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目标019】流轉至終結

第20章 【目标019】流轉至終結

後世所傳頌的《彭格列創立史》中記載了很多當時為彭格列做出傑出貢獻的人。

他們的身份各不相同，有貴族，有國王，有軍人，有宗教職業者。

他們抱着不同的目的和相同的信念與初代首領共同創立了黑手黨界的傳說。

他們的名字被冠以彭格列至高無上的榮耀而繁盛百年。

然而這部創立史中有專門空出來的一章給一個沒有名字的男人。

上面只有彭格列初代首領親手書寫的一句話：

【謹以此記，心甘情願赴死的少年。】

※※※

兩大黑手黨家族的戰火很快席卷了整個意大利，作為沖突的最前線，西西裏的硝煙和戰火異常濃厚。

長期立于黑手黨界頂端的米凱蘭傑索家族絲毫沒有小觑建立不久的彭格列，幾乎動用了全部力量來壓制，其聲勢浩大的連政府和貴族階層都不得不保持緘默。

為表其拿下彭格列的決心，卡洛·米凱蘭傑索帶着特殊炎使用者喬伊斯·艾爾瑞來到西西裏前線分部坐鎮指揮，勢如破竹。

面對敵對家族壓倒性的人數優勢，彭格列投入了全部的兵力來對抗，守護者們率其親衛隊領兵上陣，連年齡最小的藍寶都被送往前線。

西蒙、加百羅涅等同盟家族也都與彭格列齊心而動，與米凱蘭傑索互不相讓，局勢一時間撲朔迷離，難分高下。

彭格列總部比往常更加忙碌，守護者們親自上陣，後方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為了方便傳達信息，我的辦公桌也被搬到的辦公室裏，來回穿梭的人影繁忙一片，有告捷的有失敗的。

看着文件，時不時蹙起眉認真思索，羽毛筆摩擦紙張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走過去倒了杯咖啡遞給他：

“稍微休息一下吧，我親愛的哥哥。”

“……謝謝，我沒事。”

接過咖啡啜飲一口報以一個溫和笑容，“雨月傳來消息說，已經拿下了米凱蘭傑索的海島供給工廠。”

“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斂了笑，“傷亡慘重。”

“……”

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明白在愁什麽。

米凱蘭傑索無論是從人數還是供給上來說都遠遠強于彭格列，如果說剛開戰時是3:1，恐怕現在就要成5:1了。

雖然彭格列匣子已經投入使用，但還是背水一戰。

情況不容樂觀。

雙手交疊，金紅色的瞳孔不免有些黯淡。

“不過照這個情況，後天……最晚這周，就能分出勝負了。”

“嘿，別擔心，我親愛的哥哥。”

我從身後環住他的脖子，想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願上帝與我們同在。”

※※※

正如所預料的那樣，才過了短短幾天時間，我們就迎來了最終的決戰。

米凱蘭傑索打持久戰的耐心早就所剩無幾，彭格列的人力物力也漸漸貧瘠，雙方都被這場盛大的戰役耗得筋疲力，與其打到最後兩敗俱傷，被別人坐收漁翁之利，兩大家族的首領非常默契的選擇了一局定輸贏。

由于人數差距決定于黎明之時發動奇襲，所有守護者都回到彭格列總部來一起度過這生死攸關的夜晚。

當天夜裏，衆人聚在會議室裏商議了許久，最終定下來：

晴屬性的納克爾和雷屬性的藍寶一組，同加百羅涅一起作為先頭部隊盡可能消滅敵人的前線部隊。

岚屬性的g和雨屬性的雨月一組，負責從後面包抄，支援晴雷小組。

雲屬性的阿諾德和霧屬性斯佩多一組，負責潛入內部大肆破壞進行突襲。

大空屬性的趁着混亂直接去找卡洛·米凱蘭傑索，王對王。

比起防守，彭格列更擅長進攻。

然而在敲定我的任務時的态度稱的上是極不情願：

“多留一些人，要能确保玫蘭薩的安全……”

“不需要。”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我一個人可以。”

“……至少把你的親衛隊留下。”

“前線人手本來就不足，沒有必要都浪費在我這裏。”

一直沉默的首席大人看了我良久，冰藍色的鳳眼危險的眯起來：

“我的人留給你一半。”

“可是先生……”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聲線陡然下降。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人胸口有些發悶，拗不過首席大人，我也只好無聲的應下來。

守着彭格列總部，就是我的任務。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即安全又危險的任務，不用去前線直面那些槍林彈雨，在敵人眼裏卻是衆矢之的。

如果卡洛真的派大批人馬來突襲，我和守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說白了，這裏就是個靶子。

本以為會一直沉默，一陣短促的敲門聲結束，塔爾波将趕制而成的懷表交給，他深吸一口氣，微笑着将懷表分發下去。

懷表由火焰驅動轉動，每個人在打開蓋子的同時，指針都綻出極為瑰麗的火光。

蓋子上镌刻着那句讓我銘記一生的話：

【誓言友情永遠】

遠處的太陽露出一點，天已破曉。

……

所有人都已奔赴前線，突然寂靜一空的總部讓我略微有些不适應。

站在會議室落地玻璃窗前，一偏頭恰好就看見倚靠在門邊的塔爾波。

“偉大的雕金師先生，你不是應該去支援西蒙·科紮特嗎？”

“在這之前，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什麽？”

氣氛不大對，雖然他還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米凱蘭傑索的瑪雷指環和彭格列指環都是難得一見的超a級指環，而這些指環都是由特殊炎使用者直接或間接帶來的，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和喬伊斯的關系。”

“……”

“我也和提過，不過他最終選擇相信你。我信，所以我也不打算問你有什麽目的，我只想确認一下。”

他突然話頭一頓，臉上浮現出難得的嚴肅認真：

“如果真的輸了的話，你會怎麽辦？”

我看了他良久，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毫不猶豫的回答——

“如果贏不了，那就死掉吧。”

※※※

d·斯佩多從沒有像現在這麽煩躁過。

他自诩風流，連殺人都要講求美感，可今日死在長鐮和魔鏡之下的人幾乎都支離破碎。

整潔筆挺的軍服的下擺不知什麽時候染了血跡，斯佩多海藍色的眼眸暗了暗。

除卻總和自己作對的情報部首席心情也不是很好這一點令他欣慰之外，他滿腦子都想着速戰速決。

那個人畜無害的笨蛋大空還在為了所謂的正義燃起火焰，如果能早一點結束，幫他一把……

想到這裏，斯佩多一偏頭，堪堪躲過偷襲者的子彈。

随即那名偷襲者就被首席大人爆了頭。

“有時間亂想，不如盡快。”

“庫呋呋呋~~~你不也在擔心小玫蘭薩麽？”

“他的命是我的。”

手铐上灼目的紫色火焰讓敵對家族的成員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阿諾德冰藍色的鳳眼裏沒有絲毫情緒，他極淡極輕的瞥了一眼斯佩多，篤定道：

“他只能被我铐殺。”

※※※

罪孽之角和撒旦之徽這兩枚指環上的靛藍色火焰不住的跳動，最終搖曳幾下熄滅了。

我嘆了口氣，對着懷表上綻放的白色火焰默哀。

阿諾德留給我的人……全滅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軍靴在地板上踩出刻板标準的嗑嗒聲：

“讓你久等了，玫蘭薩。”

“也不是很久。”

合上懷表收好，我回頭對着喬伊斯露出一個笑容，“至少比我預計的要快了一些。”

“不得不承認那位先生的人真的很難纏。”

喬伊斯扶了一下眼鏡，漆黑的刺鏈像藤蔓一樣纏繞漂浮在他身邊。

右手中指上的瑪雷指環燃燒着純白的火焰，他的呼吸聲已經不見了。

“下面，就是我們的時間了。”

話音未落，我們兩個同時消失在剛才的位置，在空中交鋒幾招又消失。

瞬間移動的能力被發揮到極限，通過空氣振動形成的透明炎波相互撞擊而抵消，爆炸震碎了支撐房屋的石柱。

喬伊斯趁我躲開墜落瓦礫的時候進攻過來，黑白兩色的刺鏈絞纏在一起。

躲避不及時，有幾片碎木插在小臂上，我躲在柱子後面把碎片狠狠拔除，卻沒有流血。

再次瞬移到他身邊，利用空間扭曲在周圍放置完透明氣泡，趕忙拉開距離：

“結束了……空洞氣泡！”

引爆的瞬間，我發現自己竟然處在爆炸的中心點上，眼前一片白光。

蒼白着臉，喬伊斯摘下出現裂痕的眼鏡，淺灰色的眸子眯起來看着前方：

“你忘了，我還可以位置對調……這才是結束。”

“啊——！！！”

……

…………

爆炸聲震得耳畔嗡嗡作響，他搖搖晃晃往後退了幾步，突然站定。

廢墟中一個碩大的白色光球，流星般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

那個本該被炸得連渣都不剩的孱弱青年此時卻完好無損的跌坐在那裏，捂住心口的手指上，彭格列指環綻放出的純白火焰漸漸熄滅。

他大口喘息着，嗆咳了好一會，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剛剛受過傷的腰間殷紅才緩緩沁濕了白襯衫。

“……負能量蟲洞·絕對防禦……”

“這不可能……”

喬伊斯的聲線有些顫抖，“你怎麽會……”

“我把蟲洞打進身體裏，用詛咒的負能量來中和穩定蟲洞的能量場，想不到竟然歪打正着……”

“……即使有詛咒在，你這麽做也是在玩命！”

“我知道，可我不能死……”

青年緩緩站起身，擡手将指環湊到唇邊吻了吻，染了唇角血跡的指環又重新綻放出火焰：

“很多時候，我這個半吊子的咒術師都是弱小的，可只要一想到他們，一想到彭格列……我就會變得特別強大。”

※※※

在那次西西裏全面戰争中，米凱蘭傑索家族雖然占據人數上的壓倒性優勢，但彭格列首領和幾位守護者以出色的表現把局面扳回。

那一天，西西裏島硝煙四溢，槍炮聲震徹天空，血液染紅了整個夕陽。

當巴勒莫四周升起以火焰制成的信號彈時，這場戰争以彭格列的勝利而告終。

而我最後看到的是——

喬伊斯倒下的同時，那條漆黑的刺鏈，穿透了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