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恨吧。”

陸月擡頭看着他, “不是嗎?哪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感情産生了就是産生了,克制不了,停止不了, 那就恨吧。不用覺得有壓力,也不需要覺得自己不應該。”

“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在想。”陸月筆挺的站着, 背後是風和日麗, 陽光明媚, “人們都說,恩可以抵仇, 事實上恩是恩,仇是仇。看那些江湖兒女, 我殺了你是報仇,我幫你殺仇家是報恩。恩和仇本來就可以分開。你愛你的父母,那就愛, 恨他們,就恨。有恩就報恩, 有仇就報仇。兩者并不妨礙。不需要覺得他們對你有恩,所以不能記仇,不需要因為他們愛你, 所以不能恨他, 也不需要因為恨他們, 就把愛的那部分扔掉。”

“好難啊。”

康業眼神微恸。

這世間上的事, 如果每一件都可以分的這麽清楚。

人的感情可以劃分的如此明白。

哪還會有痛苦存在?

“但是至少, 不用背負那麽重的道德枷鎖,總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做,應該怎麽做,至少這麽想可以放過自己。”

康業無奈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走到陸月面前,面對面,低頭,疲憊的将額頭靠在陸月肩膀上。

陸月愣了愣,只覺得肩膀突然潤了起來。

他哭了?

陸月站着,康業無聲的落着淚。

這還是第一個跟他說可以恨的人。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應該去忘記。

可是,他真的忘不了。

道德沉沉的壓在心裏,那些愛沉沉的壓在道德上面。

那些恨也壓在上面。

由愛忘恨,做不到。

因恨忘愛,不該做。

就是因為他還愛着他們,所以他把自己逼到了絕路,而現在有個人告訴他,愛就愛吧,恨就恨吧。

一邊愛着,一邊恨着,也可以。

真好,原來還可以一邊愛着一邊恨着。

康業突然想起郝城說的那些話。

是啊,得受了多少傷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康業喉結滾動,“陸月。”

“嗯?”

“那天沒說的那兩個字可以再說一遍嗎?”

“什麽?”

“就是警察局那天,你想對我說的話。”

“加油。”

陸月輕聲說道:“加油,康業。”

“嗯。”

要下課集合了,張蘭過來叫兩人,突然好像看到什麽東西閃了閃,有點像相機鏡頭。

張蘭看過去,卻又什麽都沒有。

張蘭叫了兩人一聲,兩個人就歸隊了。

下課,江河拍了拍康業的肩膀,“總會好的。”

“嗯。”

期末考結束當天,李思思和張蘭拉着陸月在校門口大吃特吃,從街頭吃到街尾,畢竟一整個暑假都吃不到校門口的小吃了。

期末考結束當天,康業就搬了回去。

沒想到兩天後,康業又搬走了,這一次是跟着外公外婆一塊兒走的。

據說是當初和康業一起組隊參賽的隊長在中間幫了一把,具體幫了什麽別人也不知道。

只知道,這次康業跟着外公外婆一起去了另一個城市,算是轉學走了。

那天,陸月出門去接陸姑姑,一出門就看到家門口放着一把非洲菊和勿忘我,上面的賀卡上寫着加油,落款康業。

陸月将花抱進門,插入花瓶之後,去了車站。

車站人多貨多,擠來擠去。

陸姑姑背上背着一個大的藍白編織口袋,手裏牽着周源。

陸月遠遠的招手,“姑姑,小源,我在這裏。”

陸姑姑牽着周源過來,“小月月,你可是不知道啊,姑姑這回徹底蒙圈了,這城裏的學校真不好上。”

陸姑姑屬于心裏憋不住話的,都還沒上車就把事全吐了出來,“這城裏學校太吓人了,光是成績還不夠,小源那邊成績一出來,報上去沒多久,給咱們打電話說什麽成績合格了,還需要面談了解情況。”

“面談啊,小月月,這城裏人會不會太誇張了?上次做什麽家長調查,這會兒又要什麽面談?咱老農民一個,你姑姑我,面試個小工,站那兒都跟罰站似的,面談了說啥啊?”

“大姐,現在教育就是麻煩,學區房,劃片區,面談,考核,一層又一層的。”

出租車師傅聽見陸姑姑說話,兩人年歲相近倒還聊起來。

出租車師傅一邊開車一邊說:“大姐,你是不知道哦,現在這孩子競争不比咱們大人小,什麽補習班,鋼琴,小提琴,美術,跳舞,哎喲,你別說,就我家那孩子,都不知道要學多少。”

周源一聽,看了一眼陸月,輕輕的哼了一聲。

別人不知道壓力多大,他知道。

因為他有一個馬上要讀高中的妹妹。

而他,馬上要去一中讀初一。

對,沒錯,初一的哥哥,高一的妹妹。

天下還有誰比他壓力更大?

尤其這個妹妹還處處都優秀,讓你快馬加鞭,把馬打死都追不上的時候。

哼。

這個哥哥他不當了,愛誰當誰當。

“哥。”

陸月奇怪的看着周源,“你瞪我幹什麽?”

“以後不要叫我哥。”

“那叫什麽?”陸月奇怪的看着他,“哥哥,小源哥?”

周源:“……”

好委屈,好想哭。

萬一以後在學校見面了,高一的妹妹當着他同學的面叫他哥……

不能想,一想就太可怕了。

這種情況必須杜絕。

晚上他一定要和月月好好聊一下,以後禁止叫哥。

出租車在四源小區停下,陸月帶着陸姑姑去了新租的房子。

這個房子還是李思思的媽媽幫忙找的。

三室一廳,以後她和姑姑就可以一起住了。

陸姑姑帶的東西少,半個小時不到就收拾出來了。

她這也是先一步過來,後面陸姑夫處理好了老家的事情也會一塊兒過來。

打掃完,快中午了,三個人準備一塊兒出去吃,順便陸姑姑也想看看附近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店面出租。

從這裏到一中,就2.5公裏,挺近的。

真要到一中附近租房子,那可就太貴了,比這邊高一倍不止呢。

兩公裏多就兩公裏吧。

三個人選了一家店面,陸姑姑一看菜單,好家夥,一碗面十八。

他們那邊一碗面才幾塊錢。

這價錢,做飯館有得掙啊。

陸姑姑突然對未來充滿了信心,貴就貴吧,也嘗嘗看這附近的手藝,以後畢竟要跟人家搶生意嘛。

陸姑姑給自己叫了碗牛肉面,讓周源和陸月自己選。

陸月要了一份番茄煎蛋面,周源愛吃排骨,叫了份排骨面。

陸姑姑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但是跟老家那邊的面沒什麽區別。

感覺自己也能做。

決定了,就做小餐館。

早上賣包子油條面,中午賣點飯啊面啊,下午繼續賣包子饅頭花卷。

陸姑姑越想越美,感覺自己充滿了幹勁。

說幹就幹,下午就去看店面了。

這一看店面,還碰到了李思思和李媽媽,陸姑姑和李媽媽一見如故,陸姑姑擔心面試,李媽媽還答應陪她去,兩人聊了好久。

陸月只能和李思思蹲在一邊看賣的小金魚。

晚上,陸月進入空間,先去那位汽車研發大神那裏上了兩天課,這才去空間公告欄看看。

前不久她在公告欄貼了公告,希望有哪一位優秀的廚藝高手前輩能教她幾道菜。

可惜遲遲沒有回複。

沒想到今天去一看,有了。

頭發花白的老人,手裏拄着一根拐杖,面帶笑容,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公告欄下面。

陸月走過去,“請問,您是在等我嗎?”

“你是陸月?”

“是,是我。”

“那沒錯,我在等你。”

陸月目露興奮,“爺爺,您很會做菜嗎?”

“我以前當過王府裏的廚子,後來也是開餐館的,洪旺德,你聽說過嗎?”

陸月誠實的搖頭。

“這才十年啊,就沒人聽說過了。”

老爺爺嘆了一口氣,“走吧,你不是要學做菜嗎?走吧,跟我去廚房。”

“嗯。”

陸月跟在老爺爺身後,老爺爺說道:“不過,這菜我不能白教你,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爺爺,您說。”

“你學會之後,得在四源小區門口賣。”

“嗯?”

陸月問:“爺爺,您知道我住在四源小區?”

“當然是打聽好了才來的,不然我不是白跑這一趟嗎?”

“那您這一趟是絕對不會白跑了,我姑姑剛落地連店面都看好了,現在正談價格呢。”

“好,這就好。”

老爺爺帶着陸月來到了他所構建的小廚房。

這原本就是他以前做菜的地方,每一個地方都非常熟悉。

“你想學什麽?川魯粵淮揚,閩浙湘本幫,沒有我不會的。”

“家常菜和包子面條之類的。”

“看來是想做早餐店。”

老爺爺說着,熟練的倒了一盆面粉,開始和面,“看着啊,面粉和水的比例二比一。這包子要好吃啊,就兩點,外皮要薄,要軟,陷要香……”

“嗯。”陸月跟着在一旁照着做,和面,調陷。

“看着啊,這個陷我的獨門配方,就加這麽一點點這個,保證好吃。”

“這個花,這麽一扭就成了。”

“好,起鍋蒸包子。”

十幾分鐘後,打開蒸屜,香味撲鼻而來。

陸月嘴裏不斷的分泌了津液。

太香了。

明明都是包子,怎麽這個就能這麽香。

陸月夾了一個,一口下去,肉汁在嘴裏炸開。

好好吃。

陸月一口氣吃了一籠。

老爺爺笑罵了一句,“你餓死鬼投胎啊?”

陸月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平時也不是這麽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啊,實在是這個包子太不一樣了。

老爺爺打開陸月做的那籠包子,一打開,聞味道就不對。

老爺爺夾了一個,咬了一口吐了。

陸月:“……”

不至于這麽差吧?

她是完全嚴格按照老爺爺的方法做的啊,分毫不差。

陸月夾了一個,放進嘴裏,“……”

好吧,她承認,真的很難吃。

好奇怪,她明明是嚴格按照老爺爺的方法錯的,她的記憶裏和分析能力一直很不錯啊。

“唉……”老爺爺無奈搖頭。

為了緩解尴尬,陸月聞到:“爺爺,你為什麽要讓我把店開在四源小區啊?”

老爺爺又開始揉面,教做面條。

老爺爺:“大小姐住在四源小區。”

“大小姐?”

老爺爺點頭,一邊和面,一邊說:“大小姐就是我老伴,當年ge命爆發,王爺一家逃亡,逃到x城買了宅子躲了起來,然後生了大小姐。後來我去他們府裏跟着大師傅學打下手,學做菜。

大小姐最喜歡吃我做的菜。

大小姐喜歡吃,我就做,每回大小姐說好吃,我就特別開心。

後來,老王爺發現了我和大小姐的私情,要處理了我,大姐深夜救了我,和我私奔。

我這人一輩子沒啥本事,打仗的時候,不敢殺人,只會逃命,和平了,只會做菜,也沒啥能為國家做貢獻的。

後來戰亂結束,我就去幫廚,賺了點錢,就開了個小飯館,再後來飯館漸漸有了名聲,五湖四海的都願意過來吃,可惜後來徒弟背叛,飯館也就倒閉了。

我給大小姐做了一輩子的飯,她只喜歡吃我做的飯,我以為我會走在她後頭,沒想到走到她前頭了。

我答應了大小姐只要她想吃我做的飯,不管什麽時候,我都給她做。

我怕我這一走,她以後就吃不到了。

這也好,你飯館開在四源小區門口,到時候,大小姐至少能吃到熟悉的飯菜。”

老爺爺說着,脫下手套,把脖子上挂着的相盒打開,裏面是他和大小姐的合照。

一面是年輕的時候,一面是老了的時候。

大小姐的眼睛,不管是年輕,還是老年,總是充滿了孩子的天真和稚氣。

“好浪漫。”陸月感嘆道。

“浪漫有啥用,吃飯才實在。不過……”

老爺爺看向陸月做的包子。

陸月尴尬的解釋,“我姑姑做菜很厲害,我把方子寫下來,我保證,我姑姑就算不能百分百的還原味道,也一定能做的八九不離十。”

“但願吧。”

老爺爺好像不抱什麽希望了,“過來繼續學面條。”

“好的。”

陸月乖巧跟着和面。

從空間出來,陸月把配方默寫了下來,第二天交給了陸姑姑,說是自己從網絡上搜集的配方,不知道有沒有用,讓陸姑姑試試。

陸月在陸姑姑心裏那可是最厲害的,立刻就買了面粉比對着配方開始做。

包子剛蒸好。

周源立刻從屋裏跑了出來,“什麽東西,好香啊。”

“還能什麽?你聞不出來啊,包子。”

“我知道是包子,怎麽這麽香,我肚子裏的饞蟲都跑出來了。”

“跟你那個爸一樣,嘴甜。”

陸姑姑夾了一個包子給陸月,又夾了一個給周源。

陸月咬了一口,淚目了。

同樣是包子,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周源兩口就吃完了,端着碗,“我還要。”

“有的是,自己去夾。”

“姑姑,還有牛肉面。”陸月興奮的催促。

“別急別急,一頓一頓的來。”

這時,周源又給陸月端了一碗包子,陸月眯着眼睛幸福的享受着。

而另一邊,郝城痛苦的在和數學,物理等各種試卷作戰,已經連續一周多,請了二十多個老師輪替,淩晨一兩點睡,早上六點起了,這可把家裏的阿姨吓壞了,趕緊給郝叔叔打電話報告。

郝叔叔剛談完事情立刻坐飛機,飛了十幾個小時回來了。

郝叔叔放下行李,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漫不經心的打開了郝城的房門,語氣嚴厲的問道:“不睡覺在幹什麽?”

郝城頭也不擡的回答:“學習。”

郝叔叔帶着問號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郝城桌子上初三的數學課本。

“這不是初三的嗎?”

“對。”

說完,郝城突然擡起頭,“爸,你要不給一中捐棟樓吧,我聽說捐棟樓可以讀一中。”

“…… ”

郝叔叔:“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姐要跳級去一中讀高一,我也要去。”

“人月月是能力到那了,你這麽笨,跟着幹什麽?”

“我不管,我是我姐的小跟班,我不跟着過去,我姐找別的小跟班了怎麽辦?”

郝叔叔:“…… ”

這兒子還是別要了吧?

一點骨氣都沒有,一心就想當個小跟班。

郝叔叔轉身就走,郝城在背後喊,“爸,你真的不考慮捐棟樓嗎?好像不貴,就幾千萬,要不半棟,半棟也行啊!”

“滾。”

逆子。

就在陸姑姑和店面的人讨價還價,要把轉讓費壓下來的時候,基金會的人小亞的媽媽。

她在一家商場的中老年女裝店做導購員,三十多歲的年紀,五十多歲的外表,很蒼老。

光是生活,好像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基金會的人給小亞媽媽說了小亞現在的情況,抑郁症,家暴。

小亞媽媽看着照片上的小亞泣不成聲,央求着主管給了這幾天的工資,收拾東西就跟基金會的人走了。

後來陸月才知道,小亞媽媽當初就是因為小亞爸爸超出正常人範疇的控制欲才會離開。

可惜,她文化水平不高,又當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婦,沒有收入,財産都是婚前財産,還有男方父母的借款證明,她只能淨身出戶。

沒錢沒工作,自然沒有孩子的監護權。

她也努力找過工作,想賺錢把孩子接到身邊,可惜能力确實有限。

基金會的人給小亞媽媽找了一個工作,在律師的陪同下打了官司,将小亞的監護權拿了回來。

小亞爸爸暴跳如雷,在法院門口就要動手,法院警察往那一站,他就慫了。

他惡狠狠的走到小亞媽媽面前,“幹的好,你最好躲遠點,別讓我找到你們!呸!”

一口唾沫飛向小亞媽媽。

陸月才不慣他,一瓶水潑他臉上。

小亞爸爸敢怒不敢言,帶着怨恨走了。

大概也是真的怕了,小亞媽媽當天就要帶小亞走,基金會的人說會一直關注兩母子,這讓陸月也放下了心。

火車站,陸月蹲下來,摸了摸小亞的頭,“小亞,基金會的哥哥姐姐們會定時去家訪,到時候你如果遇到了什麽問題就告訴他們,不要怕,要勇敢。媽媽也是愛你的,媽媽當初離開時是迫不得已,小亞和媽媽要好好的,知道嗎?”

小亞眼睛紅紅的點頭。

“咱們小亞真乖。”

等陸月站起來,小亞媽媽抓着她的手一直說謝謝。

終于,兩個人要進站了。

小亞媽媽牽着他的手,旁邊是基金會的工作人員。

陸月笑着對小亞揮手。

小亞突然轉身,“姐姐,再見。”

說話了,他終于說話了。

陸月點頭,“再見。”

陸姑姑讨價還價,轉讓費還是太貴了,幾乎把家裏所有的積蓄都搭上了才把小店面盤下來。

不過好處是,上一任租客也是做的早餐店,因為一些變故不租了,裝修都還比較新,不需要重新弄,打掃打掃就能開業了。

半個月後,陸姑夫把家裏的事兒也處理完了,搬了過來,陸月也搬了進去,一家人終于住在了一起。

開業前三天,陸月和周源拿着宣傳單站在街頭街尾不斷發傳單,李思思,郝城,張蘭都來幫忙了,不一會兒就發完了。

到開業當天,不能用鞭炮了,大家綁了一圈氣球踩破,放個聲,算讨個彩頭。

周源在門口攬客,“新店開業,一律八折。”

陸月幫陸姑姑将包子端出來,蒸上。

大早上的,都是上班族,匆匆忙忙的,早餐本想着随便吃點。

可是……

什麽東西?

好香啊。

包子熟了,那香味慢慢的飄散在空中,小蔥肉餡小籠包,一整夜沒吃東西,肚子空唠唠的,可不得吃點嘛,不然上班哪有精神?

而且人新店開業,還八折呢!

“老板,來一籠,再來碗綠豆粥。”

“好嘞。”陸月從陸姑姑手裏接過,給客人端過去,“叔叔,這是今天新店開業送的鹹鴨蛋,以後多多來啊。”

“小姑娘,水靈靈的,還會說話。得嘞,要是好吃,以後天天來。”

說着,男人夾起一個包子,一口咬下去,鮮香在口腔裏爆了,瞳孔整個放開。

這居然才賣八塊一籠?

男人立馬喊,“老板,再來一籠。”

“好嘞,等等啊,馬上來。”陸姑姑遠遠的應着。

“老板,你的包子太好吃了,我的減肥計劃啊……”

“減什麽肥,大姑娘,你都瘦成杆了。”陸姑姑哈哈哈的笑着說。

“老板,你這牛肉面可不一般啊,勁道。”

“我婆娘做的,我也不懂,好吃多吃點,今天新開業,加面不加錢。”陸姑夫笑着說。

“老板,你還真是個實誠人。”

陸月剛把粥給一位客人送過去,遠遠看見一個老奶奶拄着拐杖走了過來。

陸月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空間內老爺爺的大小姐。

“奶奶。”

陸月走過去,扶着她,老奶奶像小孩一樣的笑着,“姐姐……”

姐姐?

“奶奶,您是要吃飯嗎?”

老奶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點頭,“餓了。”

“那您坐。”陸月扶着她到小桌子邊坐下,蹲下來問,“奶奶,您想吃什麽?”

老奶奶四處看了看,眼睛裏充滿着迷茫。

陸月趕緊問,“包子和小米粥,好嗎?”

“我聽姐姐的。”

“好,那您坐在這裏不動,我去給您拿包子和粥。”

過了一會兒,陸月把包子和小米粥端過來,老奶奶夾了一個包子,手一直在抖,沒夾穩,掉在了地上,又夾了一個,還是不穩,掉在了桌子上。

陸月趕緊把筷子拿過來,“奶奶,我喂你好不好?”

“嗯。”老奶奶很委屈的點頭,眼睛都紅了,“姐姐喂。”

“好。”

陸月老奶奶旁邊坐下,夾了一個包子,吹了吹,送到老奶奶嘴邊,“小心燙。”

等吃了一個包子,陸月将粥一勺一勺的喂她。

突然陸月的手被打了一下。

一個短發的女孩怒氣沖沖的把陸月拉開,“你幹什麽?你想對我奶奶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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