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忌渣女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這個中年男人頭更禿了，他愣是沒想到，學風嚴謹的一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他氣惱的瞪着夏檬：“你怎麽回事啊！”
夏檬一個哆嗦。
“你看看你的成績！多久沒有長進了！”
“一天到晚，就想着早戀！”
“還去影響人家陶允同學！陶允那能和你一樣嗎！”
“你給我好好檢讨！”
夏檬誠懇認錯：“我知道的，學習為重。”
教導主任：“……”
認錯得這麽快，教導主任有些尴尬。準備好的措辭這下全派不上用場，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教導主任沉默片刻。
片刻後：“知道有什麽用！要努力去做到！”
“打電話把你家長叫過來。”
夏檬聽話的給家長打電話。
在撥通界面卡住了，夏檬急得手心冒汗，心裏犯了嘀咕，怎麽在加陶允微信的時候就沒事，偏偏現在卡了呢。
教導主任不耐煩，以為夏檬存心拖延：“還不快打！”
夏檬小小聲：“手機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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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最後還是打出去了。
夏媽來得很快，她穿着職業裝，剛從工作崗位上下來，高跟鞋踩得蹬蹬作響，一進來就直接問道。
“老師怎麽回事？”
夏媽在職場上雷厲風行習慣了，說出來的話有點像質問。
教導主任莫名的慫了一下。
他咳了兩聲：“您的女兒，當着全校的面向一個女生告白！”
夏媽愣住。
她回過頭，難以置信，恨鐵不成鋼。
塗得通紅的指甲開始戳夏檬肩膀：“你說你怎麽回事！”
是啊，怎麽回事！教導主任跟着點頭。
“就不會私底下說啊！萬一人家害羞了，反而不敢同意了呢！”
教導主任：“……”
這對母女怎麽回事？
夏檬苦着臉：“媽，我……”
我也沒想到啊。
當時離下課就一分鐘，誰知道告白的時候剛好下課，而且，她只是想賺點生存時間，又不是真的告白。
夏檬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又不能解釋，就很氣。
夏媽教訓完女兒，笑着沖教導主任問好：“老師你放心，我女兒下次肯定不會了，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夏檬：自己的母親，真的很勇。
教導主任臉都黑了。
“這是下不下次的事嗎！”
“這是早戀的事，影響學習！”
“你看看你女兒的成績，再這樣下去，還怎麽參加高考啊！”
夏媽連連應道：“是是是。”
然後母女倆聽教導主任說了一簍子話，到最後，教導主任放出狠話：“如果下次考試我看不到進步！把你女兒帶回去吧！”
夏媽：“是是是。”
教導主任喝了一口茶：“下午先別上課了，以免影響其他同學。”
“是是是。”
一個合格的複讀機，莫得感情。
離開辦公室，夏媽沉默不語，拉住夏檬的手往校門口走。
教學樓是其他同學上課的聲音。
夏檬也沒有說話，無比安靜。
來到校門口，夏媽才終于開口：“我給你轉了五千塊錢。”
夏檬驚恐擡頭。
媽媽！你要做什麽啊媽媽！
夏檬聽說現在開放三胎政策了。
難道夏媽終于打算砍號重來了嗎？
“媽媽！我不要錢！”夏檬聲淚俱下。
“瞎說什麽呢！”夏媽沒好氣，“你追人家女孩子不要錢啊！”
夏檬：？？？
夏媽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惆悵：“我一直愁自家養的豬怎麽還不去拱白菜，沒想到，自家白菜倒是先學會拱別人家白菜了。”
水靈靈的小白菜·夏檬心裏為哥哥默哀兩秒。
然後又在心裏對夏媽說：不，你女兒暫時沒有彎的打算，不準備去拱別人家的白菜。
最後，她默默地收下五千塊錢。
夏媽出手一直很大方。
夏父開了家小公司，夏媽是國企高管，金錢上，夫妻倆從未苛待過他們，基本夏檬和哥哥想要什麽都會有。
但也沒有那次一口氣給五千的。
夏檬擦幹嘴角的口水：“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夏媽略微嫌棄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她看着夏檬手上的破手機，又轉了筆錢：“反正你下午不用上課，去買個新手機吧。”
夏檬：“……”
她之前的手機因為前不久的車禍，報廢了，回去又不敢和夏媽說，只能撒謊摔了一跤。夏媽氣她走路都能把手機摔了，然後扔給她一部以前的舊手機。
夏檬原本打算自己攢錢買的，可夏媽要面子，覺得不能這樣貧窮的去追女孩子。
怎麽說呢。
又領了三千塊錢，一下成了小富婆，說起來還是托陶允的福。
夏檬百感交集，并且想好了買什麽型號的新手機。
夏媽上車：“就這樣吧，我還要去公司一趟，你先自己回家。”
“好。”
車已經開遠了。
夏檬沒有第一時間去商場，而是來到六中，給哥哥發消息。
她不會講價，而哥哥是砍價的一把好手。
夏檸很快翻牆出來，熟練得像個地痞，誰能知道他居然是六中的學生會會長呢。
哥哥夏檸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也有着膽大妄為的性格。他四周張望，确定沒人發現，飛快地脫下校服，換上備用的日常服。
一看就是經常幹壞事的。
夏檬有些好奇：“你怎麽跟老師說的？”
夏檸随口回答：“我說我找地方自習去了。”
……這就是學霸的待遇嗎？學渣夏檬有那麽一丢丢羨慕，很快，她把羨慕抛在腦後，将夏媽轉給她八千塊錢的事說了。
夏檬：“帶我去買新手機。”
夏檸酸了：“媽怎麽都沒給我轉。”
因為你還不會拱白菜。
夏檬閉了嘴。
“走吧，哥帶你去。”
夏檸沒有多想，他把原本整潔的頭發抓得淩亂，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不良少年。
沒有好學生在這個時間去商場的。
路上，夏檸納悶：“不對啊，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上課嗎？”
夏檬：“……”
“你快老實交代！不然我這就把你給送回去！”夏檸威脅。
“這事，怎麽說呢。”夏檬嚴肅着一張小臉，鎮定的回答，“就是教導主任讓我下午不用上課的。”
夏檸不解：“教導主任為什麽不讓你上課？”
夏檬：“……心疼我吧。”
夏檸眯起眼睛，做哥哥的，要是不了解妹妹，那十幾年白相處了。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他尾音上揚：“等我找人問清楚後，你可就完了。”
夏檬還是沒說。
夏檸慌了：“該不會有人欺負你吧！你快說啊！我去給你撐腰！”
【宿主，你就說吧，反正他早晚得知道。】
呵呵，是啊，早晚得知道。
還不是你幹得好事！發布的什麽任務嘛！夏檬癟嘴，看上去真像是被欺負了。于是夏檸停下腳步，心道那個不長眼的敢欺負自己妹妹，接着就聽到妹妹說。
“我向一個女生告白了。”
夏檸：“……”
他沒反應過來。
良久，他有點體會夏媽的心情：“你知道嗎。”
“我不是沒有想過，萬一那天有人喜歡上你，向你告白，做哥哥的，該用哪種手段趕走他比較好。”
“但我沒想到，居然是你先向別人告白！”
這讓他怎麽好意思趕走對方啊！
夏檸語重心長：“妹妹啊。”
夏檬立馬舉手保證：“學習為重！”
夏檸：“……你知道就好。”
夏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就是想賺生存時間，她想要活下去，想要繼續待在父母和哥哥身邊，這才向陶允告白的。
陶允是個出色的女孩子。
但不行。
喜歡陶允的人一定很多，她肯定沒有把自己的告白放在心上。
夏檬努力說服自己。
她對哥哥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争取不給你丢人的！”
夏檸可太清楚妹妹幾斤幾兩了：“那也不必。”
商場，夏檬在挑手機，夏檸在後面找店員聯絡感情，好接下去大展身手。
當她選中心儀的手機後，夏檸和店員開始打感情牌。
最終用八折的優惠價拿下。
同時拿走的還有店員的手機號，臨走時，那個店員還不忘對夏檸抛媚眼：“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夏檬親眼看見哥哥把紙條揉吧揉吧，扔進垃圾桶裏面。
也難怪媽媽會操心。
哥哥這是真的不會拱白菜啊！
她搖頭嘆氣，對哥哥的未來表示堪憂，接着用新手機登陸微信，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夏檬發現幾乎沒人找的界面多了一條消息。
是陶允發來的。
陶允：教導主任找你了？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透露的含義可不一般！
夏檬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把對話框删除。
她抱着新手機，一臉恐慌，滿頭問號。為什麽陶允會知道！……好像知道也不奇怪，學校裏面消息流通速度很快，
那為什麽陶允會給自己發消息啊！該不會，是在關心她？
夏檬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莫名的冷，她慌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當做沒看見，對，我手機壞了，沒看見。
夏檬閉上眼睛，拒絕去面對。
妹妹這要死不活的樣吸引了夏檸的注意：“幹嘛？嫌我砍價力度不夠？”
夏檬聲音都開始飄了。
“夠的，夠的。”
“那是幹嘛了。”
夏檬吞了吞口水：“哥，假設我向一個女生告白，吸引了她的注意，但我不想負責，那我該怎麽處理。”
夏檸：……自己妹妹竟然是個渣女！
“不行！你必須得回複！”夏檸開始監督。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得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不應該讓別人承擔你的錯誤！”
哥哥說得對。
夏檬做足了心理準備，她應該好好向陶允說清楚。
她緊張的點開陶允對話框，思索了很久，這才把消息發過去。
對不起，中午的告白是我沖動了，我們應該以學習為重，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嗎？非常抱歉給你帶來麻煩。
消息發出，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夏檬：“啊？”
她想起系統說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