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掉了十六個
良總被抓一事,直到他上了法庭,穿上帶有編號的衣服,蹲進監獄之後,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自己的罪證早就被送到了警局,而勒斯給他的那一份,不過是備份而已。
只是唯一讓他不明白的是,勒斯這麽做的理由,自己那麽大獻殷勤,卻反而被擺了一道。
一棟私人別墅內,三樓的房間裏傳來了碗碟摔碎的聲音,随後是男人的怒罵:“我說了多少遍,讓勒斯滾來見我!”
負責送餐的傭人幾乎是連碗盤的碎片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衣帽間內的勒斯正站在鏡子前精心打扮,林善就敲門走了進來:“勒總,葉少爺他……”
這話還沒說出口,勒斯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一邊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道:“動靜那麽大,看來他精神不錯。”
勒斯說完,又挑了一塊手表戴上,随後轉身問林善:“好看嗎?”
林善看着勒斯一如既往的打扮沉默了兩秒,也不知道除了多了塊表,有什麽差別,但還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勒斯滿意的笑了笑,又道:“褚呈近日的行程拿到了嗎?”
這幾天他給褚呈打電話,一直都無法接通,所以決定,既然電話不行,那他就幹脆主動去找他。
但林善的回答是:“沒有,Pluto公司這次似乎對褚呈的行程加強了保密工作。”
這倒是讓勒斯有些意外,連續四年他都了解着褚呈的動向,沒法得知行程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勒斯想了想,前幾天才結束了電影的拍攝,按照以往的情況,再加上他的傷勢剛好,應該會休息兩天。
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去他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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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斯正準備拿起手機出門,就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老板,郗川和小少爺不見了,還帶走了一些衣服跟護照。”
他眉頭微皺,問道:“多久了?”
“大概昨天晚上離開的,但是今天早上才發現,非常抱歉,是我們疏忽了。”
勒斯挂掉了電話,随後又撥通了郗川的號碼,然而卻無法接通。
現在沒有時間去追究責任,如果是昨天晚上的話,那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到了。
他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林善也快步跟了上去:“勒總?”
勒斯幾乎是頭也不回的道:“機場。”
此時的國際機場內,熒幕上正播放着一則新聞,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黑紅色夏季運動套裝的男生正背着包站在傳送帶前,等着領取行李。
男生看上年齡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旁還站着一個軟萌團子,此時的小家夥似乎十分興奮,四處張望着,連帶着他的小惡魔背包上的翅膀也跟着搖晃起來。
拿到了行李箱,男生低頭對他說了一句:“走了。”
随後就拖着行李箱準備去坐機場大巴。
小團子在身後走着,因為身高的弱勢,跟不上速度,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戴眼鏡的禿頭大叔。
“小朋友,慢點。”大叔樂呵呵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走在前面的男生察覺到他沒有跟上來,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就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只見小團子有些懵的眨巴眨巴眼,随後看向了他。
男生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後将插在口袋裏的手伸了出來,小團子看到後笑着快步走上前雙手握住。
看着面前的小家夥仰頭看着自己笑,男生又道:“這樣不好走路。”
小團子聞聲松開了一只手,随後十分開心的問道:“郗川哥哥,我們現在是真的要去找爸比對吧?”
郗川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小家夥聽了後開心的蹦跶了兩下,但随後又很快安靜了下來,連腳步都放輕了。
他跟郗川哥哥回來找爸比的事情,一定不能讓爸爸知道。
兩人一路來到了坐機場大巴的地方,郗川再三确認了一下地址之後,就帶着小家夥上了車,随後又輾轉坐了一次公交,最後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Pluto娛樂公司大樓。
“到了。”郗川說着,牽起他的手準備過馬路。
小家夥擡頭望着前面的大樓,又激動又緊張:“爸比就在那裏面工作嗎?”
郗川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開口:“應該是。”
他在上飛機之前,就已經查過了褚呈所在的公司,只是能不能見到,還不一定,畢竟演員也不可能随時都待在公司裏。
而且……那個人願不願意認他,也很難說。
郗川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家夥,忽然開口道:“說好了,不許哭。”
小家夥擡眸看着他眨巴眨巴眼,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點頭道:“嗯。”
雖然目的地就在眼前,但是兩人還需要再走一段路。
因為Pluto公司坐落的位置并不是在市中心,所以附近的人很少,不過環境卻十分不錯,偶爾能看到一家小有情調的咖啡廳,就連一些圍牆也被漆成了粉紅色,開着不知名花朵的樹木伸出了些許的枝丫,有幾篇花瓣飄落在了地上。
“稍微等一下。”郗川拿出手機,重新定位導航。
一只胖胖的野貓突然出現在了路邊,引起了小家夥的注意,他走上前跟貓咪對視了一眼後,就試着伸出了手,在撫摸到它柔軟的毛發時,貓咪還喵嗚的叫了一聲。
待郗川确定好走過這條街右轉就能到達Pluto公司大門後,一擡頭,卻看到勒斯跟林善還有幾名保镖出現在了面前。
“勒先生。”郗川禮貌的稱呼了一聲。
正在給貓咪摸肚子的小家夥聞聲一愣,擡頭看了勒斯一眼,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後就立馬站起來趴在牆邊,用雙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這樣就能躲起來,別人就發現不了他了。
勒斯揚了揚嘴角,朝他走了過去,直接将小家夥抱了起來,或許是因為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勒斯了,心裏難免還是想爸爸,小家夥先是掙紮了一下,随後在看到勒斯的臉時,還是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叫了聲爸爸。
勒斯揉了揉他的頭發,一邊朝停車的方向走一邊問:“餓了嗎?想吃什麽?”
勒斯帶着他上了車,郗川也跟了上來,坐進了副駕駛。
來到附近一家餐廳內,給兩個人點了餐,勒斯這才對郗川道:“我不是說過,在那邊好好待着嗎?”
不等郗川回答,小姜斯就突然開了口:“是我說想見爸比,所以郗川哥哥才帶我回來的。”
“但現在還不适合見面。”
幾乎是在勒斯的話剛說出口的同時,郗川就擡眸反駁道:“你有見愛人的權利,他也有見父親的權利。”
這說出來的話讓郗川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十五歲的人,勒斯不禁輕笑一聲:“真是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有趣。”
那時候小姜斯因為發燒住院了兩天,同病房裏突然住進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孩,沉默又不愛說話,還經常有警察和一些記者過來,問他一些問題。
當一名記者問他,父親的死是否跟他有關時,坐在病床上渾身是傷,沉默不語的男孩突然笑了,就像是聽見了什麽開心的事一樣。
也因為這一舉動,警方起了疑心,決定要暫且将他拘留,當時的小姜斯看見他們想帶走郗川,便拽着勒斯的衣袖道:“爸爸,那個哥哥沒有殺他的爸爸。”
“你怎麽知道?”
畢竟美國青少年的犯罪率,并不低。
只見小姜斯看了一眼郗川後,又道:“他從天晚上哭了。”
幾乎是在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郗川就突然咆哮了起來:“誰哭了?!那種人就該死!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那種人掉眼淚!”
當時的小姜斯幾乎是被吓了一跳,還大哭了一場。
警方最後查出,郗川父親的死屬于意外,是因為煙頭掉落在汽油上,所導致的火災。
郗川被釋放,但是卻沒辦法安靜的生活,學校的同學,周圍的鄰居,都認為他的父親是被他殺的。
【他父親經常虐待他,一定是他記恨,所以才把他父親殺了】
這樣的言論就像一道魔咒圍繞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後來勒斯提議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時,郗川也只是說:“少狗拿耗子,裝好心。”
眼前的少年仿佛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敵意,勒斯卻笑着道:“我是個生意人,錢可不會白給,不過……我需要一個人幫我照看一下這個小家夥。”
勒斯說完,一個小腦袋就從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探了出來,一雙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抓着勒斯的褲子,眼睛大大的,一臉天真的望着他,然後試着沖他笑。
然而郗川還是擡頭道:“我拒……”
話還沒說完,勒斯就道:“他之前可是被你吓的不輕。”
在那之後,勒斯負責郗川的學費、生活、以及住所,而郗川負責照顧小姜斯。
雖然郗川說的話沒錯,小家夥有見父親的權利,但是他在國內卻并不安全,更不能把他帶回別墅。
既然如此……
勒斯勾了勾唇,看着一旁吃蛋糕吃的滿嘴都是奶油的小家夥,抽出紙巾為他擦了擦嘴道:“吃完了,我帶你去見爸比。”
作者有話要說:
小團子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