指紋是錄着玩的？”蘇靖塵看她像看一個傻瓜。
蘇陌凜有理有據反駁道：“鑰匙要做備份啊，萬一指紋系統出故障了呢。”
“所以才讓你給我，在你那三天不到就弄沒了。”在蘇陌凜那的鑰匙不是備份，是随時都會不翼而飛的瀕危物品。
“......”
蘇陌凜撇了撇嘴，極其不想承認自己丢三落四的毛病，“怎麽可能，我哪有那麽粗心。”
“你第一個手機好像就用了一天，十歲那年把房間鑰匙反鎖在裏面，第 二部手機揚言會用三年，結果第二天就忘在了教室，還有一......”
“鑰匙給你，閉嘴。”蘇陌凜走到玄關把鑰匙丢給蘇靖塵。想起什麽小跑着坐到他面前，“小叔叔，你有看到我的微信麽？”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接下來的事不簡單，蘇靖塵把鑰匙扔在茶幾上，瞥了她一眼，“看到，怎麽？”
“看到了你怎麽不回我啊，我還以為你沒看到呢。”蘇陌凜搓着兩根手指暗示道：“錢，沒給，懂？”
蘇靖塵輕嗤一聲，不接暗示，“真是世風日下，現在要錢的那麽理直氣壯。”
“沒有啊，我這不是在小心翼翼地跟您請示來着嘛。”蘇陌凜小臉垮下來，态度轉變相當自然，“小叔叔我要錢真的有用。”
蘇靖塵：“不說有什麽用，這錢給不了，懂？”
“我欠債了，要還債來着。”蘇陌凜破罐子破摔，把事情往嚴重了說。
蘇靖塵自然懂欠了誰的債，存心逗她，“欠債的都是大爺，沒必要那麽積極，拖着，有錢再還。”
秉持着有債必還，誠信做人善良淳樸的優秀品質，對于蘇靖塵這種惡劣品行實在不敢茍同。
蘇陌凜循循善誘，試圖把自己的親叔叔拉入正途，“做人怎麽能這樣呢小叔叔，這是不對的，所以......”
“所以，”蘇靖塵打斷她的話，撈過手機打開微信，把蘇陌凜發過來的要錢微信怼到她面前，“這就是要錢的态度？這是不對的。”
反将一軍，好樣的。
“我那不是着急嗎，哎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用詞不當喽，”蘇陌凜握緊拳頭幫他敲敲打打，乖巧懂事，彩虹屁一套又一套，“小叔叔最好了，小叔叔是全天下最帥的男人，您怎麽這麽玉樹臨風啊。難怪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你嘞。”
“谄媚。”蘇靖塵向來不吃她這套，但突然心生一則妙計，撩起眼皮故意試探，“那我問你，我跟顧承晏，誰比較帥？”
“啊？”蘇陌凜一時莫名，沒想到他會問如此弱智的問題。
不死亡，但就是很難回答。
蘇靖塵下了猛料，誘惑力度拉滿，“啊什麽，回答，答案讓我滿意了零花錢翻倍。”
雖說鐵骨铮铮不為五鬥米折腰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品質，但蘇陌凜自認只是個弱女子，沒了錢活不了，只能屈服于金錢的淫威下，“當然是你，你最帥，他跟你比不了。”
蘇靖塵打開顧承晏的聊天框，按住語音遞到她面前，“來，再說一遍。”
卑鄙如蘇靖塵，太小人了。這種話怎麽能說給顧承晏聽，人家今天還帶她去吃甜品，那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她怎麽可能說戰友的不好。
金錢不能淫，這錢，不要也罷。
“你愛給不給，我不要了。”反正過幾天她就回老宅了，到時候跟爺爺奶奶控訴蘇靖塵。
蘇陌凜推開他的手機，一副寧可餓死也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堅韌氣概。
光跟蘇靖塵周旋搞錢了，甚至沒稍微垂下眼簾看一眼他的屏幕。
錯過了“好戰友”那句“把她的零花錢打給她”，否則蘇陌凜該更感動才對。
“先別洗澡，五分鐘後訓練室見，”蘇靖塵指了指角落的一間綠色緊閉的房門，起身往卧室走，“結束就把錢打給你。”
蘇陌凜定在原地，惡狠狠地捏了捏手裏的睡衣。
想反抗不管不顧去洗澡，但她到底不能免俗，迫于金錢的淫威下，轉身往卧室走去。
蘇陌凜從小跟着蘇靖塵學習各種防身術，拳擊跆拳道散打都會一點，不能說是精通，但都略懂一二。
小時候蘇陌凜身體比較弱，經常三天兩頭感冒發燒。發育比較晚，比同齡的小姑娘矮上半個頭。
邱愈禮和蘇延欽一輩子都在作對，唯獨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空前的一致。
在其他事情上兩個老頭可以無限慣着蘇陌凜，但在強身健體這件事上，任憑蘇陌凜怎麽撒嬌耍賴都沒用。
蘇靖塵也因此拿到一枚無比好用的令牌。
新仇舊怨，訓練室算總賬。
蘇陌凜磨磨蹭蹭換好訓練服，說是五分鐘，結果十分鐘後才堪堪走進訓練房。
蘇靖塵也不催她，坐在訓練房的真皮沙發上喝着紅酒慢慢等，看起來還挺惬意。
“你耽擱多長時間就延長多久，你可以半個小時後再來。”蘇靖塵手指點着屏幕，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烏龜都沒你慢。”
蘇靖塵放下酒杯靠進沙發裏，笑着跟她說：“驚喜。”
“......”
呸。
蘇陌凜默默在心裏狂打他幾十拳。驚吓差不多。
訓練房工具齊全，跑步機沙袋拳擊臺，散打的各種護具和靶子......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健身房和拳擊館二合一。
更誇張的是在靠窗的位置蘇靖塵特意劃分出了休息區，真皮沙發配套茶幾，擺着紅酒水果......
一看就是蘇靖塵給自己準備的，蘇陌凜不會自作多情覺得他還有殘留的人性，是給她準備的。
靠牆的地方放着一個小型冰箱，裏面裝着各種功能性飲料。這是給蘇陌凜準備的，運動過後需要适當補充水分。
蘇陌凜掃視一圈，拖着腳步走過去拿過拳套給自己戴上。
三十分鐘的熱身運動是拳擊，然後蘇靖塵會根據當天心情陪她打一會，最後蘇陌凜自己跑步三十分鐘。
整套流程下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人也基本上廢了。
一開始最難熬，熬着熬着她也就習慣了。
“出拳的時候不要軟綿綿，用點力，手背去擊打，不要用指關節。你沒吃飯？”蘇靖塵走過來按住晃來晃去的沙袋，居高臨下地看着蘇陌凜。
蘇陌凜搖了搖頭，擠出點笑，“沒有啊，我現在還餓着肚子呢。”
“那芒果慕斯是吃到狗肚子裏去了？”蘇靖塵眉梢一挑，一搭眼就知道她打的什麽鬼主意。
“那是甜品，是口腹之欲，又不管飽。”蘇陌凜梗着脖子跟他犟嘴，俨然忘記自己的零花錢還沒到位。
蘇靖塵見她狡辯的模樣就想笑，拍着沙袋往她那推，“再不給我認真點，口腹之欲就沒了。再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蘇陌凜就算再橫，也不敢真的一而再再而三跟蘇靖塵對着來。
畢竟錢沒到手，她得服軟。一切等拿到零花錢之後再說。
熱身完成蘇陌凜已經汗流浃背，臉上火燒火燎地冒着汗。細密的汗珠流到眼皮上，蘇陌凜用手背抹了下。
“出拳軟綿綿的，就打了二十分鐘，累成這副德行。”蘇靖塵走到休息區拽了條毛巾，走過來扔到蘇陌凜頭上。
蘇陌凜氣的牙癢癢，渾身像散了架，也不敢沖他發火，只能忍氣吞聲，拽掉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
雖說不能明着發火，但暗戳戳的陰陽怪氣還是可以的。
“小叔叔，這沙袋長得多可愛啊，我都不好意思出手，打得太重它飄來晃去多可憐。”蘇陌凜把毛巾搭在脖頸間，真心誠意地提意見：“不然這樣，你在上面貼張你的大頭照，這樣我每次看見就特別有動力了，出拳力度絕對杠杠的，打穿它都不在話下。”
這是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仇人呢。
蘇靖塵看着她通紅的小臉，唇角輕揚，幾秒後走到拳擊臺上慢條斯理地戴上拳套，“看照片多沒動力，現在真人陪你對打，保準你動力十足。”
蘇靖塵下巴輕點，示意道：“過來，半小時。”
自作孽不可活，蘇陌凜現在想死一死。
“蘇靖塵我要告訴爺爺你欺負我。”蘇陌凜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手錘地面搬出蘇延欽打算自救一下。
但蘇靖塵顯然不吃這一套，“那這周回去你記得告狀。現在滾過來，立刻。”
有些事情反抗不了，不如順從。
蘇陌凜認命地吐出一口氣，慢騰騰從地上爬起來。
昨晚訓練完又去溫習功課，蘇陌凜都忘記自己是幾點睡覺的了。
感覺還沒睡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室內，蘇陌凜煩躁地翻了個身。
她有起床氣，還不小。尤其昨晚沒睡好，現在的起床氣尤其大。
蘇靖塵敲了敲門，在外面喊她，“蘇陌凜起床，快遲到了，給你五分鐘。”
五分鐘，五分鐘都不夠她在床上膩歪的。
蘇陌凜拉高被子遮住頭，眼皮沉沉像是有千斤重。
就在她昏昏欲睡，再次沉入夢鄉的時候，敲門聲猛地響起，把她從夢境邊緣拽了回來。
“馬上起床，再不起我走了你今天給我跑着去上學。”
一大早魔音灌耳，蘇靖塵的聲音真的是世界上最難聽的，都不能稱之為是聲音，是噪音，還是分貝無敵高的那種。
蘇陌凜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剛想大聲吼回去，隐隐約約聽到另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
“她呢？”
“睡着呢，豬一樣。”
這道聲音猶如興奮劑，直直打入蘇陌凜綿軟無力的身體裏。剛還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
蘇陌凜猛地掀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離開床鋪竄進浴室。
正在刷牙的她陷入迷茫，蘇陌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懂為什麽聽到顧承晏的聲音自己要立即起床。
直到洗完臉她都沒搞懂這個問題的答案。
開門出去的時候，客廳裏的兩人一左一右正在吃早餐。
“八戒終于舍得起床了？”蘇靖塵偏頭看她，眼裏帶着興味，故意揶揄道：“怎麽不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蘇陌凜有點惱怒地瞪着蘇靖塵，察覺到另一道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剛還滿是怒意的眸子瞬間盈滿笑，溫柔又小聲地反擊了一句，“你才是豬。我早就起了好嗎，只是不想搭理你。”
“承晏哥哥，早。”反擊完不忘記甜甜地跟顧承晏打招呼。
兩人一起吃過兩次甜品，也算是有點交情了。見面不打招呼多沒禮貌。
“早，過來吃早餐。”顧承晏把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
動作娴熟自然，像是做過無數遍。
其實也确實做過無數遍了，在他的想象中。
蘇靖塵看着好友自然的動作，了然于胸，眼眸深處存着揶揄的笑意。
作為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蘇靖塵覺得此時此刻他應該立即消失。
“公司有點事我要先過去，待會承晏哥哥送你去學校，”蘇靖塵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桌子上，“零花錢。”
這個動作怎麽看怎麽像施舍。
怎麽着，她穿衣打扮像叫花子啊。
都說貧者不受嗟來之食，但蘇陌凜能屈能伸。
拿到零花錢小姑娘立刻喜笑顏開，顧承晏看着她笑起來甜甜的小梨渦，唇角微微牽起一抹弧度。
“承晏哥哥我待會把昨天的飯錢轉給你。”蘇陌凜彎着眉眼，揚了揚銀行卡，“不用分期，我有錢。”
顧承晏笑着點頭，“好，有錢的小姑娘能不能先把早餐吃了，我們要遲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