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還能更混蛋
顧明州匆匆趕到前廳,只見白雨信正跟一位錦衣公子相談甚歡,不禁怒意更甚。
他來的時候都沒見白雨信這麽高興呢!
戴公子轉頭看見他,不禁一愣,疑惑道:“白兄弟,這位是......”
“他......”白雨信微微一僵,“是我遠方表親,叫顧明州。”
顧明州:“!!!!”
那戴公子便笑眯眯地跟他打了個揖:“不知白兄弟還有一位表兄,是我失禮了。在下戴子濯,杭州戴氏不知顧兄聽過沒有?”
“呵呵呵,”顧明州皮笑肉不笑,“我畢竟是鄉下來的,沒見識,實在不知道呢。”
白雨信:“......”
兩人目光相碰,顧明州威脅般眯了眯眼,白雨信自知理虧,心虛地低下頭去。
戴子濯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随着白雨信的指引落了座,對顧明州嘆息道:“戴家世代行商,我身為戴家子孫,卻絲毫沒有繼承祖輩的才能,實在汗顏。”
“年前我接手了一家糧米行,立時倒在了手裏,再接手一家漆器行,又倒了.......”戴子濯豔羨地看着白雨信,“若我有白兄弟一半兒的經商頭腦,也不至于如此啊。”
顧明州暗自咬牙,這厮好端端的拍什麽馬屁,想幹什麽呀?
“戴兄過譽了,”白雨信笑道,“不過是些鑽營機巧罷了,哪裏當得起戴兄這樣稱贊。”
“不過譽的,實話跟你說吧,戴家近日狀況不好,我都想着找你幫忙接手商行呢。”
白雨信沒接話,垂眸喝茶。
顧明州酸溜溜道:“戴家的生意找外人來做,只怕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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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子濯嘆道:“白兄弟有所不知,我爹正跟夏家、舒家争鹽引,雪花銀不要命地往外撒,家裏的商行又不賺錢,光是今年就關了好幾家,再這樣下去争了也是白争。”
“我爹早就有這個想法,找戴家以外的人當東家,白兄弟這樣有才幹,自然堪以勝任的。”
“戴兄謬贊了,”白雨信只笑了一笑,起身道,“我去廚房催一催。”
“唉,白兄弟怎麽就是不肯答應呢,多好的事兒啊。”
戴子濯又轉而看向顧明州:“顧兄,冒昧問上一句,你是白兄弟哪房親戚呀?”
顧明州心裏正不爽呢,聽他這麽一問,更加酸得難受:“你問這個幹什麽?”
“說來慚愧,我懂事以來便有不近女色的毛病,”戴子濯垂下頭,略帶羞澀地一笑,“見了雨信,卻心動得很......”
“!!!”
顧明州心中咆哮,竟敢惦記他媳婦兒!什麽混賬東西!!!
“但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約,我還沒見過他父母,不知道伯父伯母都喜歡什麽,我好提前置備。”
“用不着!”
“嗯?”
因為他已經是老子的媳婦兒了!
顧明州眯了眯眼,扯出一個笑。
戴子濯打了個寒顫。
“這樣,你從這裏跑到城南,買個燒餅回來。”
戴子濯面露遲疑。
顧明州冷笑:“怎麽,太為難你了?”
戴子濯終究下定了決心,騰地一下起身:“不為難!”
說罷果真跑了出去。
傻子,他可沒說買回來就會說。顧明州打定主意,待會兒非得好好折騰折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知難而退。
過了片刻,就聽得外頭有小厮在喊:“少爺,戴公子犯病啦!”
白雨信風一般沖了出去,只見戴子濯被下人扶着進來,當即臉色大變:“快叫大夫過來!”
院中一片忙亂,顧明州傻眼,這是怎麽了?
“戴公子方才非要跑去城南,小的要替他去,他不肯,說要親自去買什麽燒餅,結果才跑了幾步路,人就倒了!”
聽完這話,還能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他有心疾,會死的你知不知道!”白雨信怒了。
被這麽突如其來一句呵斥,顧明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眸中翻滾着危險的光芒隐而不發。
大夫來了,衆人忙了好一會兒,戴子濯終于悠悠轉醒。
發現自己居然暈倒了,戴子濯懊惱無比,擡頭尋找顧明州的身影:“顧兄,我晚一些買給你,剛剛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顧明州冷笑,“我不記得了。”
戴子濯張着嘴,像是呆住了。
“顧明州!”白雨信擡起頭,狠狠地盯着他。
氣氛越發詭異了,下人們将戴子濯送回家去,餘人各自散去,院子裏只剩下兩人。
深吸一口氣,白雨信說:“過幾日你便回去吧。”
“白雨信。”顧明州慢慢地向他走近,每一步都帶着一股令人恐懼的氣息。
白雨信只覺心口微微發抖,不禁往後退,沒有幾步便靠住了花架,這才猛然清醒:“你要做什麽?”
“我沒有拆穿,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當真是表親?”顧明州擡手撐住花架,低着頭注視他的眼睛,眼眸深得似海水。
那種久違的、侵略性的氣息再次纏繞在身上,白雨信心髒砰砰直跳。
“事先沒有人告訴我戴子濯的病,出了事,你第一時間怪我,卻連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問,這對我來說公平嗎?”
“別忘了,你是我的人。”
白雨信下意識地反駁:“我不是。”
每次他露出潛意識的抗拒時,顧明州總是會順着他,耐心且溫柔等待他的情緒過去,可這一次不同。
如鷹隼凝視獵物般,顧明州久久地低頭,沉聲說:“你是。”
白雨信剛要說些什麽,唇上便感到一股溫熱。
他在吻他!
不同于上一次蜻蜓點水般的輕吻,這個吻既深入又強勢,仿佛要将他整個人生吞活剝一般,幾乎将他咬疼了。
白雨信全部心神都被這個吻奪走,迷迷糊糊地抵着顧明州的胸膛,卻壓根兒掙不開。
不知何時,這種撕咬般的動作緩和了下來,轉為溫存的厮磨,白雨信呼吸急促,攥緊了他的領子。
良久唇分,顧明州觸着他的額頭,微啞的聲線因愉悅而微微上揚:“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
白雨信通紅着雙頰,恨恨道:“你混蛋!”
“我是混蛋,”顧明州嘴唇摩擦着他的耳廓,低聲說,“敢離開我,我還能更混蛋,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