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畫
那張照片很明顯，主角并不是後面模模糊糊的路學和林曼。
路學不知道該感嘆他們兩個長得太有特點，還是這個同學的手機像素太好，竟然連背景裏的兩個人放大都能看得清楚。
這下還沒等路學去看林曼，林曼直接轉過頭去看路學，眼神有些耐人尋味，路學看不太懂。
其實路學記得這次，這次他們兩個中午在食堂門口遇見，結果兩個人都出來晚了，連個空座位都找不到，于是林曼拽着路學跑到學校門口去吃午飯，出來時路學眼睜睜看到一只小蟲落在了林曼頭發上。
但是在圖片中看起來似乎并不是現實裏那樣，看不太清路學的表情，但林曼面帶着微笑。要不是這張照片，路學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們在一起時那種暧昧的氛圍竟然這麽明顯。
但是林曼是新來的，路學平時又不太出風頭，這條評論短暫的沸騰過後便石沉大海。投稿的女生沒有找到想找的人，評論猜測的戀情也只是虛假的猜測。
這是路學唯一一次那麽希望謠言成為現實。
看兩個人的目光都盯着手機屏幕發愣，那學生被這場景逗笑了，“這照片相當刁鑽，要不是知道老路單身，我都差點信了。”笑過一陣後那學生表情又正色起來，“不過說真的，當時看見我就知道不是真的。”
“怎麽？”這是林曼上車後跟除路學以外的人說的第一句話。
“這，這就是不可能啊！”那學生的兩只手互相拍了兩下，好像恨不得長出八張嘴來才能好好解釋自己的想法，“就是看着不搭，看着就不可能！”
說完還認真地盯着林曼，似乎是在通過眼神詢問對方，是否也認同自己的想法。
“噢。”林曼拉着長音應了一聲，而後便扭開臉去不再說話了。
那學生沒什麽眼色的拽着路學聊東聊西好一陣，路學也只能笑着點點頭，對他說的事則一概不置可否。林曼一直沒說話，大概實在是不耐煩了，故意非常明顯的打起了哈欠，而後閉着眼，一下把腦袋靠到了路學的肩膀上。
那學生瞧了瞧林曼，對着路學做了幾個意味不明的手勢，大概是在給這番荒誕的對話收尾。等到那學生把頭轉回去，林曼這才不動聲色地把臉揚起來，嘴巴湊近路學的耳朵，超小聲地問了一句，“你們很熟嗎？”
路學老實的搖了搖頭。
“嗯。”林曼很滿意的哼了下，“以後少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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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啊？”
“他......”林曼停頓了一下，而後快速解釋道，“這人眼光不好。”
車子開的很緩慢，得虧了前排話多的學生一直在聊天，不然司機大概都要合上眼睛了。後半程林曼一直靠着路學，只感覺暖暖的，昏昏欲睡，卻不知道路學j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淺淺的呼吸着，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吵醒了林曼。
最近林曼好像很累的樣子，就算是在車上睡了半程，到目的地後路學看他的樣子以為他是睡飽了，沒成想收拾安頓好後，路學沾好顏料還沒等畫夠一個小時，剛才信誓旦旦說要在自己邊上看全程的林曼又托着下颌打盹去了。
他們運氣好，寫生這天的天氣相當好，陽光充足但氣溫又不算很高，還有些微微的涼風。路學盯着正打盹的林曼看起來沒完，大概這樣的姿勢打盹還是不安穩，路學看到他睫毛亂撲閃。
路學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從地上撿起了被自己抛棄的速寫本。
一筆筆勾勒喜歡的人的輪廓是一件很享受的事。看着那個自己非常喜歡的人，那張非常熟悉的臉在自己的畫筆下重新活分起來。
好希望現實也是這樣，也能夠用一張紙就框住了那個人不讓他亂跑，只安心呆在自己的畫袋裏，永遠永遠的歸屬于自己。
筆頭與紙張摩擦出的沙沙聲與風聲結合到一起，好像兩種樂器正奏出和聲。
路學一面畫一面擡眼去看林曼，手裏被吓得一抖，畫筆猝不及防在林曼的手臂上劃下了一道筆痕，看起來像一條猙獰的傷疤。因為他看見林曼睜開了眼睛正透過畫板的上方看自己。
“你......看我幹嘛？”路學一面說，一面不動聲色的把那張畫了一半又劃上一道的畫紙放在了腳邊的畫袋上，路學還拿了一管顏料去壓着，以防它被風吹走了。
“嗯……” 林曼哼了聲鼻音，從語調聽來就是還沉浸在困倦中軟乎乎的樣子，“因為你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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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睡着了。” 路學用指甲抵着畫筆的筆杆，語氣理直氣壯。
其實畫林曼也不是什麽好遮掩的事，但路學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到林曼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他看見了。
或許暗戀就是這樣，只有你一個人心懷鬼胎，于是自己看自己做的所有事都好像是有所圖。
“你怎麽才畫了這麽點？” 林曼湊過去看了看路學的畫板，只看得到各種顏色的色塊，根本看不出畫的是什麽，“你也太慢了吧，我都睡一覺了。”
“我這挺快的了......” 路學說着，從袋子裏掏出一根畫筆和一張紙來給林曼，“要不要一起畫。”
“那我可得露一手。” 林曼笑着接過了筆紙。
原本路學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還真的把紙按在他自己的腿上畫了起來，整個人都撲到畫紙上，好像想要鑽進去創作似的。
路學一直在分心，這會兒林曼也不說話，路學才專心了沒到一分鐘，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我畫好了。” 林曼笑眯眯的，眼睛彎起來特別好看，“想不想看看。”
“看看林老師的大作。” 路學順着他接了一句。
“給！” 林曼頗自信的遞出去自己的畫。
那紙上是一個有些扭曲的小兔子，卻能看得出這個兔子的眼神挺酷的。
“你這是兔子？”
“你。”
林曼看着路學笑起來，只覺得越看越像了。
“畫的是你，不然你見哪只兔子臉這麽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