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極樂丹(你不愛吃菌子嗎?...)

這還是第一次, 蕭勉在掃石階的時候,冷慕詩跑出來找他。

這個時候弟子們都去上夜課了,太初山的石階上走動的人寥寥無幾, 蕭勉腳上運轉靈力正在迅速清掃,他也急着掃完了, 好去找冷慕詩。

“蕭勉!”冷慕詩離老遠看着他就喊他, 蕭勉動作頓住,轉頭朝上看,就見冷慕詩一副被狗攆的樣子, 跑得十分急, 踩在石階上的腳步卻很穩, 速度快得幾乎要出殘影。

下意識的, 他扔了掃帚張開雙臂,冷慕詩卻在他懷抱前不足一臂的距離穩穩站定。蕭勉略微失落地垂下手臂, 冷慕詩抓住他下垂的手臂,微微氣喘地問:

“晚上用飯了嗎?”

蕭勉站在石階下擡頭看着冷慕詩, 嘴角笑意慢慢擴大, 搖頭, “還沒有, 想着結束了帶去和你一起吃。”

最後兩個人一起迅速清掃結束, 去五谷殿吃了晚飯。

又一起去了從前總是約着試藥的那個山崖邊上。

一段時間沒有來, 這處的野草無人亂揪,又開始瘋長起來。

冷慕詩心裏有事兒, 坐下開始就一直在吃豆兒似的吃今天剛剛煉制出來的藥。

這藥是借由蕭勉那麻痹菌子抄手的靈感, 十分少量地取用了那些菌子, 輔以能夠安撫神識的草藥煉制,人吃了之後十分的利于平複過于激動的情緒。

是歷練雲游必備之良藥, 進可控被妖魔獸特殊能力催動的情緒,退可壓制心魔,令人食用之後如登極境,四大皆空對人生失去激情。

能遭遇開膛破肚面不改色,身在煉獄也猶在被窩。

冷慕詩給這丹藥取名為――極樂丹。

當然了,吃多了會傻傻木木的,不過冷慕詩現在需要鎮定,來接受她師尊和師兄并不是一個人扮倆人,而是倆人扮一個的事實。

蕭勉從吃飯的時候就覺得冷慕詩不對勁,今個她的胃口不太好,吃的相較平時少了足有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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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之後,蕭勉看着她在吃丹藥,也不問是什麽,伸手接過來就往嘴裏送,而後坐在冷慕詩的身邊,問道:“今天這是什麽丹?”

冷慕詩吃完了一把,心情已經趨于平靜,側頭看向蕭勉,“極樂丹,加了你前兩日給我做抄手的菌子,你嘗嘗,我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菌子的原味。”

蕭勉仔細咀嚼,而後點頭,“确實有菌子味兒,但是……好像也沒什麽必要吧。”

“你不愛吃菌子嗎?”冷慕詩疑惑地看他。

蕭勉不愛吃,他那抄手是做給冷慕詩吃的,但是想到冷慕詩保留這菌子的味道是以為他愛吃,蕭勉頓時就愛吃了。

他一口把丹藥都塞進嘴,鼓着兩腮咀嚼,面帶笑容地點頭含糊道:“好次……”

冷慕詩笑了笑,從儲物袋裏面又掏出一把,“好吃也別急,我這還有很多,我煉了一大爐呢,都是極品丹。”

蕭勉狹長的雙眼眯成一條愉悅的縫隙,接過冷慕詩手裏的丹藥,和她對坐着吃。

他心裏的愉悅伴随着心口莫名的陣陣針紮般的刺痛,讓他痛并快樂,并嘴麻着。

不過很快,藥效上來了之後,兩個人的情緒就都宛如被剝離壓制了一般。

他們面對面說話,臉上卻一點表情波動也無,只有嘴動,像一對沒有感情偏要湊一起聊天的木偶人。

“你覺得這個藥的藥效怎麽樣?”冷慕詩拉着一張比驢還長的臉,問蕭勉。

蕭勉吃得最多,遲疑了一下,聲音緩慢沒有起伏地說:“我覺得很厲害,但是我表達不出來……”

蕭勉看着冷慕詩說:“你真是個天才,我覺得我現在就死在這裏也無所謂,你懂嗎。”

冷慕詩:“我好像有點懂,就是我老是想要往懸崖下面跳,我覺得我無敵了,摔不死,我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我們回去吧,”蕭勉用最後一絲尚存的理智說,“我怕過會兒我們要自殺。”

冷慕詩都這時候了,還頑強地掏出了小本子,記錄他們兩個吃的藥量,和從覺得心情愉悅平和,到生無可戀的時間。

最後弄好了,兩個人手拉手,宛如一對兒飄蕩在太初山的游魂一般,朝着蒼生院的方向走。

“你也去蒼生院吧,有我師兄看着,我們今晚至少不會出事。”冷慕詩方向感有點遲鈍,立刻又掏出本子記錄方向感消失的事情。

蕭勉聞言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怕你師兄看到我做傻事不光不會阻止,還會拍手笑。”

冷慕詩轉頭,面無表情如假面,“為什麽。”

蕭勉和她同款假面,“他讨厭我啊。”

冷慕詩頓了好一會,才繼續拉着蕭勉往石階上走,“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要讨論太複雜的問題,我腦子反應不過來。”

蕭勉“哦”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冷慕詩的身後,看見兩個人交握的手,疑惑道:“我覺得我應該開心,可我為什麽開心不起來。”

蕭勉說:“你這個丹藥叫極樂丹不準确……”

冷慕詩不說話了,兩個人走了好一會,走到蒼生院的結界門口,這時候要是有個熟人看到他們倆遲緩且滞澀的動作,肯定會被吓着,簡直像是倆提線木偶。

冷慕詩拿出玉佩把結界打開,拉着蕭勉進去。

她慢吞吞地走到屋門口,一院子的妖魔獸都好奇地探出脖子來看,它們對人的變化是很敏感的,但是它們的思想十分有限,因此沒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也就沒敢貿然上前試探攻擊。

安穩地走到小屋門口,冷慕詩擡手去推門,玄竹卻已經把門打開了。

看到他們兩個一臉上墳的表情站在門口,玄竹先是愣了下。

下一瞬看到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又蹙眉,可是他擡手在冷慕詩手腕捏了下,探入靈力片刻,便忍不住勾起嘴唇。

“你倆有什麽疾病?半夜三更的吃這麽多極樂丹到處跑,”玄竹“嗤”了一聲,“能活着回來也是奇跡……”

他看向蕭勉,蕭勉用平到詭異的調子說:“你放手。”

玄竹微微挑眉,放開了冷慕詩的手腕,然後稀奇地走到他身邊,擡手敲了下蕭勉的腦袋。

“呦,你都藥傻了,還這麽護食啊,”玄竹說着試探瓜熟沒熟一樣,一下接着一下,蕭勉擡手去抓玄竹,可是他現在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抓得着。

冷慕詩眨巴眼睛看着他們,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最後玄竹玩夠了,才放兩個人進屋,結果進地窖去拿解藥的工夫,發現屋子裏兩個人沒影了。

他疑惑地找了一圈,終于在院子後面那處長出菌子的土地上,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他們躺在地上并排躺得十分安詳,身上都有薄薄的一層土,看上去是認知錯誤,把自己當成了兩朵蘑菇。

玄竹轉了轉眼珠,在屋子裏找到了冷慕詩的法則,玄竹見她一直把這玩意當成留影石用,便以為這真的是留影石。

法則:……

玄竹拿着它戳來戳去,“這怎麽啓動,灌注靈力麽?”

法則默默地開啓了留影,把兩個埋在菌子堆裏面的“人形蘑菇”記錄下來。

第二天清早,冷慕詩在溫暖柔軟的床上醒來,蕭勉在潮濕冰涼的菌子堆裏面醒過來。

後半夜玄竹怕倆人真的出什麽事兒,就都給喂了解藥,蕭勉起來後身上僵僵的,畢竟什麽人在潮濕的地面躺一夜都好不了。

他原地運轉靈力一會,這才好些起身。

不出所料,冷慕詩還在床上睡着。

外面天色将亮,他和玄竹在門口狹路相逢。

玄竹側身看着他挑眉,挑釁的意味十足,蕭勉懶得理他個失心瘋,不在冷慕詩的面前,他連表面和平都懶得維持,錯身出門,朝着蒼生院的外面走去。

冷慕詩醒來後,随口問了句蕭勉何時走了,玄竹說了之後,她就一頭又紮進地窖去煉丹。

這極樂丹的不良作用有些多,她需要改進。

玄竹一直在給她打下手,看書冊,同時也準備煉制高階木靈根才能煉制的回春丹。

回春丹效用十分強橫,需要消耗大量的木靈力,且成丹極難,這種丹藥在修真界有價無市,因為只需一粒,哪怕你傷重瀕死,也能瞬間恢複一半生命力。

冷慕詩煉丹的同時,也在幫玄竹,畢竟她也是有木靈根的。

并且她還根據玄竹的丹方,演化出了一個低階回春丹的丹方,作用自然不似回春丹好用,卻用藥常見,低階修士帶在身邊且戰且吃,無需消耗靈力來為自己治愈小傷,更加的實用。

玄竹看了她的丹方,不由得失笑搖頭。

“你若是在我之前拜入師門,怕是師尊絕不會收我為徒……”

玄竹感嘆:“你這五靈根取用如此自如,假以時日,待你修為大成,這天下無人會是你敵手。”

冷慕詩對于這種展望全無期待,她只想弄好眼前的事情,聞言無波無瀾地說了一句:“那就借師兄吉言。”

玄竹笑笑,“你現在已經能夠很良好地接受我與師尊的狀态了嗎?”

冷慕詩其實還不太能,也不太懂,她問過玄竹是如何辦到,玄竹卻并沒有很明确地告知。

他只說:“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并非是什麽好事,你身負五靈根,只需練好自由取用壓制,也完全不需要此等極端的做法。”

冷慕詩猜到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花掩月無法煉制回春丹這樣需要極其醇厚木靈力的丹藥,可是純粹的木靈力亦不能成丹,木靈力更适合練劍。

但若木靈力輔以火靈力,便能夠成就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能保一個修士在危急之時的命。

她的師門,或許是這天下看上去最不着正調的師門,卻也是這天下,為他人生機最不惜一切的師門。

雖然冷慕詩還不确切地知道玄竹師兄和花掩月是如何做到一體雙魂,但她已經篤定了他們這麽做的因由。

而冷慕詩因為天生五靈根,法則自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她壓制其他不需要的靈根,所以煉制丹藥才這般的事半功倍。

不過她最近也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她不能一直依賴法則,她必須設法自己學會壓制取用其他靈根。

萬一哪天法則消失了呢?

還有便是她要為自己鑄造一個本命丹爐。

修士都有本命劍這種說法,但其實丹修也有本命丹爐的說法。

只不過現如今修真界丹修鳳毛麟角,大多還都是低階丹修,很少人有自己的本命丹爐。

丹道大能者,修到最後,并非如修士一般成丹,而是在內府之中以內丹化爐,以內息經脈溫養丹爐,到最後據上古書簡記載,乃是天地為藥身體為爐,這世間萬物,無不可煉化。

冷慕詩知道花掩月尚且只是內丹化形的初始,只見其爐型,并不能煉化什麽,而她已經是日重中品修為,那爐型內丹就收在她的內府之中。

當然這種狗屁書簡,早被世人當成誇張的神話來看,能夠當真修到此種境界的人,古往今來聞所未聞,更不會有人相信這樣的說法。

但冷慕詩信。

自從她知曉了藥性相生相克,入了丹道的門,能夠感知藥物之前的微弱聯系,與這世間修士的靈力,與妖魔的妖魔力,都是一般的蘊含着能量,并非死物的時候,她就相信那些古書之上堪稱荒謬的記載。

妖以妖氣為修行根本;魔以魔氣為修行根本;修者以靈氣為修行根本;而這世間的靈植仙草,以生機為生長根本。這一切都是有形的,甚至能夠抽取利用的東西。

并且無論是哪一種,靈力、魔氣、妖氣,最終都是由生機來蘊養而生,正如這世間五行相生相克,修士的靈根,越是純淨,便越是生機強盛的表現。

這世間萬物,皆是生機所塑。

煉丹便是抽取那些靈植中的生機,抽取那些妖魔獸血液裏面的生機。

丹修做的,便是用丹的形式封存生機,再利用在需要生機的人身上而已。

所以冷慕詩才會妄想着以魔蛛的血肉入藥,也真正的煉制出了能夠控制魔蛛的丹藥。

但其實那并非是控制,而是魔蛛感知到了那丹藥中被封存的,屬于它的魔氣和生機,它的智力不足以讓它辨別丹藥已經是脫離它們身體的,它們仍舊把那當成是它們身體的一部分。

而冷慕詩入藥之處,恰巧是魔蛛的腿,它們才會受到驅使。

但這操控丹成丹,也有着十分苛刻的條件,必定要是能夠蒙蔽的生物,必定要是生機旺盛的、蓋過被操控的生物之人來煉制才可以。

因此冷慕詩現階段只能測試魔蛛,并不去打其他妖魔獸的主意,她還是太弱了。

但想一想總是無礙的,冷慕詩放開了思想去異想天開的時候,時常也會被自己震驚到。

丹道修者,若當真足夠強悍,以天地為藥,人為爐,那麽就算是這世間萬物,又有何不能抽取,有何不能煉化,有何不能操控?

所以丹道,是這世間萬種道法的極道。

而丹道之所以難修,便是難在即便是參破看透了一切,心已經能夠與天地并存,共日月争輝,現實中卻還是要日夜守着破丹爐,謹防開爐時因為靈力暴動被炸死。

即便仰頭能夠看到天之大,腳下卻依舊是萬丈深淵,一着不慎便會跌入其中,屍骨無存。

丹修是負重行走在泥濘崎岖之中,懸崖峭壁之上的旅人,眼見着盡頭觸手可及,卻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

而古往今來,窺得大道的丹修,又何止花掩月、玄竹和冷慕詩?

可能夠恪守本心,抗住越級煉丹的誘惑,一心一意提升自己的人,寥寥無幾。

望山跑死馬,而一旦窺見了丹道無與倫比的掌控生機的能力,便會忍不住走了邪路的人也層出不窮,萬宗巫蠱甚至是齊壁的偶人族,追根溯源的最開始,都是丹修。

而冷慕詩現在想要煉制的本命丹爐,自然不是內府丹爐,畢竟那等修為,距離她太過遙遠,她現在不過星重中品修為。

若要成為大能,要經星重、月重、日重,還有天重,四重修為。每一重又含下品、中品、上品,和巅峰四重。

修士月重之上,每一重都極其艱難,需要累計的厚重靈力比浩海還要寬廣。

這其中每升一重,還包含德行、運氣、機緣,而最重要的是恪守本心。

天有五行,人有七情,做到這些何其的艱難。

冷慕詩根本不想什麽快速晉升之法,她只想搞個體外的能夠随身攜帶的本命丹爐,在她可控的範圍之內,煉她推演出來的那些,簡直無窮無盡的丹藥。

但這也很難,她的金靈根真是孱弱如新生嬰兒,且這煉本命丹爐的材料,也并不好找。

所以歸根究底,她還是異想天開了。冷慕詩嘆了口氣,沒有把這堪稱狂妄的想法和玄竹說,而是在開爐的間隙去找了多日不曾說話的法則,“你教我,如何壓制取用體內其他的靈脈。”

冷慕詩木着臉說:“我幫你把粉蓮這個混蛋女人找回來,拆散她和她的新郎君,撮合你們你覺得怎樣?!”

法則:……你是不是煉丹煉傻了?

冷慕詩:“你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多好啊,整天鬥嘴吵架,我一直以為你倆是一對啊!她整天撩你,轉身就新找了個小郎君,終日不回家,你不氣嗎?!”

感知到玄竹這會下了後山山崖,并不在,法則忍不住被冷慕詩氣得口吐人言:“你到底對我和那個死人皮有什麽錯覺?我好好一個石頭為什麽想不開要貼死人皮?”

法則氣得聲音都尖銳起來:“我!這些天快要開心死了!你敢把她找回來,我就不給你壓制靈根了!”

冷慕詩連忙改口比轉彎兒還利索:“那不能,我跟你才是好兄弟,你不喜歡她,我怎麽可能去找她!”

“那你教我壓制其他的靈根嗎?”冷慕詩捧着法則,輕柔地在自己臉上貼了下,就差噘嘴嘬一口。她那溫柔的姿态宛如抱的不是個石頭,而是個脆弱幼小的新生嬰孩。

法則一個石頭不能起小疙瘩,但是石身明顯顫了顫,片刻後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壓制,你先進階,要月重初階才行。”

冷慕詩:“……”

“那我怎麽才能進階呢?”冷慕詩說,“我又不能偷我師尊那些珍稀的丹藥,畢竟她煉丹你也看到了,都一體雙魂了,多不容易啊,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

法則說:“走劇情就升級了。你入門馬上四個多月了,之前還有飛鶴院做備選弟子的一個月,一共進入太初山五個多月。再過七個月,入門一整年,就會有高階弟子帶着你們出去歷練,到時候……你還記得跳秘境山崖的劇情嗎?跳了你就升級了。”

冷慕詩:“說真的,”她走到桌邊,把法則“啪”地砸在桌子上,“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麽話本子,你一切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到底是誰,被誰封印進這石頭裏,又為什麽偏要待在我的身邊,出于什麽目的驅使我去接近蕭勉?”

“你從實招了吧,我都猜的差不多了,你要達到什麽目……從石頭裏面出來?你要是早點說了,我或許能想辦法放你出來,在裏面憋着難受吧。”冷慕詩一副盡在掌控的表情。

法則:……

“你給我看的話本子裏面蕭勉和冷天音是一對,”冷慕詩說,“但事實是蕭勉根本不理她,她最近整天跟着易圖。我看就算要搞,她也是和易圖搞一起,根本沒蕭勉什麽事,這一切是假的對不對!”

法則:“……女主角要和易圖搞一起了,你為什麽不管管?”

“我為什麽要管?”冷慕詩拍案而起,“我差點跟男主搞一起了,你為什麽不管管?!”

法則沒音了。

冷慕詩把它快要磕掉渣了,它才又說了一句:“你什麽都不知道!”

然後就一點聲音沒有了,無論冷慕詩使用什麽方法,它都像一塊真的死石頭。

冷慕詩還不敢搞得太過火,畢竟她現在要靠法則壓制其他的靈根才好煉丹,于是她壓下了這口氣。

繼續回去煉丹了。

她本來打算一輩子不招惹蕭勉,不去走劇情,但是現在情況和之前又不同,現在她和蕭勉是好兄弟。

冷慕詩琢磨着,這段劇情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走,只要不是和蕭勉硬撩騷,她有無數種方式讓法則無話可說。

不過那是七個月之後的事情,現如今當務之急,她還是踏實煉藥吧。

從前總是聽人說,仙山一日,人間十年。

形容的自然是于修士來說,歲月彈指逝去,快得驚人。

不過冷慕詩是真的沒有想到,七個月過得這麽快,太初山內并沒有四季交替,靈草靈植的葉子還沒落盡,新生的蔥郁就已經再度覆蓋了整個仙山。

冷慕詩終日埋頭煉藥,試藥,吃飯和如廁都是擠時間,每一天都覺得時間是不夠用的,而她除了蒼生院中忽男忽女的師兄和師尊,唯一接觸的,就是蕭勉。

每每煉制出新藥要找他,有些什麽琢磨不透也會找他,所有的吃食都是來自他手,從最開始的他幫着用食盒去五谷殿裝回來吃,到現在他索性帶着食材來蒼生院做給冷慕詩。

這七個月,中途蕭勉接了個百姓求助,去凡間驅邪除祟,走了不過十天而已,可把冷慕詩給想壞了。

蕭勉回來也沒有讓她失望,帶了許許多多的凡間小吃,甚至還違禁偷帶了那被制服的邪祟給冷慕詩研究入藥。

這一會兒,距離冷慕詩也能跟随新入門弟子下山歷練的日子還剩八天,她在準備要帶的東西,而蕭勉正蹲在後院,用小小的爐竈,給她炖小雞。

香味兒順着窗扇飄進來,冷慕詩有些神思不屬,直朝外看。

蕭勉身量又長了一些,這半年他長得簡直像是竹子一樣快,現如今身高腿長的半蹲在地上,冷慕詩雖然也長了不少,可是跟他比還是差好多,常常酸唧唧地說夠不着蕭勉的頭頂了。

他一身素白的弟子服,襯着他腰身勁瘦脊背筆挺,長腿微屈半跪,微微傾身,束在頭頂的長發散落,沾染了炖小雞飄出來的熱氣,把他的仙氣兒給拉下了凡塵。

似乎察覺到冷慕詩的視線,蕭勉帶着些許笑意地轉頭看過來,冷慕詩頓時又覺得,不得了――這煙火氣也蓋不住仙君的玉骨仙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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