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木·小鹿 ...
顧思嘉被赤發男的兩個小弟架起來。
赤發男扔下煙頭, 擡腳踩滅，歪了歪嘴角, 問：“你知道什麽叫作不自量力麽？”
顧思嘉緊抿唇角，面容堅硬冰冷，眼睫毛顫抖着。她僵硬地吐出幾個字：“你們……倒底想要怎麽……”
就在此時, 顧思嘉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校門！
一瞬間，她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心底重新燃起希望，使出吃奶的勁大喊：“許允！救——”
赤發男眉頭緊皺, 出手重重地掐住她的腮幫子。
而在這一掐，她的呼救被迫中止。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 許允迅速摘下耳機, 朝她狂奔而來。
許允跑過來想要推開架着顧思嘉的兩個混混，卻被赤發男擋了回去。
許允眯了眯眼，面容冷肅, 呵道：“放開她！”
赤發男嗤笑道：“小子，毛都還沒長起，就不要學別人見義勇為了。”
他的話音未落, 許允一個左勾拳招呼上去, 虎虎生風, 緊接着又是一拳, 又兇又狠，絲毫不給人回手的餘地。
他身形颀長，側臉輪廓立體深邃, 眉骨清高，鼻梁高挺，下颌棱角分明。
顧思嘉微怔，胸口撞死的那頭小鹿不合時宜地被刺了一下。
她的雙頰漸漸發燙。
眼前的男生，清瘦挺拔，舉手投足間利落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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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嘉心裏咯噔一下，腦中一滞。
完了。
她發覺，剛剛這下子，胸口的小鹿複活了。
甚至，這只死而複生的小鹿，撞得更勇猛了。
架着顧思嘉的兩個混混見許允占了上風，立馬放開她，沖上前去。
許允哪打得過三個體型壯實的社會青年。
被撇下的顧思嘉尚存幾分冷靜，立馬沖到馬路中間，揮舞着雙臂大聲呼救：“救命！救命！”
倒底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女生，再怎麽強迫自己冷靜，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與懼怕。
顧思嘉心裏害怕，眼淚止不住地撲簌簌往下掉，小鹿終于停歇。
恰好路過一輛公交車，司機一看有人攔在路中央正要開罵，結果看到是個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在呼救，再一看，這裏可不就是全市最好的一高嘛！
顧思嘉看到公交車停下來，當即往前沖上去，大喊道：“叔叔，混混打我們，我同學快要被他們打死了！”她邊喊邊哭，整張小臉皺成一團。
司機師傅開了前後門，車上幾個上了年紀的阿公阿婆率先下車，跟着兩個年輕男子也下來了。
最後在熱心路人的幫助下，許允與顧思嘉成功趕跑了混混們。
許允臉上挂了點彩，顴骨滲出小血珠。
而此時吃完午飯的另外一個高高壯壯的保安大叔也回來了。傳達室裏，兩個保安大叔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們也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大的吧，人家為什麽偏偏來找你們麻煩？人言可畏，就算你們沒做錯事情，也會被人說閑話的哪！”
許允不跟他們廢話，掏出手機就要報警，兩個保安大叔忙攔着。
年老一些的保安大叔一臉抱歉地對顧思嘉說：“小姑娘，我剛才真的是不好沖上去啊，我女兒還沒你大呢，老婆不上班，家裏就靠我的啊。要是這個事情鬧大了，我工作就保不住了，小姑娘你也有爸爸的，你體諒體諒我好不好啦？”
說着說着，大叔開始抹眼淚了。
顧思嘉心一軟，就說：“好。”
**
出了學校，許允問她：“你手沒事吧？”
顧思嘉搖搖頭，看着他的顴骨，“你的臉……”
“沒事。”
“這都出血了，要不還是去趟醫院看……”
“不用。”許允打斷她的話，手插褲袋，“郭雲川他們幾個還等着我去開黑，你就別耽誤我打游戲了。”
二人并肩走到公交站臺。
站臺空蕩蕩的，只有秋風掃落葉，平添幾分蒼涼。
許允倏然一個轉身，右手撫上顧思嘉的左頰。
顧思嘉吓了一大跳，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躲開。
許允伸回手，淡淡道：“有一點點青，但不太明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你回去後煮個雞蛋好好敷一敷。”
顧思嘉點點頭。
許允歪着唇角，笑道：“我剛才看到你為我哭了。”小臉皺巴巴的，真是醜死了呢。蓄滿淚水的眼睛倒是亮堂堂的，就跟水晶一樣。嗯……雖然淚眼好看，但臉實在皺得太醜了，所以日後還是努力盡量不要讓她哭了。
顧思嘉坦陳：“我只是害怕，你真的想多了。”
許允：“我送你回去吧。”
顧思嘉剛想拒絕，許允就搶在她前頭說：“路上說不定會再有意外，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一高這邊往客運中心方向的公交站點，途徑的五輛公交車都是開往總站的。很快就有公交車過來，顧思嘉上了公交，許允跟着上車。
這個點車上人并不多，空了一半的座位。顧思嘉往後走，坐在後門上去第一排的座位。她坐在外面，空着靠窗的座位。
許允跟到後邊來，立在後門的位置，恰好是顧思嘉的下方。
公交車啓動。
許允平穩地站着，身形修長，腰線細窄，抓着扶手的手臂結實有力。筆直挺立，穩如泰山。
他昂着下巴，雙目看着坐在上頭的顧思嘉。
顧思嘉喊他：“哎，你找個位子坐吧。”
許允輕輕一笑：“我就喜歡站這看着你。”
顧思嘉沒接話，偏過腦袋看着車窗外倒退的行道樹。
過了幾分鐘，顧思嘉倏然往裏一挪，空出靠過道的座位。
許允見狀，身姿敏捷地一躍而上，直接在她旁邊坐定。
顧思嘉雙眼依舊盯着車窗外，口中淡淡道：“不是喜歡站着嗎？”
許允笑道：“不是喜歡站着，是喜歡看我的準女朋友。”
顧思嘉拉開一點窗縫，新鮮的空氣吹進來，異常舒爽。
許允唇邊含笑看着她。
公交車發動機的聲音喧嚣如常，但此刻仿佛倏然消失殆盡。
她的耳廓淨白如半輪明月，臉部線條柔和婉轉，半邊臉頰白皙中帶着三分緋色，鼻梁弧度優美，睫毛卷翹纖長。
窗邊吹來舒服的習風，風裏帶着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清香。
許允不由抿了抿嘴唇，舌尖抵上朝內抿的唇。
這味道嘗起來，寡淡無味，但似乎卻又回味無窮。
可能，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荷爾蒙的味道。
他腦海中浮現出親她時的感覺，軟軟的，香香的。膚若凝脂，溫香軟玉。
風大了些，她伸出左手将吹散的鬓發繞至耳後，手指纖細白嫩。
他不由癡想，這麽小巧的一雙手，不知道握在手心裏會是怎麽樣的一番感覺；這麽好看的耳廓，不知道碰上嘴巴回事怎麽樣的一股味道。
到了總站，二人等在目标公交站點。須臾，穿着制服的司機過來開了車門，顧思嘉與許允一前一後上了車。
顧思嘉照舊往裏走，走到高處第一排，不過這次她直接坐到靠窗的裏座。
許允從善如流地跟過來坐好。
一路上，依然是顧思嘉看窗外，許允看她。
終于，顧思嘉轉過頭，看着他怒目道：“你看夠了沒有？”
許允笑：“對你可能永遠都不夠吧。”
到了站，下車。
顧思嘉道：“就送到這裏吧。”
許允明白再往裏走可能不大方便，于是颔首笑道：“好。對了，明天你什麽時候回學校？”嗯……我來接你啊。
他的目光太過于赤裸裸，顧思嘉一下子就猜中他的心思。她笑道：“我爸摩托車送我去，你就放心吧。你明天下午不是有補習的嗎，不要再逃課了。”
她一笑，許允頓時仿若春風拂面。
顧思嘉：“我送你去對面坐車。”
許允：“不用了，這路上車來車往的，你送我過去，我還要再把你送過來。”
顧思嘉沒有堅持，揮手道：“那你小心，學校見。”
許允點點頭，微揚唇角：“別擔心，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的。”
他的聲音醇厚沉穩：“那麽，學校再見了。”尾音柔和勾人。
許允轉身走了兩步，就聽見顧思嘉驀地開口喊道：“許允。”
他轉回身。
顧思嘉揚着白淨的小臉，輕聲道：“謝謝你了。”
聲音清冽靈透，仿若空山新雨後。
許允心中一動，摸了摸後腦勺，咧嘴笑道：“男女朋友間，客氣什麽。”他說得飛快，生怕被她打斷似的，緊接着就說：“那我先走啦！”
顧思嘉淺笑，雙眸明亮動人：“嗯，你路上小心，我走了。”說完，她轉身走下站臺，一路疾步，沒有回頭。
深秋的暖陽打在她纖細修長的背影上，光線柔和靜暖，溫情而纏綿。
她沒有否認呢。
許允心裏甜滋滋的，感覺被連灌了好幾口蜂蜜似的。
他掏出手機，打開Q/Q空間，發了條動态。
“你知道維/尼小熊的那個蜂蜜罐嗎？它好像在我心裏邊打翻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在下面評論道：“允哥，可以啊，葬愛家族扛把子？”
許允穿過馬路，到對面的站臺等公交。他打開空間看評論，看到了一分鐘前郭雲川的留言：“這矯情的，哪家小學生偷了咱允哥的手機？”
許允微勾唇角，心道：這種矯情的滋味，你們單身狗自然是不知道的咯。
作者有話要說： 許允：郭雲川你只單身狗咯。
郭雲川：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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