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憶終結
“為什麽這麽做，到底為什麽？都已經結束了，到底還為了什麽！”東修的質疑聲落入了記憶的深處。
“短暫，非常短暫，我也這麽想，這麽相信過，可那只是一時的錯覺罷了。我只是，只是一個殺手……”不想再辯解，累了，真的好累。
“到底要走到什麽地步？”東修是痛惜了嗎？
“白東修，你到底希望我怎麽做？我是殺手，是黑紗竹籠的首領，是這個國家朝鮮的敵人。”這樣的命運……真的不得不屈服。
“雲兒你，即使不管命運之類，即使沒有當殺手還是什麽的，你還是會變成這樣的。”東秀的話又一次刺痛了本以為麻木的心。
“所以呢，你對我有什麽期望？到底要我怎麽辦！”——到底要我怎麽辦？誰能夠告送我，我到底該怎麽辦！一直默默付出的我，終于可以站在陽光下的時候，卻被自己的知己推向死路；以為終于可以站在陽光下，夢想卻在黎明的剎那被抹殺；我放棄了尊嚴放棄了權利甚至甘願自斷一臂，可結果呢？誰能告送我我到底要怎麽做？？？
“白東修，是時候整理我們之間的恩怨了。”第一次，在白東修面前，我率先拔出了長刀，我想，也是最後一次吧。
“你以為你能贏我嗎？”這樣驕傲的你啊……
“呵呵，從小到大，你什麽時候贏過我？哪怕是一次。”知道東修不想出手，雲兒只好出言相激。
“我，有可能會殺死你。”淚水開始在東修眼眶蔓延，雲兒慌忙扭頭，也掩住了自己眼裏的晶瑩。
“等贏了我再說吧。”——就讓我放心地看你可以不再需要我的守護吧……
宿命的對決，最終還是不可逆轉地發生了。
‘你好，我們做朋友好嗎？’
‘什麽？跟你嗎？’
‘對啊。’
白東修，那個滿身裹着竹子的笨小子，現在已經擁有如此精藝的劍術了——東修的劍劃向呂雲的腰腹，他沒有躲閃，可是……對方的劍驀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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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殺我？呂雲轉身，劍劃過東修右臂，帶起一道血痕。
‘為什麽替我說謊？’
‘因為我相信你’
‘意思是用手臂換取同伴的性命嗎？’
白東修的劍停在呂雲的上腹，他的眼中盡是不忍之意。
——還不忍心殺我？呂雲反刺，這次是前臂，又一道血痕在東修身上被撩起。腰部，背部，刀一次次劃破東修的身體，刀刀見血。
“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不能再回到從前了嗎？”
“我的……唯一安身之處，東修你和礎立，我曾經認為只要跟你們在一起，就能活在陽光下，起碼有過短暫的幸福，這就足夠了。”
——想回去，我想回去，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念頭，從來沒有停止過努力。
——我想回去，想回到那片深山，想念那無憂無慮的童年。
——可是，如果我的歸來代價是東修你的安危，那麽，我寧願一個人永遠生活在黑暗中。
——白東修，你得有殺死我的覺悟才行啊！
……
呂雲用力推開白東修，一個側翻飛身而起，雙刃直刺向這個最愛的人。
見東修終于出劍準備抵擋，呂雲笑了……
——這個傻瓜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閉着眼睛準備受死，可是半空中的我卻先你一步丢開了雙刃，愛你如我，你的心意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可是，我也同樣深深受着你啊……原諒我的自私，我無法見你死在我的劍下，那就成全我吧……愛你如我，怎麽舍得把劍刺入你的胸膛……
呂雲終于淺笑着帶着那最終也沒能達成的心願和滿心的不舍緩緩向下落去……原來，劍刺進心髒，心會這麽疼，這麽疼……疼得無法呼吸，疼到渾身麻木……
“雲……雲兒……”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手中長劍貫穿雲兒的胸膛，于是白東秀徹底愣神了，慌亂而無錯地喊着。
“從以前開始，想死在某個人手上……就是死在東修，你的手裏啊。”呂雲終于還是含着眼淚笑了——只有這一刻，才真的感受到了解脫……
“不……還能活……”東修一只手搭在了呂雲的肩上，那個雲兒曾一次又一次悄悄撫摸的地方。
呂雲的身體卻用力地讓劍刺得更深，他只是想離這絲熟悉的溫暖更近些——只是這次應該可以死了吧？好想對東秀說一句愛慕的話語啊，可吐出的卻是一口逆血。
“雲吶……你……”東修也徹底瘋了，他只好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這個愛徹心、痛徹骨的人。
“等到了陰曹地府，（我想）向劍仙，向世子邸下低下頭顱，跪下雙膝……別為了我這種家夥……傷心一生……”呂雲的口中又溢出了一絲殷紅。
……
一時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兒時一個錯誤的決定毀掉了我的一生，即便是死亡，那個烙在我胸前的黑色印記，我始終未能抹去。那個善良無憂的小呂雲，早在八歲那年就已經死了。
沒有名字，沒有墓碑，沒有墓志銘，沒有親人的哀悼，沒有朋友的痛哭。生懷殺星的我，死後依舊一無所有，這，就是殺手的悲哀。
那些無法改變的不是命運，明明知道可以改變，最終卻無法逆轉地走向不歸路，停不下回不去。這，才是命運。因為，我的命運裏有你啊……
“東修……謝謝你……”這是他終究沒能說出口的話語。
作者有話要說： 東修一臉的痛惜：”我們 不能再回到從前了嗎？“
此時的他已經淚流滿面了，或許這一刻的他也下了求死的決心——既然無論如何不能下手殺他，那麽就讓自己死在他的刀下吧。
看到到這一生他最愛的人也流露出了真情，雲也忍不住向他訴說起最後的衷腸。
“我 唯一 的安身之處.....（就是你的身邊）東修你 和楚立，我曾經以為只要和你們在一起就能活在陽光下，這已足夠了，起碼有過短暫的幸福”他美眸一轉，”謝謝你 東修啊“
當他縱身躍起，果斷地抛飛雙刀，決然地迎向小白的劍時，他淺笑地看小白停住長劍，閉起了眼睛，大概也在等死吧，可是東修啊，愛你如我，怎麽舍得把劍刺入你的胸膛……
小白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手中長劍貫穿雲的胸膛，于是，小白徹底愣神了，慌亂而無錯地喊着“雲吶 雲吶 ”
東修聽完雲兒的話後也終于給了這個最愛的人一個帶着訣別之心告白的眼淚之吻——雲兒，我也是這樣愛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