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什麽？”尖叫着從椅子上坐起身來，我難以接受地朝着唐夜野大叫道，“怎麽可能？尹上城怎麽會死掉？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可能？哎！我說你不會開玩笑就不要學人家開玩笑好不好，你這樣子根本就娛樂不了大衆，反而會被大衆取笑。”
坐在客廳裏的椅子上等了唐夜野一個上午，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消息！
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掉，唐夜野神情嚴肅地說道：“我不喜歡騙人。”
聽了唐夜野如此肯定的話語，我的腦子裏突然變得有點混亂，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我緊皺着眉頭，心裏突然覺得有點窒悶。
雖然我與這尹上城相交不深，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而又誠實的人！他對我沒有一點城府，是一個極其單純的朋友。現在他突然遭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的心裏真的是很難受，而且我甚至懷疑，他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是因為我的關系！要不然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昨天才跟我碰面，今天就突然死亡。
就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唐夜野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在我的耳邊安慰我，說：“不關你的事！這是他的命。”
聽了唐夜野的話，我的心裏不知怎的，竟湧上一股氣。
倏地起身，站在唐夜野的面前，我不禁生氣地指着他，大聲吼道：“什麽狗屁命運！這是誰定的命運？總是這個樣子離譜。好人命不長，越是好心的人，越要遭受更多的苦難，并且他們還總是在受盡折磨之後早早就失去寶貴的生命。而壞人呢，他們卻可以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雖然最終死得凄慘，但是他卻繁華了一世，享受了一輩子。所以你倒是說說，這是什麽狗屁命運！根本就是不平等對待！仙界這群混吃混喝的無用之輩，只知道講一些大道理來蠱惑人心，但是卻不做實事，簡直就是誤人子弟！”喊着喊着，我竟突然趴伏在桌子上，不可遏制地放聲大哭起來。
“妙靈？”
突然有這麽一聲激動的吼叫聲從旁邊傳來，讓我不禁有些怔愕，也在瞬間停止了哭泣。擡頭看向唐夜野，我的眼睛裏盡是詢問之色。
而唐夜野此時還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盯着我看，他的眼睛裏散發出激動的光芒，臉上有着興奮的神情，雙手也因為激動而緊緊地抓住了身前的椅背，力道之大，讓他的指節都深深地陷了進去。他的嘴微微地張着，而且還有着上揚的角度。
剛剛，的确是他在喊不錯。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皺眉看着唐夜野，心裏對着他所喊的這個名字有了一點興趣。這個名字我還有印象，上次唐夜野也叫過，就在我上次發神經的時候。
起身迅速跑到唐夜野的身邊，我站在他的身前，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好奇地問道：“黑包子，你說的這個妙靈是誰啊？為什麽你一直在喊這個名字？”
而剛剛還處在迷蒙狀态中的唐夜野，一聽我這話，就像是突然轉醒過來一般，竟迅速跳離了我的身邊。而且在跳開之後，他還不拿正眼瞧我，那逃避我視線的模樣，看着實在是覺得可疑。
我皺着眉頭靜靜審視着唐夜野，慢慢踱步到唐夜野的身前，扳過他的身體，我看着他的臉，大聲問道：“喂！黑包子，我是瘟疫麽？幹嘛躲着我啊？”見他仍然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便癟着嘴用一種很是哀怨的聲音假意說到，“難道你也認為那尹上城的死是因我而起，所以你也害怕我了，是不是？”
“不是！”焦急地大聲朝我吼道，唐夜野猛地看進了我的眼睛裏，在看見我眼睛裏那濃濃的笑意之後，他竟然有一瞬間的臉紅。
別開臉，唐夜野有點惱怒的朝着我低咒到，“胡鬧！”
“哈哈！”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大笑着回道，“哈哈！黑包子，你現在的表情好搞笑啊！簡直比吃了五十斤鹽巴還憋屈。哈哈！瞧你那痛苦勁兒，絕對不輸人家戒毒所裏的老煙槍！哈哈！”
我不知道唐夜野他是有多生氣，畢竟我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而且我也不是能洞悉他一部分思想的白扣子。我只知道，在我捂着肚子大笑的當兒，客廳裏的椅子瞬間就散架了四把，而那張公共的桌子也在此次戰役中不幸陣亡！
……
“喂！黑包子啊！”笑得累了，我便趴在一把尚且完好的椅子的椅背上，朝着站在窗邊的唐夜野大聲說道，“關于那個什麽妙靈的事情，既然你不想告訴我，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但是關于玫瑰花之精血的事情，你總要跟我說一下吧！我們不能老在這個地方耗着是不是？所以，有什麽線索不妨說出來聽聽，好歹也讓我幫着你一起想啊。你覺得呢？”
沒有回過身來，唐夜野依然看着窗外的景色。
靜靜地沉思了許久，他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就像是要将什麽重大的事情壓回到心裏一般，然後，他才語氣平穩地說道：“沒有！”
“啊？”我難以置信地朝着唐夜野大聲說道，“不是吧！那你一個早上都查到了一些什麽啊？難道只是知道了尹上城的死訊？”
“也不盡然！”輕輕地離開窗邊，唐夜野回過身來本想找一張椅子坐下，但是在看到那滿室的狼藉之後，他不禁皺了皺眉頭，嘆口氣，轉而雙手環胸倚在了一邊的牆上。看着他此番的一連串動作，我在心裏笑得差點得內傷！但是為了不打斷他，我也只有這麽忍着。
倚靠在牆壁上，唐夜野輕聲繼續說道，“尹上城死得很離奇！”
将椅子端到唐夜野的身邊坐下，我輕笑着看着唐夜野，比了個手勢，說：“願聞其詳！”
看着我的臉稍微頓了一下，唐夜野有瞬間的失神，但是他很快便調整了過來。輕咳了一聲，他離開倚靠着的牆，轉身背對着我，看向那片狼藉，他皺眉說道：“尹上城死于昨天夜裏，死前并沒有什麽特殊征兆，死後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他是突然死在了睡夢之中，身上并沒有什麽致命的傷痕，也不是中毒而死。最終法律鑒定結果，說他是屬于生理性死亡。”
初聽時，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只當是在聽一個精彩的偵探故事。但是聽到最後，在理解了唐夜野話裏的意思之後，我出現了片刻的錯愕。跟着便脫口而出：“那就是說，尹上城和柳詩梧的死因相同？”
輕輕地點點頭，對于我的推斷，唐夜野不置可否。
仔細盯着唐夜野看了許久，我的心裏開始了史無前例地掙紮。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唐夜野跟柳詩梧的死亡有關，總覺得是唐夜野搞了什麽手腳，最終導致了柳詩梧的死亡。但是，現在尹上城被殺，死因和柳詩梧相同。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兩件兇殺案為同一人所為。而從尹上城遇害這件事情上來看，我又覺得唐夜野是清白的。他沒有理由殺害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那這一切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呢？一時之間，我竟被自己的思緒搞得有點亂。
甩甩混沌不已的腦袋，我幹脆直接朝着唐夜野發問：“那，黑包子，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搖搖頭，唐夜野輕聲說道：“不知道！”
在唐夜野處得不到答案，我索性又低下頭來，皺眉繼續糾結起來。
想着想着，我的視線一不小心飄到了客廳裏的大鏡子上。看着自己那張糾結不已的臉，我差點被這個樣子的自己給吓到。
噫！原來我皺眉的樣子這麽醜，真難看！
人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看來，我又光榮地成為了那個例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多久啊，我總是皺眉皺眉的，都不知道多長了多少皺紋！好像怎麽算都覺得這賬有點不劃算！嗯！既然是吃虧的事情，那以後還是少幹比較好。
于是，我便立刻伸手将眉頭撫平，對着鏡子露齒一笑，最後還擺了一個自認為相當可愛的造型。呵呵，這問題要繼續考慮，不過，面子也不能耽擱了。
再次沉浸到混亂的思緒之中……
不消片刻，我和唐夜野兩人便都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一時間，無人再言語半分。
而偌大的客廳在缺少了我們兩人的對話之後，突然變得很是安靜，安靜地甚至可以讓我聽見唐夜野的呼吸聲。他的呼吸聲很輕，但是奇怪的是，他這呼吸聲就像是一根鼓槌一樣，總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進我的心裏，擾亂我的心神。我被弄得實在是有些難受，于是便想說些什麽調和氣氛的話，想要打破這份沉靜。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我和唐夜野兩人都猜不出，究竟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訪。依着我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總結，在這時候來按門鈴，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就任門鈴一直在那邊不停地響着，我們兩人都沒有要去開門的意思。倒是在房內照顧官小妖的白扣子，聽到這久不停歇的門鈴聲，急急地由室內跑出來開了門。
門開了，映入視線之內的，竟然是一群持槍的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