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二麻子沒能說服韓薄，他最終用“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眼神深深看了韓薄一眼，長嘆一口氣，推門離開了。
可惜韓薄是一點都沒看到，王二麻子起身那刻，正巧賈琵修打電話進來了，他轉頭接起：“喂，轉賬那邊解決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之後要回公司，可能沒辦法過去陪你。”
“沒事……會受到懲罰嗎？”
“大概會。”
貔貅族長為了一個魅魔險些家財散盡的消息不用一會兒就傳遍整個貔貅族，貔貅族高層震動，不少貔貅質疑賈琵修的業務能力，擔心他哪天一時沖動，把整個貔貅業産都給敗光。
盡管賈琵修多次強調自己公私分明，絕不可能出現公財私用的現象，但針對他能否繼續勝任領導者一事，貔貅高層仍是爆發了史無前例的大争論。
鬧劇最終止于祝籬，這個專業的助理扛出半魔高的文件，啪一下摔在會議室的長桌上。
濺起的灰撲了那群吵鬧的老家夥一嘴。
“這是貔貅族長一天需要處理的工作量。”祝籬踮起腳，拍拍文件堆頂部，又補充說，“淡季時。”
“現在覺得自己能勝任這份工作，扛起這份責任的，可以站出來了。”
會議室鴉雀無聲。
貔貅愛財，但也惜命。
這種狗一樣幹活的工作方式，怕是有命賺錢沒命花。
最終彈劾賈琵修的請求被駁回，但高層仍要求賈琵修在兩個月內證明自己的能力，不然就得強行退位。
“那就退好了，吃力不讨好。”韓薄沒好氣地說，“這是當老大還是當老弟啊，生意都是你做的，錢都是你賺的，一群好吃懶做的奇葩躺着花還有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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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繼承魔還年輕，經驗不足，需要時間成長，現在只有我能抗下責任。”賈琵修說，“也是沒辦法。”
韓薄嘆口氣，把“你能辭職跟我走嗎”的問題摁下去，對着前方場地擡下下巴：“所以你辦這個節目，是為了證明自己仍具有策劃賺錢的能力？”
此刻，韓薄與賈琵修并肩站着，他們眼前是一個演播廳，貔貅族的工作人員各司其職，演播廳中央，一左一右放着兩個沙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訪談類節目的風格。
“‘貔貅族的財富經驗’”韓薄念出節目标語，“炫富的節目啊。”
“外族對貔貅族還挺感興趣的，我們畢竟算目前世界上最有錢的種族。”賈琵修解釋道，“不妨就利用其他族對貔貅的好奇心，将流量變現。如今光網興起，貔貅族作為老牌豪門，也該要嘗試着往新生産業發展了。”
“哦——”韓薄心不在焉地說，“臺上那個是誰？”
“上屆族長的獨子，貔貅財富榜第八位，叫王遷。”
攝像機裏，主持人和藹地問：“我們都知道，王先生非常的富裕，今日請您來呢，就是想讓您分享一下您的財富經。”
“哦。”王遷搓搓手，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憨笑兩聲，誠實地說，“其實沒什麽好分享的，我爸很有錢，然後他死了，我就也變得很有錢。”
主持人：……
一旁觀看的賈琵修和韓薄：……
“天吶。”韓薄涼涼說，“這是來錄節目的，還是來給貔貅族拉仇恨的。”
“沒辦法。”賈琵修也無奈，“貔貅財富榜上的貔貅，基本都在忙着工作，能抽空來的也就只有這位了。”
“寧缺毋濫。”韓薄一針見血，他有些好笑地瞥向賈琵修，“你也是從父母那裏繼承的財富？”
“是，也不是。”賈琵修說，“我父母離世的比較早，家裏親戚多且大多比較……自由，在商業方面沒什麽本領，都指着我父母的家産過日子，所以遺産的争奪還比較激烈……那時我年齡不大，剛上完學還沒出社會，親戚把發展得不太好的幾個産業分給了我，因為他們都不太會經營……之後有過一段比較辛苦的日子，好在最後結果還不錯。”
“哦……”韓薄顯然沒想到随口一提居然戳出這麽一段複雜傷感的回憶，“那你現在成族長了，有那些吸血親戚逐出貔貅族嗎？”
“沒有，給他們安排了幾個只要努力工作就能過得不錯的崗位。”賈琵修說，“不過他們大概不是很滿意，很久沒聯系過了。”
“有點過于善良了吧。”韓薄說，“要我肯定讓這些廢物打包東西麻利滾蛋。”
賈琵修低頭笑兩聲：“可能受我媽的影響，小時候總聽她說一句話，我還挺喜歡的。”
“什麽話？”
“能幫助別人總比被別人幫助好。”賈琵修說，“有餘力能幫人，說明你還是幸運的。”
韓薄聽完後，沉默片刻後開口：“我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賈琵修側過頭，從他的話語裏聽出些低落和感嘆：“現在遇上也不晚。”
“也是。”韓薄擡頭沖他笑笑，沒再說話。
沒有“無上金寶”的現實世界裏哪會有那麽多神奇的情節，為了生計發愁的小主播遇不上善良的貔貅總裁，他們會像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集。
就算是在異世界遇上了，也總歸要分開……
韓薄情緒低落下去，垂着眼，連錄制結束，主持人從臺上下來都沒注意到、
主持人走到賈琵修身邊，面色為難地和他耳語幾句。
“你問他吧，他同意就沒問題。”賈琵修說。
主持人這才到韓薄面前：“你好。”
“你好。”韓薄調整下情緒，擡頭看賈琵修，又轉回來，“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們節目本來計劃是一期做一個嘉賓的訪談，但是因為某些原因，這期節目有點短，所以希望您能幫忙做一個小采訪湊下時長……畢竟韓先生您現在也是風雲魔物，作為第一位靠吃播打破刻板印象的魅魔，您很有名，也很符合我們節目的主題……”
“我是沒問題。”韓薄說，“但你們節目的分享嘉賓不都是貔貅嗎？我上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沒事。”主持人熱情地說，“您可以作為家屬出演。”
“家屬？”韓薄愣一瞬後反應過來，笑着擡眼看賈琵修，“解釋一下，你都和他們說了什麽？”
賈琵修咳嗽一下，把視線轉開，沒說話。
韓薄揶揄：“我什麽時候入貔貅籍了啊？”
“額……”賈琵修變扭地說，“你得允許一個好不容易脫單的魔秀恩愛。”
韓薄以貔貅家屬的身份坐上采訪席。
問題不難回答，都是些“如何發現自己天賦”、“為何決定搞吃播”、“未來有什麽規劃”之類的，稀松平常的問題。
但也有幾個問題，稍微有些犀利。
“有網友質疑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出名，你對美食的熱愛不過是用剪輯手法和托兒裝出來的騙術，你對此有什麽想回應的嗎？”主持人問。
“事實上，我在線下的活動裏也展露過我的胃口，那是無法用剪輯騙人的。”韓薄笑着說，“發出這個疑問的朋友，我希望有機會能和他共進晚餐，但前提是他得負責買單。”
主持人配合的笑兩聲，開口說：“那大概不會有多少頭鐵的魔敢接下這份邀請了。不過挺神奇的，我也是第一次見有魅魔對美食如此狂熱，甚至在這方面比饕餮族還更厲害些……當然我了解到，也是因為這樣，你才遭受了更多的質疑，畢竟刻板印象裏，魅魔比起食欲，還是對色欲更感興趣。”
“是這樣。”韓薄笑着摸摸肚子，“我可能是異類吧，我的O紋也和普通魅魔不同，是漢堡或者火鍋形狀的。”
“是嗎？”主持人驚訝地說，“真是第一次聽說。”
“對，紋路會根據魅魔最近偏好的欲望變化，我的話就會直接變成近期攝入最多量的食物。”韓薄說着也有些好奇，“不過我也好久沒注意過了，不知道現在是漢堡還是火鍋。”
他說着低頭，要去撩衣服下擺。
“欸？”主持人有些驚慌，貔貅族保守的教育還是讓他在面對開放的魅魔時感到手足無措，他慌亂地看向場外，投向賈琵修的位置，“這不好吧……不用證明也可以的……”
賈琵修在錄制現場外面，見此情景臉也刷一下黑了，他想說什麽，但最後考慮到兩族文化的不同，不好用自身的文化約束韓薄，也就沒說出口。
主持人沒有得到終止指示，韓薄已經掀開衣服下擺，金色的紋路露出來。
那金光一出，主持人條件反射想要捂眼，但一掃卻莫名被紋路吸引住注意力。
他一下瞪大眼睛：“等等……這是——”
韓薄也低頭，驚訝地發現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金邊勾勒出來的既不是圓滾滾的漢堡，也不是冒着熱氣的火鍋，又或者撒上糖霜的長條餅幹。
一個金色的錢幣，安靜地貼上平坦的小腹。
取代傳統的四方形，錢幣中心的孔洞是呈現出愛心的形狀。
暧昧又獨特的錢幣，貼在韓薄肌膚上，随着他呼吸的頻率，輕輕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