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許衍生覺得現實和理想确實有點距離。他不太喜歡谷麥今天的T恤加牛仔褲,處理這些礙眼的衣服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們脫掉。所以在他的設想裏,這個方法應該到家之後很快就能用上。
但谷麥在地下車庫就開始接電話,先是朱子琪吐槽自己再次相親失敗,三分鐘後谷麥挂斷電話,還沒等許衍生覺得慶幸,谷麥的電話又響了。
盡管谷麥支支吾吾,但許衍生又聽又猜,還是從偶爾傳出來的中年女聲得知幾分談話的內容。大概是谷麥的嬸嬸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從老家過來東州的博士生剛安排在區裏工作,問她要不要見一見。谷麥婉拒,但對方開始苦心規勸,似乎三十不嫁便終生不幸。
他對女人們的話題毫無興趣,進了谷麥的家之後,看谷麥仍在客廳坐着聊電話,便信步去參觀這小小的兩房一廳。一間是他曾經拜訪過的美人閨房,另一間房則被改造成書房,他走進去,桌面有本《為權利而鬥争》,他翻了兩頁,倒沒發現她愛看這樣的書。他拿起桌面谷麥的單人照,看樣子是很年輕的時候拍的,看了看,自己用手機拍了下來,又放回原位。
他又去了浴室,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如,先洗了頭,擠出洗發水時才醒覺谷麥的頭發香氣來源于此,他胡亂揉出泡沫,忽然浮想聯翩。
到他躺上了床,谷麥才進了卧室,見他像主人般裹着她薄荷綠的薄被,尴尬地對他笑了笑,快速打開衣櫃,像做賊般拿了睡衣,又閃出,去了浴室洗澡。
許衍生才想起某些小東西還落在客廳,他起身去拿,回房後塞在了枕頭下,繼續躺着。
-------------------------------------
三十多分鐘後,谷麥才包着頭發從浴室出來,沒幾分鐘,又拿着電吹風嗡嗡嗡吹她那頭長發,許衍生看手機,快十二點了。
谷麥回到房間在梳妝臺前坐下,許衍生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但她開始打開那些瓶瓶罐罐,一層層地塗,一層層地抹。許衍生開口:“谷主任是打算把自己腌入味嗎?”如果她是打算拖延時間,那麽她成功了。他覺得他現在想睡的不是她了,是覺。
谷麥确實是在拖延時間,她看他一眼:“三十歲的女人不保養老得快。”
許衍生點頭:“世事奇怪,越是長得漂亮的,越在乎自己的外貌,于是保養,就越漂亮,你讓那些長得一般還不注意保養的人怎麽活?”
谷麥回頭看他一眼,反駁:“人不是只靠臉活着,你這話太膚淺了。”
許衍生從床上起來,走到她身邊,和她四目相對:“我還有更膚淺的,你深沉完了嗎?要是好了,我就開始膚淺了。”
谷麥不是不谙世事的無知少女,她知道他眼裏的情緒是什麽含義。她不自覺地眨了眨眼,想認真想明白這事。
許衍生并沒有給她細想的機會,他伸手去勾她耳後的頭發:“你是對我放電嗎?”
谷麥聲音暗啞:“現在不是你對我放電嗎?”
“電暈了嗎?”許衍生低下頭,就着她的坐姿,一手托她的後腦勺,一手托她的腰,把她拉近。谷麥坐在凳子上,順着他的動作,頭往後仰,一頭秀發傾瀉而下。
有些東西,是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要命的是谷麥也沒喊停,他連半點阻力都沒遇到。當越來越熱的吻從梳妝臺前燃燒到床上,許衍生已經亂了呼吸亂了心跳,他把她壓在身下,緩緩解開她的黑色睡衣,看到她內裏的一抹淺色,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笑什麽?”
“我想賭一下,是不是整套?”他語氣暧昧。
谷麥滿臉潮紅,額發也亂了,她伸手去掐他的腰,他感覺發癢,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別亂動。”
谷麥又掐了他一下:“你再亂說,我就動。”
“那行,你動你動。”許衍生說的卻是另一層意思,他褪去她所有的遮掩和防備,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是一套,我上當了。”
-------------------------------------
被塞在枕頭下的小東西終于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
谷麥頭腦一片混沌,她只覺得,許衍生果然是個壞人,壞到讓她心甘情願付出心,和身,但誰又能說清身與心的哪樣失守更可怕。
她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這一切。她不能想得更多,只自然地開始表達自己的情緒,鼓勵他的手、唇、舌在她身上游弋。
“看看我。”他叫她,她便睜開眼睛看他,還發出一點點嗯的疑問,他便在她的眼神裏,一點點把自己往她身體裏推。
“可以嗎?”他問。
她緩慢地艱難地從喉嚨裏發出一點肯定的聲音:“你有點重。”
許衍生又笑,她摸摸他汗濕的頭發:“你這樣笑,有點性感。”
許衍生喜歡她的直接,男女之事不就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更喜歡她将一切都對他盡數坦白。她要快一點,那就快一點,她想慢一點,他就慢慢來,他和她之間的第一次,她值得他最好的最耐心的對待。
他想了想:“早知道,昨晚就該少喝酒多做事的。”
谷麥又去掐他的腰,許衍生差點想投降:“谷主任,別亂來。”
-------------------------------------
淩晨三點,是這座城市太多人安睡的時間,許衍生卻還醒着。
一場暢快淋漓的性事之後,他和谷麥都很快睡着了。但他竟然在短暫的睡眠之後突然醒來。
他借着一點點微弱的光去看谷麥。如他媽所說的那樣,谷麥有個漂亮的鼻子。即使夜色那樣昏沉,但她仰面睡着,側面輪廓仍然清晰可辨。他帶點惡作劇的心态想,如果現在捏着她的鼻子,她會不會不堪其擾醒過來,然後——他不能想那些然後。
他很久沒試過完成了一件身心愉悅的事情後,沒有想着馬上離開的。他今晚甚至很主動地買了一些日用品,在這個房子,在這個房子的女人身上,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這幾年的他不是這樣,尤其回東州之後的他不是這樣。他需要纾解欲望的通道,卻從不想為此付上什麽責任。他不太确定為什麽谷麥讓他有不一樣的舉動,就因為她比普通人有着更出色一點的容貌,僅此而已?
谷麥翻了個身,開始背對他。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攬她的腰。
她卻發出抗議:“很重。”
他不知道她是睡是醒,但忍不住內心的情緒湧動:“你醒了嗎?”
谷麥沒有回答,只是又翻了身,躲回了他的懷裏,在他懷裏找到了舒适的姿勢。
他抱着她,好吧,那就什麽都不想,睡個好覺吧。
晚安,谷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