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掉了六十八個

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別墅內,  勒斯在踏入玄關大門時,就已經看到裏面亂做一團,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一起說着什麽,  氣氛十分緊張。

女醫生的聲音忽然從樓上傳來:“病人休克了!”

幾人一聽,立馬匆匆趕了上去,其中一人看到了回來的勒斯,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勒總,  您總算回來了!”

那人心急如焚,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細汗,  反倒是勒斯顯得十分從容。

只見他看了一眼樓上,然後随手解開了一顆領口的扣子,語氣平淡的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您回來了。”

那名醫生說完,勒斯就徑直朝樓上走去。

三樓房間內的搶救很緊張,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這支醫療團隊是葉方雄很早以前就為葉方鳴準備的,  只為了能讓他多活幾年。

勒斯進去的時候,還跟守在門口的齊樓對視了一眼,但并未開口說過只字片語。

勒斯推門走了進去,幾乎是在裏面待了整整一夜,直到早上九點,一群人看到情況穩定下來,  這才放心的陸續走出了房間,然而他們還并不敢就此離開,在人醒來之前,擔心再出什麽狀況。

齊樓讓人安排他們到客房休息,勒斯走出葉方鳴的房間時,  發現齊樓還在門口,看上去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勒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當他從齊樓身邊走過時,卻聽見齊樓開口說了一句:“謝謝。”

勒斯腳步微微一頓,側目看他,齊樓以為他要說什麽,卻看到勒斯盯着他沉默了一會兒,便十分淡漠的離開了。仿佛剛才看的不是齊樓,而是透過齊樓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勒斯回到房間裏,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準備睡一覺,剛躺下來手機就響了,來電是褚呈。

看着上面的兩個字,勒斯不禁勾起唇角,将手機放到了耳邊,然而從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褚呈的聲音,而是小姜斯的。

“爸比……快點……快點說嘛!”勒斯透過聽筒,聽見那頭的小家夥壓低了聲音,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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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褚呈把手機接了過來,然後低沉的一聲:“喂?”

勒斯揚了揚眉尾,故意沒有說話,只是翻了個身,弄出點動靜來,以此告訴那邊的人,他在聽。

那頭的褚呈看着一旁望着自己的小團子,摸了摸他的頭,然後道:“去睡覺,不許偷聽。”

小家夥猶豫了一下,明顯不是很想去睡覺,但是看了看褚呈後,還是道:“那你一定要說哦!”

“嗯。”見褚呈答應了,小家夥這才轉身進了屋。

褚呈看了一眼留了一條縫的房門,起身走向了陽臺,關上了落地窗後,這才背靠着落地窗的玻璃,緩緩對勒斯道:“睡了嗎?”

勒斯勾了勾唇:“你說呢?”

他還是第一次見褚呈做這種明知故問的事,不免覺得有些新鮮,然後又問:“你是希望我睡了?還是希望我沒睡?”

褚呈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只是關心的問道:“累嗎?”

一句不累正要脫口而出,卻又被勒斯咽了回去,轉而嘆了口氣對他說:“一晚上沒睡覺,這會兒連早飯都還沒吃,一個人住,還只能一個人睡一張床,而且……實在是太想你了。”

勒斯的嘴角上揚,故意說着這些話給褚呈聽,而那頭的褚呈卻在沉默了一下後忽然道:“我也想你。”

勒斯微楞,那句話仿佛像是褚呈伏在他耳畔說的,溫柔又動聽。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随後又安靜了下來,兩個人似乎也沒有再說什麽,卻又都握着電話遲遲沒有挂。

兩個人仿佛都享受着這樣的寧靜,能夠感受到對方,卻又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沒多久,勒斯便睡着了,聽筒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褚呈默默的聽了很久,想像着勒斯睡着的樣子,在陽臺上待到了深夜,淡淡的對着那頭的人說了一句晚安,這才回房睡覺。

葉方鳴在第二天上午醒來,算是穩定了下來,只是一醒來,他就大鬧了一場,原因是這次又被勒斯救了回來,而且還得知勒斯跟褚呈在一起了,仿佛被全世界所祝福着。

三樓房間裏是謾罵和摔東西的聲音,齊樓聽着這個動靜,黑着張臉看向了其他幾名保镖:“是誰告訴他的?”

面前的幾人都沉默着,沒有一個人承認這件事,齊樓見狀也沒說什麽,只是讓他們都下去,讓傭人再做些吃的來,然後轉身推開了房門。

剛走進去,一個枕頭就迎面飛來,大概是因為砸了有一會兒了,葉方鳴又不能動,一時半會手邊也沒什麽東西了。

“誰讓你進來的?!”葉方鳴揚聲呵斥着,齊樓卻無動于衷。

他伸手接住枕頭,走到了葉方鳴身邊,将枕頭重新塞在他身後:“醫生說你不能過于動怒。”

“呵,動怒?我就算是死了!也用不着他來救我!”

葉方鳴冷笑着,齊樓卻一邊收拾着滿地狼藉一邊道:“你還年輕。”

“年輕?別說笑了!我的壽命最多也還不足普通人的一半!”

“你還不到30歲,就算只能再活一天,那也是你的人生。”

齊樓認真的看着他,葉方鳴卻反而更加憤怒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你是誰?你們這些人也不過是因為能拿到不錯的報仇,才會待在這裏,不過是因為我是葉家的少爺,所以才會說這些好聽的大道理!拿了錢就安靜做事,少在那貓哭耗子!”

說完,葉方鳴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勾了勾嘴角:“不過你說的對,我還不到30歲,就算是最後一天,也該給勒斯留下點禮物。去把之前那個傭人叫來。”

葉方鳴命令着,齊樓卻沒有動,他見狀又大聲呵斥了起來:“讓你去你聾了嗎?”

齊樓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出去了。

樓上的動靜不小,除了說話的聲音,其餘的勒斯在廳內可謂聽的一清二楚。

別墅裏的氣氛有些怪異,傭人保镖們都有些拘謹,反倒是勒斯依舊看上去很悠哉,還讓傭人做了泰式的午餐。

不過到正式用餐的時候,葉方鳴卻突然下來了,并且還坐上了餐桌。

勒斯看着餐桌對面的人,露出了些許笑容:“看來你不止是病情穩定了,連心情也不錯。”

“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怎麽也得跟你這個哥哥好好的吃餐飯,再敬你一杯感謝感謝。”

傭人幫葉方鳴擺好了餐盤刀叉,倒上了一些礦泉水,他擡手端起高腳杯:“我不能喝別的,就以水代酒了。”

勒斯看着葉方鳴一副笑面虎的樣子,雖然知道這些不過是做戲,但還是十分配合的端起了手邊的酒杯,但是卻沒有喝。

葉方鳴咽下兩口,看了他一眼後,勾了勾唇:“怎麽?看來是不太願意跟我這個弟弟喝一杯?”

只見勒斯笑了笑說:“我待會兒還有約,喝酒不太好,而且不方便開車,還是喝水吧!”

勒斯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傭人就重新拿上來一個杯子,并且由另一個傭人倒上了水。

葉方鳴故作不經意的跟倒水的傭人對視了一眼,勒斯對他隔空舉了舉杯,便喝了一口。

用餐的氣氛十分融洽,融洽的有些可怕,畢竟這本就是葉家不該有的場景。

兩人在用完午飯後便上了樓,葉方鳴幾乎是一回屋就吐了,似乎是藥物的副作用。

齊樓給他倒了水漱口,抽了兩張紙巾給他,葉方鳴卻伸手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後笑了起來:“不用多久,只要一周,這段時間你就說我情況還是不太穩定,會經常感覺到全身灼熱疼痛,先別讓勒斯離開。”

齊樓沉默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接下來的一周,葉方鳴幾乎都會跟類似同桌用餐,親眼看着他将那些食物一口口吃下去,并且也沒有找勒斯的麻煩,每次吃完飯就讓齊樓送他回房間。

傭人保镖們可以說是又慶幸又擔心的過完了這一周。

只是一周過後,該來的還是來了。

三樓的房間裏,再次傳來了砸東西和謾罵的聲音。

勒斯下樓準備去公司時,正巧聽見,但只是留下一句:“不是快死了,別聯系我。”

他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得趕着去公司。

三樓的房間裏,葉方鳴恨得抓住蓋在他腿上的薄毯,指節因為憤怒而發白。

“明明我已經讓那個傭人加大了量,東西也是我親眼看着他吃下去的,為什麽到現在了,他還是什麽事都沒有?”

站在一旁的齊樓沒有說話,随後又聽見葉方鳴道:“去,把那個傭人給我叫過來!”

齊樓依舊是站在那兒沒有動,葉方鳴怒了:“去啊!”

“她已經離開了。”齊樓的聲音在房間裏淡淡的響起。

葉方鳴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說什麽?”

“她已經帶着孩子離開這個地方了。”

事實上在葉方鳴讓傭人在勒斯的食物裏加東西的時候,齊樓便在傭人趁廚師走開,想要下手時,攔住了她,并且還讓傭人每次都把葉方鳴給的白色粉末交給他。

不久前,甚至還偷偷給了傭人一筆錢,讓她帶着自己的兒子離開,到別的地方做手術。

“逃了?”

葉方鳴微微皺起了眉頭,卻聽見齊樓說:“是我将她辭退了。”

他萬萬沒想到,齊樓會背着他做這種事,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朝他呼嘯而來,只聽葉方鳴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葉方鳴下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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