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窺視的人生
之後的幾天,一直都有關于周愛涵的照片和消息陸續的傳了出來。羅小甜和任雪因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對于這類的事情都不會再告訴喬希言。但是盡管如此,喬希言依然能從其他的同學口中得知。
除了和男生的照片之外,好像連她從小到大的一些例如成績單之類的東西也都一一出現在學校的布告欄上。
其實這些東西對其他人來說,根本就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但是人們好像對于窺探別人的隐私,站在上帝的視角去審視、評判別人的生活特別的感興趣。然後再用或者鄙視,或者諷刺的眼神去看待周愛涵。
周愛涵曾經試圖想找到那個将照片貼到校布告欄上的人,她和朋友在那裏蹲了一夜,結果是一無所獲。第二天有關她的照片就出現在了校論壇裏,其中還附了一張昨夜她和朋友守在小花園裏的照片。
從那之後,周愛涵就再沒有那樣了。但是每天上午,她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去校布告欄那裏将關于她的東西撕掉,這是每天喬希言最關心的事情。
因為如果哪一天周愛涵不再去了,也就代表着,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念。那才是真正最值得擔心的事情。
還好,她還沒放棄。
“甜甜,出事了!”寝室的門被大力的推開,快步走進寝室的任雪剛說完,就看到了坐在電腦桌旁邊的喬希言,立刻恨不得伸手将那句話從空氣中給抓回來吞回肚子。
“出事了?”喬希言轉過頭,對任雪問道。直覺告訴她,任雪所說的事情,和周愛涵有關。
“你……你不是去畫室了嗎?怎麽又沒去呢?”她們三個一起吃過午飯後,下午沒課的喬希言就說要去畫室練畫,所以任雪才會這樣完全沒有設防。
“那不是重點,快說到底出什麽事了!”喬希言說話間已經從位置上站起了身子,任雪的吞吞吐吐,讓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任雪繼續掙紮着看向羅小甜,然後在羅小甜‘你肯定是瞞不過去了’的目光下,還是招了:“是周愛涵。”
“她怎麽了?”果然,如喬希言的預料。
“還是校布告欄,不過這一次是有關她父母的。”任雪看着喬希言,雖然有點猶豫,不過還是将她剛剛在室友那裏得知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喬希言聽聞二話沒說就向寝室外走去,她很生氣,這一次,她的憤怒讓她忘記了其他情緒。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許少頃,還是在氣自己。
喬希言她們三個趕到的時候,校布告欄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周愛涵也在。但是她沒有再像上一次那樣,瘋狂的将那些照片從布告欄上撕下來。
這一次,她很平靜。她安靜的站在布告欄前面,呆呆的看着上面的有關她父母照片和文字。她比喬希言她們要來得早,所以喬希言不知道她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了。
周圍圍觀的人都在小聲的讨論上,有的人還伸出手,指着周愛涵和旁邊的人說着什麽。喬希言站在那些人的中間,周圍的聲音一縷縷融彙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那個渾身赤/裸/裸的人,一步一步,向遠處的懸崖推去。
她很想上前去拉她一把,或者幹脆沖動的直接告訴周愛涵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順便把Need的地址也說出來。
但是她沒有,她都沒有,她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任由周圍的聲音繼續響徹。她沒有資格,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左右,站在布告欄前幾乎一動都沒動的周愛涵突然轉過身,然後邁起腳步向前面走去。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供周愛涵離開。可是這條路就像是古時候游街示衆的那條大街一樣,遍布着鄙夷和輕蔑。一眼一刀,刮在身上就是連皮帶肉的。
但是周愛涵仿佛沒感覺到周圍的目光般,神色可以用呆滞來形容,半垂着的眼睛沒有半分光彩,甚至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她的肩膀有些塌下去,就像是無法再支撐下去了般。
“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麽啊?”羅小甜看着周愛涵離開的背影,開口自言自語的問道。
“那女的的爸爸好像是個什麽公司的經理,要收別人的好處後才給辦事。媽媽是個中學的數學老師,下班後在家裏私自收費給學生補課。這不,都讓人家給爆出來了。其實啊,就應該要直接報告給公安局,行賄受賄什麽的,都夠判刑了。”有一個大概是老早就來了,所以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摸樣的女生,接過了羅小甜的問題,開口答道。語氣裏,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羅小甜淡淡的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對于她介于天真和傻之間的回答并沒接話,而是看向了喬希言。
“希言,再這樣下去,周愛涵恐怕真的會支持不住的退學。”就算她不主動退學,估計用不了幾天,學校的老師就會找她談話的。到時候,退不退學,就由不得她自己的。
當然,後邊這段話,羅小甜并沒有和喬希言說。
退學,和與男朋友分手,或者是被同學私下議論一下,這兩者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退學就意味着之前十幾年的辛苦,都将付之一炬。
尤其是像她們這種學畫畫的,從小父母就花錢培養着,比別的孩子都要多付出很多時間也好,精力也罷。
如果周愛涵真的因為這件事退學,她的人生就将走向另一番景象。而對于喬希言來說,這是她生命中根本無法承受之重。
“我去找他!”沉默了半響的喬希言轉回頭,對羅小甜和任雪說完後,就快步離開。她眼神中的堅定讓羅小甜慢慢的勾起嘴角,看了身邊的任雪一眼後,拉着她向已經有些走遠了的周愛涵的方向走去。
在敲了半天的門都始終沒有人應的情況下,喬希言又圍着Need轉了好幾圈後,突然就有了一種連送死都找不到門的挫敗感。
在就這樣回去和死守在門口這兩條路中間抉擇了一番後,喬希言選擇了後者。以至于幾個小時之後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門口的保安在看到坐在Need門口的喬希言時,不得不得佩服現在的年輕人對于夜生活的向往之情。
“小姑娘,可以進去了,我們營業了。”保安好心的對喬希言提醒道。
“不,我是來找你們老板的。”喬希言聽聞趕忙從臺階上站起身子,拿出了許少頃的名片,遞給了保安。
對于會在這個小姑娘手裏見到自己老板的名片,保安感到十分的意外,要知道老板的名片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拿到的。
“這樣啊,那你稍等一下,我進去幫你問問。”保安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怎麽都不像是會和自己的老板有交集的樣子。
如果是老板的熟人,其實應該都是直接從後門進去,而不是像這樣随便找一個人就遞出名片。但是這個小姑娘手裏拿着老板的名片,保安也不敢怠慢,只好去向自己的主管請示。
在保安進去後,喬希言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等在門口,但是很快,重新走出來的保安卻對着她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老板不見你。”保安十分無奈的說道。
其實本來喬希言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現在親耳聽到還是不免有些失望。她沉默的看着保安一會兒,孤注一擲的上前一步拉住了保安的衣袖,懇求的說道:“保安大哥,求求你,就讓我見他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喬希言知道,這樣也未必就有用,但是,她真的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小姑娘,你搞清楚,我只是個小保安,我說話也不管用啊。”保安一邊将自己的袖子從喬希言的手裏向外抽,一邊說道。
其實這名保安說的全都是實話,像他這樣的小保安根本就沒什麽機會和老板說話,剛剛他也只能是彙報給自己的主管,至于主管是怎麽和老板說的,他也不知道。
“保安大哥我求求你,幫我再和你們老板說說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求你了。”但是別無他法的喬希言依然不依不饒。
“小姑娘,你先松開,我在上班呢。”衣袖被喬希言使力的拽着,一時竟也抽不出來的保安着急的說道。
這樣拉拉扯扯的要是給他的主管看到,搞不好他就也從此之後再沒機會見到老板了。
“啊,要不這樣吧,我雖然沒權利讓你進老板的辦公室,但是現在是營業時間,我有權利讓你進店裏來啊,到時候你再想辦法避着點其他的保安去老板的辦公室找他,你看怎麽樣?”被喬希言逼得實在是沒辦法了的保安萬般無奈中,想出了這個辦法。
“這樣啊……”喬希言聽聞有些猶豫。
“我可是只能做這麽多了,其他的我也沒辦法。”趁着喬希言猶豫的功夫終于将衣袖拽了出來的保安開口說道。
“那好吧,就只能這樣了。”喬希言深吸了一口氣後,點了點頭。
剛剛開業的Need裏還沒什麽人,喬希言前腳走進去,後腳就有一幫人說說笑笑的也走了進來。她轉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到一個像是經理的人迎了過去。
“言少爺,你們訂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那個像是經理摸樣的人對着那一夥人中為首的一個,開口說道。
為首的那個人聽聞點了點頭,呼朋引伴的跟在經理的身後,向走廊的方向走去。不遠處的喬希言見狀突然靈光一閃,憑借上一次去許少頃辦公室的記憶,那間辦公室的旁邊好像就是有很多包廂。
這樣想着,她趕忙在人群經過她面前的時候,也悄悄跟在了末尾。
一路跟在那群人後面,喬希言順利的躲過了幾名保安,然後趁着經理走進包廂招待那些人的時候,她徑直的向許少頃辦公室所在的那個轉彎處走去。
她記得,只要轉過這個彎之後,就只有一個房間,那就是許少頃的辦公室。最關鍵的是,旁邊都沒有保安。
再一次站在這扇門前時,除了一點做賊心虛之外,在得知周愛涵又出了事時的憤怒,面對平靜得可怕地周愛涵時的愧疚,還有下定決心要見許少頃時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都像是被沖進了下水道般,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怎樣敲開這扇門,而不被直接趕出去。然而,就在她猶豫了半響後終于擡起手準備敲門的時候,這扇門卻被人從裏面給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完了,記憶力退化的太厲害了,
剛剛寫到一半突然就忘記了女主角弟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