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番外·監獄長日記
第22章 番外·監獄長日記
黑手黨界隐藏着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那就是複仇者監獄。
據說那裏關押的犯人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無論地懦咪小言兌言侖土雲理位置還是生存條件都極為嚴苛,想要越獄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沒人知道,在遙遠又寒冷的地方,只有複仇者監獄坐落的小島上溫暖如春。
穿過島上廣袤的森林,就可以看到在衆多荊棘和薔薇的環繞下,矗立着的複仇者城堡。
錯落有致的尖塔和樓中樓,精美的石雕,哥特式玫瑰窗上鑲着絢麗的彩色玻璃,完全是一副華麗又誇張的皇家園林風格。
不過千萬別被表面所迷惑,複仇者聚集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
自那之後,彭格列沒有沒絲毫動蕩,四平八穩之餘還蒸蒸日上,道上的人私下裏都誇彭格列的初代首領腦子好手段也好。
肅清門戶不聲不響,開疆擴土也穩紮穩打,絕對不是好相與的頂尖人物。
新成立的暗殺部隊由的表弟ra帶領,門外顧問則由雲之守護者阿諾德接手。
這種組合簡直如虎添翼。
在外面瘋傳着關于彭格列的種種時,我正坐在辦公室裏看下一個逮捕對象的資料。
視線又不自覺瞥到辦公桌的相框上,照片裏每個人的眉目都格外清晰。
說起來……我已經兩年沒見他們了。
或者說,我已經兩年沒見過阿諾德了。
整整兩年。
也許是人的天性,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就越深刻的印在骨子裏。
和他相處的日子愈發的刻骨銘心。
我記得他喜歡寫流暢的花體意大利文。
我記得他睡着的時候總是很不安穩。
我甚至記得初見時他風衣上的味道。
可自從那天彭格列的盛會上,我遠遠的看過他之後,就再也不曾見過了。
不是我不想見他,是我不能。
我怕我會忘了我是複仇者監獄長。
我怕每呼吸一下,都是心痛。
羽毛筆上的墨水不小心滴在紙上,陰濕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圓點。
不自覺的伸出手擦拭起來,卻在文件上越擦越花。
就好像誰斑駁的淚痕。
如果阿諾德在,弄成這樣,一定又會铐殺我了吧。
想着想着我又笑起來,眼前不知道怎麽就模糊了一片。
kding,i'llbewithyou.
【你做了些什麽,讓我如此需要依靠你。】
※※※
日光透過玻璃窗傾瀉而下,恰好就灑在窗前辦公的青年身上,青年有一頭鉑金色的發,冰藍的鳳眼專注在手中的文件上。
我站在桌前張開口就想喊他,卻發現青年正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身體一動也不能動,正急得滿身大汗,忽然感覺胸口猛地一疼,低頭一看那槍口正抵在那裏,血色染紅了白襯衫。
他的臉和我貼得很近,近得能讓我看清他眼神冷峭,日光落在他身上,似乎連暖意都随着槍口流進我的傷口裏,火燒火燎的疼。
我忽然就想摸摸他的臉,惶急地伸出手,還沒碰到他,他整個人就如花火一樣湮滅了。
自己的血順着衣襟滴落下來,下一刻就雲散煙消,就像那個人一樣再也無跡可尋,害怕的猛然從夢中疼醒過來。
我一度以為我就這麽死了。
費力的擡起手,遮住直射過來的陽光,過了好一會我才看清身邊站了許多人,都很眼熟,跟百慕達在複仇者監獄進行修行時,這些複仇者我都見過。
“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活着。”
百慕達略帶嘲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命很大啊。”
我沒死……?
一時間我都不太敢相信百慕達說的話。
“阿諾德沒事,彭格列也沒事,你的家族贏了。”
複仇者們聚集在我床邊向我行禮,百慕達坐在耶卡的肩上,難得的認真語氣:
“恭喜你的上任,玫蘭薩·賽西利亞監獄長。”
“……”
一切來得太突然,我想說點什麽,最終卻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是覺得胸口的傷都不那麽疼了。
修養了不到一周,我繃帶都沒拆就被百慕達那個斯巴達從床上拽起來接手複仇者監獄的工作。
每天每天看着關于黑手黨界的動态,有時候還需要親自去抓捕罪犯。
搜集證據、定罪和實施逮捕,一項一項下來弄得我手忙腳亂。
剛扶額準備歇一下,辦公桌上突然出現了厚厚一摞我剛才簽過的文件,和一摞一模一樣沒簽過的。
我正疑惑是怎麽回事,百慕達的身影就出現在辦公桌上:
“做事這麽不用心,你又想被訓練了嗎?”
“……怎麽不用心了!”
冷不丁被罵了,我心裏格外不爽,“這些我都有好好看過也簽過了,你還想怎樣啊!”
百慕達估計是懶得搭理我,指了指我文件上的簽名。
“你傻了嗎,自己叫什麽都能寫錯,全部重簽。”
“我哪寫錯……”
視線落到他所指的地方,話頭當時就頓住了。
那裏簽着的名字是玫蘭薩·彭格列。
他不說的話,我都沒注意到。
這個名字,早就沒人再叫了。
別過頭看向窗外,天空湛藍的沒有任何的雲彩,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要記得,你已經不是個普通人了。”
“……我知道。”
“那個雲守,忘了吧。”
“……”
我看着百慕達笑了一下,重新開始簽字。
他好像嘆了口氣,慢慢飄向門口。
在他關上門的同時,我看着又簽錯了的名字,輕輕說了一句:
“……好。”
※※※
我再見到阿諾德的時候,是一次很偶然的相遇。
那次抓捕行動結束後,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去,而是換了件衣服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西西裏的夜晚永遠比白天人要多。
看着熙熙攘攘湧動的人群,空氣裏有一種熟悉的人世的溫暖。
我覺得自己在複仇者監獄待得都快不食人間煙火了。
這天夜裏的風不是很大,吹的風衣下擺小幅度的搖晃着。
嗯,我都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穿風衣了。
穿過一條小巷,腳步剛邁進交叉口,條件反射就縮了回來。
有人。
借着牆角卡視線,我看到了正在辦公的首席大人。
他站在街燈光陰的最邊緣,右手中指上的指揮迸發着炫目的紫色火焰,整個人像是站進了一道明暗不清的縫隙。
他面前是個斷了氣的中年男子,成熟了許多的眉目間透着冷厲。
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那個生殺予奪的情報部首席。
歲月流逝使他他變得更加俊美,渾身上下透着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的氣息,無情又涼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他的視線移到了這個牆角的位置。
在首席大人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半吊子的咒術師,緊張的連消去呼吸都忘記。
他的背影微微動了一下,馬上就融在夜色裏難以分辨了。
我匆忙的收回目光,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又過了一段時間以彭格列初代首領的身份,帶着科紮特和g找到了百慕達。
彭格列需要複仇者監獄兌現承諾,所以他來要一張赦免書,和複仇者監獄定下了契約。
和會面時,他溫和的神情下透着難掩的疲憊,看了我很久很久。
他說:“你一點沒變,真好。”
他說我一點都沒變。
關于彭格列的事情,一直都是由百慕達親自處理,複仇者監獄長是個對公平性要求極嚴格的工作,和初代關系密切的我,自然不能勝任。
如今會親自到複仇者監獄,我想一定是彭格列出了什麽事。
可是許多話他都不能說起,我也不能說破。
因為我不能對初代家族的事情進行任何插手。
因為我連叫他一聲哥哥的身份都沒有。
我已經不是玫蘭薩·彭格列了。
不久之後,我從百慕達那裏聽說了彭格列的近況——
岚守g陪着雨守朝利雨月四處旅行,晴守納克爾回拉古薩繼續做神父,雷守藍寶子承父業,雲守辭去情報部首席一職不知所蹤遠走日本隐居。
初代家族瞬間崩裂瓦解。
他親自下達的命令給我:
【巴利安暗殺部隊聯合彭格列初代霧守發動叛變,d·斯佩多違反同盟條例,致西蒙家族滅亡,情況屬實,予以逮捕。】
曾經深愛着的斯佩多,愛到甚至願意付出生命的d·斯佩多,叛變了。
我多希望這個是玩笑。
……
逮捕過程中,斯佩多很快被壓制,讓手下人先回監獄把他丢進水牢,我看着以暴力統治着稱的ra,默默摘掉了臉上的繃帶和手套。
右手中指上夜之彭格列指環燃着白色火焰
“初次見面ra·vongola,我的名字是玫蘭薩。”
“渣滓……”
“我受命于,以彭格列夜之守護者的身份,在此對你進行首領試煉。”
……
…………
後來我才知道,斯佩多逼退位只是作了一場戲。
作為的不可能不結婚生子,可斯佩多是個男人。
即便的感情天平偏向他,屢次推脫拒絕各類相親或介紹,這個鐵一般的事實都是不容置疑的。
斯佩多從未如此憎恨自己的性別。
容不得結婚也容不得和女人共享,無奈之下斯佩多才出此下策。
的超直感大致也猜出了原由,卻沒想到斯佩多竟然會做的這麽狠,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他把那張印着複仇者監獄死氣炎的赦免書交給斯佩多,自己去了日本隐居。
然後他遇到了一個日本女人,并和她結了婚有了孩子。
g和雨月說,那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着d·斯佩多的影子。
或者說她就是斯佩多。
斯佩多用那張赦免書跟百慕達交換,讓自己的精神附在這個日本女人身上,就為了給留下血脈。
知道這件事之後,像個孩子似的哭了好久。
而我再也沒有關于阿諾德的消息了。
※※※
時間對于我來說沒什麽太大的意義。
我也愈發的不記得日期和年月。
也許只是過了一瞬,又也許是過了很多年,我再次步入彭格列總部時,只能在墓園裏找到那些熟悉的人了。
手指一一拂過墓碑上镌刻的字眼,我在墓園最僻靜之處找到了獨自聳立着着的,首席大人的名字。
ld。
只有一個名字。
就像在文件上簽字一樣,花體的意大利文流暢優美又幹淨利落。
不迎合任何人的喜歡獨來獨往,也從不跟家族的人統一步伐的首席大人。
比任何人擊倒更多的敵人,同時比任何人都對待同伴溫柔的阿諾德。
這一點到死都沒有改變。
常別在胸口的黑百合胸針突然掉在地上,堅硬的花崗岩與之撞擊,花蕊嵌着的黑寶石如同被打開的懷表蓋。
看到寶石背面雕刻着的話的瞬間,我攥着那枚胸針跪在首席大人的墓前哭的頭都擡不起來。
ha。
ld。
ld。
hasme
【時光已将你心捎來】
【請等待我】
gibelievediwouldfindyou
【自始至終,我堅信我會找到你】
※※※
有一天,你們會離開我。
到希望與救贖中去,到理想的烏托邦去。
我知道終會有那麽一天。
我沒有很難過,也沒有很失落。
共同的那些歲月熠熠發光,足以讓我在長久的生命裏反複回味。
我親愛的先生們。
我會以最初的姿态,在未來等你。
——《監獄長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