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咱沒法交流
祁流火仔細一想，葉誠從開學到現在，确實沒怎麽教過朋友。
文科班的男生都坐在最後幾排，前面沒有男生，葉誠來的又晚，只能和祁流火同桌，前後右都是女生，隔着過道的左邊也是女生，導致一直沒男生和他交流。
葉誠唯一和男生的交流就是他背不出東西站最後一排的時候，可以和後面的兄弟們說幾句話。
再加上他還是走讀生，獨來獨往，更沒人告訴他這些了。
“在女生宿舍樓那邊。”
葉誠：“女生宿舍樓在哪裏？”
趙若瘋狂甩頭過來，“我知道啊！我帶你去！我順路！”
祁流火摸摸臉，用白眼珠怨念的盯着趙若的發尾，女生宿舍，誰不順路啊。
葉誠禮貌的說，“趙若，謝謝你，你真熱心。”
趙若臉紅，“沒什麽，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團結友愛……”
“那你下次轉頭的時候提前咳嗽一下呗，”葉誠也看着趙若身後的馬尾，然後單手拽住祁流火的辮子，“要不然就留個她這樣長短的頭發，不然打臉可疼了……”
祁流火嫌棄的把葉誠的手打開，怒氣沖沖：“葉誠，女生的頭發是你随便摸的嗎？”萬一三天沒洗頭全是油，我豈不是很尴尬！
還叫葉誠呢，怎麽一點也不斯文啊！動手動腳也是夠皮。
葉誠無所謂的把手縮回去，“別急，我都聞到你用清爽薄荷味兒的海飛絲洗發水了，放心吧，我不會在你頭油的時候摸你頭發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對不對？”
祁流火：“……”葉誠真的的神煩。
趙若還不死心，問葉誠，“葉誠，我帶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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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誠哥，”葉誠手裏轉着一只黑色的鋼筆，倚在後桌上，惬意的不像話，“喊誠哥，以後就罩着你。”
趙若眼冒精光，“誠哥！”
“诶，”葉誠應下，又用筆帽去戳祁流火的胳膊，“小七同學，該你了，喊誠哥，保你上清華。”
上清華……祁流火內心一陣激動，學霸的保佑應該是有用的吧？別說上清華了，就她這個辣眼睛的成績，能上青鳥祁流火也是感恩的。
“那你給我講題嗎？”祁流火問葉誠。
葉誠愣了一會，感覺收到來自祁學霸的赤|裸裸嘲諷，“當然……不給你講啊，你什麽段位，我什麽段位啊。”
“哦，那我不認識你。”祁流火看向窗外，留給葉誠一個後腦勺。
葉誠又去拽她頭發，力道也不大，還能保持着不讓她亂掉發型，“怎麽了，你不會的得去問老師啊，問我沒用。”
呵呵。
祁流火一直覺得是葉誠小氣來着，後來很想和他道歉，因為葉誠這個水平，是真的教不了她，絕不是因為小氣。
一個周的時間，祁流火發現葉誠什麽也沒幹，每天在做的的事情就是，一點點的暴露本性。
比如葉誠身上的書卷氣是騙人的，那書卷氣像是離他五米開外就會自動上身的氧氣罩，離他一近，罩子就崩了，葉誠會從一個翩翩少年突然變成一個張牙舞爪的傻逼。
學霸到底霸到什麽程度，也無處可尋。
最後就是他斯文的名字，徹底破碎，無數斯文碎片把祁流火紮的滿是傷口，她是第一次看人看這麽走眼的。
開學第二個周，一切進入正軌，早上要開始跑早操了。
早讀五十分鐘，然後下樓集合跑步，以班級為單位，教務處給出的宗旨是每個班級都要跑的又快、又齊、口號又響亮。
可祁流火寧願一直考倒數也不想下樓跑操，跑起來喘不動氣的時候簡直就是人生噩夢，尤其是冬天，耳根子都刮的生疼。
鈴一響，大家都開始往樓下跑，集合慢了的人會被主任點名批評。
葉誠在祁流火外面，趴着睡的像頭死豬，祁流火推他的胳膊，“喂，起來。”
不是很想喊葉誠的名字……內心流下兩條牛肉板面般寬的面條淚，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葉誠。
葉誠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迷迷糊糊的擡頭就問：“該吃早飯了嗎？”
“吃什麽吃，”葉誠身為學霸，不給她講題就算了，還天天勾引自己跟着他在上課的時候睡，早讀的時候睡，課間也在睡，祁流火對葉誠感到深深的失望，“要下去跑操了，你快起來。”
葉誠懶洋洋的起身，看到祁流火站起來就到她肩膀的位置，呵呵一笑。
“笑什麽笑啊，以為自己邪魅狂狷啊，快往外走。”眼看班裏人出去了一大半了，她還被葉誠堵在裏面。
葉誠伸手比劃了一下祁流火剛到自己肩膀的個頭，“小七同學，你還會再長嗎？”
“長，我是金箍棒，能長到天上去。”
祁流火把葉誠推了出去。
葉誠捂着嘴笑的腰都要彎下去了，他往外走，可步子卻不快，節奏點恰好趕在祁流火前面，走個路也不老實，轉着頭問她，“小七，我發現你最近對我的态度越來越差了。”
我以前覺得你很溫柔，可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了，是不是你們學霸瞧不起我學習不好啊？
“是嗎？”祁流火心道你哪怕有一次看到我抓耳撓腮不會做題的時候給我講一講，我也會覺得你很可愛。
可你太……令人失望了，葉睡神。
“诶你這丫頭，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解釋都不願意解釋的嗎？為什麽對我态度這麽差？”葉誠看祁流火加快速度，他也跟着快。
祁流火覺得葉誠這種長相，就應該是無比冷漠淡定的，怎麽他廢話起來能把人煩死，人設真的一點點在崩裂。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啊。”祁流火跟着人群在樓道裏往下走，葉誠眼看要追不上她了，伸手擋住周邊擠她的人護着她下樓。
“有解釋的，你別不理我啊，咱一會兒跑完□□帶我去小賣部吧？”兩個人到樓下，跟着人群走出大廳往操場走去。
葉誠還是不離不棄的跟着她。
“同學，你去找趙若，她順路。”祁流火走着走着突然腳步一頓，放慢速度了。
葉誠還以為她在等自己，拽着祁流火的衣角，“你帶我去吧，我請你喝可樂。”
“別拽我，別拽我，快離我三步遠。”祁流火突然又加快速度走到前面去。
葉誠追上去，“你魔怔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祁流火炸毛，“葉誠！你不能總離我這麽近！你看校規了嗎？同性之間都不許這麽親密的，你老拽我衣服，別人會誤會的！”
葉誠看向周圍，“可是沒有老師啊。”
“翰學同學會誤會的！你快離我遠一些。”祁流火瘋了，看到貝翰學就緊張，激動，想撲上去敲開他的腦殼。
葉誠不知道翰學是誰，追上了前面的趙若，“兄弟，翰學是誰？”
趙若果然是大大咧咧的，對葉誠這句“兄弟”沒有任何異議，“翰學？一班的貝翰學？學霸啊，理科班的年級第一。”
“他和祁流火什麽關系？”葉誠問。
趙若想了想，“校友？”
葉誠：“……”
這麽遠的關系，祁流火有什麽好避嫌的，會不會想的太多。
怪不得老長不高，沒用的心眼墜着呢。
祁流火走的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就是因為突然看到隔壁班的貝翰學了。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有學霸崇拜症。
大家都說貝翰學不帥，可祁流火在月之星排行榜上看到過無數次的貝翰學的名字和照片，被貝翰學那張戴着大黑框眼鏡嘴邊還有一圈朦胧青春期少年的胡須照片迷的神魂颠倒。
都說特別醜，可祁流火說不醜，趙若指着貝翰學的照片對她說，“小火，你看他的臉，不要看成績，你愛的只是一個數字。”
“我不看，我就覺得這個分數帥……”祁學渣對高分的向往，如癡如醉。
月之星是一個學校張貼的月考榜，每個月都會在年級裏選出考入學校前二十名的人張貼他們的照片和姓名以示表彰。
貝翰學永遠排在第一個。
“祁流火，”葉誠一掌拍在祁流火的肩膀上，“你不要這麽沒出息，鬼鬼祟祟跟在人家身後。”
祁流火被葉誠吓了一跳，也沒理他。
一進操場就看到貝翰學往右走了，祁流火她們班在後面，她得往左走。
哎，真想離學霸近點兒，沾沾仙氣。
“葉誠，你不能每天總是跟着我。”一路走來，無數男生女生都在偷偷瞄葉誠和她。
這些偷瞄的人裏，甚至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已經确定她在和葉誠談戀愛了。
祁流火心很累，葉誠連題都不給她講。
葉誠低頭看他，“小七，咱倆是同桌，多少人一提到同桌都覺得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是好朋友你還不給我講題，我可以請你去小賣部，吃什麽随便拿。”感覺葉誠是個吃貨，上課的時候就算他睡着了肚子卻還是在叫的。
葉誠搞不懂她的想法，撓頭，“那還不如反過來呢，你給我講，我請客。”
祁流火：“咱沒法交流。”
整個操場上全是穿藍白相間校服的人，除了那邊階梯上的老師，就只剩下中間一個穿牛仔褲白短袖的葉誠了。
葉誠這身打扮本就像個顯眼的靶子，還總纏着祁流火。
祁流火：“葉誠，你那麽高的個子，自覺站最後一排，別在我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