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姐帶你躺贏~ (1)

有些事明明自己知道結果可又偏偏不能說, 覃幼君憋的也難受。可眼瞧着好姐妹難受覃幼君又幫不上忙心裏很是不痛快。

“三皇子一直很少參與這些,既然今天突然來了,想必也有和你談談的意思。”覃幼君道, “結親不是結仇,與其悲傷難過也改變不了, 為何不積極應對争取一個好的結果呢?”

陸從月沉默不語,心中顯然也在思量這事,突然她一拍大腿擡頭看着覃幼君道, “我聽你的,既然改變不了, 那就積極應對,日子怎麽過還不是過啊。”

她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笑來,可這笑瞧在覃幼君眼中卻難看級了。最可怕的不是沒有法子, 而是沒了希望,陸從月此時的情形可不就是這樣?

陸家人丁本就單薄,若是陸從月嫁給三皇子不得善終, 那麽整個武安侯府也不會有好下場。一個家族的命運全都壓在一個十六歲少女的身上算起來真的很重了。

覃幼君擡眼望去,三皇子已經被一衆公子簇擁着往這邊來了, 覃幼君站起來道,“我去打上一局, 你與三皇子談談。”

陸從月抿了抿唇, 雙手緊握, “好。”

該來的總會來,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覃幼君下了看臺徑直朝三皇子一行過去,“三表哥安好。”

“幼君妹妹好。”三皇子不同于太子陰沉,平日說話爽朗,很得人好感, 只可惜母妃身份不如皇後,所以太子之位也沒能落在他的身上。

而且三皇子此人待人接物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哪怕他們是表兄妹,覃幼君也說不出一個不好來。

瞧着兩人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會不長眼的過來,覃幼君壓低聲音道,“三表哥,從月是個好姑娘。”

三皇子目光落在看臺棚子裏的姑娘身上嘴角噙了一點笑意,“我知道,我不會負了她。”

“那就好。”覃幼君說完便去旁邊找殷序了,三皇子則信步往看臺去了。

“幼君妹妹。”殷序瞧見覃幼君過來,抛下狐朋狗友連忙過來,“你要上場嗎?”

覃幼君點頭,“是要打兩場,不然錢小六非得罵死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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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序雙眼晶亮,“那我給你加油。”

“加油?”覃幼君搖頭,“不不不,咱們一起上場,我帶你打。”

殷序震驚,“帶我打?可我不會啊,我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

“莫怕莫怕,你姐姐我可是馬球場上的王者,王者帶你一廢柴也一樣打的對方落花流水。”覃幼君最喜歡殷序哪點,無疑就是瞧着吊兒郎當實際再純情不過了,瞧瞧,不過逗弄兩句耳朵尖兒都紅了。

殷序有些丢臉道,“那我拖後腿怎麽辦?”

“沒事。”覃幼君笑,“本就是玩樂,在乎那麽多做什麽,誰敢說我們能輸?”

在馬球場上覃幼君向來是王者,所以沒人敢說覃幼君會輸,但聽到覃幼君帶殷序打時衆人就不看好了,“郡主,殷序可是一場馬球都沒打過,有他拖後腿,不可能贏的。”

覃幼君挑眉,“那就試試。”

他們打的馬球一隊五人,男子為三,女子為二,混合打比賽,覃幼君這邊占了兩個名額,錢小六怎麽可能不上場,當即占去一名額。剩下兩個男子名額哪怕有殷序這拖後腿的也紛紛自薦。

最後肥水不流外人田,選了錢小五和賀麟,賀謙則去了另一隊,令人驚訝的是謝衍居然也在對方的隊伍裏。

覃幼君疑惑,“無雙公子也會打馬球?”

謝衍卸去早上的傷感,溫和一笑,“進京後便跟人學過一陣子,技術并不上等。”

“謝公子何必謙虛,你技術不好誰能好。”之前和謝衍打過馬球的人直接開口道,“場上就能見分曉了。”

覃幼君知道殷序不會打球便對他說,“你只管跟着謝公子,阻攔他動作便可。”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殷序好歹也是混跡纨绔圈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應下,而且摩拳擦掌看着謝衍像是盯着一塊肥肉。

謝衍聽她這樣安排頓時一愣,“郡主這戰術……”

“戰術好不好,上場就知道。”覃幼君喊了一聲駕,直奔草地。

一場馬球迅速開場,與往常一樣但凡覃幼君上場必定引起轟動吸引衆人目光。覃幼君更是一馬當先,一杆子出去,紅衣飄飄如同紅霞在空中飛舞,動作利落好看,人也像仙女半空而下。

殷序謹遵覃幼君命令,他不會打馬球,但是看多了馬球也知曉如何阻攔一個人,于是盡職盡責的攔着謝衍,讓謝衍全無招架之力不能突破他的阻撓。

“謝公子,你肯定贏不了的。”覃幼君盡職盡責,瞧着謝衍焦急忍不住咧嘴笑。

謝衍無奈道,“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定勝負。”

殷序瞥開目光看了眼滿場奔走的覃幼君,目光中滿是喜歡和柔情,“只要幼君上場,就沒有贏不了的比賽。”

謝衍若有所思,半晌點頭,“是這道理,但事又沒絕對。”說着謝衍突然調轉馬頭,從另一方逃脫,殷序一看哪裏肯罷休,當即追趕上去。

看臺上的棚子裏,其他人都離着三皇子這邊有些遠。

三皇子目光落在自打覃幼君上場便雙目晶亮的小姑娘身上,篤定道,“陸姑娘似乎很喜歡幼君。”

陸從月頭都不擡,見賀謙竟然攔住覃幼君頓時氣惱的揮舞拳頭,半晌才回到,“幼君這麽好,誰能不喜歡。”

三皇子頓時失笑,“陸姑娘也非常好。”

陸從月動作一頓突然瞥他一眼,像是突然記起自己在和三皇子看比賽一樣,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整個人的精氣神肉眼可覺的又低落下去。

三皇子忍不住嘆息,“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我竟要和陸姑娘商定婚事了。”

聞言陸從月震驚,昨日還說是有意,今日聽三皇子言語似乎已經定下。

三皇子道,“這個時間想必陸家已經收到賜婚的聖旨。”

陸從月雙眼迷離,“哦。”

三皇子看着她并不奇怪陸從月的态度,如今京城形勢能願意嫁給他的估計就沒有。而曹皇後和太子這時候将武安侯唯一的嫡女許配給他,本就是不安好心,說不定也是存了讓他們一起滅亡的心思。

想到很多三皇子卻又不能真真切切說給一個小姑娘聽,只道,“不過陸姑娘放心,既然陸姑娘被賜婚給我,那我自然會好生待你,絕對不會辜負陸姑娘。當然有些事我現在也不能與你說,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保護武安侯府。”

他說話時眼神堅定又誠摯,陸從月看着竟有些相信了。

三皇子繼續道,“那麽,你可願意年後随我去封地?我的封地雖然在西南偏遠了些,但到了那裏就能自己做主。”

去封地嗎?

陸從月很迷茫,從昨天聽到消息時她便備受打擊狠狠哭了一場,今日突然有人說會對她好。

陸從月看着球場上覃幼君趁着機會不知道跟殷序說了什麽,兩人似乎都笑了起來。隔着老遠的距離陸從月都能看到覃幼君臉上的笑容。

她記得覃幼君說過,殷序今後也是不會納妾的,兩人只有兩人,再也沒有第三人。

看着眼前的三皇子,陸從月突然問,“那麽,三皇子能做到這輩子只我一人嗎?”

球場上,覃幼君高高舉起馬球杆又狠狠的揮下,馬球騰空而起,幾乎擦着謝衍的鬓間飛向球門。

“謝公子,你們輸了。”

沙漏已經快到盡頭,這局覃幼君哪怕帶着殷序依然贏得漂亮。

謝衍拱手笑道,“郡主好球技。”

覃幼君客氣道,“謝公子也不賴。”

難得被誇獎一回謝衍竟覺得有些臉熱。

殷序笑眯眯道,“幼君妹妹你可真厲害。”

覃幼君得意的揚起下巴,“叫姐姐。”

殷序笑眯眯,“幼君妹妹姐姐。”

“噗嗤。”錢小六幾個當場笑噴,“殷序你可真沒出息,讓你叫你就叫了。”

殷序才不知臉紅為何物,還甚是得意,“那又如何,幼君妹妹也叫我序哥哥過呢,是不是幼君妹妹?”

這下錢小六等人紛紛震驚的看向覃幼君。

覃幼君有着和殷序差不多的厚臉皮,當即點頭,“是啊,序哥哥~”

拉長的嗓音也不能掩蓋少女嗓音的清脆,一時間驚掉一衆人的下巴。

序哥哥~

肉麻死了。

錢小六悲傷的捂住胸口,“我的幼君終于不再屬于我了。”

“那當然。”殷序得意道,“再有幾天幼君妹妹就是我娘子了,就屬于我了。”

兩人當衆撒起狗糧讓一衆人難以接受。

瞧着兩人臉上的笑容,謝衍突然明白覃幼君為何會選殷序了,因為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像,瞧着就像一隊。

傍晚時分玩鬧了一天的纨绔小姐們終于回城了,為了安撫陸從月,覃幼君抛棄殷序坐上馬車與陸從月談話。

覃幼君瞧的出來,陸從月相比上午的時候情緒似乎沒有那麽差了。

“幼君,你說他能成功帶我去西南嗎?”陸從月唯一能信任能說話的人就是覃幼君了,“他說賜婚的聖旨已經送到陸家了,估計年前就能舉辦婚禮,他說年後會帶我去西南,你覺得太子他們能讓我們走嗎?”

覃幼君有些驚訝,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那三皇子到底跟陸從月說了什麽能讓她的态度變化這麽大?

明明上午的時候還愁眉苦臉人生艱難的樣子,下午瞧着竟有幾分小女兒家的羞澀了?

覃幼君壓低聲音道,“他與你這麽說的?”

陸從月兩頰微紅,“是這麽說的。但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太子和曹皇後那麽壞,怎麽可能放任他去封地,難得就不怕養虎為患?”

自打穿越覃幼君的目标就是做一條合格的鹹魚,對于朝堂上的事情那是不清楚的,不過陸從月說的沒錯,依着太子和皇後的心性恐怕真難就此答應三皇子離京。

而且她隐約還有點失望,她還以為三皇子就是那傳說中的天之驕子,早就暗中做好了準備,只等合适時機就要發難直接當皇帝呢。沒想到三皇子竟然是打算過了年帶妻子去西南……

想想如今她皇帝舅舅的身體,她真不覺得能撐到過年,那麽太子到時候勢必登基,而三皇子又說過了年去西南。

覃幼君腦子裏亂糟糟的也想不清楚索性也不想了便對陸從月道,“既然他這麽說那你就信他一回就是了。左右婚事也推脫不掉,你信他與不信他都改變不了。”

“我信他!”陸從月唇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來,“我願意信他一次。”

這些覃幼君更加驚訝了,三皇子到底說了什麽啊。

陸從月小聲道,“我問他能不能做到只我一人。”

“他怎麽說?”

陸從月擡起眼,眼中帶着絲絲的笑意,“他說他只要我一人。”

覃幼君汗顏,“可在他府中他已經有三個庶子了。”

陸從月咬唇,“我知道的,但以前是以前,我不想追究,我只想看以後。”

看她這樣覃幼君也不好多說什麽了,三皇子的确沒成婚,但府中也有妾室通房,兒子生了三個,庶女也生了一個。既然他能做出承諾,那只能看日後了。

唉,好煩,這古代的男人真是狗,沒事兒弄那麽多女人幹嘛。

回到府中覃幼君自然說了三皇子去馬球場之事,玉陽長公主并不驚訝,只道,“賜婚的聖旨已下,想必是要安撫武安侯的心了。這事你也別摻合,今年不是個太平的年啊。”

覃幼君眨眨眼,她娘不讓她摻合那她不摻合便是,如今都九月初一了,再有八天就要娶夫君了,想想都帶勁!

然而夜裏剛吃了晚飯,外頭便有婆子來報,說是陳麗雲小産了!

覃幼君一口茶沒喝下去直接給噴了,“怎麽好好的就小産了”

她率先想到的就是太子府中女人太多,女人間争寵然後陳麗雲被人知道了她懷有身孕的事然後被其他女人給咔嚓弄沒了。

玉陽長公主皺了皺眉,“你回房去,聽這些污穢做什麽。”

“不要,我要聽。”覃幼君坐着不動,“我要學習,見識一下社會的黑暗。”

玉陽長公主毫不留情的打斷她,“你是招贅,就在咱們府中,而且你的兩個嫂嫂都曾經是你的愛慕者能會害你?趕緊滾滾滾。”

玉陽長公主毫不留情的将人攆走,覃幼君這才磨磨唧唧的出去了。

不過她娘雖然沒讓她在那聽,但最後她還是從謝氏那裏聽來了消息。

謝氏是誰,那可是謝嫣然的姐姐,當初沒嫁人時也曾是覃幼君的姐妹團之一,哪怕不好意思,可覃幼君問了她還是告訴她了。

“說是昨日太子不知為何發了瘋,從外頭帶了氣回去,直接去了她的院子,然後在明知她有身孕的時候跟她同房了,非但如此,早上的時候太子又去了一次。”謝嫣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可覃幼君卻非常想聽,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然後呢?”

謝氏為難道,“後面有些不适合你一大姑娘聽啊。”

覃幼君眼都不眨,“過幾天就不是了。”

謝氏一噎覺得也對,便直接道,“聽說太子火氣大的很,兩人在床上弄的時候挺激烈,事後麗雲妹妹身上就不好了,肚子疼的厲害,傍晚的時候就小産了。”

覃幼君嘴巴直接能塞下雞蛋。

白瞎她幻想了那麽多女人争寵的場面,到頭來居然是做爹的造孽為了一己私欲害死自己的孩子。

活該?

似乎是這樣的。

謝氏嘆了口氣道,“說起來也是沒緣分,太子好不容易得了一孩子居然成了這樣……”

這事兒瞞不住,京城中人也能猜到定是在入府前陳麗雲便有了身孕這才将人送入太子府。

京城多少雙眼睛盯着太子東宮呢,太子府中女人從來不斷,可愣是沒個有孕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身孕的還小産了。

若是這孩子安安穩穩的生下來,說太子不能生孩子的流言也就破了,偏偏陳麗雲懷孕兩個多月就掉了,這小産的緣由還語焉不詳,由不得旁人不多想。

太子是不是真的不行,所以讓女子有孕難,坐胎更難?

一時間那些往東宮送女兒的人家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甚至暗地裏埋怨起雲國公府來。

陳麗雲哪怕不是玉陽長公主的孩子,但好歹擔着雲國公府庶出小姐的名頭,出了這種事作為娘家也不可能沒有表示。

于是第二日一早玉陽長公主便讓身邊的嬷嬷帶着補品親自去了一趟東宮。

回來時那嬷嬷臉上也不好看,顯然陳麗雲說了什麽話。

不過這事兒也不可能追究下去,人已經進了東宮那便是太子的人,誰敢追究他不成?

當然,出了這事最懊惱的便是太子和曹皇後了,盼孩子盼了那麽久,還因為這孩子得罪了宜春侯賜了婚約,如今倒好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也因着這事曹皇後和太子大吵一架,母子倆不歡而散。

都說敵人倒黴自己高興,覃幼君就是如此得聞太子倒黴可是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在太子失去孩子這高興的日子裏,覃幼君詩興大發,為自己的未婚夫男人寫了一首情詩:

“樹上的花不及你半分容顏,盤中的烤雞不如你半分的香甜,洗幹淨吧少年,你的娘子在向你召喚。”

情書寫完,覃幼君覺得這次自己文采已經達到巅峰時刻,比以前幾次寫的都要動人。

殊不知殷序看到情書時腦子嗡的一聲差點炸了。

看看寫的什麽,洗幹淨吧少年?

殷序簡直不敢想象一個堂堂古代郡主竟能寫出這般露骨的情詩出來。

不過殷序很快又高興起來,這說明什麽,說明覃幼君真的稀罕他,真的想快點娶到他啊。

殷序看的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做了一場美夢。

夢中是他和覃幼君的新房,兩人躺在床上沒有穿衣服這樣那樣,翻來覆去一直到天亮。

醒來時殷序便覺得不對,伸手一摸果然褲子濕了,有些丢人。

趕緊起來換下褲子,趁着這會兒旁人沒醒自己去了後院哼哧哼哧提了一桶水上來将褲子洗了。

負責洗衣服的婆子揉着眼睛從屋裏出來,就瞧見殷序已經把褲子晾上了,頓時吓了一大跳,殷序豎起中指制止她,“就當沒看見,你洗的!”

那婆子呆呆的點頭,等人走了才從盆中聞到若有若無的味道。

啧,他們公子長大了啊。

随着初九的臨近,雲國公府的熱鬧景象越發濃厚,覃幼君為着自己的婚事幹勁兒十足,裏裏外外收拾的妥妥當當。紅色的彩綢挂起來,大紅燈籠也挂上,瞧着覃幼君忙碌的模樣,剛與夫君分別的的苗氏和謝氏空落落的心也終于暖了起來。

丈夫雖然不在家但還有親人在,覃家人和和氣氣,一家子開開心心,有什麽不滿足的。

覃幼君盯着這邊沒問題了,又去查看初九那日要穿的喜服,因為是招贅,覃幼君便決定騎馬去迎親,她的婚禮不說舉國歡騰,怎麽也得熱熱鬧鬧讓殷序有面子。

然而就有人見不得殷序安穩的到覃家去,初七這日林月娘終于重整旗鼓準備開戰了。

如今剩下兩日就是婚期她也不敢搞大動作,只帶了兩個貌美的丫頭到了殷序的院子裏道,“眼瞧着你要嫁入覃府了,可想着你長這麽大也沒個通房不知曉人事,我便與你父親商議一下,将玲珑和玉墜兩人送到你這來,好教導你人事,等後日再一并當做陪嫁帶到覃家去伺候二公子和郡主。”

殷序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沒說話,林月娘擡着下巴努力讓自己更溫柔無害一些,“我知道之前的事鬧的不好,所以這二人也算賠罪了。這是我和你父親對你最後一點心意了,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殷序看着她,看的林月娘毛骨悚然,就在林月娘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殷序開了口,“當然。”

林月娘松了口氣,柔柔弱弱道,“你和烈兒好歹也是親兄弟,日後我和侯爺不在了,你們還是要兄弟齊心才是。”

“是嗎?”殷序笑着,對元寶道,“為了以示我對兄弟的情誼,這兩位美人就送給弟弟做禮物了。”

元寶應了一聲直接對那倆女子道,“走吧?”

玲珑和玉墜來時便得了林月娘的命令,也知道雲國公府日子比宜春侯府好過,當下便跪下哀求,“求公子饒命,我們被帶回去肯定會沒命的。”

殷序挑眉,林月娘掩唇道,“瞧這話說的,你将做父母的一點心意送給烈兒,不知道的還當烈兒搶兄長的人呢。”

兩位女子拼命磕頭,只祈求留下。

殷序笑意不達眼底,“人送給我,那便是我的人,我的人如何處置還得問一個沒被承認的外室?”

林月娘臉色陡然變黑。

殷序繼續笑道,“唉,這事兒鬧的,既然不願去我三弟那裏,那就只有賣去青樓了。”

“二公子!”

“求二公子饒命。”

林月娘尖聲道,“你這是将宜春侯最後的顏面也踩在地上嗎?”

殷序并不否認,“對啊,你們送來□□,我不用多可惜。”

殷序看着兩人,語氣冰冷,“要麽去青樓要麽去殷烈那裏,自己選。”

玲珑和玉墜身子一抖,齊齊磕了頭跟着元寶出去了。

林月娘看着兩人心頭都在滴血,這可是她好容易尋摸來的女子,竟然就被這樣打發了,“你真是無可救藥。”

“說的你有藥是的。”殷序撇撇嘴,“老想着害人早晚有一日被人害,您放心,您死的時候我肯定過來給你燒刀紙。”

林月娘氣的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殷序啧了一聲對倆婆子道,“還不趕緊拖出去?晦氣。”

回到房中殷序便寫信給覃幼君,寫了一封凄凄慘慘戚戚又表明心意的情書。

總之大意就是後娘塞人他沒要,嚴格守住了他的貞潔!

要麽說覃幼君和殷序是天作之合,在肉麻上面從來都是別致的很。

而等林月娘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醒來第一件事就問,“玲珑和玉墜呢?”

身邊婆子道,“人被元寶送進三公子院子裏了。”

林月娘臉色一變,連忙穿鞋往外跑,希望她的兒子沒有□□熏心到那種地步直接将人睡了,否則……

踉踉跄跄中林月娘跑到了殷烈的院子,院子裏沒人,屋裏卻傳來調笑聲,林月娘身子一軟,喊了聲,“烈兒……不可享用這倆女子……”

早在下午的時候殷烈得知這兩個女子竟是母親送給殷序的還不高興了許久,誰知沒多久人給送他這裏來了說是殷序不要。

在殷烈看來殷序就是個傻的,這樣的美人兒在府中可是沒有見過,當下就将人攆了出去與這兩女快活一通,如今到了晚上已經是喝酒吃肉後第二波了,沒想到竟被自己親娘喊了停。

殷烈很不高興,從玲珑身上下來披上衣服出去,“娘,大晚上的您這是做什麽,爹不理你你自己休息就是了。”

他的身上脂粉味道很濃,林月娘顫抖道,“你和玲珑玉墜……”

殷烈不耐煩道,“是,睡了。”

“糊塗!”林月娘有苦說不出,心口都要抽抽過去了,她顫抖着手道,“來人,将兩個小賤人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和殷烈的求情聲在殷府後院傳播開來,殷序在院子裏吃着桂花糕,對側耳去聽的賀謙道,“聽這些做什麽,沒的髒了耳朵。”

下午林月娘來的時候他在屋裏瞧了一眼,那倆女子的确不錯,“你為何沒将人留下?”

殷序瞥了他一眼,不贊同道,“我可是要為我家幼君妹妹守身如玉,如何能碰其他女人。”

“守身如玉?”賀謙大為驚訝,“你、你不會還是個處吧?”

殷序頓時紅了臉,但還是梗直了脖子道,“是又怎麽樣,你羨慕啊。我就是要為幼君妹妹守身如玉,除了她誰都不能碰到我純潔的身子。”

賀謙:“……”

殷序哼了一聲道,“如今這世道像我這樣專情又專一的男子實在是太少了。我家幼君妹妹能選中我眼光簡直不要太好。我怎麽能這麽好呢,實在太令人苦惱了。”

見他自誇自雷沒完沒了,賀謙簡直沒眼看。

如今世道的男人但凡手裏有倆錢都像娶個嬌妾回去,再不濟也會去青樓快活一回。像他們這些侯門勳貴家的公子,家中為了讓他們不出去胡鬧,在十五左右的時候就會給安排通房知曉人事。

殷序在殷家什麽情況他清楚,林月娘不給安排通房也能理解,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殷序竟真的沒碰過女人。

賀謙頗為感慨道,“沒想到你父親是個多情種,你反而是個癡情種,倒像是賀家的人了。”

殷序斜睨他一眼,“你一個睡了不知多少姑娘的老黃瓜也好意思說你們賀家人是癡情種,我這癡情只對我家幼君妹妹,為她守身如玉我也樂意。只能說這冥冥之中自有命數,你是不能夠懂的。”

他鄙夷的的太過明顯,讓賀謙哭笑不得,“說不過你。不過聽着那邊動靜不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別到時候耽誤了你們的婚事。”

“怕什麽,”殷序不以為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當那女人真的只是帶倆女人來惡心我?那倆女子瞧着就不是府中的丫頭,指不定她從哪裏帶回來的,這萬一身上有什麽不好……”

他沒說下去賀謙卻聽明白了,若是殷序所說不差,那麽林月娘可就真的不只是壞,而是極其惡毒了。

殷序本就是入贅覃府,又說過不會再回殷家,對他們母子根本沒有任何威脅。這女人竟在婚事在即的時候起這樣的幺蛾子想出這樣的壞主意,得虧殷序是個潔身自好不喜女色之人又不将林氏看在眼裏的人。若是換個人不好意思推拒将人收下,那後果……

賀謙簡直不敢再細想下去,這宜春侯府瞧着人口簡單,可卻真真切切的不簡單,一個林月娘竟能有如此惡毒心思,偏偏宜春侯還對她信任有加。

“那你就這麽算了?”以前賀謙是怒其不争,如今賀謙卻隐約覺得殷序不會善罷甘休。

殷序笑,“自然不會這麽算了,不過聽着這動靜那邊似乎已經出了問題,我且給她快活幾日,日後等我不在殷府也得給她找點事情才是。”

賀謙:“你打算怎麽做?”

殷序挑眉,“這是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

賀謙也沒再問,他出去将在外頭鬥雞的賀麟叫進來,兄弟三人聽着遠處院子裏的慘叫聲喝了一頓好酒。

他們這邊樂呵的很,整個殷家卻陷入陰霾中。玲珑和玉墜當時便被打死,殷烈剛得了還沒稀罕夠,心疼的肝腸寸斷。直接将宜春侯給引了過來得知事情經過直接将殷烈打了一頓。

宜春侯盯着林月娘道,“你不是說這兩個丫頭是伺候殷序的嗎?怎麽到了殷烈這裏?”

林月娘心裏苦啊,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來,“我是将人送去,可人家非但不領情,直接将人送到烈兒這裏來了,可憐我烈兒才十五歲啊。”

宜春侯一聽這話心裏覺得怪異,以前的時候林月娘要是這麽說,他指定将罪責怪罪到殷序頭上,說他不會愛護弟弟。可如今殷家出了這麽多事宜春侯卻覺得有哪裏不對。

怎麽林月娘會這麽好心主動提及給殷序送人伺候?照常來說男子十五房裏開始放人,即便他再不關注殷序也知道他院子裏連個丫頭都沒有。過去幾年沒記起來,反而要入贅了記起來了?

另外殷序不要他們的人也有緣故,為何人送給殷烈了反而在這要死要活?

要說宜春侯能生出兩個聰明兒子說明人也有點腦子,以前被林月娘哄的團團轉不思考。一腔熱血都想着如何護着柔弱可憐凄苦無依的林月娘。如今靜下心來宜春侯覺得這裏面的事兒有貓膩。

瞧瞧這死的倆丫頭,雖然死狀不好,卻也能瞧得出長相貌美,很有幾分姿色,絕不是府中的人。

宜春侯問道,“你不是說從府裏抽兩個丫頭?這倆丫頭可不是府中的人吧?”{

林月娘哪想到他會過問,額頭直接沁出冷汗,她嘴唇抖了抖道,“許是新進的丫頭侯爺沒見過吧。”

“那既然只是個丫頭給了烈兒也就給了,何故将人打死,眼瞅着大喜的日子這要傳出去外頭該說咱們故意将事情難堪。”宜春侯瞥了眼殷烈院中的丫頭,稍微有姿色的那幾個哪個沒被殷烈用過,怎的這兩個就不成了?

宜春侯越想越不對勁,他皺眉看向林月娘,“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天地可鑒!”林月娘直接指天發誓,“侯爺,您可不能懷疑妾身對您的一片真心啊,哪怕殷序不是我所出,也是侯爺的兒子,妾身如何會做出對侯府不利的事情來啊。”

“侯爺!”

宜春侯卻不如以前那般好糊弄,直接叫來兩個婆子,“去,給兩個丫頭驗身。”

林月娘大驚,“侯爺這是信不過妾身?”

她若不如此宜春侯還不曾這般懷疑,她越是如此宜春侯越是懷疑,當即對倆婆子道,“去驗身!”

他眼神冷凝,陰冷的看着倆婆子,“誰敢說慌,我要了她的命!”

倆婆子是府裏粗使的婆子,被宜春侯一吓當然不敢耽擱,連忙讓人拉了簾子檢查倆死去丫頭的身子。

林月娘身子抖如篩子,戰戰兢兢幾欲昏倒。

倆婆子很快檢查完了,跪在宜春侯面前回話,“回、回侯爺,那倆丫頭,身子不幹淨的狠,像是,像是得過髒病的女人……”

宜春侯一聽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這倆丫頭殷序沒用,反而是他最喜歡的兒子用了……

宜春侯可是知道這些髒病的厲害,只覺眼前一黑,口中犯惡心嘴一張噴出一口老血來。

院子裏頓時慌亂起來,林月娘眼瞧着事情不好,哀嚎一聲險些摔倒過去。

此時殷烈也明白過來母親為何阻攔他寵愛倆丫頭了。可如今人都睡過了,又有何用,殷烈直接将責任推到林月娘身上,指着林月娘道,“你好狠毒的心,你好狠毒的心,是你害了我!”

林月娘整個人搖搖欲墜,可這會兒又不敢暈過去,只能撐着身子安排一應事物。

這倆丫頭是她親自要的人,也是她親自去談的,甚至擔心走漏風聲自己去将人帶回來的,除了她沒人知道這倆人的身份和身上的髒病。

原本是為了惡心殷序,害他一害,誰知竟作到自己兒子身上來了。

殷烈尚且在那埋怨林月娘,一聲聲斥責入耳令林月娘心痛如刀絞。

混亂中林月娘更沒留意到院中醜陋的粗使丫頭悄悄退了出去。

殷序那邊三人喝了幾杯好酒便不再多喝,畢竟這裏是宜春侯府喝多酒若是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元進從外頭進來,将一紙條遞給殷序,“公子,那邊似乎是出了事了。”

殷序将紙條接過點點頭,“關門睡覺,外頭什麽事跟咱們沒關系。”

他做事讓人摸不着頭腦,賀謙有些疑惑,“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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