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屋子裏是有兩架床的,頭對着頭,也就是說這每一個床的長寬差不多只能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量,他倆、尤其還他倆都是大老爺們,完全塞不開。
溫浮祝想了想,瞧着謝常歡的模樣是懶得動了,便打算摸到床頭那邊,自己淩空爬到另一架床上,剛想走又被他攬住了腰,惡狠狠一使氣力将自己往下拉趴了。
謝常歡将頭埋進他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輕聲道,「老溫,陪我會兒吧。」
溫浮祝無奈,自己難道像是個能趁他睡熟了扔下他跑的模樣麽?
這大熱的天,塞得連翻個身都不易就算了,這人還得緊緊貼着自己。
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溫浮祝淡聲問,「我重不重?」
自己現下不能同他肩并肩平躺着,連背對背靠着也塞不下,只能這麽上下貼着,跟烙餅似的。
「重,好重。」
謝常歡連發音都是悶悶的。
溫浮祝雙手在他身側撐開了,減少點自己的分量——他是知道自己的,看起來輕飄飄的,實際上骨頭沉的很,就像是當初玩摔跤,江墨能輕輕松松的把顧生扔遠了,卻永遠也抛不遠自己。顧生那時候還扯犢子說些是甚麽江墨不舍得扔自己。去他娘的,江墨跟自己打起來哪一次不是下狠手、哪一次不是真較量?這個人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慢慢的,他倆便好像長成了時光中的另外一個『自己』。故而自己又怎麽會喜歡上『自己』?當真笑話。
所以借着眼下晦暗的光色,溫浮祝真的很想把謝常歡那顆心抓出來,問問他,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喜歡江墨,亦或者江墨喜歡自己呢?
想了想又覺得煩,溫浮祝覺得自己的大腦只适合思考國家大事,一點也不适合想這種兒女私情,此刻撐得也累,索性擡了一只手迫他放手,自己一個閃身就躍到了另一架床上,轟然一陣搖搖晃晃後,到底還是穩住了。
謝常歡毫不給面子的哈哈哈大笑,「先不說一流二流的輕功,便是落了床能得這麽大的聲響,老溫你也真是……」
溫浮祝本還想丢他一撮暗針熊的他在床上也亂蹦跶了一陣子,可是聽着常歡那調笑的語氣也覺得無奈——罷了罷了,今天已恐是讓他十分不開心了,現下他很開心,那不就很好了麽?
「快些睡吧。明早就撤。」
「好吧。」謝常歡憤憤一拍屁股下的床——心說你幹嘛不長的寬點!你瞧瞧你這麽窄你還能□□麽!不然的話老溫剛才不會走了,鐵定能和我擠一擠睡的了。
擠一擠……蹭一蹭……嗯……說不定就能把他在這陌生的地方給辦了呢!
懷揣了一肚子猥瑣心思,謝常歡就沒怎麽睡得着,腦子裏一會跑過老溫的影子,一會又閃過剛才那個男人的面容。
說句實話,他和溫浮祝長得都不賴,但老溫一看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人,自己一看就長得有些太過……太過狐貍精的模樣了,倒是那個男人,英挺俊勇的一張臉,簡直是怎麽看怎麽讓他有想要刺他一匕首的欲望啊!
心思還在當時那人衣不蔽體而露出來的肌肉上打壞心眼時,謝常歡忽然耳聞了幾聲十分輕微的腳步響。
溫浮祝也剎那睜眼。
「嗒、嗒、嗒。」腳步聲猛然就洪亮起來,簡直近如咫尺!而他們兩個高手怎麽可能在別人近如咫尺的時候才會發現?還有那會是甚麽東西,剛才聲音還微弱的像是幾丈外,這麽快就一點動靜都沒有的閃入他們房間裏了?!
謝常歡幾乎是在那耳邊響起的腳步聲第一刻起,就迅猛的一掀床簾接着飛快的蹿到了溫浮祝的床上。
在黑暗中并看不見彼此,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心底都漸漸升起的疑惑和驚恐。
溫浮祝先是一愣,爾後就開始忙強穩心神——剛才、剛才謝常歡起身蹿過來的那一刻,他能提前預察出他的動向,因為他們兩個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放遠了溫浮祝可能是在他快近己身處才發覺,但這麽近的距離……
他怎麽可能沒聽到有甚麽人進來了呢?
他可壓根沒睡啊!
「嗒、嗒、嗒、嗒……」這個腳步聲便已經開始在房間裏回蕩不停了,并不算得太噪,只不過在暗夜裏,就顯得格外響亮。
這确實是腳步聲不假,因為溫浮祝都聽出來很明顯的趿拉着鞋在走的聲音了!
謝常歡在第一時刻撲到溫浮祝的床上後本就是直接壓在他身上的,此刻更是略微挪動了下胳膊腿的,徹徹底底的把溫浮祝護在懷裏了,整個人像一只警戒的豹子一樣,透過那細細密密鈎織紋路的床簾,妄圖看清楚在他們房間裏走動的到底是個甚麽東西。
溫浮祝微微擡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讓開。
謝常歡在黑暗中只模模糊糊看到他似乎是揮了揮手,索性趴了自己身子,将自己的嘴堵在他唇上,微動口型道——別動。
別動你妹啊別動!
想了想,溫浮祝也微動口型道——我暗器,點燈。
謝常歡愣了下,就在和他們近在咫尺、恐怕是就在他們兩個床前走來走的那個人還是甚麽東西的,仍舊在不停的晃悠來晃悠去,雖然他隔着簾子甚麽都看不到,但是那個桌子的位置在謝常歡床的旁邊,老溫這時候發暗器,先得透過床簾,然後再靠內力或者氣去燃了那燈燭、還是想趁那個人晃悠到那邊的時候,一舉刺了他再破體而出去燃燈?
第二種方法未免太冒險,謝常歡也不覺得溫浮祝的內力能拿捏的這麽穩,他氣都不足呢,還指望着內力?
眼下只怕他受傷或者激怒了這個不明的東西,謝常歡覺得還是太過冒險,畢竟這東西進來的第一刻連他都沒聽出來!只當是在屋外!結果一口氣都未來得及屏住,剛想仔細聽聽動靜時,那聲音竟然就是在他們床邊響起的了!
所以他怕溫浮祝受傷便立馬冒死蹿出來了,只不過那時候他也趁機瞄了一眼,并沒看到任何東西!
怕是那時候時機抓的不對,那東西正好走在視覺盲區了?畢竟他和老溫這個床上本就是各自配了床簾,大概是居民怕這邊潮濕濕地甚麽的,防些蚊蟲啃咬。但是那床簾垂下來,他就只有在二人床相距的那不足一個胳膊的距離飛快的向四周瞄一眼,但這樣就勢必看不到最角落裏。
「快。」
溫浮祝略微低聲催促他讓開。
謝常歡咬咬牙,心說管他一會是甚麽的,大不了就開殺!而且還要趁那東西放出聲音前殺了它!
溫浮祝剛從發冠裏掏出一根銀針,又被謝常歡按住了手臂。
謝常歡微動嘴唇——我殺它。右。
溫浮祝愣了愣,點點頭,燈燭在左邊也就是謝常歡床頭旁邊,所以他一會只需去靠內力迫針點燈,時機要拿捏着這個東西走到自己床這邊的時候——也就是常歡口中的『右』字意所指,那時候常歡就會飛撲下去給他一暗刺。
想了想,溫浮祝倒不急着點燈了,又從腰帶上解下四枚暗器,他這邊靠內力去點燈,同時也可以發暗器去打右邊啊,只不過得看清常歡在哪裏,別誤傷了。
這般想着便又重新扣好了暗器,凝氣前一秒——那聲音竟然又沒了!
謝常歡也傻了,他剛才雖然和老溫有一直在溝通,但是也沒有忘記分心神聽那東西的腳步聲傳在了哪兒,只不過剛才是頭初幾下被震的厲害,他心腔跳的特快,故而被自己的心跳聲影響的一直沒分的清他們三個的呼吸各自在哪兒,畢竟那東西好像就在他們床邊上晃來晃去。
這般一停下,謝常歡也過了剛才那麽興奮又刺激的勁,才發現——沒有!
莫非那真不是人?沒有呼吸?
謝常歡現下也急,簡直恨不得扯掉這簾子看看外面到底是個甚麽鬼,可如若不是老溫還在他身下壓着,就他自己一人的話,他鐵定就這麽無所顧忌的幹了,但老溫在……他總得為溫浮祝那三腳貓的輕功考慮考慮——剛上床他還落腳沒穩實一陣驚天動地響呢!
又屏氣凝神了片刻,也再聽不得任何響動,溫謝二人也俱是無奈——你就怕是憋氣也沒有能憋這麽長的吧?
還是剛才那壓根不是人?
那又會是甚麽東西在走來走去?
正當溫浮祝覺得他再這麽被謝常歡死死護着就快護得整個人都要熱瘋了的時候,那詭異的腳步聲又響了!還正好是在右邊!
謝常歡輕碰他手一下算作表示準備好了,溫浮祝也一瞬間心領神會,二話不說彈出了那根銀針去射中燈燭——他要靠着電光火石的那剎那凝氣燃起它,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第二回扔暗器的方向。
如若來者是個高手,那麽這個屏氣也真是到了一定境界,既然聽不出來,那索性不要聽了,直接拔刀相見吧!
謝常歡在感受到溫浮祝那針觸到燈燭的一瞬便已拔出了腰間暗刺飛簾而出。
緊接着燭火微燃,屋內逐漸亮堂了起來。
溫浮祝并沒着急同他一般飛身出去,而是想借着這般透亮看清那東西在哪,他好繼續暗中下黑手。
結果這般定睛去右邊搜尋好似只瞧見光着膀子的謝常歡一個,他對面和周圍也并沒甚麽特別的東西。
匆忙拉開了簾子想看的更仔細,卻瞧見謝常歡冷聲了一句,「你先別下來。」
「怎麽了?」
溫浮祝強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
「沒有東西!要麽就是我下來的時候它不見了!」
溫浮祝想也沒想的飛身而下,将後背靠到他後背上,聲音略帶了一二絲調笑,「那你還不讓我下來?這樣勝算更大些。」
謝常歡猛翻白眼,你在床上離窗近更好跑好不好!你那功夫……欸!
可眼下他下都下來了,謝常歡一時叫他氣的不輕,誰知道他還怎麽笑的出來,可是想發怒又不得,只得更加強打起十二分心神去感應周邊一切。
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挫敗的時候,先前那東西靠近沒聽到便算了,之後自以為定了天衣無縫的計劃,難道又撲了個空?
那到底是個甚麽鬼東西啊!
謝常歡自诩自己殺手生涯二十多年,就沒見着過甚麽能出神入化到這般境地的東西。以前也未曾不是只身入險境看見過甚麽奇奇怪怪的招數,也和東瀛那邊的忍者交過一二回手,但是吧,那邊的龜氣功啊忍術之類的牛逼是牛逼,可謝常歡仍舊能抓着漏洞,這般神出鬼沒的輕功和憋氣法子,他簡直聞所未聞!這便算了吧,那剛才是故意吓唬他們的?還是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才故意拖沓着出了聲?此刻又将他們二人騙出來如猴子一般戲耍?
溫浮祝也四處扭頭看了看,可入眼的幾乎沒怎麽有不同之處,他其實在進門時就在好幾處放了暗刺,也把一些東西擺設給變換了一下,比方說他們睡前,他其實在床邊下了一圈暗刺的,那東西剛才走的那幾步,就沒有一根紮上麽?
謝常歡也是知道自己下過暗刺這麽一說,故而此刻也提到了這事,溫浮祝便和他慢騰騰的又往床邊移。
仔細定睛望去……竟然一個都沒少。
奇了怪了。
溫浮祝也嘆了口氣,「你先多看顧一下四周。」
語畢自己便蹲了身,去挨個的拾取,真等着都拾完了,溫浮祝轉着那銀針又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沒有血跡,仔細看看,倒似乎有點木屑。
怕是當初往下摁的時候用力過猛才沾上的。溫浮祝重新靠回謝常歡的後背上,又對着自己的針發了一會兒愣。
愣着愣着,忽得一擡頭,朝天花板上直射出了一枚。
一個極細極細的小圓孔瞬間出現,木屑也紛紛揚揚的往下撲簌了幾小撮。
「老溫……」
一句你在幹嘛啊還沒問出來,謝常歡臉色一變。
那是木屑……木屑裏面還摻了磷粉……他聞出來了!雖然這木屑一直帶一種淡淡的木頭香味,但他還是辨別出來了!而且……剛才一入屋子時那個香氣,莫非是為了用來混淆視聽的?
「常歡,你說剛才,會不會其實是有人在屋頂上面走?」
因為他們的床一架起來,離得地太高,便距屋頂較近,那會不會是這個房間其實有甚麽特殊構造,那個人根本沒進來,而是在這個大木房子的上頭走呢?是來撒磷粉的?
謝常歡聞言早已一翻身上床,他其實也不大信會有甚麽高手是能叫他聽不出腳步聲來的,如若說這房間有甚麽特別之處——呃,倒是他們一入這個房間就覺得它構造奇特,是否還有其他特殊之處再待考究。
一邊套上了衣服,謝常歡一面跪坐在床上伸手觸了觸房頂,又輕微敲了敲。
果不其然,他在上頭聽着亦是覺四面八方而傳,在底下的溫浮祝也是略微四顧了一番,看樣子也是抓不住這個音到底從何而入。
「恐是這房子構造和用材問題在作妖,剛才那人應該不是在屋裏的。」謝常歡松了口氣,将外衣胡亂系上了,便又下去找溫浮祝,「倒是我們把我們自己吓着了。」
語畢又當先輕聲笑起來,心說他自己一人的時候怕是不會這麽憂心這麽亂,但老溫在自己身邊了,自己果然……
這邊感念還沒想完,便見溫浮祝眉頭一蹙,「那也不對,他們閑着沒事大半夜來撒磷粉做甚麽?」
江墨走錯了?還是……
心思剛想到這兒便覺渾身一麻,一口氣像是頓在喉頭,忽的便喘不過來。
這廂還沒壓下這股子突然來的憋屈感,便瞧見外面轟雷一般乍響,頓時一道明光沖天!
江墨!
溫浮祝想也沒想的就沖了出去。
——果不其然,四處暗火亂飛霹靂作響,火勢,已然起了。
謝常歡剛還準備抱會兒溫浮祝讓他穩下心來,沒想到這還沒趴過去他人就蹿走了,倒差點晃得他摔到地上去,此刻雖不知溫浮祝到底為何如此心急,但八九不離十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幹系……
強自壓下一口嘆,謝常歡也起身追了出去。
只是這麽一追出去,他才發現情勢有多不妙。
但是這個不妙……又很巧妙的不是對『他們』不妙。
針對的,估計也僅僅只有被鐵鏈子束縛起來的那一個男人罷了。
「我是棋!別過來!」
江墨猛的吼了一嗓子,示意溫浮祝別再往前了——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溫浮祝!
溫浮祝也愣了一下,心說看這麽多居民手持火弓長箭的團團圍繞着被鎖在其中的江墨,怎麽瞧都像是他夜行失敗被抓了,可聽到那句熟悉的『我是棋』,溫浮祝才一驚,心說莫非是自己被發現了?
這種暗語也都是他和江墨小時候定下來的,就像是隗昇撐起來的那幾年裏,他溫浮祝之所以并不會被世人所知,那因為他其實才是他們要保的『帥』,雖然表面上,将帥之才都是江墨一人擔了,但那一是為了護住蘇衍,二是為了藏起他溫浮祝。
此刻聽到這人這麽說,不可能是沒有理由的。
若單純是陷阱,他就說『有詐!別過來』就好了,做甚麽要把這一句拿出來?
溫浮祝一時間在心裏頭思量過了這些,也頓時凝住了步子,冷漠的回頭望了一眼。
他和他的身後,是再沒有人了。
可他身後,卻有人的,那人便是——謝,常,歡。
自己剛才一路走得也很是隐蔽,幾乎沒叫人看到自己出了房門,江墨之所以會一眼注意到自己,怕是他就害怕自己上當受騙而一直緊緊鎖着這個方向。
常歡?
溫浮祝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說來也巧,江墨被鎖在的那棵樹,還偏偏是正對着他們這個房門的。
謝常歡聽聞那個男人那麽一吼,也是一愣,下意識喃喃了句,「老溫……」
他這一句出口可謂也是引起了那邊還在與江墨對峙着人群的注意力,有些許紛紛側頭回來,便只看見謝常歡張大了嘴,卻再沒發出甚麽聲來。
因為,他看到……溫浮祝忽然蹿了回來,蹿到了他的身後。
現下如若回頭,就會暴露老溫。
可是……他又做甚麽要閃回去?是回房了嗎?
「啊……山!」
一個原本因謝常歡剛才的那句喃喃而回了頭的人忽然又發現了山的不對之處——其上無數小石塊紛紛掉落,雖未搖晃,但總覺……
這邊還沒尋思完,便聽劈天裂地幾聲轟響!
謝常歡這時候也終于找到由頭回過頭去,他是真擔心溫浮祝,只是這一眼,卻把他看傻了。
只瞧見自己剛才還睡過的房板早已被拆卸,此刻直沖沖的如驚雷一般的直插.進了半山腰。
溫浮祝在山底下又灌了十成十的內力一加勁,山谷的這邊便開始有了山崩架勢!
一瞬間明白他這是要做甚麽,如果現下要救那個人……最好就是這樣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於是謝常歡也趁那群人驚恐的望着這邊時飛速的蹿到了前面——他記得,這邊其實也有一個暗藏磷粉的角落……
有人起先還忙着救火,眼下便只有顧得逃命的份兒了。
溫浮祝匆忙趕回江墨身邊時,原本那群還要嚷嚷着拿磷粉射死他的人都已統統不見了。
火海沖天裏,是慌亂的奔走和可怖的嘶吼。
急三火四的想将鐵鏈給他解開,找了半天找不到源頭,亦沒有甚麽利器可劃開,一點點磨的話那還真等着在這裏燒死了!
江墨也一咬牙,「浮祝你走遠點。」
「那你小心。」
「嗯。」
眼看着溫浮祝退的比較遠了,江墨穩了口丹田氣,爾後硬生生靠着內力一掙——「嗙」的一聲火花四濺,好在鏈子是斷開了。
剛才不能用這個法子,只是怕那群人先行用火弓射死自己,畢竟這種縛身的東西可脫、燒身的東西就沒那麽容易好躲了。
只不過這麽掙開必然也要元氣大傷一會兒不敢亂動,畢竟有一部分力氣是打在自己身上啊!
江墨扶着樹起身還未等舒緩一下手腳,尋條最容易出了這火海的路,便聽得溫浮祝又厲聲了一句,「閃開!」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君代發:】
明天晚上7點27分 開文日更束魂令了。
所以常歡謝這裏到周四再恢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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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以及你們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應該正在往家狂奔的路途上。
最近被三次元裏的突發事情忙的幾乎脫不開身。
也是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