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還記得那日說的話嗎
“郡主是瞧見熟人了?”謝衍收回目光卻見覃幼君目光并不在他身上,甚至神态間還帶了可惜的意味,心情莫名有些難過。
不管在江南還是京城,他的愛慕者甚多,但沒有哪個女子能如覃幼君這般闖入他的心裏,哪怕兩家家世不對等,謝衍也忍不住去幻想。
可惜昨日回京便聽聞關于雲國公府為覃幼君招婿的事,若是尋常嫁娶他興許還能勸說父母去試一試。可雲國公府卻是要招贅。他作為家中嫡長子,他父母定然不會答應。
思及此處,謝衍神色有些黯然,他瞧着覃幼君,希望能得到一句話。
覃幼君收回目光微微嘆道,“是,一個熟人罷了。”
說着不等謝衍再說其他,她拱手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覃幼君揚鞭打馬,轉瞬間便跑出一段距離去了。
謝衍抿了抿唇,心下更加黯然。
覃幼君回到府中碰見陳麗雲,陳麗雲似乎也正要出門,瞧見她便行禮道,“姐姐。”
覃幼君淡淡的瞥她一眼,徑直略過她往裏面去了,陳麗雲站在遠處輕咬朱唇,心中将覃幼君恨的咬牙切齒。
明明她如今已經入了雲國公府,可雲國公府卻沒一人将她看在眼裏。起初老夫人待她還不錯,但她知道老夫人只不過把她當成對付玉陽長公主的棋子而已,眼瞧着玉陽長公主不接茬,老夫人竟對她也失去了興趣。
好在她不傻有自己的成算,否則自己日後可能就随便被配合小戶人家打發了。
“姑娘,走吧,馬車已經在外頭等着了。”旁邊的丫頭見她站着不動出言提醒。
“走吧。”陳麗雲瞥了眼丫頭,出門上了馬車,馬車左拐右拐最後進了一間布莊,陳麗雲左右瞥了眼,而後從袖中掏出一塊碎銀子塞入翡翠手中,“你在這等着。”
覃幼君回房沒一會兒便聽人說覃幼鳴找她,覃幼君現在腦子亂成一團麻哪有功夫搭理他,便讓玉芝随便糊弄過去。
這會兒覃幼君腦子裏全是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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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穿的是一本書,而書中的男主便是殷序。因為這事,這些年她對殷序關注的也多了一些。
按照原書的記載,殷序年少時性格跳脫是京城有名纨绔,後來殷序長兄戰死,殷序為承兄長遺願遠赴邊疆收複失地建功立業,回京後娶了英國公府嫡幼女,成就一段佳話。
至于書的開端也是從殷庭之死開始,後面殷序便直奔疆場,全文中戰争占了大半篇幅,對京中之事卻是一筆帶過。可在書中成平帝是當今皇上第三子,如今的三皇子,可不是太子。所以哪怕知道太子會即位也并不擔心,因為他早晚都會倒臺。
但無論如何,殷序也不該與她産生交集,更不該提出入贅她家之事。
原本殷序不去邊疆已經脫離了原書劇情,又鬧這一出倒讓覃幼君有些無所适從了。書中的殷序對英國公府幼女一往情深,哪裏會有其他的愛恨情仇。
覃幼君哀嘆一聲将被子蒙到腦袋上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然而一閉上眼,眼前又出現殷序那張臉。
那張臉實在太過好看了,哪怕在後世看過了許多的帥哥小鮮肉也不得不承認殷序的好看。尤其今日他滿眼失落瞧着她的時候,那時候她差點就脫口答應了。
但那時她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竟什麽也沒說出來,等她想回應的時候殷序已經走遠了。
覃幼君忍不住想,或許她穿越本身就是個意外,興許她已經成了自己這本書的女主角,或許殷序沒去邊疆便是命中注定……
覃幼君腦子裏一團亂麻,想了些什麽自己也理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間覃幼君似乎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睜眼一瞧卻是殷序含笑站在她的床邊。
“幼君,起來了,今日是你迎娶我的日子。”
畫面一轉,似乎直接到了洞房花燭夜,覃幼君壓在殷序身上,而殷序羞答答躺在床上看着她,“幼君,來啊。”
說着殷序還撅起嘴來等着覃幼君親他。
而覃幼君看着殷序那張臉,心跳的飛快,非常粗魯的俯身朝他嘴上啃了上去。
覃幼君猛地睜開眼,外頭天色已經暗了,她摸了摸額頭,卻有些冷汗。
原來是做夢了。
她竟做了這樣的夢,覃幼君頭一次有了羞赧的感覺,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郡主,醒了嗎,長公主那邊傳話讓您過去用晚膳。”玉芝從外頭撩開簾子進來,瞧見她坐起來了連忙喚人打水伺候覃幼君梳洗。
覃幼君出了院子才問道,“父親和哥哥們都回來了?”
“公爺和公子們都回來了。”玉芝回道。
到了正院,覃幼君卻發覺氣氛似乎有些沉悶,玉陽長公主擡頭瞥了她一眼,“今日出去了?”
覃幼君點頭,“出去了。”
玉陽長公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氣的罵道,“也不知哪個不要命的把事兒宣揚出去,現在到好,滿京城沒人不知道我要給你招贅了。”
覃幼君無所謂道,“知道就知道呗,早晚的事兒。”
若真是這樣玉陽長公主也就不生氣了,可外頭說話卻極為難聽,傳到最後說什麽的都有,好像她女人招贅不到是的。
雲國公眉頭也皺着,“先不說這些,今上已經半月未上朝,瞧着情形不大好了。”
這話一出飯桌上頓時沉默下來,今上再不濟好歹也是玉陽長公主的長兄,他活一日,太子便不敢動覃幼君一日。
這也是夫妻倆着急為覃幼君招贅的原因。
可如今太子心思昭然若揭,京中諸人眼瞧着今上不好,誰敢在這時候觸太子黴頭跟覃家結親。
“先用膳吧。”玉陽長公主開了口,其他人也不再多言,下人魚貫而入将晚膳擺上。
飯後幾位兄長和嫂嫂各自回房,玉陽長公主将覃幼君留下,“外頭的傳言聽聽就算了,別放在心上。你的婚事我和你爹會想辦法,不管怎樣會在太子大婚之前将親事定下。”
不期然的,覃幼君腦中又出現殷序的話,于是她道,“我知道了。”
至于殷序,總得找個機會問個清楚明白才是,左右都要招贅一個,何不招贅一個自己看着順眼的人呢。
覃幼君以為這機會不好找,誰知沒兩日便來了機會。
七月下旬時候覃幼君被陸從月邀請入府做客,覃幼君去了,卻在陸府碰見了殷序。
陸從月對覃幼君的事自然知曉,可惜她人微言輕又沒什麽法子,只能趁着雨後天氣涼爽之際邀請她入府說話。
而此時殷序與陸良也在說起婚事。婚姻大事雖由父母做主,可到底是年輕男子,自然想找個合心意的知心人,殷序家中問題頗多,陸良根本想象不出殷序今後該娶什麽樣的女子。
正為難之際,便聽到說話聲,殷序一回頭便瞧見覃幼君和陸從月朝這邊過來。
想到那日對覃幼君說的話,殷序臉上頓時五彩缤紛,不管那話是不是他真正的心意他被人拒了這是事實。
“陸兄,我先回去了。”眼瞧着覃幼君距這邊越來越近,殷序竟只想快些躲開,不等陸良回話,人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了。
覃幼君雙眼微眯,攥着馬鞭的手也緊了緊,“我有事先走了。”
說着扔下陸從月飛快的朝殷序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陸從月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擡頭見她哥哥也是一頭霧水,“幼君這是去追殷序去了?他倆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我怎麽知道。”路裏也沒鬧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他倆不是死敵來着?興許殷序瞧見郡主便想起自己挨打的時候,也興許是記起他的大将軍們所以才跑吧。”
說着陸良摸着下巴砸吧嘴,“別說,郡主弄的烤雞就是好吃。”
陸從月懶得理他,翻個白眼也跟着追了過去,可找遍四處也沒見着蹤影,問了下人才知兩人先後出府去了。
覃幼君追出府時,殷序正往馬車裏面爬還催促車夫趕緊駕車走。覃幼君自小習武身姿輕盈力氣也大,她幾步到了馬車前一把抓住殷序的衣服将人拖拽着扔到她的馬上。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殷序被扔到馬背上四肢奮力掙紮,這姿勢實在忒丢臉了。
覃幼君咬牙道,“閉嘴。”
說着她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騎馬出城去了。
到了城外河邊,覃幼君将殷序扔到草地上,自上而下問道,“還跑嗎?”
殷序趴在草地上裝死,一聲不吭,覃幼君失笑,她翻身下馬,湊近殷序,問道,“還記得那日說的話嗎?”
殷序身子一僵,臉頓時騰的紅了。
那日說的話,他說啥了?
啊,他問她,看他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