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冷祺睡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還是餓醒的。年輕人覺多,睡得又沉。這一覺睡醒,看着陌生的環境,還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
等他緩過神,耳根子才慢慢紅了又紅。這下名副其實了。證也領了,事也辦了。
除了身上酸軟無力外,心裏都美上天了。
他站起身的時候,覺得自己搖晃的厲害。他覺得大概是自己餓壞了。等他撐着身子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才聽到外間有動靜。
路煦這間房,是個套房。外面還有一間小小的大廳。也算是劇組給路煦這個影帝的優待。
冷祺輕手輕腳地挪到床邊,想假裝裏面沒人。可誰知,他一個腳軟,直接摔到在床邊。當他悔恨不已的時候,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聲音。
“睡醒了嗎?”是管舒的聲音。
他那點不安的心,這才落地。
他發出了一聲黏糊糊的“嗯”。
管舒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怪路煦假戲真做,這孩子是太清楚自己的魅力在哪裏了。栽在他手裏不冤。
“我進來了?”管舒在門口問道。
冷祺又發出了一聲“嗯”。
管舒開門進來的時候,冷祺還趴在床邊。身下穿着到大腿圍的居家條紋小短褲。腿上的那點斑駁一覽無餘。
上身穿着白色的寬領T恤。脖子那圈簡直沒眼看。
管舒進屋前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煦哥有這麽畜生的一面。
她上前準備扶起冷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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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趴在床邊?”管舒說着,就上前去攙扶他。
誰知道一碰到冷祺的手臂,她心下一驚。
“你發燒了。”
管舒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将冷祺扶上床。冷祺還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我發燒了嗎?”
管舒看着冷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左思右想,先将床頭的粥端給冷祺吃。而後,出了門,在外面的大廳打了幾個電話。
冷祺隐約聽見管舒說的一些詞,“劇烈運動後的發炎”“避開人群上來”“到樓下給我打電話”“麻煩您了”。
等管舒打完電話進來的時候,冷祺剛好喝完粥。胃口還算好。
管舒看着冷祺脖子那一圈,沒忍住。吐槽道:
“你們才分開多久,至于這麽瘋狂嗎?”
冷祺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領子。
“還捏什麽,該看的我都看到了。”管舒沒好氣的說。
“舒姐,你怎麽來了?”冷祺這才想起,這是路煦的片場,管舒現在是自己的經紀人。沒道理出現在這裏呀。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生氣!你跑來這裏,也不跟我打個招呼!萬一被人拍到怎麽辦?我不來?!我不來萬一真被人拍到了,你怎麽解釋?!”
管舒憋了好久的氣,這會兒說話的語速就跟機關槍似的。
冷祺聞言,更尴尬了。是了,他怎麽就忘記跟管舒打個招呼了?真的是戀愛中的男人,沒腦子呀。
“對不起呀,舒姐。我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說。”冷祺說道。
“還有下次?!”管舒眼睛暴怒到凸起。
冷祺知道管舒脾氣好,嘿嘿地傻笑了幾聲。
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兒萬一被拍到,該怎麽應對。正聊着,管舒的電話響了。
“好,在西邊門那邊等我下。我馬上下來。”管舒說着,就挂了電話。睨了一眼冷祺,就起身下樓了。
冷祺百無聊賴,拿出手機玩。
這不玩還好,剛打開微博,就刷到了讓他要吐血的新聞。
“路煦片場與新人動作親昵,疑似婚內出軌。”
冷祺打開圖片,那個“新人”不是湯慈,還是誰。
圖片裏,兩個人穿着戲服,湯慈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上還拿着一杯奶茶還是咖啡,正遞給路煦。而路煦背對着鏡頭,看不出表情。只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路煦歪着腦袋,似乎正在與湯慈對視。看着着實暧昧。
好你一個花心大蘿蔔!
花心大蘿蔔這會兒還在趕戲,今天湯慈的狀态一直不行,臺詞老忘。路煦也不敢說重話,怕說得太重了反而更影響進度。他熬得辛苦。
他剛到片場沒多久就聽潘筱筱說管舒也過來了。本來多一個人照顧冷祺是件好事。
但是就在剛剛,管舒打了電話給路煦,說冷祺發燒了。問他要了袁孝連的電話。袁孝連是一個醫生。
路煦一聽到過冷祺發燒了,就開始心神不寧。好在今天這場戲拍的就是主角心神不寧,心不在焉,想要立馬離開的戲。
他簡直是完美入戲。這戲拍的李園連連叫好。說路煦将主角那心神不寧的感覺演得惟妙惟肖。
路煦嘆了一口氣,心裏暗暗叫苦。他是真的心神不寧。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湯慈。
誰知道湯慈正好對上了他這一眼,也不知道是這一眼讓湯慈倍感壓力還是怎麽的,湯慈忘詞忘得更厲害了。
等管舒帶着袁孝連上來的時候,冷祺已經氣呼呼地蒙着被子躺在床上。
管舒明顯已經跟對方說明了事由。所以當冷祺從被子裏探出腦袋來的時候,袁孝連也表現得十分雲淡風輕的。
袁孝連長得很好看,若不說他是個醫生,說他是模特都有人信。他看着好像和路煦差不多高。身材比例也很完美。尤其是氣質,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袁孝連打開随身帶的箱子,拿出一把耳溫槍,測了側冷祺的體溫。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把手伸出來。”袁孝連的聲音很清冷。聽着自帶威嚴。
冷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管舒,管舒點點頭。冷祺乖巧地将一只手從被子裏伸出來。
袁孝連在看到冷祺脖子那一圈慘跡後,冷哼了一聲,
“老路這幾年終于在沉默中變态了嗎?”
冷祺有點不高興,雖然剛剛看完路煦疑似出軌的新聞,但是還是聽不得別人說路煦的壞話。要打要罵只能自己來!他看着眼前這個人,皺了皺眉頭。
“你說什麽?!”冷祺出聲問道。但是語氣裏更多是質問。
聲音還帶着沙啞,但是還是聽得出作為少年人那幹淨的聲線。袁孝連擡了擡眼皮,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精致的像畫裏走出來的小男孩。笑了笑。
“看着年紀挺小的,多大了?”
冷祺沒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不是太善意。
“年紀沒多大,還學會爬床了?”
這一句話,倒是激怒了冷祺,冷祺坐起了身子,那氣勢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原本躺在床上看着軟綿綿的冷祺,像是瞬間脫下了小白兔的外衣。冷着聲音說道:
“你是他什麽人?!!”
袁孝連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小男孩挺有意思的,來了勁頭。
管舒見情況有些不對,剛想出聲。就被袁孝連阻止了。他朝着管舒伸出了一只手,管舒想說的那點話就卡在喉嚨裏。這反而讓冷祺更加的不舒服了。
管舒雖然以前只是路煦的助理,但是誰都知道,管舒在路煦這裏的地位不低。當初管舒還是助理的時候,任民見到她,都要管她叫一聲姐。
今天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來歷。居然能對管舒指手畫腳的?
袁孝連握住冷祺的一只手,熟練地在他的胳膊處打了個結。接着冷笑了一聲。
“那,你又是他什麽人?”
年輕人經不起激,本就因為微博一事,還在氣頭上的冷祺,此刻被袁孝連這語氣,激地脫口而出:“我是他的合法丈夫!嗞.........”
袁孝連手一抖,插進血管的針歪了。
“你會不會呀?!”冷祺帶着怒氣一并發洩道。
袁孝連平複了下心情,又擡頭看了一眼此刻已經炸毛的冷祺。露出了一個極有深意的笑。
而後又将針頭稍稍拔出了一些,重新插/進。
之後就一言不發地收拾他的箱子。留下一管藥膏,還有一些口服藥。便離開了。
管舒面色尴尬地去送袁孝連。
冷祺原本千裏陪夫的那點美好心情,也随着袁孝連這一出,給整沒了。
白天還溫存的濃濃的愛意,此刻也蕩然無存。
管舒去了挺久都不見回。
冷祺氣歸氣,但是又怕葉舒風他們看到新聞會亂想。剛給葉舒風他們打完電話,路煦終于回來了。
冷祺的耳力很好,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路煦。路煦剛打開房間的門,迎面飛來一個抱枕。
路煦先是懵了懵,還以為冷祺是在怪他不注意,把他弄發炎了。端着張笑臉,湊到了冷祺面前,手裏還端着一杯奶茶。
冷祺瞟了一眼,瞬間瞪大了眼睛,奶茶!就是這杯奶茶!這個花心大蘿蔔居然還敢帶回來!!
他當下就憤怒了!
“這誰買的?”
路煦本意是想邀功,若說是借花獻佛,顯得沒誠意。便開口說道:“我買的。給你買的。”
說話的時候,還配着一臉的愛意。
“撒謊!”冷祺頓時覺得路煦真的是影帝本帝。
路煦一時間摸不清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冷祺為什麽這麽生氣。這樣子看着一點都不像是事後撒嬌,倒真的像是在生氣。這才慌了。
“怎麽了寶貝兒?!”
冷祺氣呼呼地拿起手機,罵罵咧咧地說道:“拍一部戲,搞一段緋聞!你一點都不潔身自好!你有沒有一點為人夫的自覺!證也領了,人也上了。你還到處撩撥!你,你,你不要臉!”
良好的教育讓冷祺罵不出更難聽的話。
路煦急忙接過冷祺的手機,低頭看了許久,臉色沉了又沉。他放大了那張照片,這才明白冷祺為什麽會對他今天的謊言生氣。原本還慌得不行的路煦,頓時覺得雨過天晴。
他笑了笑,将冷祺的手機放在了一旁。沒有說什麽。
冷祺全程看着路煦,見他看完了微博,也不解釋。
一時間,快把自己氣得厥過去了。
只見路煦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了幾下。沒多久,冷祺的手機響了一聲。
路煦帶着痞笑擡了擡下巴,示意冷祺看手機。
冷祺皺着眉頭,帶着怒氣拿起手機,看到微博提示路煦更新了。
他點進去一看,
“子虛烏有,請不要随意編寫此類微博,我老婆看到會生氣的。”
冷祺看着那條微博,看着看着臉就紅了。
路煦極少會用個人微博來陳清這些緋聞。通常都是工作室那邊來發。
路煦見他抿着唇,覺得他這樣子真可愛,正想上手抱一抱他的時候,誰知道,冷祺又突然炸了起來。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冷祺沒頭沒尾地問道。
“誰?哪個男人?”路煦心裏苦呀,這又是哪個男人呀?
“給我一針這個!他喊你老路,你肯定認識!”冷祺說着,還将右手擡了擡,伸到了路煦面前。
“紮針技術那麽差!針還插歪了!”冷祺帶着怨氣。一想起剛剛袁孝連說話的語氣,氣就不打一處來。
路煦看了一眼冷祺的右手,恍然大悟,笑出了聲。
“你都跟他說什麽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冷祺頓時惱了,這是幹嘛?怕他說出實情。
冷祺梗着脖子,說:“我說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路煦頓了頓,像是吃了一驚似的。這反應激怒了冷祺,還不等冷祺發作。只聽到路煦笑出了聲。
“也好,省的我去說了。”
冷祺皺了皺眉頭,看着路煦。
“他啊,是我表哥。我舅舅的兒子。Xx醫院的副院長。我一會兒就打電話去跟他說,我老婆說他這紮針技術不行,讓他回去再好好練練。出來丢人現眼,是吧。”
路煦嘴上皮道,冷祺卻像是被點了穴。
他還以為袁孝連和路煦有過一腿。聽袁孝連那酸裏酸氣的語氣,還以為路煦找了他舊情人來替他紮針。結果,誰知道他就這麽見了路煦的親戚。
“路煦.........啊啊啊!!!我,我剛沒給他好臉色........”冷祺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小手拍着路煦的肩膀。
“诶,诶,小心針頭。別這麽大動作。”路煦忙抓住了冷祺的右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冷祺的肩膀。
冷祺窩在路煦的懷裏又撒嬌撒了好一會兒。直到管舒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冷祺這才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
管舒見裏面沒聲音了,這才打開了門。看了一眼還在笑的路煦,又看了一眼紅着臉的冷祺。心裏猜了個大概。
管舒不想八卦路煦家裏的事情,袁孝連那邊的事情她想直接翻篇了。看着路煦攬着沒骨頭似的冷祺又剜了一眼路煦。
“怎麽了呀?怎麽今天誰見我,都是這表情?”
“你這饑渴壞了?清心寡欲了三十年,終于不做人了?”管舒說着,還看了一眼冷祺的脖子。
路煦被冷祺說就算了,還要被自己的前助理數落,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子,露出了肩窩處那個咬痕,
“看到沒,又不是我一個人饑渴。”
管舒站在門口,一副老娘不想吃狗糧的表情。
“藥分好了,放在桌子上,一會兒記得給小祺上。”管舒說着就翻了個白眼離開了。
“她剛剛翻白眼了是吧。”路煦摟着冷祺,問道。
冷祺肯定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還沒說完悄悄話,管舒又在門外說道:“輸液需要我看嗎?你明天不是還要拍戲?”
“不用了,你去你去。”路煦将管舒趕走後,從袋子裏拿出了他讓潘筱筱特地熬的粥。
“餓嗎?吃點?”
“不餓,不想吃。只想要抱抱。”冷祺脾氣來得快,去得快。說着,他又伸出左手求抱抱。
“我去洗洗,今天流了好多汗,身上味道不好聞。”
管舒從路煦房間退出去,才睡了4小時,就被韓碩的電話炸醒。韓碩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大串,才想起來,管舒已經不是路煦的助理了。然後匆匆挂了電話,打給了睡在管舒旁邊那張床上的潘筱筱。同樣的話,一字不差的又罵了一遍。
管舒搖了搖頭,靠在床頭上,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碩哥這臺詞功力還是這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