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art 22

那天正好金木有事出門，只有永近一個人在家。永近正抱着血袋，看着電視，突然窗戶那兒就傳來“篤、篤”的聲音。永近跑過去看，發現原來是一只貓頭鷹用喙啄着窗玻璃。永近覺得奇怪打開窗，一個信封被扔了進來。

永近撿起地上的信封，收件人寫的居然真的是自己，淡紫色的燙金信紙，散發着淡淡的紫羅蘭香氣，非常高檔的信紙。永近在轉化之後，就沒再聯系過之前的好友了，而血族中稱得上好友的也只有崎了，不過永近可以肯定那個二貨絕對不會用這種信紙。

所以當永近看見信紙上落款的名字時，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被驚到了。不知道安德拉為什麽會找上自己，永近決定按信上說的，在三天後去那兒看看。

***

繁華的城市中，那些彎彎繞繞的巷道，最是适合隐藏見不得光的東西。只可惜今夜月色明朗、星光璀璨，實在是有點破壞氣氛。永近迎着寒風，獨自到了約定的地點。永近習慣性的早到了五分鐘，發現那裏空無一人，忍不住感嘆，活了這麽久時間觀念還這麽強，也真是不容易了。等待總是一件無聊的事情，尤其是等的那個人其實自己并不是那麽想見到的時候。所以永近放任着各種不靠譜的想法在腦子裏翻騰，然後突然間就覺得也許他和金木應該養一只貓。天氣漸漸轉涼，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養只貓抱着跟抱個小火爐似的，似乎也不錯。

“你最近過得還真不錯。”

依舊是淡淡語氣，帶着些微諷刺。永近忍不住皺眉，如果他沒聽錯，安德拉的語氣裏似乎還帶着絲絲憐憫。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那會然他産生一種錯覺，就好像他現在的幸福快樂都是假的一樣。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有想過金木和你在一起會面臨的問題嗎？他短短百年的生命，于我們而言不過是一瞬。你真的能夠接受他在你的生命中一晃而過嗎？”

永近拽緊了拳，這幾個月，永近刻意的忘記這件事。然而忘記并不代表不存在，當這件事被人重新提起，那些快樂的日子像是泡沫，被人無情的戳破。

“你想讓我轉化他？喰種的轉化率有多低，不用我來說吧。我不會接受他在我的生命中一晃而過，因為我會陪着他一起過那條黃泉路。”

其實這個問題，永近在轉化之後遇見崎之前就有考慮過了。只是當時他還抱着和金木一起去尋求永恒，可是當他試着轉化喰種時才發現那幾乎就只是奢望。如果說人類轉化成功的概率是八成，那麽喰種，在永近嘗試過的之中，就是零。

“你之所以會這樣說，無非是你覺得自己已經做足了犧牲。你有想過金木的想法嗎，當自己不斷衰老，自己的愛人卻依舊年輕如初的那種感受。”

永近猛的望向安德拉，銳利的眼神中蘊藏着危險的光芒。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她說的都是真實的，他的确是覺得自己放棄了永生的機會，陪金木一起離開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所以金木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金木可能會承受怎樣的痛苦。當金木垂垂老矣，自己攙扶着他散步，別人不會祝福而又羨慕的說，你們感情真好。別人只會說，你兒子真孝順，或者是你孫子真孝順。永近無法想象金木聽見這些話時會是怎樣的心情。但，人總是自私的，永近無法承受失去金木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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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率太高了，我不會讓他冒這個風險的。”

長久的沉默，被永近艱澀的打破。這個決定對于他而言，并不如想象的輕松，罔顧金木的想法，擅自做了決定。他不知道之後，金木是否會原諒自己。

“如果是金木，那麽成敗五五開，如果有始祖之血的話，那麽七成。”安德拉頓了下，然後直直的望向了永近，“我手裏就有始祖之血。”

“可，你沒理由幫我們不是嗎，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開出的條件的确足夠誘人，可是之前的跡象根本就看不出她會無條件幫這個忙。

“用始祖之血轉化，和普通的初擁不一樣，還需要特定的儀式才能完成。”她輕輕勾起嘴角，肆意而妩媚，“那個儀式，是雙向的。”

永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識，當金木通過儀式轉化成血族之時，另一個儀式也會完成，而那一個是将血族轉化成人類。

月色之下，淡到幾乎透明的金發，近乎惡毒的妩媚。永近也忍不住感嘆，她的确有讓人瘋狂的能力。只是，永近仍舊不會拿金木的命來賭，除非他堅持。

“即使七成，依舊是有失敗的可能。”

“沒有什麽事是不需要冒險的。”

“我會告訴金木，至于結果，由他來定。”

“那麽，要是決定了，那麽就到這裏來找我吧。”

永近接過她手中的地址，看了下發現離他們家還真不算遠。擡頭正準備說點什麽，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永近将地址收進了口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相比于來時的輕松，那燈光之下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