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照顧 自己也不是沒抱過他(二更)……

封煜關注她?!

這是折了腦子還是滑到手了?

還來不及摸清對方的意圖,粉絲們的火眼金睛馬上發現了不對勁。

畢竟封煜在圈內是個過分“專注自我”的人,關注列表的人本就不多,異性更是寥寥無幾。

然而作為“懂事”的粉絲,自然不會去封煜微博底下詢問,而是順着列表找到了于知蘊這。

看着不斷上漲的私信消息,她內心五味陳雜,原來關注度高也是一件讓人十分不自在的事。

但礙于怕說錯話造成負面影響,她又不敢随便回複。

而何芷顯然也發現了,并且積極加入了“粉絲三千問”的大軍。

“卧槽,我哥關注的這個是誰啊?”

“一條大鯊魚,這麽土的名字,我看叫鹹魚還差不多。”

.........

她聲音有難掩的激動,于知蘊眉心跳了跳,左手搭上她的肩,用力拍了拍:“何芷。”

“怎麽了,知蘊姐,我現在正忙着呢。”

“那個,一條大鯊魚——”

何芷目光未動,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有些智障是不是,我哥被盜號了嗎,怎麽會關注這種賬號,看起來和買海鮮的微商似的——”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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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啊?”她還沒反應過來。

于知蘊将手機遞到她面前,語氣裏透着隐隐的危險:“我小號。”

手機“哐”一聲,砸落在桌面。

幾分鐘後,何芷終于從差點跌倒地上去的震驚中晃過神。

“不是吧,知蘊姐,你為什麽要叫這麽屌絲的——”

話音未落,于知蘊抛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何芷趕緊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我錯了,這個名字一聽就氣闊山河......”

于知蘊臉色緩和下來。

何芷見機問:“不過,封煜為什麽會關注你的賬號啊?”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合作過,就順手關注一下。”

“那這樣他為什麽不關注你大號?”

像她們這種工作主要面向娛樂圈的,都會有微博工作賬號,個人簡介那一欄還會注明職業,到達一定要求後,可以申請認證。

只不過于知蘊嫌麻煩,一直沒有申請而已。

何芷越想越不對勁:“而且他只關注了你一個,也沒有關注公司其他人,像趙變态他們。”

“關注得一個個搜吧。”于知蘊雖然嘴上這麽辯解,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正猶豫着要不要在微信上問問他時,何芷的聲音又響起:“哎,還真是的,我哥原來這麽可愛的嗎?還真的一個個加了關注。”

“我何德何能,居然還有這一天嗚嗚嗚嗚,不過這個變态在我哥的關注列表裏,就像一顆老鼠屎,而且為什麽還要在我上面啊!”

她語氣情緒起伏,眼裏卻一直含着愉悅的光。

于知蘊松了口氣,看着那多出來的幾個帶人名或者稱呼的賬號,戳進自己微博,火速改了名——Fair記者于知蘊。

改完,心裏剛冒出點小失落。

一條信息突然跳了出來。

【封煜:沒事吧?】

【于知蘊:沒事,今天謝謝你。】

沉默了一兩分鐘。

【封煜:禮物還喜歡嗎?】

禮物?是指那個簽名照嗎?

那可不要太喜歡,尤其是何芷,拿到的時候兩眼都放光了,恨不得天天睡覺都擱在枕頭旁。

【于知蘊:她們都很喜歡。】

【封煜:嗯。】

對方沒有下言,于知蘊其實還挺好奇關于他怎麽知道自己小號的事,但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對方冷淡的情緒,非常識趣地沒有再打擾。

很多事情,可能處于“無知”的狀态才是最好的。

一旦明晰,或許會變得棘手起來。

**

三天後,《FAIR》最新期雜志在經歷了極高的話題度後,終于上線發售。

而銷量也是不負衆望,刷新了創刊以來的歷史最好成績。

這其中,封煜的粉絲貢獻了大部分的購買力。

不得不說,“年度最具商業價值男明星”真的是實至名歸。

而謝昀也憑借這次首封上超強的表現力和少年感,吸了一大批粉絲,各項數據,搜索指數一路飙升,隐隐有躍層要爆紅的趨勢。

“哎,我哥那天要不是臉上還帶傷,現拍內頁圖的話,肯定比謝昀弟弟還好看。”何芷一邊欣賞,一邊頗為遺憾地說。

“是嗎,差不多吧,都是——”

何芷立刻反駁:“不不不,不一樣,我哥那張臉真的是帥得慘絕人寰。”

“......”

“不過我哥最近閉關準備新專,都沒什麽公共行程,也不知道臉上的傷好全沒有?”

于知蘊說:“應該...好了吧。”

其實上次見就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是額角那塊的刮傷深一點,傷口一直蓋着。

“嗯,希望吧。”何芷眼神亮了幾分,突然湊近她身邊聞了聞,“知蘊姐,你今天用的是哪一款香水?”

于知蘊納悶:“我沒用香水啊。”

“那就是沐浴露,什麽牌子的?”

于知蘊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了?”

見她一臉迷茫,何芷故意賣起關子:“知蘊姐,我告訴你一個超級大秘密。”

“什麽啊?”

“你身上的味道和那天采訪時我聞到我家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像,我懷疑你們肯定用了同款,快快快,你用的哪個牌子的沐浴露啊?”

采訪那天?

沒記錯的話,是自己發燒暈過去,迷迷糊糊間好像是被他抱了起來。

那會不會是,他身上是沾了自己的味道?

于知蘊記得小時候,自己也不是沒抱過他。

剛搬來綏原那兩年,封宜仁也是單親帶着孩子,但他不像江雪平那樣好脾氣,他經常出去喝酒,喝多了回來就會對封煜動手。

六七歲的孩子,只會躲,躲不過就只能被打。

她記得有一次印象特別深刻,自己放學回家,剛走進樓道,就看見小封煜一個人坐在樓梯口,臉上全是眼淚,那雙漂亮的黑眸哭得發紅。

嫩白的手臂上是被什麽東西抽出來的很多條傷,浮起大片紅腫,臉側也有零星的刮傷。

那是她第一次看得心裏酸澀,走上前去彎下腰,剛想開口問他。

小封煜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帶着哭音叫她:“姐姐。”

見她沒反應,他又怯懦地想放開她的手。

那眼神,濕漉漉的,像是被抛棄的小狗一樣,招人心疼。

于知蘊避開他手上的傷,小心拉着他的手,将人帶回了自己家。

因為她爸江雪平是警察,平時執勤偶爾會受點傷,一些傷藥都在家裏常備着。

于知蘊給他用清水洗完手,将人帶到客廳沙發上,開始給他消毒上藥。

她自覺自己并不是有耐心的人,但那天卻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他,到時候再把小家夥惹得哇哇大哭。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當時特別乖,端正坐着,緊抿着唇,一聲不響的。

直到上完藥,于知蘊起身,想将藥整理放回去時。

小家夥突然撲到她身上,抱住了她的腰。

于知蘊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碰自己,更別提這麽親密的接觸了。

但那一刻,她不知道是被什麽蠱惑,沒有推開他,甚至還伸手抱住了他,一下一下在他清瘦的背上輕輕拍着。

可現在,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男孩。

瘦弱的身體也早就變得高大,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

想到這,于知蘊耳根突然燙起來。

“知蘊姐,你怎麽了?”何芷略顯急躁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輕咳了一聲:“沒怎麽,你是狗鼻子嗎,确定沒聞錯?”

“不是狗鼻子,我也保證不會錯好吧,你說你推辭是不是想私藏同款,我看透你這個女人——”

私藏?個鬼!

于知蘊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鏈接發你了。”

“我愛你,知蘊姐!”

于知蘊躲開她要擁上來的手:“這麽善變的愛,我不需要,謝謝。”

何芷故作傷心地收回自己的爪子,急速下完單,又從包包裏拿出一瓶香水,讨好問道:“知蘊姐,我新買的香水,要不要試一下?”

于知蘊:“不要。”

“噴一點嘛,這可是今年冬季大火的斬男香,都賣斷貨了,我等了好久,剛到還沒用呢,而且今天晚上趙變态不是請大家出去吃飯嗎?我們必須要驚豔全場好嗎?”

于知蘊勉為其難将自己的手臂伸過去,拉起袖子,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

何芷滿意地打開蓋子。

濃烈的味道頓時在鼻尖散開。

于知蘊趕緊收回自己的手:“你确定我們不是去熏暈全場嗎?”

“不會。”何芷在自己的手腕處也噴了噴,又抹了一些在耳後,“這個只是前調有一點烈,但後調特別好聞,放心吧。”

**

晚七點,瀾江國際酒店。

于知蘊進包廂沒多久,桌上的氣氛已經被酒精催化得熱鬧起來。

這種時候,她基本都在一旁默默聽着,有人碰杯時才提起酒杯意思一兩口。

推杯換盞間,熟悉的來電鈴聲突然響起。

她掃了一圈聊得正火熱的衆人,趁着沒人注意自己,拿起手機往門外走。

瀾江屬于高端型酒店,趙思銘定的又是頂層的包廂。

走廊裏空蕩而安靜。

于知蘊快步走到轉角處的洗手間外,接起。

清潤的男聲隔着屏幕傳出:“姐,我媽是不是這兩天又給你打電話要錢了?”

十五歲那年,江雪平意外去世,她當時被舅舅于興一家收養。

初來乍到,于興對她很好,然而作為舅媽的張娟雅就不樂意了。

然而畢竟身為長輩,她除了給她冷臉,也不會再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直到兩年後,沈興因為所在的化工廠爆炸受了重傷,張娟雅對她的怨恨陡然加重,大罵她是喪門星,克死自己父母,現在還要來禍害他們一家人。

那年,于知蘊正準備上高三,讀得是寄宿學校,被張娟雅趕出于家後,周末也沒有再回去過,不是在宿舍學習,就是在外面做一些小兼職。

就這麽熬過了一年,終于考上南臨的大學。

但發生爆炸的那個化工廠由于內部經營早就出了問題,宣告破産,沈興得到的賠償費根本不足以支撐後續長期的醫療費。

于家又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資金很快所剩無幾。

到最後拿不出錢,張娟雅就把這責任全部怪到她身上。

這并非是她的錯。

但顧念着于興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況且曾經對她那麽好。

她沒辦法做到像一個局外人,置之不理。

于是從大學開始,她即使回去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個月還是會給于家打一筆錢回去。

以往照例打錢,張娟雅也算息事寧人。

但因為這個月付了一筆封煜的醫藥費,她比以往少打了一些,張娟雅收到錢後馬上打電話過來。

于知蘊本就對她不喜,說了句這個月只有這麽多後,不耐煩聽她破口大罵,直接挂了電話,任她再打也不接。

想必是後來又對誰罵起自己,被于斯越給聽了去。

她暫時不想提這件事:“錢的事你別管,我會處理的,這個月生活費還夠不夠用?”

那邊說:“姐,以後你不用給我打錢了,我有錢,我媽說的你也別管,這個月你給我的錢我轉回去了。”

于知蘊聞言拿下手機看了眼,果然有一條前兩個小時未讀的收款信息。

彙款的金額還比自己當初轉出去的多了500。

“于斯越你哪來的錢,你是不是又跑出去做兼職了,我和你說,你現在只需要——”

“我知道,讀書嘛,你放心吧,我沒掉排名。”于斯越從小就聰明,升高中來一直穩在年級前三,按照他那所學校的往年錄取率,考國內雙一流大學是沒問題的。

聽他這麽說,于知蘊松了口氣:“那你也不能浪費時間。”

“沒浪費時間,我找了個周末的家教,講課也是學習嘛,你沒必要在外面那麽累。”少年的聲音散漫而輕淡。

于知蘊鼻子莫名地有些酸。

她清了清嗓子,維持着平淡開口:“你別管我的事,以後生活費我還是照例給你,不會多也不會少,不許再退回來,我還有事,先這樣吧。”

挂斷電話後,她将錢一分不少的轉過去,低頭揉了揉眼眶。

溫熱的液體蹭上手背,她胡亂抹了兩把,把手伸到水龍頭下。

呆呆地站了一會,正疑惑怎麽沒水流出時。

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水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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