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時/任/首/相/,請問神野市和保須市您打算如何重/建?”

“看到神野市的損害狀況,作為首/相/的您有什麽想對支/持/您/的/國/民/想說的嗎?”

“首/相,聽說您的偶像就是歐魯邁特,昨天爆出的歐魯邁特退役的消息,您是怎麽想的?”

“首/相……”

“首/相……”

東/京/永/田/町/的國/會/大/廈/前,黑衣的保镖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道路來,從警/視/廳/抽調而來的警/察也在艱難地維持着秩序,成群的記者後,是舉着各種标語的集/會/人群。

參加集會的有老人,家庭主婦,學生團體,還有一些其/他/黨/派/的支持者。在其中還能看到一些有/名/的社/會/人/物/的身影,他們高舉着親手制作的标牌,上面寫着‘神/野/訴/求’‘英/雄/法/改/革/’‘廢/除/英/雄/法’‘為/犧/牲者祈/福’‘時/任/政/府/下/臺’‘反/對/一/般/社/會個/性/使/用/法’‘追/加/審/查/資格’等各種訴求,甚至有許多公然反對言論。

作為首/相/的時/任/美/奈/最後進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硬着頭皮對着那堵上來到麥克風道。

“我們正在對此進行商讨,如果和英雄協會洽談不算太成功的話,我們将采取強硬手段。可能接下來會發生很多巨大的變化,但我們絕不會棄國民于不顧。即便你們依靠不了英雄,但這個國家的每個人,絕對可以依賴國家……”

啪的一聲。

電視機被關掉了,房間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轟冷回過神,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膝蓋上攤開一本書,只翻開了幾頁,之後書的主人就開始走神。她擡起頭看過去,去看那關掉聲音的人。

“誰?”

她歪着頭,空洞的眼神在偌大的房間內浮動着,她整個人就像依托在水面上的浮萍,眼中有腳落不到地的不安。在這個病房裏住了有七八年了,愧疚與痛苦交織起來的羅網,将她整個人折磨的更加不堪。臂彎處裸露出的小臂皮膚上,有着針孔,這是每日必打的鎮定劑留下來。精神的不安定,總是讓身邊的護士們心驚膽戰。

但最近稍微恢複了點,偶爾也有腦袋清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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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深藍色大衣的青年沒有回應她,只是站在病床那邊靜靜地注視着她。風輕輕吹動着窗邊白色的紗簾,挂在一旁的風鈴正叮叮當當地作響,插在一旁花瓶裏那個孩子送來的水仙正散發着淡淡的幽香。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病房的青年,站在那一塵不染的病床前。

那雙眼睛裏,如同盛着一汪冰冷的潭水。

轟冷依舊有些不确定。

她雙手抓着椅子,想要站起來,但肢體上沒有任何的力氣,掙紮了幾下,她又摔坐在椅子上。朝青年的方向,伸出手,顫抖着,努力地想要的伸出手。“你?”

轟冷覺得自己混沌的腦袋,在慢慢清醒過來。但長時間注射鎮定劑的□□,卻讓她感受到了無力。

青年從病床繞過去,走到她身前,抓住她的手指,交錯,交纏。

他唇瓣顫抖着,将那雙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轟冷的手也在顫,但一瞬又想抽出來,但抓住自己手的動作的勁實在太大了。她身體抖動起來,滑坐在地,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整個人又從清醒的狀态中脫離。青年彎下腰,擁住她瘦弱的軀體,手下是嶙峋的骨頭和冰冷的恐懼。他緊緊抱住她。

低喃。“……我回來了……”

轟焦凍打開病房門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在那美妙的樂曲下他的母親正坐在椅子上露出恬靜的睡容。他抱着懷裏的水仙來到病床前,準備将前幾天的花換下來。卻發現那花瓶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新的花束。

是純潔怒放的鈴蘭。

可能是醫務人員換的吧。

他心想着又轉身看向椅子,他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麽平靜而又美好的表情,就像在做什麽美夢一樣。他彎下腰,伸手将她抱起來,這具身體實在太瘦弱了,觸摸到的都是骨頭。

微微直起身子,一個東西掉在了地上,他連忙去看媽媽,心裏松了口氣,還好,沒驚醒她。轟焦凍将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又把室內的淨化器打開。後才撿起那東西。

是書,翻開後再第二頁發現了行英文小字,翻譯成日文是。

-幸福歸來。

他合上,放在床頭櫃上,準備離開病房時,又忍不住看了眼。猶如火焰在燃燒的封面上,黑色的印刷字體印在他的眼底。

-罪與罰

“考試的時候,我們一般不是都會做到選擇題嘛,二選一,四選一之類的,會做的人總是率先會做出最正确的ABCD,不會的人就會用橡皮切成的小塊兒,寫上ABCD或者在鉛筆上寫上字母,滾動它。這就像賭場裏的骰子,只是考不好最多吃頓打。”

“但是,考試中不是還有這類人嗎?”

“會是會,但基礎掌握不好的人,也不擅長舉一反三,看着ABCD這幾選項,覺得哪個都像答案。最後,沒有把握就選擇了自己覺得會對的。”

“小路君,你是哪一類人呢?”

新宿區,情報販子的工作室,打開的電視機上正在播放着歐魯邁特的二度記者發布會,但這次是針對網傳的One·For·All這種個性,以及對歐魯邁特的繼承者,而特地召開的記者見面會。主辦方從英雄協會轉由歐魯邁特個人事務所,這次發布會上還多了個人,就是神野之戰的引爆點,最近争議很大的爆豪勝己。

折原臨也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電視裏那個人稱偉大的英雄做書面形式的演講。他對什麽都感興趣,但對什麽都沒有興趣,拿到‘工作’的時候,興奮了一段時間。

畢竟是想憑空制造出什麽莫須有,但實際上自己并沒有施展出多少手段,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大概說的就是這麽回事兒吧。

稍微有些無趣了。

“小路君。”

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轉而趴在後面的靠背上,看向背靠着落地窗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的天野。

“我沒有上過學,而且也不會做選擇。”

天野回應道,如果再讓這個家夥叫喚第三次的話,可能就要跑過來了。這次是不得不會面,雖然很想通過五十鈴來反饋上次的合作。但對方似乎很不情願,這次的事情上牽連了很多方面。

如果真的想制造一個‘人性考場’的話,條件或許還不夠充分。

電視機內,二度記者發布會已經換了個演講人,透過東都電視臺的攝影機的鏡頭,他看到了1-A的學生爆豪勝己穿着不合身的正裝,慢慢站上演講臺。

這個結果,稍微讓他有些失望。

但是,魚兒已經咬上鈎了。

“連小學也?”

他沒有弄到任何有關的資料,果然是國家機關的要員,所有的訊息都歸于黑暗中。折原突然在心中這麽想到,他猛地站起來,快步在房間內走動起來,剛剛自己想到了一句好話。

但總覺得在哪裏聽過。

“小學只去過幾天。”

天野聽着電視機內傳來的聲音,爆豪的那些話大概是從某個公關哪裏弄來的,官方而又敷衍。或許他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到底說了什麽,讓人感覺不到誠懇,也似乎沒有感情。

或許鏡頭前有人會吃這一套,但現場的記者們卻不一樣,他們是這個社會的智者也是愚者,他們深知娛樂至死。

果然,有尖銳的記者開始對這位少年開始了嘲諷,冰冷的語言揭開能揭開的所有傷疤。

其實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是大衆看到的那樣。

但這次歐魯邁特的選擇,大概是ABCD中最糟糕的,可惜他本人沒有選擇的任何權利。

情報販子身子朝後倒去,眼中絲毫沒有遲疑和害怕,身體被柔軟的沙發給完全接住。“話說,小路君,你玩社群嗎?”

天野點頭。“社群也是訊息流通的渠道。”

折原發出了‘哈?’的一聲,好像在用無言的語氣嘲笑你這家夥真是無趣呢。其實倒在沙發上的他,的确是這麽一張沒意思的表情。“那你聽說過獨色幫嗎?”他又振作起來,想起了最近池袋發生的某些事情。

看來身邊能打發時間的事情,還真不少呢。

“黑手黨我倒是知道一些。”

折原臨也又從沙發站起來。“你是說矢霧的事情?”

今天他過來的确是要說的這件事兒,還有一個私人委托。天野點頭。“嗯,盯上你們的是神奈川那邊的黑手黨。”

牛皮紙做的文件袋從辦公桌的一面滑過去,被折原用食指停下來,他并沒有打開,只是覺得很沒意思。

電視上的少年已經被記者們怼到狼狽下場,歐魯邁特不得不再次上臺,但他的言語已經安撫不了這群記者了。因為他們本來就不需要安撫,只是發布會的主辦方單方面的認為這群人瘋了。

天野手指扣着桌面。“這件事兒,我會和那邊交涉的,‘共贏’才是我們的追求。”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推過去。

折原低頭一看。

是張合照,四人合照,兩個少年和兩名少女,看上去都很年幼,年紀大概十六七左右,只有中間那名少年看着比較年長。而站在最邊上金發的少年,他舉起照片和天野那張臉比對起來。

除了頭發,還有身高,或許還有眼睛之外,什麽都沒有變。

“私人委托,右手邊的第一個女性,名字琥珀,一周前從國際刑警那邊傳來消息,在歐洲出現過。我需要你調查到她的行蹤。”一張卡推了過來。“這是訂金。”

折原臨也微微眯起眼睛來。“時間呢?”

天野斂起眉。

“我暫時無法去找她,如果她出現在國內的話,就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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