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年桃花
徐默擡頭看見徐皓一臉無辜地指着自己的臉,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
程曦弓着腰雙手合十,對徐默抱歉一笑,使勁拽着徐皓的衣襟試圖把他拖走。“小皓,來,到那邊去!那裏有你喜歡的小哥哥。”
“可是......這位小姐她......”徐皓臉上的表情很無辜,雙腳跟釘在那兒一樣一動不動。
徐默捂臉搖了搖頭。
現在拖走還有什麽用,連叢雪已經注意到他了,那還能輕易放手嗎?
“小白!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都不跟我們聯系?”連叢雪眼含熱淚奔着徐皓就撲了上去,抱住他的腰,一頭紮進徐皓懷裏。
“啊?這位......小姐,你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徐皓也沒料到,僵在那裏完全石化了。連叢雪額角的絨發掃着徐皓的下巴,他可以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酸酸甜甜的花香猝不及防地鑽進他的鼻子。他僵硬地站在那裏,嘴角一抽,尬笑着發問:“請問,您也認識小白嗎?”
連叢雪愣了一下,從徐皓懷裏鑽出來,冷着臉轉向徐默:“怎麽回事,徐少?小白怎麽失憶了?你對他做了什麽?”
“他不是小白。”徐默站起身,向他們走過來,無奈地将連叢雪從徐皓身邊拉開。他像一年之前一樣,冷臉居高臨下地盯着個頭嬌小卻兇巴巴瞪着他的連叢雪。“我能對小白做什麽?連叢雪,怎麽連你也這麽問?你以為我跟他們都一樣?”
“什麽?怎麽回事?”徐皓一臉懵逼,“默哥,你不是說跟她不熟嗎?你們以前,還有什麽淵源嗎?”
“沒什麽。”徐默不想再說,拉住徐皓一只手腕。“小皓,回家去。”
“等等!”連叢雪大喊一聲,也拉住徐皓另外一只手。“徐默,你以為給小白換個名字換個身份,藏在你身邊,我就不認識他了?你讓他跟你交往也沒關系,為什麽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還不讓他回學校,你把他當成什麽了,你的禁脔嗎?”
“噗――”徐默還沒什麽反應,程曦架不住連叢雪義正言辭的樣子和勁爆言語,率先笑噴。“那個,不是。你誤會了,連大小姐。”
徐皓被一左一右拉住脫不了身,又聽她誤會大了他的處境,簡直哭笑不得,連忙解釋:“姐姐,我叫徐皓,是徐默的堂弟,并不是什麽小白啊!”
“你真的不是小白?”連叢雪這才拉住徐皓雙手,仔細上下打量他。“真的不是嗎?完全一模一樣啊!”
“真的不是。我之前一直在英國生活,不久前才到國內的。小白的事,我聽默哥講過,覺得好神奇。姐姐也認識小白嗎?可以跟我說說他嗎?”徐皓說得誠懇,搖着連叢雪的手臂帶一點撒嬌的口吻。
誰能扛得住呢?縱使驕縱慣了的連大小姐也不能。
更何況,本來她就對沈霄白有好感。
連叢雪瞥一眼徐默,遲疑着對徐皓點點頭。“來坐。既然來了我的生日宴會,就玩到盡興吧。關于小白,我們慢慢來說。”
他們圍着茶幾坐在柔軟華麗的真皮沙發上,侍者為他們遞上新鮮調制的雞尾酒,氣氛難得地融洽溫和。
連叢雪撥弄了一把剛剛做好造型的蓬松卷發,脈脈地注視着徐皓,娓娓道來:“我和小白,是在青藤同一屆的同學。不是同班,卻有幾節課是在一起上的。”
自從沈霄白第一次在乒乓球社公開亮相打比賽的那天起,連叢雪就成了他的鐵杆粉絲。“我敢打包票,他的比賽,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的,我可是一場不落,全都看過了。”
連叢雪抿一口長島冰茶,回憶起沈霄白,她臉上浮現出欣賞的淡淡笑意。“他總是一下課就不見人影,除了偶爾能在乒乓球社的訓練室找到他,幾乎他從不參加班裏的課後活動。很神秘。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得到跟他獨處的機會。我制造過很多偶遇,也混進過球社拉拉隊給他送水遞毛巾。但是,他多半都只是禮貌客氣地回一聲‘謝謝’,從來不曾多看我一眼。”
整個大一過去,盡管連叢雪做了那麽多工作,沈霄白怕是連她的臉都不曾記住過。
因為,曾經,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長發飄飄的連叢雪抱着課本從沈霄白面前行色匆匆地跑過,跟沈霄白面對面撞了個人仰馬翻。沈霄白将她扶起來,連連賠着不是,用手心小心翼翼地拂去連叢雪課本上的塵土。
“對不起啊,同學。你沒受傷吧?”
面對朝思暮想的男神關切的臉,連叢雪的大腦,當機了。“啊,我沒事。”她下意識地說。
“如果哪裏不舒服,請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你去校醫院看看。”沈霄白說。“你放心,醫藥費我一定會付的。”
連叢雪處心積慮,哪能是讓沈霄白掏錢呢?于是她坦言告之自己無事,反問他要不要去校醫院檢查一下。沈霄白笑着拒絕了:“我一個男孩子,摔一下而已,不要緊的。那既然你也無礙,我要趕着去打工,就先走了。以後走路注意安全哦!”
“哎?!”她望着沈霄白的背影,心情跌倒了谷底。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在跌倒的時候,她和沈霄白拿錯了彼此的課本。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是擁有了男神的課本的人了。連叢雪以為,他們或許因此,會有第二次的會面,沈霄白會在某個上大課的時候找到她,溫柔地問:“同學,那天是不是你拿錯了我的課本”。可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這一天。
這個錯誤,直到很久以後,知道她後來主動向沈霄白提起,都沒有被他發現。
“如果不是後來,沈霄白見義勇為出手救過我一次,我可能以為他就是那高不可攀了。”說到這裏,連叢雪眼中布滿了崇拜迷戀。“他很勇敢。即便是面對徐少這種有權有勢又不好惹的富二代,也從未顯露過任何畏懼。”
“等等,你什麽意思?”徐默的臉黑了,蹙眉盯着連叢雪。
“什麽意思?難道我說錯了嗎?以為別人無權無勢,就強迫人喝酒的......徐大少爺。”連叢雪冷笑着回瞪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