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雙睡兩覺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熟悉的?鬧鐘響徹夢境之?海，江珩飛摸摸夢獸的?腦袋，白小兔崽子?，我要下班了?。
白小兔崽子?恩賜般地點點頭，宣布道：“下班吧，拜拜！”
在夢境裏吃了?好?多火鍋，脫離夢境後又?吸食了?白白夢境球裏的?情緒，白白心情非常好?，幾?乎是笑了?一整晚，所以他的?夢境甜滋滋的?，充滿了?草莓慕斯、抹茶千層卷、馬卡龍的?味道。
此時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甜品的?香味，它摸摸滾圓的?肚子?，“明晚不想玩了?，還?是來白白的?夢境，他說要請我吃麻辣小龍蝦。”
江珩飛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離開夢境之?海，江珩飛關掉鬧鐘，坐起身，打開手機備忘錄，飛速敲打出日期。
他和夢獸去了?白離的?夢境，然後發生了?什麽？
越想越想不起來，越無法回憶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記憶在流逝。
只零星記下一些關鍵的?信息，大概串聯起夢境，剩下的?內容憑借此時的?模糊記憶，半猜半推的?記下來。
卧室內，《搖籃曲》的?聲音也在差不多時候響起，白離閉着眼睛坐起來，低垂着頭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手胡亂四處搜捕，在床角抓住一枚手機。
熟練地按下關機鍵，鈴聲停止。
身體柔軟自動向?後倒下，白離整個人癱成一個“大”字，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伸伸胳膊伸伸腿，翻個身，繼續睡。
然而，很快，搖籃曲的?魔咒又?響了?起來，間隔時間很短，不是設定的?鬧鐘，應該是個電話?。
白離胡亂劃了?一下，接通電話?，“喂？”
是王關的?電話?，“早，單曲改專輯，今天?休息。昨天?的?事處理進度很快，你今天?記得發微博。”
Advertisement
白離還?處于困頓狀态，“黃牛的?事不是已經發完微博了?嗎？怎麽還?要發？”
“你兩百萬粉絲了?，該發粉絲福利了?。”王關說到這個就忍不住興奮，“得找機會再拍點照片，按照你現在的?漲粉速度，很快庫存照片出不夠用?了?。哦，對了?，劇組那邊制片說有一個角色形象和你很符合，問你能不能試一下？如果可以，正好?空出一段時間來，連同劇情MV一起拍了?。”
“你等等，我先洗漱。”白離困得東倒西?歪，跟不上王關換話?題的?速度，只得先放下電話?去洗冷水臉。
要先确定有多少場戲，安排是否緊湊，才能決定要不要去。最後連着MV拍攝，劇情MV拍攝除去後期剪輯，前期需要空場地、空鏡，前後加起來至少需要一周左右。
王關去和制片溝通時間了?。
白離打開窗簾，開窗通風。随後拿起筆，在一牆梅花上又?補了?一朵。
不同以往的?是，這多梅花不是粉白色，是純白色。
剛才洗漱的?時候，白離就發現，白頭發又?多了?不少。然而如何度過?成長期還?是毫無頭緒，按照父母日記裏說的?，就很簡單的?一件事，長着長着就長大了?，度過?了?。
可實際到了?這一步，怎麽這麽難呢？
打開卧室門，白離又?折進衣帽間，想來想去，最後自欺欺人戴了?一頂棒球帽。
“做了?一晚上吃火鍋的?美夢，這會兒好?餓啊，肚子?空空……”
白離摸着肚子?走出來，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江珩飛。
江珩飛聽見聲音擡頭，就看見穿着睡衣戴着棒球帽的?白離。
江珩飛：“……早。”
“早，你怎麽在……”
“昨晚送你回來，忘記拿鑰匙了?。”江珩飛收起手機，“找門衛拿……”
“我忘了?，你記憶力不好?。”白離關上卧室門走出來，“負責管鑰匙的?門外大叔九點才上班，你現在聯系門衛他們?也只能等大叔上班拿。你先在這兒坐會吧。”
“那我先去洗漱。”
這個一臉懵，隐約寫滿疲倦的?江珩飛跟夢裏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白離有些不确定。
只是剛在夢裏同桌肝了?一晚火鍋，什麽都聊，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和小兔崽子?聊。但……
這個時候碰面，多少有些尴尬。
胃餓得有些難受，成功轉移了?白離的?注意力。
白離先去搜刮了?一通冰箱，內裏空空如也，又?去榻榻米房間看零食架，依舊空空，前幾?天?吃完了?沒?來得及補。
回到客廳，白離癱在沙發上，揉着肚子?翻外賣，今天?吃個什麽比較好?？
夢了?一晚上火鍋，其實現在還?想吃火鍋，但是火鍋收拾起來好?麻煩……
陽光穿透落地窗，照亮一室明媚。
“你今天?有行程安排嗎？”江珩飛問。
白離虛弱地搖搖頭，“你有沒?有想吃的?，我點外賣。”
“我已經叫了?，半小時左右送過?來。”
“好?吧。”白離仰頭望天?，晚上吃得越多，早上就越餓，加上一晚上的?美夢，多巴胺分泌過?剩，只感覺天?花板都好?像一塊巨大的?蛋糕，恨不得飄上去一口吞了?，“鄰居，你有沒?有備用?鑰匙？”
“邱秘書有一把，他最近出差了?。”江珩飛回答道，“我已經讓人聯系，一兩天?換成指紋鎖。搬過?來以後，總也記不住，如果不是這次落鑰匙，可能還?想不起來。”
說到記不住，白離就忍不住笑，“那你能記住回家的?路嗎？”
江珩飛：“大部分時候是司機送我，我自己開車時候會開導航。”
白離摸摸下巴，又?問了?好?多。江珩飛一一作答。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飛快，直到電話?門鈴響起，兩個人才回過?神，竟然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
白離這才想起來，他已經餓了?好?久，吞了?吞口水，“你定了?什麽外賣？”
江珩飛按下按鈕，讓送餐員乘電梯上來，“有粥和小龍蝦。”
白離已經幾?步跨到玄關處，守着電梯上來，“小龍蝦和粥搭嗎？”
“剛起床吃一點養胃的?，再吃別的?。”
“好?吧。”
電梯到了?，白離迫不及待打開門，探出半截身子?，“外賣給我吧。”
接過?外賣關上門，白離都懷疑自己看錯了?，“海東不是不做外賣嗎？想去他家吃飯都得預約，王哥排了?幾?次號，不是到他時候他沒?空，就是他想去時候沒?位置。”
剛才來的?送餐員還?穿着海東家的?經理制服，不是專門的?外賣員。
江珩飛已經拿出碗筷勺子?和濕巾，笑着解釋，“我和他家老板認識，賣我個面子?。”
“哈哈哈一會兒拍照發給王哥，王哥一定氣死。”白離興匆匆地拿出手機拍照。
江珩飛接了?兩杯水放在餐桌兩邊，“他什麽時候有空，我讓人給他留個位置。”
白離坐下，眼睛亮晶晶的?，“下午四點左右，方便嗎？”
江珩飛：“總不能真把他氣死了?。”
白離：“哈哈哈哈哈哈哈”
……
喝過?粥，胃裏暖乎乎的?。白離戴上手套，抓起蝦開剝。始終沒?聊他最想知道的?夢境裏的?事。
江珩飛收好?兩個人的?碗筷放入洗碗機，坐回座位戴上手套，主動提起，“夢境之?海上只有我和白……夢獸，所有夢境裏的?人都是過?客，所以也沒?想着正式給它起個名字，昨晚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你看它給自己起的?名字哈哈哈，等哪一天?它知道小兔崽子?代表什麽意思?了?，會氣炸的?。”白離剝好?一只蝦，送入嘴中，味香肉嫩，半響才覺辣味回蕩，“我其實有些好?奇，織夢者和夢獸都是什麽？”
“織夢者顧名思?義就是編織夢境的?人，編織的?夢境累積到一定數量，夢境積攢的?情緒到達一個特定的?點，就會在夢境之?海上誕生夢獸，新生的?夢獸以情緒為食，輔助織夢者織夢。”江珩飛說得很慢，他在努力回憶夢獸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我感覺不是哎，”白離繼續剝蝦，“我感覺織夢只有你自己就可以，小兔崽子?的?出生，其實是來陪你的?。不然你一個人編織無數夢境，走過?無數人生，多寂寞啊。”
江珩飛怔住，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原來是這樣麽？”
“對啊，你想啊，你在編織別人夢境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你不出聲不刻意站在夢境主人面前，他們?都發現不了?你的?存在。是小兔子?替你說話?，幫你吸引注意力，陪你玩，你想一想，有了?它以後，晚上再‘上班’是不是沒?那麽孤單了?？”
江珩飛點點頭，“沒?有它以前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啊？那你不是不知道它的?生日了?嗎？”說着說着，白離突然想起什麽，“你等等，我好?想很久以前見過?織夢者，我找找我媽的?日記。你不要動。”
白離摘下手套，用?濕巾擦擦手，匆匆跑進了?書房。
餐廳就剩下了?江珩飛，無人，安靜，只斷續能聽到窗外的?鳥叫聲。
在夢境之?海，沒?有鳥叫，沒?有蟬鳴，除了?夢境海和夢境球，再沒?有多餘的?東西?，就連擡頭看到的?“天?空”，也都是夢境之?海。
如果沒?有夢獸……
江珩飛想象不出來。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個時候一定很難熬。
“我回來了?，你看這個描述是不是你？”白離拿着一本日記過?來，打開到某一頁，指着上面的?描述，“空白的?夢境裏突然走進來一個小男孩，他揚起手不知做了?什麽，眼前的?夢境突然就有了?顏色。他不會說話?，可能是個啞巴。”
随着白離的?聲音，江珩飛憶起，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次進入夢境，明明還?未編織，夢裏卻有一朵白雲。編織好?夢境以後，夢境的?主人一個軟乎乎的?小團子?邀請他一起睡覺。
“……夢到和鄰居哥哥一起睡覺。”白離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們?兩個确實是鄰居。郊區的?兩套房子?距離不算很遠。”
白離收起筆記本，“怎麽樣？有沒?有想起來一些？”
江珩飛點頭，“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吧。我記憶裏一直有一次睡着的?經歷，但是具體什麽時候始終想不起來，應該就是那次了?。”
那個時候，白離是第一個發現他存在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邀請他一起睡覺的?人，那個夢裏，他們?躺在白雲上，沐浴着月光星辰，從天?黑睡到天?亮。
“小兔崽子?說你記憶力差就是沒?辦法入睡導致的?，這麽說起來，不是找到讓你入睡的?辦法了?麽？！”白離一時高興，再顧不上龍蝦，“走，現在去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男麻麻（bushi）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