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穿着還挺好看
原本不安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間退散，巨大的安全感湧上心頭。
離得近，成素甚至看到他額角那層薄薄的汗水。
都能想象到，他剛才是怎麽一路找過來的。
她低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二哥，我手機丢了。”
葉斯鈞猜到了，有意安慰她，含笑道：“是想換手機了吧？”
成素一笑，整個人放松下來。
手機裏傳來時渡的聲音：“葉二這麽快找到你了？”
成素：“嗯，他好厲害啊。”
葉斯鈞接過手機，跟時渡交待兩句，把手機還給客服道謝後，伸手自然地拎過成素的行李箱：“餓不餓？先帶你吃點兒東西？”
“好啊。”成素一臉雀躍。
本來想着面試完看能不能約他吃個飯，沒想到一來就有意外的驚喜。
出了航站樓，冷風一吹，成素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葉斯鈞立刻把手裏大衣給她披上：“帶厚衣服了嗎？”
大衣裏似乎還殘留着他的體溫，成素很快暖和過來。
她側頭，看着他在她肩膀上一觸即離的手，有點緊張，卻刻意放松語氣：“帶了，在行李箱裏，才九月南城就這麽冷了啊。”
“這兩天降溫，晝夜溫差大。”葉斯鈞伸手虛護住她腰，伸手一指，“車在那邊。”
葉斯鈞親自開了輛奔馳來的，車子停在路邊還被貼了張罰單。
成素一臉歉意：“對不起二哥，你找了我很久吧。”
葉斯鈞随手撕掉罰單：“沒找多久，主要是擔心你出事。”
他照例紳士地替她打開副駕門，待她系好安全帶後，問她想吃什麽。
車子緩緩往前開，成素說：“我都沒來過南城呢，有什麽好吃的介紹嗎？”
葉斯鈞想了下，問：“銅火鍋吃過嗎？”
成素眼睛一亮：“沒有。”
早就聽說過很好吃。
“那你可得嘗嘗。”
“但會不會太熱。”成素主要怕他熱，他畢竟剛才出了一身汗，說，“要不然這次我們先吃別的吧，等下次我冬天來你再帶我吃銅火鍋好了。”
小姑娘倒是很會替他考慮。
葉斯鈞嘴角微微揚起：“誰知道你冬天有沒有空來，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事兒，這天氣沒那麽熱，再說也有空調。”
聽起來好像很期待她冬天過來的樣子。
成素不覺低頭，感覺臉開始發燙，很小聲地說：“那好。”
葉斯鈞一手扶着方向盤，一邊撥了個電話，待接通後吩咐，“你現在去買一部P40和一張臨時電話卡，對，要最高配，買完後送到你今天訂的維多利亞酒店房間。”
“不用的……”等他挂斷電話，成素有點着急，“我自己可以買。”
葉斯鈞不以為意：“一個手機也跟二哥客氣？”
他語氣太過理所應當，成素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于是說：“但我來時訂了酒店的，就不用麻煩——”
“不麻煩，那是二哥的酒店，以後你來南城就過來住，酒店有車，随便你用。”
他看她一眼，“不許拒絕。”
成素這下無話可說。
車內安靜下來，他身上的琥珀香後調也愈發明顯。
她側頭看着他，試探地問：“二哥，你今天是噴香水了嗎？”
“嗯，我今天抽的有點多怕熏着你。”葉斯鈞看她一眼，“難聞？”
“沒有。”成素擺擺手，“挺好聞的。但是——要沒有煙味兒就更好聞了。”
葉斯鈞明白她意思，說：“今天下午是應酬，平時不這麽抽。”他很輕地笑一下，“下次見你前我一定注意。”
他彼時還不知道，因她這句話，他之後再沒換過別的香水。
終于到了銅火鍋店。
真想不到能這麽熱鬧，店裏完全是滿的，每個桌上都冒着白色的蒸汽，空氣中飄來地道的南城口音，不自覺帶一種诙諧感。
葉斯鈞帶着她坐進包廂，給她介紹，這裏的牛羊肉都是早上現殺了送過來，最是新鮮。
店主明顯認識他，親自進包廂招呼。
他微笑看着成素，有意給葉斯鈞賣個好。
“葉總，還是頭一回見您帶女性朋友過來。”
葉斯鈞怎麽會不明白他意思：“行了，我妹。”
店主“喲”一聲，“那您帶妹妹來也是頭一遭啊。”
葉斯鈞笑罵他一句：“滾。”
成素微笑看着他們倆說話，安安靜靜的，心裏卻浮起幾分暧昧的情愫。
等菜上齊，葉斯鈞親自在銅鍋裏燙了幾片羊肉夾到她盤子裏：“嘗嘗。”
“好吃。”她一臉滿足。
葉斯鈞又燙了幾片肉給她，問：“你哥說你過來面試？”
“嗯，就想着長點面試經驗，反正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在南城工作的。”
“小姑娘離家近點兒也沒壞處。”葉斯鈞問她，“有什麽要求嗎？”
“我在雲城看了好幾個，都是那種流水線的商業室內設計，我還是想找稍微有點發揮空間的。”
葉斯鈞點點頭，把一小碗麻醬推倒她面前：“你蘸這個試試，南城火鍋必備。”
成素蘸了一小點兒吃進口中，一股濃厚的芝麻香味在舌尖蕩開，她贊了聲：“好香啊，還有別的火鍋必備嗎？”
她嘴角沾了很小的一滴醬，像顆美人痣。
葉斯鈞不覺莞爾，扯了張紙巾遞給她。
“還有南城臭豆腐。”
成素接過紙的手一頓：“……？”
葉斯鈞靠近她幾分，故意誘惑：“不是那種油炸的，是豆腐乳那樣的，特別香。”
成素給他勾引的口水都快出來了，但還是有些顧慮，頓了下，看着他問：“那你也吃嗎？”
葉斯鈞點頭：“我每次來都吃。”
“那我……”成素咬牙，“試試。”
成素從結賬臺門口抓了一小把薄荷糖，出門後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個。
她到底為什麽要去嘗試臭豆腐啊啊啊！
全身上下都彌漫着那股散不去的味兒，太頑固了。
偏葉斯鈞還笑着問她：“是不是真的很香？”
成素嘟着小嘴：“……但我現在很臭，都怪你。”
葉斯鈞含笑把大衣給她披上，自顧從她手裏拿了顆薄荷糖含進嘴裏：“放心，二哥不會跟別人說的。”
成素：“……”
他擡手替她理了理身上的大衣：“別說，你穿着還挺好看，就是肩膀寬了點兒。”
她個字算高，但踩着平底鞋也低他一頭多，大衣衣擺一直垂到腳腕。
許是這次過來面試，成素穿了件白襯衫，底下是一件包臀的黑色長裙，一直到膝蓋上一寸，配上這件黑色大衣，更顯沉穩和成熟。
成素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他：“你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的衣服？”
葉斯鈞也笑起來：“衣服不怎麽樣，你穿才這麽好看。”
成素臉一紅：“那你還買。”
心跳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
回到酒店，葉斯鈞把手機拆了給她裝好臨時電話卡，問她什麽時候面試。
成素說明天下午2點。
葉斯鈞把手機遞給她：“你先用着，明天早上我讓助理帶你去補卡，下午送你去面試，晚上我來找你吃飯，之後送你去機場。你哥派包機來接你了。”
真是把她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成素悶聲：“喔。”
“那我先走了。”葉斯鈞把大衣拎手裏，“你洗個澡，早點睡，有什麽需要就給前臺打電話。”
成素颔首，送他出門，小嘴嘟着，一臉悶悶不樂。
走到門口，葉斯鈞回頭看她。
成素長得不算美豔那款，有點鄰家，但肌膚雪白，一雙眼睛幹淨純澈，像水晶似的。
她大部分時候都活潑天真，稍微有一點不高興，臉上表情帶出來，就會讓人覺得不忍心。
也難怪時越正和時渡疼她，他都舍不得。
葉斯鈞看了她幾秒，問：“要不要在這兒玩兩天再回去？”
成素眼睛瞬間一亮：“可以嗎？”
她開心得這樣明顯，葉斯鈞怎麽忍心說不可以。
“我去跟你哥說。”他輕笑一聲，一只手扶在門框上，“這下能早點睡了？”
“特別能。”成素看着他笑，“現在已經困了。”
成素來的時機不算很合适，正是葉斯鈞最忙的時候。
補好手機卡面試完回酒店，葉斯鈞打來電話讓助理章樂先帶她去吃飯，他不知道加班到幾點。
一直等吃完飯他都沒再打來電話。
章樂長相斯文，戴一副眼睛，語氣溫和：“成小姐要看看南城的夜景嗎？或者想去哪裏玩？”
沒有葉斯鈞去看夜景有什麽意思。
成素琢磨片刻，問：“能去二哥經常去的酒吧坐一會兒嗎？”
這樣會覺得離他近一些。
章樂似乎是打了個電話請示，然後才帶她去了一家叫“十六樓”的酒吧。
很有氛圍感的一間酒吧。
臺上男歌手低沉深情的嗓音唱着一首粵語歌。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擁有
情如曲過只遺留
無可挽救再分別……”
成素握着手中的氣泡水，垂眸安靜地聽着，心情也好似逐漸低落下去。
他對她來說，真的是天上的明月吧，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擁有，但也忍不住想靠近。
章樂不知有什麽事出去接電話。
成素低頭喝了口飲料，再擡頭時，對面坐了一個有點油膩的青年男人。
他笑着問：“方便留個微信嗎？剛才那個應該不是你男朋友吧？”
成素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一聲低沉熟悉的聲音，透着寡淡。
“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