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齊齊登門
“所以說,皇上之所以會指婚完全是因為雲邈不管不顧的去求了旨意?”林恪聲音清朗,毫無半點發怒的跡象,可是坐在他對面的梅沨已經在咽口水了。
林大爺,您能不能不要再單邊挑眉了了,公子我看得有點心虛。
岳峥依舊不動如山,就好像剛才那個消息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樣,至于這個消息會造成什麽後果,也與他無關,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跟雲邈比武輸了而公報私仇。
梅沨咬牙,一個兩個都不是東西,殺人不見血的,賤啊!
林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內轉了幾個來回,那笑眯眯的表情直看得梅沨暗呼雲邈要倒黴:“雲邈,好,好啊!”
“大爺,雲将軍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梅沨已經在心裏頭為那位将軍哀悼了,他千不該萬不該惹上這家夥的逆鱗,而且是一觸必死的逆鱗。
“讓他給我滾進來。”一個“滾”字說的铿锵有力。
“呵,林恪,好歹你也是我未來小舅子,有必要用這麽個字請我進來麽?”掀了簾子,人便已經出現了,那叫一個氣宇軒昂。
林恪走到桌子旁邊,撈起那茶盞便扔了過去,那架勢哪是在看未來姐夫啊,分明就是仇人。
雲邈身形微側,不過一個提臂便接住了茶盞,裏面的水愣是沒一滴灑出來的。
“你就是如此迎接我的?”看到此種架勢,雲邈也不惱,依舊是輕佻的口氣,不過心裏頭卻是奇怪的很,沒道理這未來小舅子這般對他啊。
林恪回身,臉色陰沉:“未來小舅子?呵!我可當不起雲将軍這般說辭。據說是雲将軍自個兒請旨要娶我姐姐的?”
雲邈見林恪臉色陰沉的怕是能擰出水來,心底疑惑更甚,不就請旨娶林素麽,有必要這樣麽?當然,面上不顯,心裏卻是有些不舒服的,還從沒有誰敢給自己這般臉色看過。
“是又如何?林素嫁我,我必不會委屈了她的。”
“雲邈,你當我姐姐是誰?京城中如此多的好兒郎,你當我姐姐就非要嫁給你不可麽?你進宮請旨要我姐姐嫁給你,你到底有未将我姐姐的意願考慮在內?她是否願意嫁你為妻?還是你以為你雲邈英俊潇灑,只要是個姑娘就得站在原地任你挑選?我姐姐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物品,不是說你拿銀子買了就是你的。”
林恪說完,往前去了幾步,和雲邈不過一步之差。雖他今年只有十三歲,個子差雲邈一大截,可是這氣勢上完全不輸。
梅沨和岳峥二人一個擡頭研究橫梁,一個低頭觀察茶水,好似眼前什麽都未發生。
“我喜歡你姐姐,這一點不會變,也會讓你姐姐喜歡上我。這一生我只會有你姐姐一個妻子,如此你還覺着你姐姐嫁給是委屈的麽?”雲邈皺眉,眼前的人以少年之姿居然有完全不輸于他的氣勢,果然,當初岳銘沒有看錯人。
林恪甚是無語的瞥了雲邈一眼,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自大的男人溝通。
“雲邈,是這麽些年在戰場上的無往不利使你沖昏了頭腦麽?使你以為你想要什麽都一定能得到麽?你喜歡我姐姐,但不代表我姐姐就會喜歡上你,只有我姐姐一個妻子又如何,若姐姐不喜與你一同生活,也只會終日抑郁而已。更何況······”林恪陰冷的盯了雲邈一眼便轉了回去,“更何況只有姐姐一個妻子本就是我們林家擇婿的最基本條件,沒瞧見我爹爹一生就只有母親一個人麽,而我以後也只會有一位正妻,所以不要說的你好像付出了很多。”
雲邈緘默不言。
“不是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會乖乖自己送到你手上的,若你再如此,我林恪就算在皇上面前跪斷了腿,磕破了頭,也要把這門婚事給退了。雲将軍,您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了。”林恪手一擡,顯然是下了逐客令。
雲邈也不争辯,只是環視了一圈屋子,不知以怎樣的心情離開了。
這雲邈一走,梅沨便開了口:“啧啧,沒想到林家擇婿的基本條件居然是這?看來這京中兒郎可難挑啊。”
林恪冷飕飕的看了過去,冷的梅沨直聳肩。
“梅沨,我記得梅伯父也只有你母親一人,若是你以後三妻四妾,不知道伯母會不會直接打到你不能人道?”
聽此一言,梅沨立時頭皮發麻,想想自家那剽悍的母親,這也不是不可能。
“若非岳峥将來會是王爺,極有可能迫不得已納側妃,我倒是樂得将我姐姐嫁給岳峥。”什麽叫語不驚人死不休,林恪這一句話立馬讓梅沨抽搐萬分,不過想想,确實啊,岳峥除了木一點,能力卻是一等一的,這日常也是檢點的很啊。
再看岳峥,倒是沒啥反應,不過頭埋的更低了一點,耳朵似乎有些紅暈。
這是害羞了?天,這是要下紅雨了麽?梅沨立刻被自己的想法驚悚到了。
“大爺。”
還沒說兩句話呢,外邊的小厮又叫上了,林恪好一陣不耐煩。
“若是那姓雲的,直接打出去。”
“不是啊爺,是姓羅,據說原是揚州林府的管家,急着要見您呢?”
“讓他進來。”這羅管家怎麽到我們家來了?
梅沨興趣盎然,這回算是見到揚州的林家人了,他倒要瞧瞧是有多奇葩,至于岳峥,那頭還埋着呢!
再見羅管家,他似乎比以前老的多,沒準是林如海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吧。
林恪坐在主位之上,讓人給羅管家看了茶,而後便靜靜地等着下文。
羅管家見林恪沒有要問的意思,而旁邊的一位明顯是看好戲的樣子,另一位則完全忽視了他,不得不羞惱地站起身開了口。
“我這次來是求林公子遵守諾言,救救我家姑娘的。”羅管家的聲音有些艱澀。
林恪無奈,這又是唱哪一出啊,林黛玉前幾天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麽,至少還能借人家銀子,怎麽才幾天就不行了。
看出了林恪的疑惑,羅管家也不藏着掖着了。将林黛玉不聽他的話執意借銀,最後賈家拿去銀號兌銀子的時候才發現銀票都是假的一事給說了,現在整個賈家全是對林黛玉的流言蜚語,什麽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而薛家打下的欠條也不翼而飛了。林黛玉遇見這麽些事,一下子怒極攻心,當即就病倒了,除了身邊的貼身丫頭,這回連賈老太君都未曾去看她。
梅沨嗤笑一聲,這賈家和林黛玉都好玩的很。
“賈家還真是厲害,分明是自己借了人家的銀子,出了事情以後卻一味的怪罪別人,這是腦子有問題麽?”
羅管家沒想到剛才還在看戲的公子居然會幫着他說話,剛想附和兩句,順便給個感激的眼神,只是話還未說出,梅沨下面說的就讓他一口血直接嘔在了胸口。
“不過你家姑娘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明知道那家人如此還将銀子借他們,現在這樣也是活該。”
“你······”羅管家臉色漲的通紅,卻說不出什麽來反駁。
林恪悠哉游哉的吃完一塊點心,擦擦手道:“羅管家,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那賈家自己将銀票換成了假的,真的還在他們手裏,這樣,他們既不用還錢,也能将污水潑到你家姑娘身上?”
梅沨聽此一言,恨不得拍掌叫好,厲害啊,坑了人家的錢,這還借刀殺人,把屎盆子扣到賈家的頭上,一箭雙雕啊。
羅管家立時便黑了臉,越想越有可能,這也不能怪人家多想,實在是賈家平時無恥慣了,這都成慣性思維了。
岳峥總算是擡起頭了,木着臉施舍了羅管家一眼,而後幽幽的開口:“聽說賈家有人在外邊放利子錢,害死不少人。”
一語斃命。
羅管家的臉色越加的不好看,是啊,人家連放利子錢這種天殺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再加個家中藏有假銀票也不是沒可能啊。
梅沨在心裏頭狂吼,沒想到啊沒想到,岳峥和林恪時間呆長了,現在也不是好鳥了。
“無論如何還請林公子救救我家姑娘,再在賈家呆下去,姑娘身體必然受不了的。”懷疑歸懷疑,羅管家還是沒有忘掉此行的目的。
林恪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羅管家,不是我不想幫忙。您也曉得,這放貸和僞造銀票是個什麽罪,不管你家姑娘是不是清白的,假銀票到底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也就是說她也是有嫌疑的。若是我此刻救了她,萬一哪日追查起來,我林家也是會受牽連的,畢竟忠順王爺剛剛被圈,朝野上下,誰不是提着腦袋做人。這會兒可沒人敢犯事兒。”
林恪如此說,是擺明了不想救林黛玉了,羅管家一陣氣惱。
“林公子若是您不救的話,我就把您的真實身份捅出來。”其實在林如海臨死之前還是不放心林恪的,便把林恪的真是身份告訴了羅管家,待到他日有用之時拿來威脅林恪,羅管家現在是相當佩服林如海的遠見卓識的。
林恪臉色一冷,好好好!林如海,你徹底激怒我了。
梅沨像是看白癡一般瞧了瞧羅管家,這人腦子有病。
岳峥一眼掃了過去,吐出兩個字:“找死。”
“真實身份?羅管家你還真是會說笑。”拿了一塊點心,林恪甚是不在意的說着,“你倒說說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整個京城都知道我林恪是刑部尚書兼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兒子。”
林恪渾不在意的模樣讓羅管家沒了底,強撐顫聲道:“我知道,老爺臨終前說過的,你就是我們府上早夭的那位庶子。”
“噗!”梅沨一口茶水噴了羅管家一臉,當然,他不會說這是他故意的。
“這位大爺,你說笑了吧?你覺着你這話說出去有誰信?我記得揚州林府的那位庶子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已經夭折了,這會兒瞎攀什麽親戚?難不成這是詐屍了?再說林恪,公子我可是和他一起長大的,他是誰的兒子再清楚不過的。對吧,木頭?”
“我父王說過,林海此人不可信。人品低劣,今日一聞,果真如此,即使臨死,也要弄謀。”這一番話,再配上岳峥那一張正氣凜然的臉,怕是即使是天底下最瞎的話也會有人信,比方說羅管家,他已經在開始猜測林如海是不是騙他了。
林恪搖搖頭,身邊都是些妖孽啊,早晚要找個道士收了他們。
“羅管家若是想要這麽說我也無甚辦法,你盡管說去,就看有幾人信了。當然,也許你剛把這話說出去,你家姑娘藏有假銀票的事情怕是會立刻捅到刑部去,你知道的,在下父親一向剛正不阿。”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老頭,你還呆着,趕緊走吧,公子我一向只看美人,不看糟老頭的。”
羅管家顯然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被外頭的小厮架出去了。
“啧啧,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梅沨一副我今兒是開眼界的模樣,“若是公子我是那林如海家的人,知道留仙的身世,別說來求他了,我壓根連見他的臉都沒有。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難怪林如海會有賈家這麽個親家。”
岳峥若有所悟,難怪父王只得了母親這麽一個王妃,果然女人多了,家裏就亂了。
“大爺,賈家人······”這回小厮的話還未說完,裏頭便傳來三聲怒吼。
“讓他們滾,爺今天不見客了。”
“喲,別再污染公子我的眼睛了。”
“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