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齊聚一堂

蘇桐拽着林晨曦就往外面去，直到到了外面的草地上。而林晨曦竟然一路上哇哇亂叫，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加上溫良的面容，白大褂。

“說，誰叫你來做我媽的主治醫師的？原來的那個陳醫師呢？”質問的語氣，蘇桐眼睛直視他。是誰說，只有在直視他時，你才能直到對面的人是否在說謊。

“蘇桐。我現在在這家醫院工作，而且，我正好研究的方向的就是這塊。還有，我在美國學到新的技術，可以診治蘇媽媽。幫她治好。”林晨曦直視蘇桐，語氣不卑不亢。

“況且，我主治，你可以更放心，蘇媽媽交給我，好不好？”

請求的語氣，卻是讓蘇桐的心止不住一抽，她當然明白把媽媽交給他醫治，她信得過，從小到大，她最信得過的人就是他，他就像是大哥哥。

“那你為什麽要放棄c市的高薪來到這邊？”她不是不知道在那邊有更好的待遇，他會來這邊，是因為她還是別的什麽。

“你在這邊，現在是你困難的時候，我想在這邊幫你。”

“還有許多的事，我想慢慢的告訴你。”

三月的陽光，溫暖幹燥，帶着初春的大地氣息，還有早春的花香。心曠神怡，蘇桐站在草地上，與林晨曦面對門面而立，本該和諧的一幕，在下一秒她說出的話的瞬間，卻是讓人瞬間感覺到。

她說：“是為了憐憫我嗎？”

“我不需要。”

“那你只有看着你媽媽離開你。”林晨曦的話終于讓她走出的腳步停了下來，頓在那的身影在他看來，卻是滿滿的倔強和堅強。他看的心酸，更多的是心疼，為這個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女，他心中的妹妹。

“那好，我信你一次。”說完，蘇桐頭也不回的進入住院大樓。

“她現在這樣，是我對不起她。”秦卓一從隐着的那邊走過來，剛剛那所有的一切，他都有看到。

林晨曦轉頭，眼色在金黃的太陽光線下晦暗不明，半晌才輕吐薄唇：“要說對不起的，是我。這一切，總有要解決的地方。”

不再看秦卓一一眼，擡步就往辦公樓去。

秦卓一挺拔的身姿在空曠的草坪上，略顯形單影只。加上他一身正裝，來往的醫護人員好奇的眼光，讓他苦笑。

蘇桐熟練地轉着水果刀，很快一個橙黃的梨就在她手中出現。小心的切成小塊，遞給半靠在床頭的蘇母。

“媽媽，林晨曦說你的病有新的治療方案，我就是怕你吃苦。”蘇桐喂了一口蘇母，告訴她。

“哎！一把老骨頭了，哪有那麽多的怕吃苦啊什麽，像我們那個年代的，什麽苦沒吃過。那時候跟你爸兩個人，挨批鬥，蹲牛欄什麽。。。”蘇母臉上帶着恬淡，像是在回憶那段難熬可是想來卻是最真實的與那個人在一起度過的時光。

“媽。我知道。”蘇桐怕她又想起不好的傷心難過的事情，連忙制止。

蘇母可能是這樣靠着有點累，閉着眼睛，蘇桐連忙把靠墊搖下去，幫她掖掖被子，這個簡單的動作在她小的時候，不知道媽媽做了多少次。蘇桐擦擦眼角，像是吃了大瓶的醋，酸的她胃，鼻子，眼睛，掩不去的酸意。

蘇桐站在床邊盯着媽媽的睡臉看了一會兒，想起什麽似的，又在外面小聲叮囑看護，才匆匆大步向林晨曦的辦公室而去。

長長的走廊，只有少數的護士來回走動，挺安靜的。林晨曦的辦公室就在走廊盡頭右拐，蘇桐站住，擡手準備敲門。

“晨曦，那你沒跟蘇桐說實話，你是醫生，更明白這種手術要越早越好的。”

熟悉的女子的聲音，讓蘇桐敲門的動作頓在那裏。

“我心裏有底，只是我剛剛才讓她答應讓我做主治醫師，現在，對于這個新發現的情況，我。。還沒想好跟她說。”一向自信滿滿的林晨曦，在遇到這樣的問題也吞吞吐吐了起來。

“什麽事我不知道。”蘇桐再也忍不住，只要與蘇母相關的，她的心就會揪起來。現在她只有她了，怎麽想象沒她，她怎麽辦。

“蘇桐。”安然看到她推門而入，卻是不看她，她還是恨她的吧？不然，怎麽會這樣無視她。

不，是她自作自受。她應該早就坦白的。

“什麽事我不知道？我媽又怎麽了？她的情況不是越來越好麽？”蘇桐睜着大大的雙眼，直視林晨曦，那雙眼睛裏滿是驚慌，再也承受不了其他。

安然握住林晨曦的手，想透過手中的力量來鼓勵他說出來。

“蘇媽媽，她，她有心髒病。”終是說了出來。

“是隔代遺傳，只有到現在的中年才查出來，之前沒有任何征兆。”林晨曦望着她，解釋。

“怎麽會？”蘇桐喃喃自語，怎麽可能相信，一向沒有任何征兆，怎麽會？

“蘇桐，你現在應該振作起來，才能與蘇媽媽一起抗擊。”安然轉置她身邊，按住她的肩膀，輕聲跟她說。

“謝小姐，謝謝你。”似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副刺猬的樣子，警惕的保護着自己。

“蘇桐，別這樣。”安然的聲音帶有一絲哀求，那些過錯，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她來承受，是她的錯，她不該觊觎她的男朋友。

蘇桐這才認真打量面前這位幾年未見，突然冒出的原來的朋友。還是原來那樣，漂亮，畫着精致的妝，只是語氣不似從前那般清冷。她不明白她怎麽會在這裏。可是她沒空多想，只從那個人出現後，這些人斷斷續續的都出現了不是嗎？

真諷刺，現在這樣齊聚一堂的樣子，多讓人覺得生活就是戲劇！

“蘇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卓一他。。。”

“不用解釋，現在的蘇桐，早已不是幾年前的蘇桐，會傻傻的相信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固執的堅持，卻是最後弄得家破人亡。這麽大的傷害，我再也承受不起，所以，你不用解釋。”安然還沒說完，蘇桐就出聲厲聲打斷。

從她親眼看着他們乘坐的那架飛機從她的頭頂飛過以後，她就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再相信他們的話，那些曾經的誤會而解釋的話語，在這樣的現實面前，真真是蒼白如白紙。

“林晨曦，我現在把我媽媽交給你，你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蘇桐不再看面前的人，對蹙着眉頭站在那沉默的林晨曦直呼其名，話語中透着信任。

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那樣倔強的背影，讓如安然這般的人也心疼難耐。

沒注意到走廊的那一頭，站在那的人。

“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吧？是我對不起她。”林晨曦摟她入懷，輕輕拍她的肩膀安撫，不止是你，我也是。他在心裏說。

蘇桐一出去，強裝的堅強不用打擊就可以從她淩亂的腳步看出來。她只覺得腳步虛軟，怎麽會呢？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快要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