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昨夜去找你了

場面一度死寂無聲。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的話,回到開門之前,冷慕詩會選擇死亡。

而現實是詭異的沉默裏,蕭勉神色不明地看着冷慕詩,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柱狀辰火獸肉幹,而後擡起手臂,快速關門,還把倚在門框的冷慕詩給推屋裏去了。

極其簡單粗暴的終止了這等尴尬致死的場面。

冷慕詩才熬過一場灼魂之痛,渾身上下綿軟無力,被蕭勉推得一個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手臂一撐沒撐住,趴在地上了。

她索性趴在地上沒起來,臉埋在手臂上,耳根燒得整個腦袋都要着火了。

這都什麽破爛事兒!

外面沒有聲音了,冷慕詩聽到了衆人沉默離開的腳步聲,大概一刻鐘之後,冷慕詩恢複了一些體力,回到了床上躺着。

又一刻鐘,她收拾好了自己和床鋪,莊嚴而鄭重地坐在床上,打開了朱蓉給她的食盒,把上下兩層的辰火獸肉幹都集結在一起,而後啞然失笑。

看着籃子裏長短粗細不一,各種尺寸都有的肉幹,冷慕詩簡直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曾經在花樓一位姐姐櫃子裏看到的玉勢。

不,應該說比玉勢還要尺寸齊全。

朱蓉也是個勇士,就這也敢說是自己做的,還拿出來送給人……吃?

怕是無論她送哪個情郎,情郎都要披星戴月的禦劍逃走。

冷慕詩伸手撥了撥,把自己今天死活都沒能咬出一個牙印的那個兒臂粗的肉幹,重新放在裏面,然後全部收進了儲物袋。

吃是吃不了,但這玩意扔一個能打死人,什麽時候能用上也說不定。

冷慕詩把空了的食盒放在旁邊,打算尋機會給朱蓉送去的時候,勸她以後不要下廚禍害人,接着她就準備自己去飯堂找點吃的。

走到門口一開門,她被門口站着的一個人吓了個後仰。

蕭勉正擡手準備敲門,冷不防門開了,他愣了下,放下了手,仔仔細細地看了冷慕詩一眼,沒見她衣襟散亂放蕩不羁,這才稍稍籲出一口氣,開口道:“給你帶了些吃的回來。”

冷慕詩見到蕭勉下意識地後退想關門,可關一半她又停住了。

是蕭勉的話還好。

冷慕詩對着他的羞恥心不足,或者說基本沒有,反正劇情後面對着蕭勉破廉恥的事情多的是,不差這一點。

不過她這一次很戒備地看了看蕭勉身後,沒見着其他人,邊伸手去接食盒,邊随口問:“易圖和星洲師兄呢?”

蕭勉把食盒遞給冷慕詩,聞言頓了頓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們大概被你吓到了,先走了。”

冷慕詩接食盒的手一僵,臉色“刷”地紅了:“不是那樣的!”

蕭勉卻沒松開食盒:“不是那樣的?”

他看着冷慕詩,淡漠的雙眼中情緒不明,用疑惑掩蓋着其下的深幽,聲若清泉叮咚:“那是哪樣的?”

冷慕詩:……

“哪樣也不是,你走吧!”她把食盒搶下來,把蕭勉推出去,關上了門。

然後她皺着一張小臉回到桌邊,滿心苦悶地幹掉了兩大碗飯,還有籃子裏的小菜也全部被她吃得一幹二淨。

吃了飯以後,大概是胃袋滿了把心給擠的沒了地方,冷慕詩也不覺得多麽鬧心了,只剩吃飽喝足的滿足。

把碗裏最後一粒裹着湯汁的米飯舔了,冷慕詩還心說蕭勉拿來的東西正正好好,多一口她也吃不下,少一口她又會覺得不滿足。

吃飽了之後冷慕詩就睡覺了,未拜入太初宗的人,是不需要修煉上課,甚至不能出飛鶴院亂竄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鉚足勁兒地搭內門弟子,或者讨好安置他們、每日來看他們的弟子,甚至在飯堂的時候,還試圖詢問哪裏有賣入道丹藥的,或者尋方法提前檢測自己靈根。

反正都沒閑着,都在削尖了腦袋想要一月後留在太初宗,哪怕作為一個外門弟子也好。

連冷天音也結交了好幾個小姐妹,還有愛慕她的人聲稱若是沒有靈根也沒有關系,回了凡間要娶她,一生一世對她好。

唯獨冷慕詩除了用飯出恭基本不出門,不去結交勾搭內門弟子,更不讨好誰,甚至不打算交朋友,這些事情,還都是已經開始到處浪的粉蓮對她說的。

粉蓮徹底成了一張皮,确切說是一張人皮紙,許久不吸活物的血,她身上妖氣全無,這飛鶴院也沒有很強的探查妖邪的法器,因此她天天縮成一個小紙片,一到晚上到處浪,挨個窗口貼。

冷慕詩當初讓她跟着自己,是抱着暴露她,擺脫她的心思,畢竟人妖不同路,若她自己不曾作惡不染孽障,太初宗頂多把她關起來。

可是就如粉蓮所說,在一起久了,怎麽會沒有感情,雖然滿打滿算才一個多月而已,但架不住粉蓮總是叽叽喳喳,存在感高,讓冷慕詩覺得已經和她綁一塊很久了。

冷慕詩知道她不吸活物血,夜深人靜也會痛苦不堪饑餓難耐,但她能忍住妖性,讓冷慕詩生出了一種奇異的、同病相憐的隐秘思想。

若她能一直忍住妖性,就像自己能一直扛住灼魂之痛不坑害旁人性命一樣,她們何嘗不是殊途同歸。

況且冷慕詩無聊得緊,就靠着她到處探聽飛鶴院爛七八糟的事情解悶兒。

一轉眼,一個月即将過去。入門測試的日子近在咫尺,再過兩日,十月初便是。

飛鶴院中有些人尋到了門路,已經胸有成竹。有些人越發的焦灼,開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腳不沾地整日絮絮叨叨也尋不到一個好出路。

冷慕詩這天難得出門,在院子裏面逛了逛,結果被從外面回來的冷天音給逮住了。

她平時嚴令禁止冷天音去找她,吃飯也特地與她錯開時間,就是不想見她,沒想到出就來這麽會兒也能碰見!

冷天音一臉緊張兮兮地把冷慕詩手腕抓住拉着就走:“姐姐你來一下,我有好東西給你!”

冷慕詩不屑,你能有什麽好東西,你本身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冷慕詩劇情之外一絲一毫不想跟她接觸,無奈她這一次力氣出奇的大,神色也十分執着,顯然是非說不可。

冷慕詩被她扯到一棵繁茂的矮樹下,然後看着冷天音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帕子,打開帕子,裏面有一堆小藥丸。

“姐姐,後天就是靈根測試了,這個是能讓靈根更加純淨的丹藥,你把它們吃了,說不定能拜個好師父!”

冷天音把藥丸都塞在冷慕詩手中,抓着她的手說:“已經一個月了,五長老都沒有見我們。我托蕭哥哥問過了,五長老雖然是我們的活祖宗,卻并不打算庇佑我們,救我們的命想來也只是為了斬斷最後一絲塵念,我們必須靠自己!”

冷慕詩低頭一看這小藥丸,通體白玉般的散發着靈氣,看上去确實是靈藥,但是……這玩意怎麽和劇情裏面描寫的那壓制靈根的東西差不離?

“這些你哪來的?”冷慕詩想到劇情,她神情嚴肅地問。

果然是就算她不走,劇情也總是會自己扭回去。

冷天音怕她生氣,連忙雙手亂揮地解釋:“姐姐,你別生氣,我這都是……都是花錢買來的,我……”

冷慕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發現她手上自小戴的長命镯子沒了。

那是父親專門命人尋上等工匠以南海溫玉所雕,當然溫玉來自冷慕詩母親的嫁妝。

當時還年幼的冷慕詩不知道何為嫉妒憎恨,還曾鬧着要父親也給她打一副那般好看的手镯,最後還因此被狠狠呵斥。

往事憶來,樁樁件件都讓冷慕詩心冷齒寒,她根本不可能和冷天音真的姐妹情深,也不願見她,只盼有朝一日,擺脫劇情能夠與她老死不相往來。

可她也不允許冷天音像個傻子,被人欺負到頭上來。

“你拿長命镯子換的?!”冷慕詩說,“在四號院子那個富貴公子手上買的吧?你是不是自小家裏嬷嬷沒看住,腦袋被門夾過,這東西若當真有效,他會不自己留着大把吃嗎?你瞧他金冠銀履他缺你那兩個手镯嗎?!”

“可……可是,可是好多人都買了,安置我們的李楠師兄也默認過是有效的……”

冷天音已經攢了好久了,不敢去找冷慕詩,想着臨測試的時候給她,冷天音專門問過了,一起多吃和每日吃一粒,是一樣的效果。

“姐姐……”冷天音見冷慕詩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頓時吓得聲音如貓一樣小,站在原地,眉目間滿是無措。

冷慕詩看着她這獻寶一樣的神情,雙眸一熱,卻不是感動,而是怨恨。

怨恨自己不能自控命運,更怨恨冷天音為何這般的不知進退,偏要來她面前晃來晃去。

她難道真的天真以為,家族敗落父親慘死,她們一切都沒有了,換了地方,就真的能夠冰釋前嫌嗎?

冷慕詩無法用姐妹情深,來粉飾昔年樁樁件件的悲苦境遇,她可以不記得疼和怨毒,但她不能不記得她因冷天音母親的介入而凄慘收場的母親。

她咬牙切齒地将這帕子和丹藥都收起來,閉了閉眼睛說:“這是壓制靈根的丹藥,若是吃了,無論多麽精純的靈根都會變得渾濁飄忽,吃多了甚至會廢掉,你最好沒吃。”

冷天音驚得嘴唇微張,但是很快搖頭道:“我沒吃,可怎麽會,好多人都吃了……”她的一直攢着,沒舍得吃一個,就是想要給姐姐的。

因為冷天音知道冷慕詩是太過雜亂的五靈根,她已經打聽過了,在這太初宗,連外門弟子,都很少有這般雜的靈根。

“這件事你別管了,這兩天屋子裏待着別到處亂竄!”冷慕詩把丹藥收進自己的懷裏,轉身回了屋子。

冷天音聽話地回屋,可心裏難受極了,她幾乎毫不懷疑地相信了冷慕詩說的話,因為從小到大,姐姐從不跟她玩,把她自己晾在一邊不聞不問,卻也從不許誰欺負了她。

可她又辦了壞事,冷天音坐在自己的床上扭着手指無措地哭了。

她又何嘗不是自懂事以來,知道了自己的地位和處境之後,勸母親不要張揚。

她不敢再親近父親,不敢再随心所欲,不敢笑得大聲,不敢行差踏錯一步,規規矩矩地活成了個閨秀典範,卻也始終于事無補……

冷天音并不傻,自然知道冷慕詩恨不能于她生死不見,或許她們曾經作為稚子都沒有錯,但她們兩個也都過早的被迫長大。

血脈至親本該帶着奇異的天生吸引,她們卻壓抑着孩童心性,從不曾與彼此玩鬧交好,自出生便站在兩條永遠不得相交并行的路上,縱使她再努力的追趕,也終将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冷天音在屋子裏傷心的時候,冷慕詩卻從儲物袋裏面翻出了她從前到處胡混得的那些不入流的東西。

尋了一小段戰馬聞了也會四肢發軟的迷香,冷慕詩去飯堂吃了飽飯,然後坐等天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四號院那小子敢做,就要敢當。

午夜時分,冷慕詩弄了個帕子把臉蒙上,提前吃了迷香解藥,她朝四號院摸的時候,粉蓮前所未有地興奮了。

粉蓮化成樹葉大小的紙片,貼在冷慕詩的身上,叽喳不停:“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你剛才翻出來的那堆玩意,大部分我從前的花樓都有!你個小姑娘玩得挺花啊!這是要去收拾那小子?!”

冷慕詩不說話,粉蓮便道:“迷香給我給我,我去我去……”

冷慕詩被她煩得不行,就當真給了她,粉蓮抱着一小塊迷香從空中直奔四號院那個富家小子的屋子。

冷慕詩從側面摸過去,把油紙的窗戶捅了個洞,就見那小子已經滿臉驚恐地張着嘴,軟倒在地上,不會動也叫不出了,粉蓮就在桌上站着,比茶杯還要小些,興奮的直蹦。

冷慕詩本來打算獨自行動,沒想到有粉蓮幫忙事半功倍,她沒有費力氣就進去了,那小子癱在桌邊地上,看到她進來,驚恐地動着嘴,卻只能發出細微的聲音。

冷慕詩也不廢話,沒什麽好說的,話本子裏面的壞人,都是死于話多。

她半跪在地上,蒙着臉只露出一雙狐貍眼,此刻她眼睫下垂,神色冰涼,看上去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陰鸷。

她把那小藥丸掏出來,直接朝着這小子嘴裏塞,他短暫地迷茫,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之後,滿眼的震驚轉為絕望,眼淚鼻涕瘋狂地流,不肯咽,徒勞地用舌頭朝外推。

冷慕詩從懷裏把準備好的酒拿出來,捏着他的嘴直接朝裏灌,丹藥全都灌進去,冷慕詩才把酒壺放地上,又從他的身上和床鋪上搜出許多沒有賣出去的丹藥,又給他硬灌了一些。

确保他無論多麽精純的靈根,都直接廢掉了之後,冷慕詩這才把酒壺裏剩下的酒倒了他一身,又在桌子上的茶杯裏面倒了一杯,最後摔掉了他屋子裏的茶壺。

弄好一切起身之後,冷慕詩居高臨下的冷冷對上他恨極的視線,然後壓着嗓子開口說了唯一一句話。

“記住你現在的感覺,這是做壞事的代價,是報應的滋味。”

冷慕詩回到自己屋子後,洗掉酒味,毀掉熏香和儲物袋其他東西,毀的時候,粉蓮直呼“可惜啊太可惜了”,最後冷慕詩只留了法則石頭,還有肉幹,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距離靈根測試還剩一天。

今天會有內門弟子來帶着衆人參觀一下太初山各個長老的弟子院,這樣入門測試靈根之後,不止是長老單方面選擇弟子,弟子也有權利去選擇拜哪個長老為師,從此生活在哪位長老的弟子院。

不過大清早的時候,昨夜那個富家小子的仆從發現了自家主子被搞了之後,就鬧開了。

內門弟子來了好幾個,但是那富家小子根本不認識冷慕詩,指認不出是誰,況且他現在還爬不起來,嘴都不好使呢。

飛鶴院不同于其他院,有什麽短時間溯回景象的陣法,未曾修道之人,又不能貿然抽取神識來搜魂取證,因此冷慕詩開着窗子,眯着好看卻透着些邪惡上挑的狐貍眼,手臂撐在窗戶上,悠哉悠哉地晃着小腿,看着衆人議論。

很快,內門弟子沒查到是誰害了那富家小子,倒是在他的屋子裏翻出了許多壓制靈根的丹藥,還有許多的凡間錢財首飾。

在內門弟子說出那丹藥不是用來加強靈根,而是用來壓制靈根之後,所有私下買了藥偷吃的人都站出來,牆倒衆人推,被害者瞬間變成了酗酒後神智混亂自食惡果的加害者。

冷天音也朝着那邊去了,路過冷慕詩窗邊的時候,側頭充滿愧疚地看了她一眼。

冷慕詩叫住她,說道:“你那對長命镯子,是拿我母親的嫁妝打的,你一直戴着,我真是覺得礙眼的緊。”

冷天音腳步一頓,肩膀微微下沉,片刻後悄無聲息地又折了回來,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件事鬧得還不小,并且拔出蘿蔔帶出泥,那個富家小子在門中丹道長老門下的親戚,也被揭發出來,還有安置他們的內門弟子李楠也因為助纣為虐,受到了懲罰。

最後還未等仙門測試,飛鶴院就浩浩蕩蕩地送下山了一大批人。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偷偷買丹藥吃,試圖讓靈力精純,好通過測試拜入宗門的人。

而這些人下山的時候,正巧和朝着山上上,準備去參觀各位長老弟子院的衆位備選弟子,在飛鶴院的門口碰上。

一上一下,從此或許就是朝生暮死和大道長生的兩條路,許多被遣送的人不甘心,大多數紅了眼圈,甚至還有人哭鬧。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還被仆從扶着的那個富家小子。

他一雙眼含怨帶毒,在他們這一行備選弟子中仔細搜尋,奈何今日冷慕詩沒有遮面。

冷慕詩與他視線相接,滿眼都是純真爛漫,對仙門的崇敬和興奮,半點不見昨日尋仇之時的冷漠陰郁。

左臉的傷疤現如今結痂掉落,沒有那麽猙獰難看了,有些像一朵半開的粉蓮,倒不會怎麽美,只是好歹不會顯得醜了,像一個位置畫的不太對的花钿,這小子莫說遠遠的地看,就算把眼睛摳出來扔到人群,也無法認出她。

冷慕詩跟着一衆沒有被卷進這靈丹事件的備選弟子朝着山上走,第一個要去參觀的是五長老弟子院。

在五長老的天虛院門口,帶着他們的內門師兄和等在門口的蕭勉交接,帶他們進天虛院的是蕭勉。

一行随着蕭勉朝天虛院走的人低聲交談,大多滿心慶幸,談論的自然還是今早被送下山的那些人,慶幸自己沒有鬼迷心竅買了什麽狗屁靈丹,倒沒有幾人真的有心情看天虛院環境。

冷天音現在一看冷慕詩就眼淚泛濫,多虧了姐姐今早阻止她,否則她貿然去認領镯子,一定也會被當場心術不正的人,送下太初山。

她幾次想要同冷慕詩說話,冷慕詩都偏開了頭,在他們穿過天虛院,繞過正殿,進入了老五長老弟子院的時候,衆人總算談論的少了,都去看環境,冷天音也被兩個小姐妹拉着去看院子花池中長了類似青蛙腿的魚。

冷慕詩自己站在院中一處回廊邊,興致缺缺。

看不看的,她又拜不進內門。

她想着去外門掃地怎麽走後面劇情的事情,沒發現蕭勉什麽時候悄悄地站在她身側。

“我昨夜去找你了。”蕭勉聲音嚴肅的開口。

冷慕詩心裏咯噔一聲。

她半邊身子僵了下,正要打哈哈說她不知道,昨天早早睡了,蕭勉側頭看向她,眉目帶着些許責備意味,又說:“你不在屋子裏。”

她心裏很響亮地罵了一聲操。

作者有話要說:  冷慕詩:惡毒女配,我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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