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感應

徐皓的體溫并無異常,空調的溫度也很适宜。

可他說冷,緊緊着抱住徐默的身體,像是抱着一只浮木或者一捆救命的稻草,沉溺在說不清楚的幻境裏。

“你夢見了什麽,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小白啊?”徐默碎碎念着把體溫計放回床頭櫃的抽屜裏,努力将手臂從徐皓懷裏抽出來,卻怎麽都扯不動。

後來徐皓終于稍稍安穩下來,徐默懸着的一顆心才緩緩放下。

他原本一直在跟徐皓通話,但到了下午,集團內部忽然召開緊急會議,現場是內部網絡,會議室還屏蔽移動信號。由于先前他們的對話內容都比較正常,徐默也就沒再特別關注,只等集團會議一結束,便直奔他們早上就約好的地點——藍金KTV。

等他找到那兩人的時候,徐皓已經醉倒了,連叢雪正在招呼兩個服務生小弟把他往自己車上扛。

“勞煩連大小姐照顧我弟弟了,接下來把他交給我就行了。”徐默奔到她車門口,伸手拽着徐皓的胳膊把人撈進自己懷裏。

“哎呀?徐少,我正想送他回去呢。沒想到大晚上的你還親自跑一趟。”連叢雪落下車窗,笑得優雅從容。“這麽不放心他,該不會把他當替身了吧?”

徐默沒理會她,摸摸徐皓泛着紅暈的臉,打量一下他衣衫,又湊近他鼻息聞了聞,蹙眉問:“你給他吃了什麽?”

“沒什麽。PK唱歌喝酒來着,喝多了點而已。”連叢雪移開視線,不以為然道。

“他酒量沒那麽差,你酒量好像也沒那麽好吧?”徐默向來不太喜歡連從雪,只要沒有長輩在,情不自禁會想怼她。因為,他總覺得她對小白也好,對徐皓也好,都不懷好意。

她鼓起腮呵出一口氣,一甩頭發:“我一個女孩子能怎麽樣他呢?”

“徐皓,你醒醒!”徐默一邊拍徐皓的臉,一邊呼喚他名字,但他始終沒什麽反應。“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麽?!醉酒也不至于全無知覺吧?”

徐默生氣了。他抓住連從雪緊緊按住的手包,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逼近她:“你以為他跟小白一樣,可以任你們欺負?他是我弟弟,是我們徐家的人。如果你對他下手,我們兩家的交情将永遠橫着一根刺。萬一弄個兩敗俱傷......”

“好了啦!”連從雪撅起嘴巴,無奈地坦白:“這些我怎麽會不知道。別擔心,睡一覺就代謝掉了啦!我又沒有下很多,一點點麻醉藥而已!”見徐默板着臉,她又做可憐狀:“我只是想跟他親近一點,并不想傷害他。我......我太想小白了。”

“他又不是個物件!小白也不是!”

徐默氣得牙癢,但為了确保徐皓的安全,他不再跟連從雪糾纏,而是馬上帶着徐皓去了朋友莊旭的診所。

“是γ-羟基丁酸啊。無色無味,一般人吃到是很難察覺的。除了會讓人意識模糊,它還能激發人的被動性沖動。”莊旭拿着化驗報告的表情很微妙,他看看徐皓,又看看徐默,像是坐實了徐默圖謀不軌一樣暧昧道:“該不會是你......”

徐默滿臉窘迫,連連擺手澄清:“不是我!他可是我堂弟啊,我怎麽能對自家人做這麽禽獸的事?!這孩子跟別人出去玩,着了道了。”

“噢喲,天!這都是什麽朋友啊,以後少來往。男孩子出門在外可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莊旭推推眼鏡啧嘆道。他從藥品櫃裏找出一些藥片,分裝在紙袋裏,遞給徐默,“如果明天早上依然不适,就給他按照說明吃點。服藥仍不能緩解,就帶他回來複診。”末了,他仍不放心地囑咐一句:“小徐,出去玩一定得悠着點,別覺得年輕沒啥事,造壞了身體,以後就麻煩了。”

就這樣,徐默扛着毫無意識的徐皓回了家。雖然提醒差異明顯,但還是廢了點勁。真不知道上次他是怎麽把醉酒的自己拖回家的。

徐默被徐皓摟得很緊,還被緊緊貼着,不一會就覺得腰酸背疼口幹舌燥。忙活了一晚上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這回他趁着徐皓稍稍放松,趕緊把自己的手往外抽。眼看就要成功,卻因為動作驚動了徐皓,反被抱得更緊。

察覺到懷中的東西想要脫離,徐皓蹙眉吧唧了一下嘴巴,索性翻身面向徐默,手一伸腿一撘,跟個八爪魚一樣将人牢牢纏住,口中念念有詞:“還是國産燒烤香!小白,你也來一串啊!”

“......”

徐默滿頭黑線。吃吃吃!做夢都在吃,真是個吃貨。看來他沒什麽不适了。想到這裏徐默的動作也相應随意了一些,使出全身力氣把他的手腳掰到一邊,才終于掙脫八爪魚的桎梏。

他折騰了一身汗,從冰箱裏取出礦泉水仰頭喝了幾口,又去沖了個涼。他本想回自己房間去睡,但想想莊旭的囑咐,還是放心不下徐皓,只得又擠回他身邊,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躺下,總算筋疲力盡地睡去。

次日一早,徐皓翻身伸了個懶腰,忽然驚覺身邊有個人。“啊——!”他閉着眼睛發出了土撥鼠尖叫。這一嗓子突如其來,把徐默吓得差點滾下床。

“徐皓你鬼叫什麽!我才睡了沒三個鐘頭!”徐默撫着普通亂跳的心口驚魂未定。

“啊?!我居然是跟默哥睡的!”徐皓茫然地抓抓頭發,伸出胳膊看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怎麽回事......我不是在跟小白吃烤串嗎?啊,不對,我在跟雪姐唱K。”他一拍腦門恍然狀。“我喝多了,是默哥在照顧我!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謝謝默哥!還好你看到了我的信息。”

“算你識相。”徐默從床底下爬起來,見徐皓這麽精神,也就放心地往床頭一坐,問:“身體還有哪兒覺得不舒服嗎?還有昨天發生的事,見過的人,聊過的話,你還記得多少?”

“身體倒是沒什麽不舒服。”徐皓歪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像是等待記憶回複,片刻後他幽幽地說:“默哥,我總覺得,小白的事情沒有那麽單純。也許他承受了某些你不太想知道的事呢?”

“你什麽意思?你了解到什麽了?”徐默有些緊張地問。

“......我了解到的并沒什麽,但似乎感應到了一些東西,讓我自己都覺得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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