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VIP]
牧越的手護着她的後頸,高大的陰影覆蓋下,和靈被他拖進黑暗中。
她的思緒全部被他占據,清晰的煙草味、檀木和雪松的木質調,強勢地催生着暧|昧。
他的吻很溫柔,輾轉纏綿,極有耐心。
似乎,真的是在跟她說晚安。
和靈眼前是柔黃未暈的光團,她覺得有些失重感,下意識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走神的片刻,他舌尖探進,隐去之前所有的斯文,清冽的薄荷味寸寸進攻進她的城池。
黑暗靜谧,這是被時間遺忘的世界。
聲響吞進無人的夜幕,又好似清晰無比地游走在耳旁。
就像是注定符合習性的眷侶,他把握着她的呼吸、起伏,讓她在這方夜色裏混沌不堪。
和靈唯一的念頭是——
這狗男人。
真他媽會親。
良久。
牧越輕吻着她的唇角,含着笑意:“怎麽辦。”
和靈沒說話,眼睛裏都是迷朦的水汽,眼尾勾着紅,就這麽看着她,乖得很。
“好像,沒法晚安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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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氣音靠近她耳邊,染着幾分欲念,又蘇又磁,撩人得過分。
“那,再親會兒。”
和靈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晚安吻”的并發症這麽多,現在牧越在她的房間裏,而她,到底是為什麽要躲進洗手間裏。
想起剛才進來時,男人眉眼裏的笑意,她的臉頰莫名發熱。
啊啊啊!
就接了個吻,而!已!
為什麽,她要搞得這麽思春!
“……”
和靈洗了把臉冷靜鏡子倒映出她現在的模樣,眼尾還是紅着的,潮濕的水汽沾染着發梢,隐隐往下。
她走出洗手間,男人在處理工作,看見他的那刻,一幕幕的細節,似乎都能在她腦中完美回放。
剛才他的聲音、低喘,如同這濕漉漉的水滴裹挾住她,瞬間在漣漪中失重。
臉頰上剛消散熱度,又浮上紅暈。
淦。
他的聲音,就離譜地勾她。
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嗚嗚嗚真沒出息。
和靈獨自在做鬥争,如果離他太遠,不就顯得她很小女生嗎。但靠得太近,她又——遭不住。
這男人真就,過分。
牧越聽見動靜,唇角勾起弧度,“不敢過來了?”
“哪兒有!”和靈像炸毛的貓,前面鋪墊半天的完全白給,坐在他身邊。
牧越低笑了聲,“好乖。”
“……”
是為什麽。
她感覺她又被套路了。
他在回複工作郵件,和靈對法語看得頭疼,自己摸出手機玩。
那999+的聊天裏,最新的一條。
【宋:對不起。】
【宋:我們,能回到從前嗎。】
和靈的拇指觸碰在屏幕那綠色的消息條,按得用力且久,有很多細碎的回憶蜂擁而來,将她最不願面對的過去撕開。
在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她就跟瘋了一樣的回到從前。
可回不去了。
早就,回不去了。
【宋:無論如何,你該明白,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和靈偏頭去看身邊的男人,電腦屏幕前的光折射,金絲眼鏡下的銳利掩藏不住,總是給人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人都是有目的性的,宋與墨不會騙她,是因為他喜歡她,想要複合。
那牧越呢。
他想要什麽。
回車鍵按下,信息發送,牧越關上筆記本,她手機屏幕是亮着的,不用特地也能看見內容。
他挑眉:“這麽在乎他的想法。”
和靈無所謂被發現:“不能說在乎,是懷疑。”
懷疑誰呢。
不言而喻。
和靈慢悠悠地問:“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他刻意放緩了說話速度,“同班,同學。”
“看來我們還真應該認識。”和靈笑着說。
高中時代,北樓總是需要加課,她偶爾會跑到宋與墨那兒逃課,順便等他一起回家。
同班同學,不可能沒見過她。
“一直都認識。”他說。
“關系好嗎。”
“大差不差。”
和靈無所謂這些細節,她想知道的是,“你知道我跟他什麽關系,對嗎?”
牧越徑直迎上她審視的目光,金絲眼鏡下那雙眼眸幽深望不到盡頭。
“你還是很喜歡他。”
不是疑問句。
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沒回答。
她喜歡把淺顯的表情浮于表面,也喜歡把難言的心事藏于暗處,就像隔着一層朦胧的白霧,可以觸碰得到,卻從未将她的模樣看仔細。
走不進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早就有人插旗占地。
和靈饒有興趣,拖長尾音,“所以,跟朋友的前女友在一起,是什麽感受?”
以往讀書的時候,她跟宋與墨的戀愛鬧得轟轟烈烈的。
牧越跟宋與墨認識,他又是抱着幾分心思來接近她的。
他微微眯着眸,語氣隐含警告:“和靈。”
和靈沒去猜他是在警告什麽。
可能是兄弟的前女友是禁忌,也可能是他覺得這很好玩兒,無所謂。
他們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戀愛,一拍結合、一拍即散,何必非要刨根問底講究個清楚明白。
他在跟朋友的前女友談戀愛,她又何嘗不是在跟前男友的朋友談戀愛。
看吧,渣女的戀愛觀多簡單清晰。
不動心,也就不需要擔心滿盤算計和烏七八糟的來日過往。
“那你呢。”和靈手撐在下巴,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捧着臉側,慵懶地問,“你的白月光,是什麽樣的女孩兒。”
他們不避諱彼此的目光。
成年人的世界需要你來我往的試探,可以明目張膽,卻不能直言到底。
牧越看着她,淡淡道:“像沒有一處軟地滿身是刺的刺猬,像苦澀的棉花糖。”
“聽起來不太好。”和靈聽得想笑,“那你喜歡她什麽?”
她很好,只是喜歡她本身,便是見苦甜與共的事。
喜歡她什麽?
說不清,好像反應過來,就已經喜歡她了。
在時間洗滌的漫長歲月,她是他無法言說卻想日夜擁抱觸碰的浪漫。
她的生活習慣在他身上留下不滅的印記,好像,他的本能就是愛她。
只是因為那張星辰大海的門票嗎,又不全是如此。
那年,他的母親去世,他渾渾噩噩地游蕩在公園綠野。
說不清那是什麽樣的感覺,辛茹并不愛他,也從未教導過他什麽,但她是他唯一認知到有關系的人。
現在連她也不在了,他只能獨自在人間做孤魂野鬼。
眼睛很不舒服,泛紅,還有些疼,分辨不出這是什麽情緒。
辛茹從小就告訴他,男生不能哭,娘們唧唧的像什麽樣。在她臨走的時候,她告訴他,她這輩子對不起他,也不值得他哭喪。
別像個姑娘似的,太難看。
平躺在綠蔭草地裏,下過雨的泥土惺忪清醒。他手遮擋在眼前,将一切霓虹阻擋在外。
“你在這兒……沒事吧?”
少女說話聲很急,氣息不穩,這音色熟悉又陌生的。
牧越慢吞吞地挪開眼,眼前的女孩明顯是着急忙慌來的,碎發淩亂地貼着臉側脖頸,臉頰泛紅,手撐在膝蓋上。
她很久沒來學校,他也很久沒看見她。
這對視的時間,格外地漫長。
和靈也不講究,坐在他身旁,似乎在猶豫該怎麽開口。
“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沒我出來。
但他能猜得到,她知道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她笨拙地在他面前說着不着調的話,他就覺得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
他直起身看她,瘦了許多、更白了,更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不丢人。”她忽然說,“哭和笑一樣,都是情緒的發洩,不丢人。”
“不用忍着,可以哭,可以發洩,沒關系的。”
那天,是他做的最大膽卻最不後悔的舉動——
他抱了她。
少女身上有淺淡的玫瑰香,清甜的鈴蘭,她像天生就生活在花叢裏的精靈,他卻膽大妄為地想要将其私有。
很溫柔、很溫暖的懷抱。
和靈完全沒反應過來,她僵在原地,直至她的頸間滑過濕潤。
那抹水光在月色下洗滌得透亮,源源不斷,濡濕她的肩。
她輕輕撫摸着他的背,溫聲道:“逝者如天上星,人間星河長明,她還在陪你。”
和靈像一束肆無忌憚地光,鋪天蓋地闖進他的黑暗,席卷進所有角落。
他想,他也生了場藥石無靈的重病,伴随一生,再難痊愈。
但那天的牧越并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夏天走了,光走了,他又回到黑暗裏。
毫無回響。
這晚上他們進行了一段雲裏霧裏的對話,順便看完了一部電影,天蒙蒙亮,和靈終于有了困意。
她站姿盥洗盆面前刷牙,沒綁頭發,幾縷發梢不聽話地往前面湊。
手是濕的,她又懶得綁頭發。
鏡子出現另一個身影,男人站在她的身後,眼睫微微斂着,修長的手指攏着她的卷發,一縷一縷地往後歸整。
他動作很仔細,仿佛在完成什麽高定珠寶巨制的場面。
和靈眼底浮着笑,他沒看她,依舊專心地給她綁頭發。
弄了半天,指腹偶爾會蹭過她的頸間、耳後,癢得很,要不是他太過認真,和靈都以為他這是故意在釣她。
“好了。”他說。
和靈早就刷完牙了,稍稍側身,看見馬尾後的發帶裝飾。兩只銀白的蝴蝶環繞在黑發間,垂着兩條絲絨絲帶,稍稍搖曳,貴氣又優雅。
“這是?”和靈壓根沒有這款發帶。
“獎勵。”他說。
是之前她問他要新作品出圈的獎勵。
和靈失笑:“那是我開玩笑的。”
“本來就想送。”牧越垂眸整理她耳鬓的碎發,“是謝謝你,給我個能送禮的理由。”
和靈愣了幾秒,只剩下一個想法。
是真的會哄女孩兒。
誰,誰聽到這句話能不開心。
牧越注意到她走神:“怎麽了?”
“我在想——”
和靈轉過身看他,高度關系,她微仰着臉,眼底帶着笑意,“牧總,今晚想睡哪兒。”
剛才為了幫她綁頭發,這距離間隔不遠,她還特地往上湊得近了些。
和靈手抵在盥洗池邊,身前是男人低垂的眼眸,目光對視,連呼吸都快纏在一塊兒。
他輕笑一聲,磁沉的嗓音像是帶着蠱惑:
“女朋友,想我睡哪兒。”
作者有話說:
我先說一下和靈現在對宋不是那種喜歡的感情不是【後續會講別急】感謝在2021-07-15 02:02:47~2021-07-16 02:26: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禦你奶茶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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