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變樣了

他是賀修煜,小姑娘是他大哥的女兒賀雪蓉。

他轉身看向孫大志,溫和的道,“你先回去吧,後天早晨來接我。”

孫大志将一個大旅行袋放在了門口,看到大門緊鎖,心裏想,青玉這丫頭估計是去公社了。

他樂呵呵的應下,随後開車離開了。

賀修煜低頭看了一眼賀雪蓉,淡漠的眼底劃過一抹柔和,他凝滞了一息,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鎖。

吱呀一聲,這個陰差陽錯之下組成的家的大門打開了。

他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牽着賀雪蓉站在了院子裏。

饒是一向湛然若定的賀修煜也驚詫了一瞬。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

依然破舊,依然帶着幾十年歲月的痕跡。

可是,卻還是不一樣了。

地面掃的幹幹淨淨,以往堆得亂糟糟的箱子和雜物此時都不見了,只有幾個麻袋整齊的擺放在牆角。

四月初的天還是有些冷的,他抱起了賀雪蓉單手拎着帆布旅行袋走進了低矮的泥坯房。

他們住的臨時住所和西北所有的農村住房差不多,一進屋都是竈房,左右兩間是住人的地方,此時格局自然沒有變化,可卻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

竈房似乎剛剛停火,主人也離開的時間不長,有淡淡的米香在屋子裏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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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孩子放下來,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己的西屋,一股寒氣和潮氣撲面而來。

這個家他沒回來過幾次,每次都來去匆匆,自然沒有時間去整理,此時屋子裏的東西都落滿了灰塵,站在地面,從頭到腳都涼飕飕的。

賀修煜退了出來,看着一言不發的小侄女,又看了看東面的房間,門自然沒鎖,他遲疑了一瞬,還是牽着小姑娘走進了東屋。

這裏是喬青玉住的地方。

四月一號那天他進來過,如今不過是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雖然有心理準備,可也愣怔了一下。

玻璃擦得一塵不染,窗臺上擺着兩個小籃筐,裏面是一片綠油油的植物,大約有二十厘米高,炕上鋪的蘆葦席幹幹淨淨,靠炕頭的地方放着一個小炕桌,那張破舊的桌子同樣擦得一塵不染。

靠牆的一側堆放着一摞初中和高中的課本。

大炕的西面除了炕櫃,竟有一排的木箱擺放在那裏。

上面種的是白菜和菠菜,還有蒜苗和小蔥……

清新的綠色撞進了眼底,如水波一般的蔓延,無端的讓人心情好了幾分。

如果不是牆上的紅喜字和日歷,他都以為走錯了地方。

而且,屋子裏還氤氲着淡淡的陌生的馨香。

所有一切,都在提醒着賀修煜,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這個所謂的家,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他輕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随後将侄女放在了炕沿上,脫去了小皮鞋,讓她坐在有些溫熱的蘆葦席上,柔聲道,“蓉蓉,小叔去給你做飯,你乖乖的坐在這裏好不好?”

賀雪蓉一眼不眨的看着小叔,終于,點點頭,可卻依然一言不發。

賀修煜松了一口氣,趕了一夜的路,蓉蓉也餓了,他得先給她熬點米粥喝。

竈房被喬青玉收拾的幹淨而又有條理,可以輕易的找到需要的東西。

只不過除了一個雞蛋,就是一些幹貨了。

當然了,喬青玉也很富有,她種了幾箱子的蔬菜。

賀修煜打開了自己的旅行袋,拿出了香腸熏肉蝦米魚幹還有一布袋的雞蛋,他将東西放在了碗櫃的最上面一層。

很快的,米粥熬好了,賀修煜端着大碗和兩個小碗進了東屋。

就看到剛才還坐在炕沿上的蓉蓉,此時跪坐在木箱子前,低頭一眼不眨的看着綠油油的小白菜。

賀修煜溫聲的叮囑,“蓉蓉,這是小嬸的東西,不要亂動,過來喝粥……”

賀雪蓉似乎很聽賀修煜的話,乖乖的爬過來,坐在了炕桌前,拿起了屬于她的小勺,一口口的喝了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傳來了一道稚嫩的暴喝聲,“屋子裏的人舉起手來……”

後面的話沒說完呢,就被李大嫂喊住了,“小虎,你賀叔叔回來了,不許沒禮貌……”

賀雪蓉放下了勺子,扭臉朝窗外看去。

玻璃上映着一個小男孩的臉,擠眉弄眼的,看不出長得啥樣。

之後,李大嫂人未到聲先到,“小賀回來了,肯定是沒吃早飯吧,我這裏有饅頭還有雞蛋羹,你先墊吧幾口,青玉去縣城了,要下午才能回來呢……”

賀修煜挑挑眉,李大嫂這些天似乎和喬青玉處的不錯,稱呼明顯的很親昵。

說着話的功夫,李大嫂已經端着東西進來了,後面跟着佩戴着小木槍的小虎。

只要喬青玉不在家,這間破草房的安全問題就都歸小虎同志負責了,如果不是他剛才在村西頭玩浪了,會第一時間發現賀修煜回家的。

也會發現,賀叔叔家裏多了一個眉目如畫的小姑娘。

李大嫂還愣了一下,賀修煜帶回來一個小孩子,誰家的?

身後的小虎瞪大了眼睛,指着賀雪蓉脫口而出,“媽媽,這個妹妹我見過!”

賀修煜,“……”

臭小子,如果不是了解李工是什麽樣的人,他都懷疑有人給小虎讀過紅樓夢。

李大嫂一巴掌呼過去,“胡說八道,你哪裏會見過。”随後笑眯眯的問賀修煜,“小賀,這誰家的孩子?”

“李大嫂,這是我大哥家的女兒,叫賀雪蓉。”

原來是小賀的侄女。

還別說,長得真好看,就跟那年畫上的人似的。

而此時的喬青玉還不知道不但賀修煜回來了,還提前帶來了他的小侄女。

喬青玉此時跟着主抓生産的于廠長站在了機械廠的後院露天倉庫前。

有介紹信有家屬證還有錢,喬青玉和于廠長的面談自然很順利,可她看着眼前生鏽的機器簡直無語了。

她指着幾乎等同于破銅爛鐵一般的機器,不可置信的問道,“于廠長,這就是你所說的耕地機?”

于廠長尴尬的笑道,“喬青玉同志,我們廠子已經不生産大型機械了,如今你看到的都是十幾年前的設備,雖然老舊,可也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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