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38)
:“好了好了,一人少說一句。話說小妹你也真是的,胡說八道什麽,讓正主聽見了多不好?”
“我胡說八道,邵佳寧你敢對我的傻哥哥說你到底有沒有孩子嗎?”
此話一出,弗利克斯也認真的看向邵佳寧,道:“阿寧,我妹妹胡說八道,你不要在意……”
“我是有個孩子,那和你有關系嗎?”邵佳寧冷冷的說道。
“你……真的有個孩子?”弗利克斯震驚不已的說道。
辛西娅冷笑:“你終于敢承認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欺騙我二哥呢?你想要隐瞞這事實,勾引我二哥是嗎?做夢去吧!”
“好了,小妹……你不要太過分。”
弗利克斯反應過來,心裏有些難受,但還是理智的。
畢竟邵佳寧從未接受過自己,有孩子也和他無關啊。
辛西娅沒想到他到現在還維護着邵佳寧,不禁氣得狠狠跺腳,想也不想一巴掌狠狠的抽了過去,重重的打在了邵佳寧臉上,冷聲質問:“你到底給我二哥下了什麽迷魂藥?
345、她竟然有個孩子
弗利克斯大驚,立刻緊張的護着邵佳寧,焦急的詢問:“阿寧,你沒事吧?辛西娅,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她這個人心機深沉,把你耍的團團轉,你竟然還反過來為她說話,呵斥你的妹妹,到底誰過分?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想把她趕出去了!”辛西娅也十分生氣的說道。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辛西娅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邵佳寧的衣服,就要再扇她一個而過,弗利克斯自然是不讓的,百般阻撓。但是他是個文弱書生,力氣還不如辛西娅呢,兩人拉拉扯扯之間,邵佳寧的身子就像是風雨飄零的蘆葦一樣,被推得左右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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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辛西娅一個大力,她就像是個破敗娃娃一樣,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高跟鞋踉跄,眼看着就要狼狽的跌倒在地,沒想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大力。
男人有力的臂膀緊緊地纏繞在她的身上,直接将她帶入懷中,緊緊庇護着。
而邵佳寧都已經放棄掙紮,已經做好準備迎接疼痛了,沒想到卻落入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裏。
他身上的氣息是那麽的深刻,她清楚的記得。
她不敢睜眼,因為……不敢對上他的眼睛,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
真的很丢人。
而霍航滿臉怒氣,看着懷中臉色蒼白的小人兒,心狠狠的疼着。
她曾經是那樣風光,燦爛如朝陽,像是帶刺的玫瑰花,從不服軟認輸。
就算在霍氏,也毫不客氣的和他頂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麽換了個地方就變得這麽慫?
她的驕傲?她的勇氣呢?
他都舍不得将她一身棱角磨去,到底是誰敢這樣做?
他冷眼看向争論的兄妹,冷道:“怎麽?我霍氏來的人你們如此不滿意嗎?是瞧不起她還是瞧不起我霍氏?”
他一下子搬出了霍氏,讓辛西娅面色難堪。
她撇撇嘴,心有不甘的指着邵佳寧的鼻子說道:“她欺騙我二哥的感情,明明都有未婚夫,孩子都五歲了,竟然還厚顏無恥裝什麽清純無辜的小女孩!簡直就是可恥!”
“什麽?你有一個五歲的孩子?”
霍航狠狠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邵佳寧。
“對啊,我在醫院工作就接到了單子,一個叫安安的小姑娘需要換心手術,她就是監護人!”
辛西娅得意的說道,現在她恨不得大家都認清楚邵佳寧的嘴臉。
霍航聽到這個消息很震驚。
五歲的孩子。
五年前……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是傅柏易的嗎?
他見她依然死死閉眼,避開一切問題,不禁火冒三丈。
最後也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将人打橫抱走。
辛西娅看到此情此景頓時急了,想要追上去卻被愛德華阻止。
愛德華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們之間有很深厚的關系,你我外人就不要幹涉了。”
“他們之間?”
辛西娅聽到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看上的男人可不準許和別的女人有關系!
她氣憤的捏緊手指,恨恨的踩着高跟鞋,心有不甘。
而霍航直接粗魯的将她丢在了車後座,開車回到了酒店。
即便邵佳寧再不願意,但是兩人力量懸殊,根本無法撼動。
最後,她被重重的扔在了沙發上,摔得七葷八素。
“你還有個孩子?”
霍航強忍着怒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邵佳寧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也不打算瞞着。
她深呼吸一口氣,從沙發上坐起來,目光明亮的看着他:“是,我有一個女兒,今年已經五歲了。”
“孩子的父親是誰?”他質問。
低沉咆哮,像是受傷的猛獸。
邵佳寧冷笑:“這孩子自然是我和傅柏易的,難不成還是你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霍航就已經憤怒暴躁的捏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力,憤怒的低聲吶喊:“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們已經有了孩子,那我就不會打擾,就不會招惹你這個毒藥,就不會和你再糾纏這麽多年……為什麽!”
他心裏無數個為什麽。
他不明白邵佳寧為什麽這樣做。
邵佳寧感受到窒息的痛楚,呼吸道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一般,火辣辣的,讓她痛苦的難以呼吸。
她的眼角滲透下眼淚,她沙啞着聲音,費力的擠出話語:“因為我需要錢!孩子生病了,需要大筆的錢,而傅柏易的錢不夠,我需要去工作。而霍氏正好能開出讓我滿意的工資。現在手術費用已經湊夠了,我自然不會留在你身邊了。至于我為什麽沒有告訴你,要是說了,你就不會糾纏不清,那我怎麽弄錢……”
砰——
一陣勁風落下,貼着她的面頰狠狠砸過,她都覺得皮膚被刮得升騰。
這一拳頭重重的落在沙發背上,發出一聲巨響。
光是聽着,都能感受到那劇烈的疼痛。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粗重的喘息着,宛若猛獸。
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早已變得猩紅,看向自己帶着深沉毒辣的恨意,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是那麽的深惡痛絕。
“邵佳寧……”
他一字一頓的叫着她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艱難吐出來的一般。
“我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比你還要狠毒!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邵佳寧,我就問你你這裏不曾痛過嗎?”
他的食指冰涼,指尖銳利的點在了她的胸口,仿佛要戳破直面她的心髒一般。
邵佳寧疼的說不出話,怕自己一張口聲音滿是顫抖。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對你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不值得原諒。現在我才發現該,我當初就應該狠狠的強暴你,我何必關心你這樣沒有良知的女人!邵佳寧,你根本不配,不配讓我思念一分一秒,你根本就是個毒辣的女人!”
他的話,一字一頓,深深地砸入她的心中,将她心底的脆弱,慢慢瓦解,最後崩潰流離。
346、記起了那一夜荒唐
邵佳寧深呼吸一口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能不能放我離開?現在我還是上班時間。”
“你……”
霍航聽到如此拒絕的話,呼吸都狠狠一顫。
她可真敢說的出口啊!
“邵佳寧,以後不管你出了任何事,都與我無關。要是再特麽管你的閑事,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下了瘋狂的詛咒,斷絕自己滿目瘡痍的心。
邵佳寧聽到這話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瞬。
這大概……就是她的目的吧。
她捏緊拳頭,沒有回應僵直着身子從沙發上起來,然後一步步的朝着房門離去。
霍航看着她的背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個時候看到她消瘦的背影竟然還覺得無比心痛。
當房門關上的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瘋狂的吶喊出聲。
“啊——”
痛苦,絕望,欺騙,背叛……
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湧上心頭,像是對他宣判死刑一般。
怒急攻心,哀其肺腑。
他再也控制不住,毫無征兆。
嗓子眼一陣腥甜,鮮血根本壓抑不住的吐了出來,濃稠而又鮮豔……
靜靜地暈開在那白色的地磚上。
他咳嗽着,最後痛苦的匍匐在地板上,靠着沙發上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到自己一路走來做的那些傻事,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誰說男人不流淚?只是沒到如此崩潰的時候而已。
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就像是個笑話,苦苦等了兩年,堅守那狗屁的承諾。沒想到她出國一趟,連和傅柏易的孩子都有了。
他還真是把“備胎”這個詞發揮的淋漓盡致啊,天底下應該沒有像他這樣可笑的人了吧?
他自嘲的笑着,眼淚無聲落下,和嘴角的鮮血混合成渾濁的液體,搖搖欲墜。
十分鐘後,司機趕了過來,一開門就看到這副模樣吓得大驚失色,就要撥打120,但是卻被他阻止了。
“還死不了。”
他虛弱的說道。
“可是少爺你……”司機顫抖着聲音,看到地上那一大灘血跡,着實被吓到了。
“去幫我聯系辛西娅,我要知道那孩子的全部資料。”
“可……”
“還不快滾?”
霍航沒了脾氣,整個人更陰冷幾分。
從一開始的還有幾分執念到現在的萬念俱灰,仿佛已經從陰曹地府走了一遭一般。
司機不敢耽擱,立刻去辦了。
很快,霍航便知道了那孩子的信息。
是一個女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診斷出先天性失明障礙,後來三歲的時候,心髒又出了問題,都是打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傅柏易這些年之所以一直在國外,就是守着這個孩子,尋找最頂尖的換心醫生,和最好的醫療設備。
難怪她需要錢。
而現在孩子性命岌岌可危,必須做換心手術,不然就活不下來了。
所以手術定在了兩月後,是生是死也就看這最關鍵的一刻了。
而手術醫生是辛西娅的導師,她也會以助理的身份出現在手術臺上,所以對于這個孩子的資料了如指掌。
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若是能夠一直瞞着該多好啊,為什麽偏偏讓他知道了呢?
他看到了照片,那個小女孩眼睛上帶着紗布,根本不能見強光。骨瘦如柴,但是那笑容卻格外的明媚動人。而且因為對藥物過敏的情況下,她會脫發,最後剃成了小光頭,看着就像是個小男孩一樣。
她只露出了半張臉,臉上是病态的蒼白。
他看不出她長得像誰,也不想深究,只要一想到這是她的女兒,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手指顫抖的撫摸着照片,道:“阿寧,你真的好狠心啊!”
此間,唯有她敢如此糟蹋自己了吧?
而邵佳寧也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面空蕩蕩的,說句話好像都有空靈的回聲一般。
她六神無主的撥打了簡幸的號碼,很快那邊就接聽了。
她開腔,第一句話就忍不住哭了出來:“簡幸,他知道孩子了。”
簡幸聞言也是吃驚:“什麽?霍航知道了?那他知不知道安安和你……”
“他還不清楚,只是……我告訴他這孩子是我和傅柏易的,他真的好絕望,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就算當年他的确犯了錯,這些年……難道償還的還不夠嗎?我都在痛恨自己,該如何收場?”
“那你……是想告訴他真相嗎?告訴他你們的孩子……”
“我不想告訴,既然已經走了相反的路,無法交集。就不要再因為孩子的事情牽扯,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我這邊慈善晚會已經舉行了,本來打算直接回去處理林帆的事情,但是你那邊既然出事了,那我們就先過去吧。我和林帆說不定也能幫上忙,至于睿睿……我要帶着嗎?”
“不用了,先讓他留在帝都吧。”
“那好,你等着我,我大概明天晚上十點鐘的飛機。”
兩人挂斷了電話,她頹廢的趴在沙發上,眼淚無聲落下。
就算閉上眼,那淚水依然不決斷的落下。
而霍航當晚高燒不斷,一夜都被噩夢糾纏,司機吓得請來了醫生,用了各種藥病情就是無法好轉。
他做了一個怪夢……
那一晚,他和邵佳寧在車內……
他撕開了她的衣裙,發了瘋一般在她身上揮汗如雨,強占了她的第一次。車廂裏狹隘的空間裏彌漫着兩人交融的淫靡氣息,還有那鮮血的處子芬芳……
等他怒意平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想要挽救,沒想到邵佳寧絕望痛恨的看着自己。竟然摸到了東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暈闕襲來,他昏迷不醒。
這些記憶如此陌生也如此熟悉,仿佛他親身經歷一般。
不……
不是仿佛,而是肯定。
這是他的記憶,他失去的記憶!
突然他有了強烈的求生欲望,想要費力的睜開眼,想要去調查這件事。
就在醫生都束手無策,說他求生欲望低,自己也只能盡人事安天命的時候,沒想到床上的霍航動了。
347、親子鑒定
霍航竟然醒了!就連醫生都覺得十分驚奇。
他依然高燒不退,但是卻堅持要起床下地,這可把醫生急壞了。
司機也趕忙攔着,焦急的詢問:“少爺,你這是要幹什麽啊?你的身體正虛弱的很呢,你這樣讓我回去怎麽和夫人交差啊!”
“霍先生,你快快躺好,這可馬虎不得啊!”
“我要去醫院查證一件事!”
霍航狠狠眯眸,鳳眸都炙熱狂躁起來。
那個孩子已經五歲了,而他和邵佳寧那一晚恰好是五年前,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的。
如果真的是傅柏易的,為什麽藏着掖着?
這個女人說了多少違心的話,所以這一次他不能輕易相信。萬一……萬一那孩子是自己的呢?
霍航也深深地痛惡自己,沒想到過去這麽久自己才想起來那一夜的荒唐。
他總算明白邵佳寧為什麽那麽痛恨自己。
那一晚,他說了很多羞辱人的話語,也對她做了無法容忍的錯事。
他簡直就是混賬!
司機聞言,連忙阻止:“少爺,你就在這兒好好治病,有什麽事情我去處理可以嗎?”
霍航剛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渾身虛軟無力,也确實無法走出這個門。
他猶豫了一瞬,才遲疑點頭:“好,你去幫我辦,我要驗明阿寧那孩子和我有沒有血緣關系。我要知道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不是我!”
“少爺,你糊塗了吧,這孩子怎麽可能……”
“讓你去就去,你怎麽這麽多廢話?”霍航冷道。
司機不敢多說什麽,取了霍航的一根頭發就走了。
随後醫生給霍航打了鎮定劑,他再也扛不住藥效沉沉睡去,只是這一覺他睡得并不是很安穩,滿腦子都是邵佳寧的模樣。
那一晚的場景反反複複的浮現在腦海深處。
她眼角的眼淚。
她身上的吻痕。
空氣中的淫靡氣息。
她處子的芬芳還有那鮮血的氣息……
一遍遍的回蕩在腦海,仿佛是在指控他的罪行。
原來,他早已不是第一次侵犯邵佳寧。
難怪,上一次她會如此絕望,估計對他早已心死失望了吧。
他怎麽能一個錯誤犯了兩次?
他悔不當初,只想着彌補,如果這孩子真的是自己,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用自己餘生的時間去忏悔,去換得她的原諒。
只要他還活着,那他就要一直還債。
等他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高燒退去只有些餘熱,不過已經舒緩很多了。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司機有沒有回來。
都過去一晚上了,該調查的結果也都出來了。
“那孩子是我的對不對?”霍航沙啞着聲音,一字一頓小心翼翼的說道,是那麽的渴盼着。
司機聞言面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手裏還緊緊地捏着那報告,眼神閃爍。
霍航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咯噔一下。
難道……
他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體,直接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将那報告抽了過來。
前面那一堆術語他都懶得看,他直接跳到了最後的結果上面。
【經證明兩人的血緣關系相似度為百分之零】
零?
那就說明這孩子不是他的?
這……這怎麽可能?
他一把揪住司機的衣服:“你确定取樣是對的嗎?你是不是弄丢我的頭發,或者找錯了人?”
“少爺,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弄錯呢?這……這就是親子鑒定的結果啊。那孩子……真的不是您的。”
霍航聽到這話,心狠狠地顫抖着。
他和邵佳寧那一夜前,她們就已經分手了,她就已經和傅柏易在一起了。
那孩子不是他的,自然就是傅柏易的。
他果然太天真了,還如此奢求着,結果卻是一個笑話。
他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苦笑,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司機想要上前攙扶但是卻被他拒絕。
“都給我滾出去,我想靜靜。”
司機和醫生都不敢說什麽,轉身離去。
霍航一個人待在冷冰冰的房間裏,仿佛全身的溫度都被這一紙證明給帶走了。
他的視線牢牢地落在上面,笑容苦澀。
他自嘲自嘆自我可憐。
他只是個可笑的人而已。
多情的心愛上了無心的人。
何苦呢?
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霍航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整裝待發的模樣。除了臉色依然蒼白,還浮現着病态,其餘看着倒沒什麽兩樣。
司機震驚:“少爺是要出門嗎?”
“我想去醫院,看看那個孩子。”
随後兩人開車來到了醫院,霍航換上了無菌服來到了病房,小安安正在跟着盲文老師學習,發音有些別扭,但是那稚嫩的聲音還是很好聽。
她聽到了腳步聲,不是她熟悉的,是陌生人,以前從未來過。
她不禁微微攏眉:“老師,病房來客人了。”
“我是她母親的朋友,特地來拜訪,想要跟孩子好好聊聊天,可以嗎?”霍航虔誠的說道。
老師并沒有疑惑,因為是私人病房,所以不可能讓陌生人混進來的。
而且看他西裝革履的,也不似普通人。
老師點點頭,便轉身出去了。
安安有些疑惑:“你是我寧媽媽的朋友?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霍航,有聽過你媽媽提起我嗎?”他坐在她的身邊,言語溫柔,即便知道這孩子和自己沒關系,但是一想到是邵佳寧的女兒,他的心還是軟了軟。
她太瘦了,不如阿寧的臉頰圓潤,紗布足足遮住了半張臉,也看不出具體的容貌,不過看着清瘦的骨架應該是個小美人兒。
安安聞言,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聽過,不過是傅爸爸提到的。他說寧媽媽不開心,是因為你。你是壞人嗎,為什麽要惹寧媽媽不開心?”
“因為我做錯了事情,她不肯原諒我。而我也不知悔改,所以一來二去也就成這樣了。只是現在我已經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麽感情了。”
到底是愛,還是恨?
他也不清楚了。
安安聞言,問道:“你喜歡我寧媽媽?”
348、簡幸當年經歷的事情
霍航被孩子童真的聲音認真的問着,也說不出虛假的話。
他點點頭:“只可惜沒有你爸爸厲害,不說這些了,今天我是來看你的,給你帶了玩具。它裏面有很多歌,還能和你智能語音,你要是無聊了可以和它玩。”
他将玩具娃娃遞了過去,毛茸茸的。
她摸了摸,開心的不得了:“謝謝你送我一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
畢竟是個孩子,收到禮物自然開心。
“你為什麽叫他們傅爸爸寧媽媽,為什麽不直接叫爸爸媽媽?”
“因為我還有一個爸爸媽媽,簡媽媽和林爸爸,她們對我也很好,我的命還是簡媽媽救下的呢!”
“原來這樣啊,這樣的一家三口真好啊。你告訴叔叔,你有什麽願望,我看看能不能實現。”
“不了不了,你送我玩具我已經很開心了,我不能再貪心了。”安安連忙拒絕。
霍航沒想到安安如此懂事,看來邵佳寧教育的很好。
既然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他也有了足夠放棄的理由。
或者……也可以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心中所有的火焰,甚至連青煙都不曾留下。
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着說道:“不打緊的,禮物只是見面禮而已。叔叔也想償還一下你媽咪,還給你也是一樣的。難道,你就沒什麽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安安聞言,仔細的想了想,最後聲音都黯淡下去了。
她小聲說道:“安安想活着,也想看到美麗的世界,想看看我的爸爸媽媽。兩個月後我就要做手術了,傅爸爸告訴我,要是不成功我要去一個叫天堂的地方。他說那裏很好,有很多心地善良的小天使,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和他們在一起了。去一個新地方無所謂,但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他們。”
“如果非要有什麽願望,那我希望兩個月後的手術能夠順順利利的完成……”
“叔叔不是醫生,也無法給你提供心髒,看來我只能祝福你了。”
“你能來看我就已經很好了,我每天只接觸那幾個人,我能認識一個叔叔和新朋友很開心。”
“嗯,叔叔能看到你也很開心。”
“那叔叔下次還會來看我嗎?”安安期待的問道。
這話問住了霍航。
他還會來嗎?
會來看望邵佳寧和傅柏易的孩子嗎?
這無疑是傷口撒鹽,遍體鱗傷。
他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抹笑容,道:“會的,有機會回來的,只是要避開你媽媽,悄悄地來,不然她會生氣的。”
“安安明白,那安安和叔叔約定好不好,你一定要來看自己,不然我怕安安去了天堂,叔叔就找不到我了。”
她伸出小手,想要和他拉鈎約定。
霍航看着那小小的尾指,心頭顫動,最後笑着伸出大手。
拉鈎蓋章。
一大一小的拇指蓋在了一起。
因為時間的緣故,霍航不得不提前離開。
而他派人調查親子鑒定的事情也很快傳到了邵佳寧的耳中,讓她緊張了一瞬,明知道他什麽都查不出來,但還是心慌了。
他為什麽要查?
難道……是已經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了嗎?
他以後會不會起疑?
邵佳寧不敢多想,越想這顆心也就越亂。
她只能等晚上簡幸來了才能商議對策。
簡幸晚上的航班提前,提前一小時到達目的地,這次帶來的不僅是林帆一人,淩律也厚顏無恥的跟了過來。
說實在的,她并不希望淩律摻和這件事,生怕這個男人太聰明,看出了他們的秘密。
但是淩律根本不放心讓他們兩個同行,偏要跟來,直接把林睿交給了言睿照顧。
言睿這個單身漢,一下子肩負巨任。
她們下榻賓館,簡幸立刻去找邵佳寧了,而淩律則去找了傅柏易。
有些話也要好好地問問這個兄弟了。
在病房門口,兩人隔着玻璃看着安安吃藥後熟睡過去。
傅柏易在國外多年,多年如一日的救治這個孩子,将安安一次次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從未放棄過。
他和淩律也有五年沒見了,從他陪着邵佳寧出國後,他們就斷了聯系,但是兄弟間的感情卻從未淡過。
“你現在肯對我說當年簡幸失蹤的事,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麽,摻和了多少?”
“既然你已經和簡幸和好了,那當年的事你知道也無所謂了。只是,我怕你聽了心裏難受。”
“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淩律狠狠蹙眉,心髒都抽緊了一下。
他聽林帆說過,她的記憶是不完整的,有一段痛苦的往事被塵封了。
看來傅柏易是知情的人,他到底知道多少。
傅柏易心性變得更沉穩了,面色也有些疲憊,畢竟經歷了太多。
他淡淡的開腔:“其實我和邵佳寧動身去找簡幸的時候,也是聽到孩子流産的消息,擔心她承受不住,所以才去的。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蘭開斯特家族了,是被賽琳娜放走的。我們就守在必經之路等候,卻看到安娜帶人将簡幸帶走了。“
“當時佳寧的預産期也快到了,不能勞累奔波,我們也不敢驚動任何人。所以只有我一個人出面,作為醫生很快的混進了凱德家。那個時候她已經遭受非人的虐待了!安娜喜歡你,得不到你就發洩在簡幸身上,用鞭子抽打她,更是虐待她帶走的那個孩子,用孩子的死來折磨她。她剛剛失去孩子,本來就精神衰弱,怎麽能承受得住?”
“最後,席漸查到了凱德家,她們急于脫手,就準備讓人把簡幸帶走處理。我便跟了過去,沒想到半路上發生了車禍,因為簡幸跳車了,鮮血淋漓的模樣你是沒有瞧過吧,我這個醫生看着都觸目驚心。車上人把她重新帶了回去,但是車子半路出現故障,不受控制的墜海了。我立刻找人下海找人,萬幸的是我找到了簡幸,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凍了很久了。”
“要不是因為邵佳寧陪着她,喚起了她的求生欲望,恐怕她是活不成的。”
這番話落在淩律耳中,讓他心髒狠狠的疼着。
即便是寥寥幾句,他已經能猜想出當年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349、傷心則傷肺腑
“你明知道自己人單力薄,問什麽不找我們幫忙?”淩律咬牙說道,拳頭都重重的捏了起來。
關節森白,青筋暴跳,那一雙黑色的鳳眸也是戾氣滿滿。
而傅柏易面對好友的指責,穩若泰山,平靜的說道:“因為我知道簡幸寧願死,也不願意回到你和席漸的身邊,難道她當初受的那些苦不是你們給的嗎?”
“安娜是因為誰才把她折磨成這樣的?她的孩子又為什麽流産?難道你心裏還不清楚嗎?要是把她留在你的身邊,只怕她更活不下去。她那個時候需要靜養,就算我給了她五年的時間,她的身子也未必好全了,到現在都體寒虛弱。”
這話徹底堵住了淩律的嘴巴。
讓他羞愧難當,悔恨不已,甚至深深自責。
傅柏易說得對,她遭遇的一切苦難都是自己給的,他還有何面目強求去質問傅柏易?
他突然洩氣,身子都變得落寞了許多。
他輕聲問道:“後來呢?她又經歷了什麽?”
“其實她活下來真是僥幸,她迷迷糊糊中還有意識,知道佳寧有了孩子,觸動了她母性的情懷。所以才活了下來,但是身體虛弱,必須靜養。而我照顧佳寧還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根本照顧不了她。我就找到了林帆,曾經我給他母親治過病,兩人也算是合得來,所以我讓他幫忙,他也答應了。”
“他對簡幸的照顧幾乎無微不至,大約三個月她們就準備結婚,算是一場交易,不久後就有了睿睿。”
“那邵佳寧的孩子呢,就是這個女孩嗎?”他發覺傅柏易沒有提及邵佳寧的孩子,他心中肯定這個孩子不會是傅柏易的。他那麽喜歡林佳音,怎麽可能和她的妹妹在一起?
在一起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為的就是保護這個孩子。
孩子不是他的,那只能是霍航的。
他心明如鏡,看透所有的迷霧障礙。
傅柏易聞言抿了抿唇瓣,神色有些古怪。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淩律,字字懇切的說道:“你就看在我救過你妻子性命的份上,這件事不要插手,可以嗎?”
“我大概已經知道誰才是霍航的孩子,你們偷龍轉鳳,就是怕霍航知道和邵佳寧糾纏不休。我是他的叔叔,你讓我袖手旁觀,看他如此痛苦,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淩律狠狠蹙眉,有些不悅。
“那你侄子犯了錯,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嗎?要不是因為他,佳寧怎麽會離開?你知不知道佳寧生産的時候術後大出血,差點死在手術臺。生完孩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就那樣死死的拉住我的手,怕自己走了想讓我照顧好孩子!我和她雖然有未婚夫妻的名分,但還是無法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忍痛割愛,嘗盡心酸,這些難道不是霍航的錯嗎?”
“而且,佳寧并沒有對不起你的侄子,她拒絕霍航也是因為你的二嫂當初苦苦哀求,甚至差點跪下,利用佳寧的心軟。當初拒絕了也怪她,現在不原諒也怪她,你們霍家的人全然沒錯,錯的只有佳寧獨自矯情嗎?這樣的霍家不要也罷!”
傅柏易有些怒意的說道。
淩律聞言也有些沉默,他那樣聰明自然知道自己二嫂所做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選擇阻止,因為心裏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那個時候霍航不應該被兒女私情牽絆左右,首要任務就是要振興二房,避免霍霆東山再起。所以他們分開,利用仇恨讓霍航快速成長,是非常有效的法子。
這種情況也只能委屈邵佳寧了。
而現在,霍家也沒有任何理由怪罪邵佳寧,她為霍家生下了孩子,差點付出了生命。也促進了霍航有了如今的成就,可謂是功不可沒。
對于這樣無私奉獻的女人,他們霍家只有恩情,沒有怨恨。
只是,她們兩個愛的實在是太苦了。
愛而求不得,撕心裂肺的苦楚,他是經歷過的。
“難道……就不能給航兒一個機會嗎?”
“我不是受委屈的人,真正受委屈的是佳寧,要是佳寧選擇原諒我也無話可說。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不應該被霍航暴戾淩辱。他什麽時候不再欺人太甚,再說吧。淩律,你我還是兄弟,但是佳音的遺言就是讓我照顧好這個妹妹,我深愛我的妻子,所以這點我必須做到。”
“我明白,我對簡幸也是如此,所以十分理解。孩子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只是……傷心則傷肺腑,你應該是知道的,我怕霍航承受不住。”
“哎,傷心則傷肺腑……”傅柏易聽到這話心有感觸,最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這話我會轉達給佳寧的,至于怎麽做,讓她自己決定吧。”
“晚上一起吃飯吧,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嗯,喝兩杯,我也很久不喝酒了,都忘卻烈酒入喉的滋味了。”他笑着說道。
“我去找簡幸了,知道她經歷的一切,我只會更愛她。”
“嗯,注意安全。”
……
簡幸開導邵佳寧,有些難過:“你真的不打算原諒霍航嗎?你們互相折磨這麽多年,也應該夠了。”
“難道……我要告訴他孩子的事實嗎?”
“也許……孩子也是這樣想的呢,想要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邵佳寧輕輕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辦,當初離開身不由己,現在回來也身不由己。一開始就是已經針鋒相對,現在我們的隔閡越來越深。就算心裏深愛着彼此,我和傅柏易的過去,在霍航的心裏依然是一道傷疤。”
“可是你們什麽都沒有啊!”
“我們之間有太多不愉快了,就算現在想要彌補,但心口的傷疤還在,是怎麽也愈合不了的。他痛我也痛,其實我們要是真的放下走在了一起,我反而覺得傷痛更疼一點。我無法忘卻他對我的所作所為,他也忘不掉我絕情的話語,也無法容忍和我別的男人糾纏不休。這讓我……怎麽敢在一起?”
邵佳寧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這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溝壑。
350、霍航拒絕了
簡幸聞言也陷入了沉默。
她們的性格并不是互補的,有時候都很固執,要是真的傷人起來,說出來的話絕不留情。
兩人都不知道如何退讓,雖然霍航看似一步步挽留,但是他這三年咄咄逼人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