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睡兩覺
江珩飛意識模糊，眼前是彌漫着的幽藍色之海。
一只圓滾滾毛茸茸的兔子一蹦一蹦的跳到他面前，“帶我去吃好吃的。”
江珩飛沒動，他盯着兔子仔仔細細的打量，時不時伸手抓一把毛，捏一下兔脖子，甚至是蹲下來在毛海裏找兔子腿的痕跡。
夢獸：“兄弟，才一天沒見，你怎麽變成這副德行？傻了吧唧的。”
江珩飛：“……”我也想說，才一天沒見，你怎麽胖成這個德行的？
“你胖，你才胖，你全家都胖！”夢獸氣得跳腳，“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不胖我不減肥！你不能偷懶！”
說着，夢獸随嘴撈來一個淺藍色的夢境球，嚣張命令道：“織夢是織夢者的天職，你快快織夢。”
江珩飛十分嫌棄，在心裏道：你變小點，進不去。
“哦。”胖兔子扭了扭身體，又扭了扭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兔子大哭：“QAQ我變不小了。”
有個聲音在一旁無情補刀，“不是你變不小了，而是你變小的形态已經吃胖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已經是你最小的形态了，不信你變大試試。”
江珩飛轉過頭，看到一身絲綢睡衣的白離，抱着一個雲朵抱枕，邊捂着半張臉打哈欠，邊不斷插刀。
白離：“你真的該減肥了。”
兔子持續輸入哭泣傷害，淚流成海，引發洪災。
未免造成更多危害，江珩飛無奈抱住胖球兔，白離也游過來抱住胖兔子。
耐心哄着兩個人伸開雙臂都抱不住的圓球，“你不胖，只是毛多，一點都不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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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胖……”江珩飛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不遠處是客廳置物架，旁邊是電視以及新買的投影儀。
他剛才……居然做夢了。
一個織夢者會做夢，就好比寫作者穿進書裏一樣不可思議。
江珩飛扶了下額頭，重新躺下，關掉客廳的燈，留一片黑暗。
白離是怎麽把睡衣穿出時裝的感覺的，還挺好看的，他抱着的那個雲朵抱枕，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似的。
沙發睡久了腰有些疼，江珩飛起身回次卧，在飄窗上坐下來。
窗外燈火璀璨，夜柳扶風，很美。
垂柳從手賬邊緣一直畫到頁面中心位置，垂柳下，一個穿着白衣的卷毛少年抱着一只雲朵形狀的抱枕，腳邊蹲着一只胖兔子。
江珩飛在右邊頁面記下了今天晚上的事。
比起白離那些“一次性短效安眠藥”的視頻花絮，白離只不過是在他面前表現出些許的困意，他居然就睡了兩個小時，甚至還做了一場噩夢。
這種感覺應該怎麽形容？
圓珠筆在手指之間翻飛出好看的弧度，筆尖再次停在頁面時，留下“幸福”兩個字。
晚上十點，江珩飛準時躺平，閉上眼睛，赴約。
夢獸從遠處猛沖過來，跳到江珩飛懷裏。江珩飛拎起它的後脖頸提了提，好像、似乎是胖了一些。
“你不要胡思亂想，”夢獸蹬着腿掙脫開，重新跳到江珩飛肩膀上，“我不會吃胖的，你懂不懂什麽叫幹吃不胖的天選之子。”
好像是昨天還是前天去了一位演員朋友胡雅萱的夢境，江珩飛在夢裏請她吃了一頓大餐。
胡雅萱邊吃邊哭，說了一句“好想擁有幹吃不胖的好身材啊——”的話，這兔子現學現賣，學習能力挺強，就是怎麽就改不了這口東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話。
“不改不改俺就不改！你快點織夢。”東北兔抓住江珩飛的頭發，在他肩膀上如人一般站起來，分外嚣張。
江珩飛伸手把兔子扯起來抓懷裏，在心裏道：今天的夢境我來選。
“不行，你這是打擊報複，你這是蓄意傷害我這只可憐可愛的小兔兔。”夢獸在用盡力氣掙紮。
江珩飛感覺懷裏抱着的不是兔子，可能是只比格犬。
“比格”夢獸掙紮了半天，累的動彈不得，再看這個織夢者，頓時更氣了！這人臉不紅氣不喘，依舊十分輕松的樣子。
每一個飄起的夢境都代表一個熟睡的人，每一個落回海裏的夢境球都代表一個醒來的人。
夢境球升起又落下，無數的藍色遍布視線所及的整個世界。偶爾會出現一些白色的夢境球。
胖兔子嘗試過一些白色的，白色的夢境大多都很特殊，要麽對夢獸來說是極致美味，要麽是夢境的主人特殊。
江珩飛在這無數的球體中穿梭，試圖找到一顆特殊的白色夢境。
“什麽白色夢境，你想找什麽樣的？我幫你呀。”夢獸擠出腦袋和兩條腿搭在江珩飛胳膊上，任由兩條後腿随着江珩飛的走動晃來晃去，好像游樂園的旋轉木馬，玩起來容易上瘾。
江珩飛換胳膊抱着它，心道：你真的胖了，抱不動了。
“胡說八道！”夢獸惱怒，爪子狠拍江珩飛的胳膊，“一定是你最近健身不勤快，力氣變小了。”
成功轉移了話題，江珩飛不再理會他，專心找白色夢境球，一顆蒙着白霧的夢境球出現在眼前，它和所有的夢境球都不一樣。
江珩飛抓住它，白霧散開些許，露出裏面淺藍色的球體。
就是這個了！
“讓我康康你選了什麽好東東？”夢獸擡起頭，伸長早就胖沒了的脖子，使勁嗅了嗅。
兔毛瞬間根根豎起，四只爪子都瘋狂撲棱，“不要這個不要這個不要這個，快換一個……救命！”
江珩飛：…………
江珩飛放下夢境球，夢境球變大，球身上出現了一扇門。
一扇簡筆畫雲朵形狀的門，中間高，兩邊低，手觸碰到門，門向上滑走。
先把哭鬧不休的胖兔子塞進去，江珩飛彎腰走進來，雲朵門自動消失。
但是眼前依然有許許多多的雲，就像夢境海上的夢境球，無數凸起的圓球形狀的雲從大一片雲層中凸出來，像是即将墜/落的水珠。
織夢者到來之前的夢境一般情況下都是空白的，等着織夢者編織夢境。夢獸以夢境情緒為食。
江珩飛找到屬于自己的夢獸以後，一直如此。
只有一次特殊。
上一次也是在夢境裏看到了雲朵，胖兔子進去又跑了出來。
如今再次看見雲，不知是否是同一個夢境。
江珩飛抱起猛吸鼻子狂撒嬌的東北兔子，繼續往裏走去，天空特殊的雲逐漸飄動消散，恢複成了一片空白。
遠處，一朵散發着柔光的七彩雲朵飄在半空。雲下，是一張床，深灰色的被子上到處點綴着圖案。
走近了，才看到床上是有人睡覺的，夢境的主人縮成一團，僅占了一小塊地方。
之前夢獸似乎說過，在夢裏睡着的人會去往第二重夢境，不知這位在第二重夢境裏又夢見了什麽。
好羨慕這種在夢裏都能睡得這麽香的人啊。
不知道白離是不是也會在夢裏睡着。
“白離是誰？你的名字？”夢獸跳到床上，來回走，似乎是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對這個冷漠織夢者沒用，現在已經接受現實了。
江珩飛搖搖頭，把它從床上抓起來，心道：別打擾別人好夢。
“那不行，”夢獸四條腿不甘心地蹬了蹬，“我們進入夢境就是來織夢的，就算這個夢境沒有吃的，也不能無功而返，你快點幹活，幹完咱們就跑。”
江珩飛把它放到肩膀上松開，兩只手伸展，無數絲線從手指尖伸出，織就一張巨網。
空白的夢境俨然有了生機，如霧般漂浮着的雲，茂密的叢林。
江珩飛收起手，把兔子扔地上，前面蹲河邊小心喝水的兔子受驚，飛快跳走了。
胖兔子嫌棄又驚恐地跳到江珩飛腳上，“這裏怎麽還有別的夢獸，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了別的夢獸？！它那麽瘦不拉幾，毛色灰一片黑一片那麽醜！”
江珩飛心下嘆息，那是只兔子，不是夢獸。
夢獸小心湊到河邊，低頭打量自己，雖然外貌有些像，但和那只醜兔子還是長得不一樣的。
三頭大象領着一只小象來河邊，小象下水洗澡。
林間鳥叫蟬鳴，河水潺潺，江珩飛不自覺多待了一會，他扭頭看向旁邊，大床還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卻不見了。
不知夢境主人是什麽身份，會想要在夢中複刻一處森林。
正想着，一朵白雲突然從面前飄過。
不知是不是江珩飛的錯覺，總覺得那朵雲看了他一眼。
白色夢境球裏的人都能看到他，這不足為奇，可為什麽一朵編織出來的白雲也會看人？
江珩飛看着雲飄走，飄到河中，和小象玩耍嬉戲，每次都故意停在小象的鼻尖，是在故意逗弄。
興許這是一位童話作家，要麽就是小孩子，才會幻想出這麽一幅場景來。江珩飛在床邊坐下，看着雲和象玩鬧。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一只渾身是土、髒兮兮的胖兔子叼着一直黑灰白毛相雜的兔子奔回來。
髒兔子一腳踩住雜毛兔，舔舔嘴巴，“今晚我們就在這個夢境住下吧，你和夢境主人商量一下，你倆支個燒烤架，給我烤兔子吃。”
江珩飛看着一大一小的兩只兔子，還沒想好怎麽回答。
象鼻子上的白雲快速閃現到胖兔子頭頂，嘩啦啦下起了小雨。
胖兔子：“…………”
哪裏來的雲自作主張？輸出十萬句髒話，髒話，髒話！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白離全球後援會蒹葭呀的手榴彈厚愛。
謝謝睡友們幽熒+5、あさ就是ひかり+1、扒一扒晉江好久才破産+1的澆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