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我喜歡她
第8章 “對,我喜歡她。”
大學期間,千詩吟和簡栗曾經撿到過一只流浪貓,偷偷養在宿舍裏。
那只流浪貓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渾身的毛發雪白,耳朵小巧柔軟,喵喵叫起來能讓人心都化了。可惜後來被宿管阿姨發現,送去了流浪貓之家。
千詩吟和簡栗很是不舍,經常會去看望,直到那只貓被一個好心人收養。
童年的這一聲啊,讓千詩吟想起了那只貓。
一樣的可愛。
手跟從軟化的心,紮了一塊小吃喂給他。
“謝謝詩吟姐。”童年一口叼住,微鼓的腮幫一下一下蠕動,似乎能聽到咀嚼的聲音,那叫一個滿足。
在冰粉粉看來,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自己沒手嗎?一個大男生還需要別人喂?幼稚!矯情!”
童年還就矯情了,他咽下嘴裏那塊小吃,再次張開嘴巴,矯情得明目張膽:“累斷了。”
“我還熱暈了呢。”冰粉粉扔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這麽拙劣的謊話傻子都看得出來,偏偏千詩吟真的又喂了一塊給他,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轉瞬就湧出了醋浪,“厚顏無恥臭不要臉!”
童年悠哉咀嚼:“嫉妒就直說。”
“鬼才嫉妒你!”
兩個加起來超過三十歲的大學生,互不相讓,像極了小學生吵架。
千詩吟無奈扶額,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怎麽這都能吵起來,不得不出面調和。
“既然都這麽有精力,正式營業之前,把酒吧打掃一遍吧。”
Advertisement
老板發話了,童年和冰粉粉不敢再鬧,打掃幹淨之後開始工作。
今晚酒吧人不多,應該是附近有新店開張的關系。冰粉粉把調好的酒遞給客人,手頭暫時沒了工作,靠在吧臺上,一手托着下巴,尋找千詩吟的身影。
一般空閑的時候,千詩吟會坐在靠外側的卡座上,觀察酒吧裏的情況,以便能及時發現顧客的需求。
冰粉粉擡眼望過去,左右搜尋兩下,很快找到了千詩吟的身影。
算起來,自打冰粉粉成為顏控起,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卻很少能有一個,像千詩吟這樣,由內而外都是美的。
比如昨晚吃燒烤,千詩吟是自然優雅地一口口咬下,不像她,囫囵吞咽,嘴巴上經常會沾到醬。
又比如現在,她坐在卡座上,手裏拿着菜單,細白的指尖緩緩翻過一頁,把普普通通的菜單翻出了名着的感覺。
冰粉粉陶醉了,雙手捧住臉: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簡直就是美的代名詞。
童年毫無征兆闖入,将她的視線擋住。
“二號桌的客人再加一份同樣的套餐。”
“嗯。”她嘴上應下,腦袋往左偏,繼續欣賞美人,童年跟着往左移,再次擋住她,看她又往右偏,繼續跟着移過去。
左右左右了不下五次,冰粉粉惱火了:“你有病?”
童年敲敲吧臺:“快點,客人催了。”
冰粉粉只好歇了火,和調酒師一起準備套餐,一邊準備,一邊瞪着童年暗罵。
這一瞪,卻不經意地發現,他側身望向千詩吟所在的卡座,專注且溫柔。
十點,童年和冰粉粉結束兼職。
千詩吟送他們到門口,冰粉粉依依不舍,握着她的手不想離開。
這是今晚第二次了,童年盯着那雙賊爪,怎麽看怎麽礙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簡單道了別,轉身回學校。
千詩吟叮囑:“路上小心。”看他舉起手比了個OK,反手拍拍冰粉粉的手,“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見。”
冰粉粉只好回了句“明天見”,抽回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這種走路方式很容易出事,千詩吟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揮了揮手,果斷進了酒吧。
沒了身影,冰粉粉斷了念想,轉回去,但不是朝車站走,而是快步追上童年,臉上不舍的情緒被嚴肅所替代。
“你是不是喜歡詩吟姐?”
童年驀地頓住腳步,腦海中自動回放起這些天發生的畫面。
從第一次在酒吧見面那晚開始,之後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對她撒嬌,為了她裝乖獻殷勤,和冰粉粉争風吃醋,甚至主動兼職還改了那種幼稚的微信名,變得不像自己。
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她。
他豁然開朗,這種感覺叫做喜歡,不僅僅是一瞬間怦然心動的那種喜歡,而是想要她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長久的喜歡。
活了十幾年,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驚喜。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那麽奇妙而美好的一件事。
“對,我喜歡她。”
童年大方承認,一雙眼眸在黑夜中亮得驚人,像是雄獅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領地。
冰粉粉冷哼:“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童年不慌不忙,微微側目睥了一眼:“我喜歡誰是我的權利,你管得着嗎?”
這話和上次拒絕羅衫衫告白時的口氣一模一樣,冰粉粉拳頭發癢,偏偏話裏的意思她沒法反駁,只能生生憋住,把拳頭舉到眼前,悶頭戳弄。
此刻臨近十一點,街道上空蕩蕩的,只有路燈明晃晃亮着。
一陣涼風拂過,冰粉粉打了個寒顫,郁結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她笑了一聲,帶着細細的呵氣:“你喜歡誰我的确管不了,但是我喜歡詩吟姐也是我的權利,只要有我在,你這種臭男生就別想接近她。”
因為新店開張吸引了不少酒吧的顧客,千詩吟早一個小時關門,算是發放福利,讓自己和員工都能好好休息一晚。
說起來,前幾天雙十一,簡栗的工作室成功打出了第一仗,工作室越來越紅火,之後沒再回來過。
想來,應該是忙得腳步着地,又或者是被某人給扣下了。
不管是哪一種,千詩吟都希望簡栗是高興的,只是心裏頭難免生出一點不舍,不舍自己最好的朋友不再屬于她一個人。
大概是一個人孤單久了吧。
千詩吟笑着搖搖頭,走上樓梯打開公寓的大門,在視線所及的玄關發現了一雙熟悉的鞋子。
有些時候,心裏想什麽,真的有可能實現。
千詩吟有點意外也有點驚喜,環顧四周一圈,鎖定開着的房間,換上棉拖快走進去。
“嗯,我這邊好了,你過來接我吧。”
卧室裏,簡栗坐在床邊,手裏拿着手機在通話,邊上放着一個包。
千詩吟到嘴邊的驚喜咽了回去,轉而幽幽嘆氣:“之前還說心裏只有我,現在只有他了。”
簡栗驚了一下,手裏的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包包上:“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她是過來拿東西的,拿好直接回去,沒打算打擾千詩吟。
千詩吟愈發幽嘆:“我不早點回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簡栗突然心生愧疚,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忙着工作室,本來雙十一結束了,沒那麽忙了,誰知岑寂北以工作室離他家近為由邀請她過去住,她住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完全忘了千詩吟。
“我錯了。”她抓住千詩吟的手,巴巴地挽回,“今晚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
千詩吟想說不用了,她只是開玩笑而已,但簡栗已然拿起手機通知岑寂北了,她索性作罷。
趁着簡栗打電話的工夫,她走出卧室,去廚房看看要不要做個夜宵。冰箱門打開,她選了一遍,思索是吃挂面好還是簡單吃點水果,簡栗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了進來。
“你怎麽把毛毯拿出來了,是不是忙到太晚直接睡沙發了?”
千詩吟探頭往客廳望,望見簡栗手中的毛毯,思緒飄回上周。
上周那天,童年蓋過以後,千詩吟看天越來越冷了,沒有收回去。就跟簡栗說的那樣,萬一哪天太忙,她回來後可能直接在沙發上睡了。
再回到當前,中間略過的時間裏,她每次回來都是差不多的時間,沒有特別累,洗完澡後進自己房間睡下了,沒用過毛毯。毛毯便這麽放在沙發上,和簡栗手裏的完全重合。
她笑着走出來:“被你發現了。”
簡栗佯裝生氣:“你居然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千詩吟連忙讨饒:“我知道錯了。”
既然童年不想簡栗知道兼職的事,過夜的事她自然不會說。
另外,看簡栗滿意放下毛毯,面色紅潤,舉手投足間多了一絲嬌嗔,應該是被岑寂北呵護得很好,千詩吟眼裏流過欣慰。
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換成是她,也不想去打擾這樣美好的生活。
就像一開始,她就決定,不告訴簡栗自己開酒吧的真正原因,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有好多天沒回來,簡栗和千詩吟坐一起聊了很久,吃過熱乎乎的青菜面當夜宵,洗洗睡下。
雲桑大學這邊,童年穿着睡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着一盞小臺燈。
宿舍靜悄悄的,劉琅三人都睡下了,只有他一個人想着心事,睡不着,手裏拿着手機在把玩。
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很大的心事,就是被冰粉粉放下的那段話弄得有點煩。
——你喜歡誰我的确管不了,但是我喜歡詩吟姐也是我的權利,只要有我在,你這種臭男生就別想接近她。
別想接近她…
別想接近她……
別想接近她………
最後那一句,如同魔音穿耳,萦繞在童年耳邊,久久不散。
呵,以為自己是芭拉拉小魔仙嗎?想消滅他這個可惡的敵人?
門都沒有!
童年冷笑一聲,重重把手裏的手機摁到桌上,啪嗒的一聲響,伴随着輕微的震動,震醒了旁邊的劉琅。
“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他抱着被子坐起來,茫然揉眼睛。
童年這才發覺自己下手失了輕重,吐了口郁氣,小聲說:“就睡。”
劉琅“哦”一聲,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下床。童年關掉臺燈,屋裏沒了光,一下子伸手不見五指,劉琅迷迷糊糊的,沒了視覺,一腦袋撞上了衣櫃,咚一聲,跌坐在地上。
“哎呦。”
童年忙重新打開臺燈,轉身走過去,把他扶起來:“要拿什麽,我幫你。”
劉琅想了想,他是要幹嘛來着?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自己要上廁所,指指衛生間的門,遲鈍道:“幫我打開。”
童年幫他把門打開,等他進去,再把門關上,留了句“出來把燈關了”,返回自己的位置,脫掉拖鞋往床上爬。
前腳剛爬上去,衛生間裏又傳出劉琅傻兮兮的叫喚:“包租婆,怎麽突然沒水了?”
童·包租婆·年:“……”
他能打死他嗎?
大半夜睡不着,再加上被劉琅給折騰了一通,天快亮了,童年才将将睡下。
醒來是中午了,宿舍裏其他人都出去了,童年揉揉微酸的額角,下床洗漱一番,在中間的公共大書桌落座,打開手機點外賣。
大學城裏的餐飲店很多,大部分在外賣軟件上有供應。童年一下一劃地翻着,翻到底部,又往上翻回去。
怎麽沒有酒吧的外賣?
念頭冒出來,他後知後覺自己下意識在找酒吧,甩甩頭,随意點進一家烤肉拌飯店。
裏面的烤肉拌飯口味很多,圖片看起來也很誘人,換做平時,童年直接下單了,這會兒翻來翻去好幾遍,他愣是沒有下單的欲望,滿腦子都是這東西哪有酒吧的東西好吃。
沒有對比就沒有好壞。
童年又翻了一家,還是沒有下單的欲望,索性退出來,去衣櫃裏拿了套衣服換上,前往酒吧。
酒吧這時候當然是沒有開門的,但是他太餓了,所以不知不覺走到了千詩吟家門口,然後和她一起吃午飯。
童年覺得自己這個蹭飯的理由太棒了,這樣一來,他就能趁冰粉粉不在,創造二人世界,接近千詩吟。
樓下,劉琅和蔔夏克提着蓋澆飯從食堂回來,童年沒有看見,直接越過他們,去停車棚取自行車,這樣能快一點。
劉琅轉身呼喚:“哎,你去哪?”
童年沒聽見,拐彎消失了,劉琅納悶,看向蔔夏克:“他走這麽急幹嘛?”
蔔夏克攤手:“我咋知道。”
“那這份蓋澆飯咋辦?”
“你買的你解決。”
劉琅拒絕:“我都吃過了,再吃不就變成豬了。”
“那你給我,我去退掉。”蔔夏克伸出手,劉琅往懷裏護住,“買都買了退掉幹嘛,說不定童年一會兒就回來了。”
蔔夏克斜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
蓋澆飯誰吃對童年來說不值一提,他騎着車,一路出了校門,直奔千詩吟家。
路上碰到一個紅燈,他剎車停住,仰頭盯住紅綠燈,跟着上面的倒計時默念。
心急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特別慢,童年一個數一個數數下來,數了三十秒還有十幾秒,不由得更心急了。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換條路的時候,一輛車子從另一邊開過來,徐徐停下,車窗降下,一張男人的臉露了出來。
“童年?”
童年聞聲低頭,越發焦急的情緒觸及到岑寂北的臉,頃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姐夫。”
岑寂北應了一聲:“要去外面?”
童年下意識點頭,又反過來問:“姐夫你呢?”
“我去接你姐。”
童年:???
接我姐?
去哪兒接?
他開口想問,岑寂北提醒綠燈亮了,童年趕緊擡頭,簡單道過別,騎上車快速穿過紅綠燈。
一路騎到小區門口,童年放慢速度,避開小區裏走動的人流寵物和車輛,在公寓樓下停下。
身旁,一輛車子也跟着停下。
車門打開,居然是岑寂北穿着西裝走下了來。
童年滿臉驚訝,不是去接他姐嗎?怎麽來這了?
下一秒就看到岑寂北越過自己,伸出手牽住從公寓樓大門裏走出來的簡栗,溫柔摩挲她的臉頰。
“等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