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他離開的那一天只有楊季寧一個人給他送行，其他同學想來被他謝絕了，在機場，他将要過安檢口的時候，轉身抱住了楊季寧，給了他最後一個甜蜜的親吻。
他潇灑的背影漸行漸遠，楊季寧卻在他身後，淚流滿面。
大學四年，極少有人知道楊季寧竟然有一個戀人，他給人的印象是活潑中還帶着一點脫線，但是，沒有人能看到他深埋心底的落寞。
其實，那個人并沒有徹底消失。
他的電話很頻繁，一個星期中至少會有五個，每次電話的時間都要在半個小時以上，楊季寧經常站在寝室的陽臺上，聽他講述異國的所見所聞。
他說的最多的，還是對自己的思念。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啊？”二十歲的男人，說話還是像個小孩子。
“才沒有，你是誰啊，我認識你麽？”楊季寧的聲音含着笑意，那個人在電話那頭張牙舞爪的樣子似乎近在眼前。
“哦，那這麽說，我也沒有必要為你守身如玉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我身邊可是美人如雲，我還是盡力克制自己的。”那頭的聲音含着挑釁。
“那，那你就不必克制了，我告訴你哦，我身邊的美人可不比你那邊少，你會放縱，難道我就不會麽？”這邊的聲音也不甘示弱。
“嘿，那我是不是應該回去重振一下夫綱？你敢用這樣的态度和我說話，是不是忘了我讓你三天下不了床的事？”
“你，我那是讓着你好不好？你有本事就回來，我也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喲，好大的口氣啊，好好好，這筆賬記着，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看看是誰讓誰下不了床。”
“誰，誰怕你，我也用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看看，我才不會一直受你欺負。”
“……”
和他講話的模式就是這樣，争吵中又含着無盡的甜蜜，讓人想結束通話又想讓他一直說下去，最好說個四年，說到他回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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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上半學期結束的那個寒假，一個夕陽正好的傍晚，楊季寧開着車來到了機場。
走到候機廳，那一班的旅客還沒有出來，楊季寧說服自己不要着急，心裏的那種躁動卻怎麽也無法壓制下來。
焦急不安地原地走了幾步，又擡頭看了許久，好像幾個世紀之後，終于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依然是一身黑衣，随意不羁，修長高挑的身材讓人驚嘆，輪廓似乎比兩年多前更為深刻，相貌也成熟了不少，走在大街上只怕會引來無數傾慕的眼光。
楊季寧的視線緊緊跟随着那個身影，幾乎熱淚盈眶，思念許久的人終于出現在眼前，此時的心情當真無法形容。
那個人看到他便已加快腳步，很快來到他面前，沒有任何猶豫地将他擁入懷中。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喜悅頃刻間漲滿心胸，這個他期待太久的懷抱，終于在心已疲憊不堪時，幸運地回到他的身邊。
身體被他推開一點，擡起頭，他眼中深刻的情意一如既往，含着笑意，溫柔入骨。
下一刻，他的吻落到他唇上，輾轉反側，甜膩如蜜，身體緊密貼合，毫無阻隔，好像他們一直在一起，一直沒有分開。
回家的路上，楊季寧想起剛剛的親吻，面上的紅暈依然沒有消退下來，林傑卻是淡然，還問了個他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為什麽分開這麽久，你好像還變矮了？”
楊季寧氣得不行，“是你長高了！”
“哦……”
楊季寧心裏不高興，“喂，為什麽是我開車，明明我才是少爺吧？”
那個人居然笑得十分開心，“是麽？那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服侍服侍少爺，務必讓您滿意。”
楊季寧臉一紅，不再開口。
回到家，兩人吃了晚飯，又聊一會天，林傑說要去洗澡，楊季寧見他兩手空空走去浴室，提醒他拿上換洗衣服，那個人對他笑得暧昧，“等一會你幫我拿來就是了。”
二十分鐘之後楊季寧拿着給那人的衣服，走到浴室外面敲敲門。
“進來吧。”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竟帶着幾分性感。
壓制着不規律的心跳，楊季寧定定神，推開門走進浴室，裏面霧氣氤氲，寬闊的浴池中，那個人坐在一端，頭發軟軟的服帖下來，面上水光滿布，猶如出水的蓮，當真是帥氣無匹，楊季寧感覺自己又一次臉紅，還是向他走了過去，将手上的衣物搭在池邊的架子上，不敢再向他看過去一眼。
“過來。”那人見他搭好了衣服，便道。
楊季寧深吸一口氣，慢慢向他走了過去，在他身後坐下來，這才看到池邊還擺着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瓶紅酒，旁邊還有一個杯子，裏面剩了半杯。
那個人轉過身，看着他，清亮的眸子，猶如一汪清泉，鼻梁凝潤如玉，雙唇鮮紅似火，還挂着細微的水珠，楊季寧不禁在心底驚嘆，這是他見過那個人最美的樣子。
林傑舉起酒杯，遞給他，“來，喝一口。”
楊季寧微微一笑，舉杯飲去一半，将另一半含入口中，伏下身體，向那個人靠過去，吻住他的唇。
美酒渡去，香濃倍增，唇齒交纏間摻雜着酒的醇郁和芬芳，醉人如斯。
一吻閉，楊季寧紅着臉擡起身體，細細喘息，他很少主動向那人吻去，剛剛的做法更是從未有過，不禁讓他有幾分羞赧，不敢去看那個人的目光。
林傑伸手握住他的手，聲音含着逗弄，“你竟然誘惑我，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麽？”
楊季寧向他看去，卻見他收回手，笑意加深，“不如，你也下來，陪我一起洗？”
和他一起洗，會有什麽後果，楊季寧以前也體會過多次，但還是沒有拒絕，就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
他的動作很慢，倒不是有意在引誘那個人，而是他的手還有些顫抖，那個人的目光緊緊跟随，這樣的情景實在太過羞人。
褪去最後一層衣物，猶如新生的孩童一般，楊季寧慢慢下到浴池中，溫熱的水包裹全身，舒适的感覺一掃全身的疲乏。
水很清，霧氣卻是朦胧，兩人的身體在水中有一種迷蒙的效果，若隐若現，看不真切。
楊季寧的頭有些眩暈，身體輕輕晃動一下，然後便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扶住。
那個人扶着他在水中坐了下來，輕輕将他攬入懷中。
赤裸的肌膚相互接觸，其間卻好像還有一層水光，滑膩的觸感無與倫比，楊季寧的頭搭在那人肩上，微微閉上眼睛。
……
終于結束這次長久的洗浴，林傑将楊季寧抱上岸，自己也上去拿過浴巾幫兩人擦拭，然後穿上他拿來的衣物，将浴巾蓋在他身上，抱着他向卧室走去。
一路上，楊季寧不敢擡頭，好在家中的仆人在這個時間都不在房間外，不然自己這個樣子被他們看到，當真是羞的不行。
回到房間，林傑将懷中人放到床上，将被子展開搭在他身上，然後點了燈，拿過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喝點吧，剛剛辛苦你了。”
楊季寧看看他，心裏滑過一絲暖流，這時才感到，喉嚨确是疼痛難當。
他喝了水，林傑将杯子送回原處，上床從後面将他抱在懷中。
“我這時，才真正感覺到，你回到我身邊了。”林傑的聲音很溫柔，含着滿足。
“明明是你回到我身邊才對。”楊季寧在他懷中蹭蹭，握住他的一只手。
大學四年，林傑回國的日子只有半個月，那半個月，卻是楊季寧在這四年中，最快樂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