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你能追的上我
“好吧，人總是不一樣的，就像我每隔一個月，就會不想承認上一個月那麽傻逼的人是我一樣……”
祁流火提醒他，“你跑題了。”
葉誠恍然大悟，“哦哦哦……再然後我們小樂團就擴招，招進來許多人，多到後來我就不認識了。”
祁流火：“嗯……”
“男生嘛，本來就喜歡稱兄道弟的，動不動就熱血上頭，初三中考前一個周吧，我們樂團很多人聚餐，不知道誰搞了個打賭，我有點兒喝醉了，他們在那裏錄像，說我要是輸了，有個兄弟想要我那套架子鼓……”
“……”
葉誠說的語序很亂，心情也亂七八糟，看起來不是一段很好的回憶，祁流火想打斷他，結果被葉誠察覺，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祁流火安靜了。
“但後來吧，我就是輸了……那套鼓，其實我真的不是很舍得，從我開始學會到之後參加各種比賽，我一直都用那套，有感情的，然後他們說如果我對宣初彤告白，鼓就不要了。”
“……”
“當時真的蠢蠢欲動……但後來也想清楚了，他們只是想看我難堪，因為宣初彤在我們打賭的前一天就脫單了，她有男朋友了，而我平時在學校太牛逼，他們只是想看我追她失敗，然後出糗而已。”
“……”祁流火覺得那時候的葉誠是豬。
“他們幫我制定了一系列撬牆角系列方案，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方案之一，我在第一步送情書的時候就退縮了，可他們在我身後攔住宣初彤，一定要讓我給她遞情書。”
祁流火瞪大眼睛看着他。
葉誠娓娓道來，“我當時左思右想覺得這個女生會很麻煩，我就把信拿過來說不送了，我認罰。”
葉誠似乎還有心思開玩笑，一本正經的表情像是在接受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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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喊的宣初彤，可我走的時候她就在後面問我怎麽了，那麽多人她不問，就問我。”
“然後我說，沒事兒……你今天的發型很好看，臺階上慢走……然後我就把信撕了扔垃圾箱了。”
祁流火：“鼓呢？”
“我那套鼓平時很寶貴，沒有比賽的時候都不在學校演播廳裏放，緊接着就讓司機把它送來了，誰贏了賭就歸誰。”
祁流火：“那她……宣初彤……就這樣生氣了？”
“是吧，打賭的事只有我們知道，我把鼓給了這事兒也就算完了，結果不知道哪個龜孫子跑去給宣初彤說我是真喜歡她很久了，然後把那系列方案給她，說是我嘔心瀝血想的……然後她的好朋友去垃圾箱裏把信翻出來拼好了……”
“……”希望不是賀語夢幹的這種蠢事。
葉誠捂着腦袋，“我對我在路上跟着攔住她并且誇了她的發型表示了很多次抱歉，包括她後來找人堵我那麽多次，我也沒說什麽，一開始是我的錯，我不該跟着人群攔她，也不該為了一套鼓就企圖接近他，我那時候太賤了，你說是不是，但她後來就像瘋了一樣……我們兩家有恩怨，确切的說是長輩之間有，可我是獨立的個體，我以為我是清白的，就……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你知道那種感覺吧。”
“……”
因為宣初彤退學，肯定不是全部的真相。
祁流火覺得很抱歉，一大早竟然讓葉誠講了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葉誠，你會不會生氣了……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和她之間的小摩擦，我沒想到……”會牽扯到你家裏。
葉誠笑了，甚至得意洋洋，好像得到祁流火的愧疚是件很自豪的事情，“沒事啊，我朋友圈你不是看了嗎，我出去冷靜了半年呢。”
“就因為這個？”祁流火問。
“也不全是，你去論壇逛逛吧，有什麽想知道的就趕緊知道，別憋着……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但我現在……迫切的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覺得你會懂。”葉誠很真摯的看着她說。
祁流火拿出手機登陸常興的論壇，果然在前三的熱貼了找到了【被撕碎的情書，污穢不堪的葉家第三者繼承人。】
祁流火把帖子浏覽了大概，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預謀的把事情從頭到尾整理的如此細致……帖子從頭到尾都在指責葉誠是小三的孩子，在他媽媽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之後他又去插足宣初彤的戀情，什麽果然小三的孩子還是小三……
青春期之間的情情愛愛，其實……說痛來也不痛，畢竟一輩子那麽長，真要算起來，那只能是懵懂無知下探索未知的産物，可在那個年紀，一點點的風吹草動，或者造謠的消息，都能把一個沒有足夠能力承受任何風言風語的少年，打擊到無法翻身。
祁流火放下手機擡頭看葉誠，葉誠接着說，“我媽出軌了，做了宣初彤父親的小三兒，被宣初彤一家人抓着打的視頻放在常興論壇的視頻板塊，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現在應該還能找到。”
“……”
“我從不認同我媽的做法，所以我爸和她離婚娶了自己的工作夥伴，我沒幫她一點，她是成年人，這是她的選擇……她有無法讓人茍同的三觀，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私下裏指責過她很多次，也惡毒的想要脫離和她的關系，但我們是母子，血緣不是說……你恨到某種程度它就會斷了的。”
“……”
“她不知悔改，我就在常興受人戳脊梁骨，我爸厲害，也很冷靜，想讓學校那群家夥閉嘴，但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就像我說的，我不贊同我媽的做法甚至是鄙夷的，但在別人眼裏看來，我就是小三的孩子，更何況受害人是宣初彤的母親，那段……在常興，歇斯底裏的日子……”
葉誠說完還喝口水砸吧嘴，好似和他沒什麽關系。
祁流火就這樣看着他。
葉誠歪頭和她對視，“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啊，覺得我個人成分有問題嗎？這是個挑戰三觀和個人價值觀的很嚴肅的問題。”
“什麽啊……她做了錯事，卻讓你承擔，我覺得她很過分……”祁流火小聲說。
她想安慰一下葉誠。
葉誠那段灰暗的時間發生在他中考的前一周，至于中考的時候葉誠到底發揮的怎麽樣，可想而知了。
葉誠湊近了祁流火道，“我媽做了一個很壞的榜樣，她在被人得知出軌之前和我爸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但你知道嗎，我爸和她一離婚，家裏馬上有二夫人上位，那種感覺……原來，我一直生活中一種假象裏，而且大人的世界，是複雜的，或者是污穢肮髒的，很多事情都難以想象，你以為它不存在，事實上，它只會更加不堪。”
祁流火驚呆了，三觀遭受洗禮，不知道如何安慰。
怪不得葉誠有時候逗比到完全沒有男神的架子，因為他在一個看似和睦的家庭長大，也許是充滿了愛的，至少在表面上。
可他又經歷了如此颠覆三觀的事情……初到自己高中的時候葉誠經常一臉抑郁的說：其實他已經很開心了。
祁流火那時候覺得他神經病。
可……原來這都是真的。
葉誠仔細觀察着祁流火的表情，又道，“現在你知道他們對我的愛情觀造成多大的沖突吧？我差點兒就不相信愛情了。”
“嗯，你才多大，相信什麽愛情。”
葉誠抱着胳膊倚在靠背上，皺着眉，“……你應該安慰我要相信愛情，或者相信你，這位同學你講話的方式不太對啊。”
“……”祁流火低頭喝着杯子裏的大麥茶，也不看他，“那就……相信我，如果你能追的上我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有故事的人會愛，也值得被愛。
流火和傻誠都是小可憐。
但流火堅強，傻誠可愛。
嘻嘻，晚安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