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別人
半個多月後，路學如約到被錄取的學校去報道了。
不出意外，就是路廣遙在工作的那所大學。
不知道該說是命運好還是別的什麽，路學越不希望出現的事就越會穩穩的發生在他身上。比如他其實很不希望自己跟路廣遙在一個學校裏。
林曼的工作也已經安排下來，路學每每在校園裏看見路廣遙和林曼站在一起，而自己混在學生群裏遠遠的看他們，他都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自以為見過了林曼脆弱又不為人知的一面，卻似乎并沒有贏得最終的勝利。
哪怕是朋友問起，甚至于有人表達愛慕之心，路學也只能淺淺地說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任何名分，甚至都不敢跟朋友多交代任何一點信息關于他喜歡的這個人。
這座北方小城才入初秋，空氣中的冷風含量就明顯增多了。
再見到林曼時是在食堂樓前，難得見到他穿着男裝，半長的頭發在腦後松松的紮着，與上半身寬大厚實的外套不同，下身穿着條破洞褲。
“怕冷還臭美。”路學随口怼了他一句。
沒想到林曼這次沒有咄咄逼人的說回來，竟然只是朝自己笑着，湊到了路學身邊去。
這會兒正是中午飯點，過往的師生太多，林曼只是悄悄拉扯着路學的手腕，“你下午課早嗎，我們出去吃呀？”
搞得像高中生偷偷溜出校門談戀愛似的。
原來林曼也是前幾天聽路廣遙說了路學想要住在校外的請求，路學稍微皺起眉頭，“那也挺巧的，你想找我就碰見了。”
“不算巧，咱倆還挺沒緣分的。”林曼用從碗裏勺子舀起一塊丸子，無所謂的朝路學笑了下，“我提前在那蹲了二十分鐘了。”
“姐姐，知道這個叫手機嗎？”路學擡手在林曼丢在一旁的手機上點了點，“怎麽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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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刻意了。”林曼笑了笑，目光直直看向路學，“你又叫我姐姐了。”
這下路學又說不出話了。
“剛開學路廣遙也挺忙的，他告訴我你想住校外了，”林曼用勺子在碗裏漫無目的地攪動，“需要準備什麽，我幫你一起。”
“就咱們一起？”路學有點不能确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不敢去接受一個人對自己的好。
“嗯。”林曼單手托着下颌，“就咱倆。”
有某一個瞬間，路學其實特別讨厭現在的自己，偶爾會患得患失，一點也不男人。但或許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會這樣的，尤其是林曼這樣，永遠讓人摸不透看不穿的感覺，路學感覺自己上一秒擁抱着他，下一秒他好像就會消散在空氣裏似的。
但自從上回那一番鬧，兩個人見面的氛圍無論多融洽，似乎總是夾雜着一絲絲的尴尬在空氣中，會聊在興頭時兩人突然一起停止講話，空氣凝固了一樣的寂靜。有時候路學在心裏悄悄感嘆，或許這就叫做“和好容易，如初難”。
更何況他們本來也沒有過什麽刻骨銘心的過往。
好可憐啊，路學在心裏感嘆，過後想拿出點什麽來回憶都沒法拿。
“想什麽呢？”出餐館門的時候林曼正大光明拽住了路學的手，現在不在校園裏，他的動作也變得大膽起來，“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什麽。”路學随口敷衍了一句，他不太喜歡自己在林曼面前無處遁形的感覺，但又知道有些明顯的東西，自己壓根瞞不過林曼，“是路廣遙讓你來的嗎？”
林曼沒有馬上回答，依然只是拉着路學的手，歪頭專注地盯着他看。
“......怎麽了？”路學被他盯得有點無所适從，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試圖吸引林曼的注意。
“你的腦瓜每天都在想什麽呢？”林曼笑了一下，而後微微踮起腳尖湊到路學很近的地方，又快又淺地在他下唇上吻了一下，“這可以算作理由嘛。”
路學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嗡”地一下。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有親密舉動，而且還是林曼穿着男裝的情況下。
“我突然發現你都沒主動親過我欸，”林曼頓了一下，松開拉扯着路學手指的手，而後擡手在他胸前點了點，“這可不好。”
許久未有的暧昧氣氛環繞着兩人，哪怕是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路學卻也有種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錯覺，他張了張嘴，有些懊惱的發現自己面對林曼的挑逗，還是說不上什麽話，呆滞的像個白癡一樣。
“傻。”林曼看着路學的樣子，笑了一下，又重新挽起了他的手臂，“走吧，你下午還有課吧。”
“嗯。”反正接不上話，路學索性把“傻”的特質貫徹到底，悶悶的地應下了。
房子并不好找，何況路學是想在學校附近找房子，這一看就是一周，林曼隔三岔五的也抽空陪他一起看看，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會兒是中午，路學拉上床簾躺在宿舍的床上，宿舍裏一共四個人，有兩個人不常回來。路學腦子裏想着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突然接到了林曼打來的電話。
“房子有着落了嗎？”
聽到林曼的聲音，電話那頭除了他幹淨的聲音以外，沒有一點背景音，路學也聽不出他這是在哪兒，于是老老實實回答，“有了，但是還沒裝修。”
“噢，”林曼有點漫不經心的聲音傳過來，下一句話裏似乎又忽然帶上了點俏皮，“那你現在在宿舍裏嗎？”
“對啊。”路學有點莫名其妙，他潛意思覺得林曼其實并沒有什麽重要事找他，但他內心裏其實并不排斥想要跟他閑聊的林曼。
林曼沉吟了一陣，突然壓低聲音開口道，“我們蠻久沒見面了吧。”
“前幾天不是剛見過嗎？”路學不解。
“是，”林曼肯定了一句，“見面是為了幫你看房子。”
隐約中，路學好像知道林曼想說什麽，又好想不知道，他頓了頓，試探着開口，“那你想說什麽？”
“這麽久不做，你該不會找其他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