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是不會放棄的
林端一邊站起來一邊說:“我忍得太久了, 幼幼,”
左幼坐在沙發裏做了個身體向後仰的防禦動作,并看了一眼守在門旁盡職盯着這裏的保镖, 這才略略安心。林端把她的狼狽全部看在眼裏,他停下了走向她的腳步也住了口。
重新坐回, 林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溫柔地說道:“幼幼, 我怎樣做才能讓你滿意?”
左幼:“離我遠點, 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的生活裏。”
林端想想:“其實這些要求裏, 我只有最後一個沒做到。”
左幼指了指對面他的房子:“這叫遠?”
林端許下保證:“好,我搬。還有呢?”
左幼忽然就洩勁兒,其實在她內心深處, 不想見林端的理由又多了一個,且新多出的這個理由讓她臉紅心跳,無地自容。
比起以前對林端的恐懼逃避,現在的情況變成了左幼無法面對他更多一些。這種轉變緣自她賣了他的股份,拿了他的錢才有了現在的生活, 才有了能力保護自己。
事實就是, 這一切都是他給的,安定、不安定, 自保、不能自保......統統都是他給的。
這樣的事實不能深想, 會讓左幼抓狂。一直以來, 她其實都在逃避這個念頭,林端出現了, 念頭被挑起,再也按不下去了。
這種想法導致的結果就是,左幼在林端面前失了底氣, 這種靠當事人給的硬氣又怎麽有臉用到當事人身上。無論如何開解自己,說這一切都不是她本意,不是她的錯,她不該為別人的錯誤買單,但她依然勸服不了自己。
左幼把臉埋進自己的雙掌中,瘦瘦的肩佝偻着,林端的心忽然就疼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是如何轉變的,當年把她囚在家裏的時候,她應該有不少比現在更可憐的時刻,那時的自己是如何狠得下心來的呢?
林端想不起來了,那種狀态他無法重現,也許他以前真的是病得太厲害了,此刻,林端無比慶幸自己做出,去治病的決定,至少,他現在有同理心,不再讓自己的所愛受傷。
有退讓,懂分寸,他算是個正常人了吧,是的吧。
林端什麽都沒再說,輕輕地站起來,離開了左幼的房子。下午,他就從對面搬走了。這一刻,林端才有一點後悔,還不如繼續做好保密工作,一直不讓她察覺呢。
林端的退讓,讓左幼得已喘過一口氣,但他倆都明白,這只是暫時的。他,是不會放棄的。
與李正的公司,也就是林端的公司合同馬上到期,原先是肯定會繼續合作的,現在自然是不可能了。左幼棄掉了這個掙錢的項目,一心發展今年新近加入的項目。
林端的痕跡慢慢地從她的生活上、事業上被抹掉,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但這樣的時日不長,在社區花園裏跑步的時候,左幼又見到了林端。
慢慢地,她發現,他只是搬離了她對面,并沒有離開這個社區,新房子離她家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百米。他們還是鄰居,他只是不再窺探她的房子而已。
不窺探的結果就是,林端不再第一時間掌握左幼的作息,他只能盡可能多的在她會出現的地方出現,争取偶遇的機會。
從布局,全面監控到随遇而安,林端确實邁出了不一樣的步子,做出了改變。現在除去左幼的辦公地還是他當年給解決的以外,林端基本算是從左幼的生活中撤了出來。反正他是這麽認為的。
林端的改變,左幼是有感知的,但并沒有讓她放心到可以撤掉保镖的程度。林端在一個月裏,偶遇了她兩次,他倒沒有主動說話,只是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樣的頻率林端是不滿意的,在他發現左幼聽了他的建議,去了室內滑板場後,他忽然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買了板子就去了左幼所在的同一個場地。
他還算知趣,沒跟左幼找同一位教練。當然在選教練上,林端也是動了心思的。他的教練是名華裔,名阿森,他的男朋友埃瑞克正是左幼的教練。
這個發現讓林端十分心喜,一則如此性取向的男性,滿足了林端不喜男性太靠近左幼的小心思。二來,戀人關系的兩名教練,之間的互動與溝通肯定少不了,那麽作為他們的學員,自然會多很多親近的機會。
阿森是個心思細膩的男孩子,他是最先看出林端不對勁的,他問了出來,林端也沒隐瞞,只說他與左幼是前男女朋友關系,是他做了傷害對方的事,現在十分後悔,想彌補,不求能複合,只願能化解仇怨,還能陪在她的身邊。
阿森十分感動,把這事說給了男朋友聽,還想着是不是能給兩位學員制造些機會。這一提議被埃瑞克立馬否決,與阿森的感動不同,埃瑞克覺得這樣做對左幼不夠尊重,既然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說明他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合不合好應該是雙方的意願,不是他們能替當事人決定的。
阿森雖覺得埃瑞克說得有道理,但還是不太贊同,男朋友哪都好,就一點問題,太過理智與清醒。阿森當然也有分寸,平常不會把林端與左幼往一塊湊,但私下給林端透露了一個消息。
一年一度的滑板大賽要開始了,這個活動是當地舉辦的,已經連續舉辦了十二年,頗有些傳統。
阿森從埃瑞克那裏得知,左幼會參加初級組。告訴完林端這個消息,阿森鼓動道:“以你現在的水平,如果再不好好練,入門組的比賽都報不上。”
左幼在滑板這項運動中體會到了樂趣,她現在生活的這個城市,崇尚各類體育運動及極限運動,整個城市的文化氛圍都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被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影響,左幼近幾年對運動充滿了興趣,也在想着嘗試一些極限運動。
林端一開始出現在滑板場時,左幼并沒有太在意,反正她又不能把人打跑,他偶爾出現在她身邊,什麽都不做什麽也不說,左幼還可以忍受。
加上以她對林端的了解,他可不是個愛運動的人,更無論這種與極限運動沾邊的項目。左幼滿以為林端不會堅持下來的,但出乎她意料,他不僅堅持了下來,還基本算是入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