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喜歡的人了？”……

十一放假蘇陌凜沒去意大利, 一是自己已經決定選擇理科但沒敢告訴邱愈禮，怕過去了自己演技不好露餡。

二是林思淼在國內辦畫展，邱愈禮回來了一趟。

蘇陌凜自然是沒逃過見邱愈禮, 只是邱愈禮這次回來沒去北京，就在涼城住下了。

整天忙着跟冤家鬥嘴，沒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蘇陌凜身上。

加上蘇陌凜放假這幾天哪都沒去, 乖乖在家學習畫畫，表現乖巧。

上次沒完成的那幅小花園油畫蘇陌凜給畫完了，邱愈禮看了還挺滿意，高興地合不攏嘴。

連連誇贊蘇陌凜油畫天賦高, 比她親媽好多了。

邱愈禮拉踩邱畫在蘇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好在親媽不在涼城，否則這會父女倆又該吵起來了。

蘇陌凜是該慶幸老爺子上學那會不分什麽文理，而且極度信任蘇陌凜對油畫的熱愛, 所以就沒多問分科的事。

誰會在意板上釘釘的事情。

期間本想讓林思淼來家裏吃飯, 但是畫展太忙, 林思淼是主要負責人，走不開。

吃飯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一假期結束後蘇陌凜去機場送邱愈禮, 看到外公那麽高興，差點因為愧疚沒忍住把選了理科的事和盤托出。

但忍了忍, 最後還是沒說。

斷頭臺還是晚點來吧，她不想早死早超生。

十一過後學習忙起來了, 既要準備生物競賽, 又要馬不停蹄複習除生物物理以外的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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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考要考的，達不到最低等級C，還要補考。

蘇陌凜倒是不怕考不過，只是要考到A還是需要努努力的。

背的東西太多, 她要抓緊時間複習才行。

十一過後學習比較緊張，十二月份的競賽和期末考試齊頭并進，下學期還有小高考等着，有時候一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

以前還覺得大學遠在天邊，誰成想時間如此不講道理，轉瞬間就拉了進度條。

秋去冬來的，很快便到了十二月份。

這幾個月蘇陌凜每天晚上到顧承晏那開小竈，開完小竈回家還要學到一兩點。

一點也沒偷懶懈怠。

而且她已經偷偷開始看國內的大學情況了。

好像自從選了理科，她像打開了一扇奇異的大門。

所有的心思都在往理科大學上靠近，不再想學油畫專業了。

顧染涵說的對，油畫作為興趣挺好的，但真要讓她專門學這個以後做個畫家。

蘇陌凜覺得自己不行，首先定力這一關她就做不到。

天賦再高也要努力的，邱愈禮能有幾個。

她連林思淼都成為不了。

索性就做自己好了，選擇尊崇自己的內心，就不會糾結了。

就是到時候要承受來自邱愈禮失望的眼神，恐怕不會比邱畫好多少。

想想覺得邱愈禮挺難的，女兒放棄了油畫，孫女也沒給他争氣。

蘇陌凜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臉繼續看書。

競賽時間是十二月中旬，周六周日周一一共三天。周一上午結束最後一場。

這次時間安排比較緊張，第一天先預選賽，下午就能出成績，然後接着第二天複賽，最後一天上午決賽。

這就意味着批卷子的老師們要很辛苦，不過也沒辦法，今年時間選的不好，趕着和期末考試小高考之間夾縫生存，只能辛苦下了。

周五下午就要過去了，要在潼市住三天。顏華蓉給蘇陌凜塞了三件棉衣在行李箱，潼市天氣和涼城一個德行，又濕又冷。

蘇陌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餘光瞥到行李箱裏的棉衣，放下遙控器連忙阻止顏華蓉，“奶奶奶奶，一件棉衣就夠了，我就在那住三天。”

“三天我也沒多放啊，一天一件換着穿。”顏華蓉說着把棉衣壓了壓，拉上拉鏈，也沒管小孫女的抗議。

“奶奶，不用了吧。一件夠夠的了。”冬天棉衣本就不會很髒，哪用得着那麽講究。

蘇靖塵按着手機的手指微頓，擡眸掃了眼蘇陌凜，對她這種三天不換衣服的邋遢行為很嫌棄，“我看你是真的夠夠的了，三天穿一件你也不怕發臭。”

“大哥，冬天啊，那麽冷，汗都沒有一滴，怎麽可能發臭啊。”蘇陌凜覺得他離譜得很，以為誰都像他一天換八件，騷包的要命。

“那也髒。”說着還挪了挪地方，遠離髒髒的蘇陌凜。

“……”

蘇陌凜看到他的動作故意跟着他挪地，貼着蘇靖塵追問：“哪裏髒哪裏髒，就你臭講究。”

“給我滾遠點，煩不煩人。”蘇靖塵擡起手把蘇陌凜的腦袋推開，滿臉的嫌棄加不耐煩，還不忘毒舌，“真愁人，你說誰要你這樣的，領回家給自己找氣受。”

“你管我，我這樣的怎麽了，我這樣的有大把的人喜歡。”蘇陌凜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反倒是你這樣的，誰要哦。”

蘇靖塵笑了笑，轉着手機心情看起來挺不錯，“有人要，不用你操那份閑心。”

“彼此彼此。”

“……”

“你倆給我消停點，一天天的我耳朵就沒清淨過。”顏華蓉終于把裝棉服的行李箱拉上了，豎起來推到一邊，想着行李箱挺重，蘇陌凜細胳膊細腿搬不動，指使蘇靖塵，“到時候蘇靖塵你開車跟過去，小凜一個人你爸不放心……對了，去隔壁叫爺爺回來吃飯，大中午的不知道找家。”

“好勒。”蘇陌凜甜甜應一聲，歡歡喜喜去隔壁顧家找爺爺了。

顧甫善和蘇延欽倆老頭正下棋鬥嘴呢，一個催促快着點，磨磨蹭蹭不知道瞎琢磨什麽；一個說別吵，下棋不得想想策略。

顧甫善：“你要是有策略早就想出來了，何至于在這舉棋不定，這局你就認輸，拿着子不下，耽誤不耽誤事兒？”

蘇延欽：“你這招挺損，想用言語激我擾亂我的戰術？你做夢。”

“……”

兩人你來我往短兵相接，絲毫沒有向對方示弱的架勢。

自己一個大活人站在這，他們愣是沒看見。

看他們下棋烽煙四起的樣子，蘇陌凜覺得自己插不進話，也帶不走自家爺爺。

眼眸四處看了眼，沒找到想見的人。

算了，轉身打算打道回府，讓奶奶親自過來薅人吧。

還沒轉身，頭頂落下一道溫熱的手掌，擰着把她轉了過去。

顧承晏好看的眉眼映入眼簾，蘇陌凜笑了笑，“承晏哥哥你去哪啦，我都沒看到你。”

顧承晏收回手，示意她往旁邊那扇門走，外面冷。

這邊是顧承晏和顧時律小時候的玩具房，裏面放着兩人的玩具。現在不用了，擱置許久。但定期會有人打掃。

房間不大，但是很幹淨很溫馨。

蘇陌凜環視一周，基本上都是男孩子喜歡的玩具車機器人之類的，她不太感興趣。

“承晏哥哥你剛剛就是在這裏啊？”蘇陌凜問道。

顧承晏點了點頭，嗯了聲，“找我了？”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蘇陌凜那句“我都沒看到你”上面。

“我……我就随便掃了一眼，沒看到你人我就打算回去的。”蘇陌凜摸了摸鼻尖，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有點缺乏可信度，又特別誠實地補了句，“主要是來帶爺爺回家，看他和顧爺爺下棋下的太投入就沒打擾。”

顧承晏笑了笑，語氣顯得有點傷心，臉上卻半點看不出傷心的影子，“這樣，原來不是特意來找我的。”

話題開始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蘇陌凜心跳如雷，坐在沙發上多少有點局促。

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個，承晏哥哥我下周五要去潼市參加競賽，就不用你來接我啦。”

“嗯，去幾天。”顧承晏沒再繼續逗小姑娘，順着她把話題轉了。

“就三天，周一回。”

顧承晏點了點頭，“好，競賽加油，回來帶你去前街吃甜品。”

“好啊。”蘇陌凜欣然答應。

——

出發去潼市那天涼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毛毛雨，溫度又降了些，真正的又濕又冷。

寒風像刀子似的嗖嗖往人臉上刮，又疼又刺。

蘇陌凜向來不耐凍，到了冬天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

當然最讓她頭疼的是冬天起床特困難，作為高中生，天還沒亮就爬起來是基本的素養。

顯然蘇陌凜做不到。

所以蘇靖塵砸門的力道變重，頻率變快。

蘇陌凜毫不懷疑清圖的門頂不了幾天。

好在今天是下午出發去潼市，不然蘇陌凜又要遲到趕不上學校的大巴車。

這次參加競賽的人不少，華新和渝川的學生把兩輛大巴車坐得滿滿當當，一個多餘的位子都沒有。

車子在路上晃悠了兩個多小時，在下午六點準時抵達潼市。

負責人帶學生們去辦理入住，今晚要早點休息，準備明天的競賽。

“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就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才能考出好成績，不要給我臨時抱佛腳，就算現在看書也晚了……”老師一邊分發房卡一邊叮囑學生。

定的房間是兩人一間的，蘇陌凜來的路上發現了一個小秘密，這會主動說想跟寧南一間。

看着伊川知道她打的什麽鬼主意卻不能拿她怎樣的表情，蘇陌凜別提多開心了。

陸家到底是有錢，定的是潼市一家五星級酒店，富麗堂皇的，像是走進了奢靡的城堡似的。

放下行李後蘇陌凜拉着寧南聊了會天，問她喜歡伊川什麽。

寧南沒想到她會那麽直接，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臉微微泛紅。

蘇陌凜看着她，不期然又想起自己在顧承晏面前也是這樣的。

某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蘇陌凜晚上偷偷跑到顧染涵房間，想問問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顧染涵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我、我就是随便問問，你随便答答就好。”蘇陌凜捏着個酸奶吸溜了一口，差點把自己嗆得半死。

她總不能告訴顧染涵我可能是喜歡上你大表哥了想做你表嫂來着。

這也太……那什麽了。

顧染涵覺得她是心虛了，但沒拆穿，遞給她一張紙巾。

關于愛情，她可太有發言權了，癱在沙發上跟蘇陌凜娓娓道來，“喜歡一個人啊，就是見不到會想念，見到了會開心，一丁點的小事都可能會聯想到他，一想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就打從心底裏泛起蜜。看到他跟別的女生走的稍微近一點點就會胡思亂想，還會很生氣，其實就是吃醋了，盡管知道他跟別的女生沒什麽，可是一想到還是會不開心，這就叫獨占欲。想讓他眼裏只有自己，想讓他只喜歡自己……”

“太多了，說不完。少女，感情呢，是要自己慢慢體會的。別人說再多你都不一定能感同身受。”顧染涵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臉上始終帶着甜甜的笑。說到最後總結陳詞，宣告結束。

不，蘇陌凜覺得她人生第一次知道感同身受是什麽體驗。

對照着顧染涵說的每一條，她都覺得自己卡的剛剛好，每條都符合。

咬着吸管的動作停住，蘇陌凜腦海中正在進行着一場宇宙大爆炸，面上卻平靜無波。

驚濤駭浪都藏在心裏呢。

如果這真的就是喜歡。

那她，是真的喜歡上顧承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