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羅寧被代表

白語茹沒有說話,只是合目擡起頭來。

蘇飛低頭,輕輕印上白語茹的雙唇,卻不敢再像上次那樣肆無忌憚,只蜻蜓點水一般,淺嘗即止,随即他大力地扭過頭去,提起行李箱,決然而去。

汽車的發動聲響起,羅寧打開書房的門出來,問白語茹:“雲揚走了?”

白語茹點點頭,看着他頭上的繃帶問道:“你是先補眠還是先去醫院把藥換了?”

羅寧的肚子适時地咕咕了兩聲,他嚴肅地說:“我看還是先吃飯。”

又抱怨說:“雲揚這小子,拉着我說了一夜的話,愣是讓我把晚飯給忘了。”

白語茹撲哧一笑。

蘇飛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水池上的一點漣漪,很快的就消失不見,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着。

最近,讓羅寧有些難以啓齒的是,蘇飛說亞裔女性的身體十六歲就已經發育完全,那麽,是否他因此就可以不用等白語茹到十八歲?

還沒等羅寧糾結完,警察局那裏倒是有了訊息。

說起來有點像喜劇,沈曉東入獄之後竟是有恃無恐,對于訊問什麽也不說,只讓警察局去幫他聯系某姨太太。

最後,小個子警察被逼不過,秉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念頭替他聯系了那位姨太太,誰知,再過幾日上頭就有話傳下來的說,兩年前的那件案子也是他做的,此人蓄意□,罪大惡極,當判極刑。

随後從司法到定案再到槍斃,一切都順當的不行,連傳白語茹到堂都省了,就着過去的案子說了一通,最讓人驚奇的是沈曉東自己居然也是一句辯駁的話也沒說,等白語茹他們聽到風聲的時候沈曉東已經被槍斃了都不知道多久了。

白語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就想起當初沈曉東對他說的那些穢語,不由一笑。也許迫于名聲等這方面那方面的顧慮,又或當真暫時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甚至可能只是因為太寂寞,他嘴裏的那些女子的确會暫時的委身于他,可真正有可以擺脫他的機會,又怎麽會不加以利用?

不過,也正是這些人的一時沉迷又或委曲求全才造成了他如今這樣大的膽子,最終斷送了自己。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于國于民有益的事,白語茹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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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白語茹正一杯清茶一本好書消磨下午時光的時候,院門又被拍響了。

白語茹一時懶怠起身,只在躺椅裏懶懶的問了聲:“誰?”

“是我。”

卻是許瑩的聲音。

白語茹這才想起來,許瑩是有陣子沒在他們生活中出現了,現在出現……是她也聽說了沈曉東的事了吧,再也不用憂心自己被扯出來了,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再做些什麽?

白語茹笑笑,躺在椅子上繼續問:“許小姐嗎?有什麽事嗎?”

“我們能談談嗎?”許瑩在門外靜靜地問。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呢?”白語茹比較困惑。

“羅太太,算我拜托你,可以嗎?”許瑩低聲下去道。

白語茹揉了揉頭,她都這樣了,她再不給她一個機會,似乎也太過不近人情了些。

一會兒之後,兩人在一家小茶館坐定。

白語茹端正地坐着,不言不語,氣定神閑。許瑩原等她問話,然後自己在順理成章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如今她不發一語,倒像等着她自首一般。

而且,白語茹無所為而來,她的确可以從頭到尾不說一句話,自己卻是有所為而來,若一言不發,那又所為何來?

憋了半晌,許瑩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白小姐,請你離開羅寧吧。”

白語茹有些不解,她這究竟是憑什麽這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着一位丈夫的妻子說出離開她丈夫的話來?這等誠懇自信險些兒讓她以為她是插足別人家庭的無恥之人。

許瑩也無需白語茹接口,自顧自地又說:“羅寧是新學生,是相當優秀的新學生!他滿腔熱血,一身抱負,正直熱情,才華橫溢……”

白語茹微笑:“謝謝許小姐對于我丈夫的贊揚。”

許瑩一愣,她說這些明明是想讓白語茹感到自卑的,讓她感到她這樣一個舊式婦人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羅寧并為之自慚形穢,誰知她竟然可以這麽坦然的接受,并直言稱謝,連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險些兒都被她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謝弄忘了。

許瑩怔了怔,有些機械地将剛才的話補充完整說:“他志存高遠,理想遠大,心憂天下,在國在民!他需要一個能跟他站在一起的人為一個光明的将來奮鬥,為全人類而奮鬥,而不需要一個無知婦人縮在他的背後,拖拽他前進的步伐,成為他的累贅,且讓他成為世人的笑柄!”

言下之意即為,她這樣新式的女學生才配得上羅寧。

白語茹笑笑,對于自己被诋毀為一個“無知婦人”她并沒有說什麽,只問了一句:“這些是羅寧讓你說的,還是羅寧曾這樣在你面前說過?”

面對白語茹那雙明晰似乎能洞徹人心的雙眼,許瑩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是羅寧讓她說的,甚至是羅寧曾這樣在她面前說過這樣的話。

許瑩咬了咬嘴唇說:“這是我代表羅寧說的。”

“是嗎?”白語茹再次笑笑:“不見得羅寧就樂意被你這麽代表吧。”

許瑩又是一怔。

白語茹意味深長地對她說:“有些事情,也許你先去跟羅寧溝通了比較好,這樣可以讓你更清楚的認識到他,也更清楚的認識到自己。”

說完,白語茹丢下一塊錢做茶錢,揚長而去。

對于這樣一個自以為是的狂熱女子來說,她說什麽都是多餘,只有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愛情只是一廂情願之後才能讓她發現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多麽的可笑了。

至于讓她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麽惡劣這一點,白語茹已經不再指望。

晚上羅寧回去之後,白語茹将下午的事說了給他聽。

羅寧啧啧稱贊:“這個被代表說的好!現在官員都趕潮流,張口閉口就是代表誰誰,這些人,也都是被代表了!”

白語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她在這裏說家裏的小事,一轉眼他就岔到家國大事上去了,難道他這是在以實際行動證明他的确是個心懷天下的能人志士,她這個瑣碎平常的女子配不得他麽!

羅寧忙解釋:“我是想證明,你是可以說出這麽有深度詞彙的奇女子啊!”

白語茹皺了皺鼻子:“這個詞又不是我說出來的,是雲揚表哥。”

羅寧看她鼻子皺的可愛,忍不住去親了親:“總之你絕不可能跟無知婦人這幾個詞搭上關系,在我心中你就是個勇敢又機智的女中豪傑。”

這是扯到沈曉東那件事上去了,而白語茹最不想提到的人中就有這個人。

白語茹又重新回到之前的話題上說:“也許過幾天她會去找你。”

羅寧會意:“放心,我會跟她把事情說清楚。”

白語茹想不到的是,許瑩的存在絕不是她的智慧可以理解的,別說過幾天,過了十幾天,幾十天許瑩也沒去找羅寧确認羅寧他需不需要“被代表”,而一直那麽自以為是的癡纏着羅寧。

羅寧還不能說什麽,因為她并沒有做多過分的事,只是平時相處熱切些,事事都喜歡于他在一組罷了,而在許瑩沒挑開之前,他若主動去說什麽,大概只能被人歸結于自作多情,再有有心人士引導,沒準還要牽累白語茹。

這件事就這麽懸而不決的拖着,暑假漸漸就要來了。

白語茹跟羅寧商議着哪天回去,羅寧班裏又組織起暑期實踐的事。不知是誰說起羅寧家有工廠的事,便有人慫恿着要去羅家工廠實踐去。羅寧推脫不得,再加上沈必痕幾個實踐是實,趁機積攢第二學年的學費與夥食費也是實,羅寧有心幫助他們,便把這件事應了下來,還特地在家設宴誠懇地邀請沈必痕他們幾個一起去。

當然,大多同學還是要趁着暑期回去探親訪友加休息一番的,因此最後成行時只得十幾個人,其中許瑩自然在列,這是羅寧和白語茹不用想也會知道的事情。

二人不知道她這跟去是要做什麽,又不能直言不讓她去,只好随她去。

好在白語茹心靜,有她沒她其實也沒什麽差別,除非她還能找出第二個沈曉東來傷害她。

而這種故伎重演的事,她相信,就算再蠢的人也不會這麽做。

因為沈必痕他們在,羅寧自然不肯買二等廂的車票,而跟他們一樣買了四等廂的。

四等廂比起二等廂來要雜亂不少,好在人多,自己這一行就擠了□個,女士更是很好的被保護在窗邊。而在羅寧有意無意的安排之下,許瑩沒能跟他和白語茹一排,被放在了他們背後。跟他們一排和對面的主要就是跟他們一起吃過吃過火鍋的那些,也就是沈必痕等。

人這麽多,覺是不必睡了的,火車只剛一開起來沈必痕就摸出了兩副撲克,嚷嚷着要打牌。

兩副撲克,兩行人正好分成兩組,羅寧和白語茹對面是陳陽和沈必痕,他們就成了一組。斜對角成對家,羅寧和沈必痕一夥,陳陽則跟白語茹一夥。一開始羅寧還怕白語茹不會,打了兩次之後才發現白語茹原本的确不會,可是這時候已經會了,且算牌算起來非常厲害,以至于他跟沈必痕贏了前兩局之後簡直就再沒贏過。

陳陽邊打邊笑,有意無意地說:“羅寧,我要有這麽個聰明的太太,一定珍惜得不行。”

羅寧笑:“你這是逼我跟你換位置麽?我可不上這個當,輸幾副牌算什麽,怎及得上溫香軟玉在懷。”

說着他展臂攬了白語茹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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