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我 她王者舒窈就瞪大眼睛等着看明……

差點被“彈”飛的明珩轉過頭。

舒窈對上他那張本來看着就冷,現在基本凍住的臉,心裏咯噔一下。

舒窈說不出話,視線一掃,她看到明珩背後被她的聰明大腦門印上的汗漬時,頓時覺得世界在崩塌。

獎金拿不了了,倒賠一身高級定制西裝?

舒窈呼吸一滞,趕緊掏出紙巾過去擦汗。

明珩皺起眉頭,快速躲開,冷聲警告:“別得寸進尺。”

舒窈肝顫,忙說:“不是,明總。剛才……實在對不起!我頭磕您後背上,有汗。不對,是您後背上有我的汗。”

這才兩天工夫,她一而再再而三給明珩留下不好的印象。

別說她覺得勝任不了行政助理想辭職,估計明珩壓根就不想用她,直接給她開了。

舒窈抿着唇,急的眼眶有些發紅,加上那一撞,額頭也微微紅着,傻傻站在原地,像是只做錯事的小貓,弱小無助。

明珩睇了她一眼,輕笑一聲:“你每次的行為還真是拙劣到一點兒創意沒有。”

舒窈沒在意這話。

她盯着那塊兒汗漬,心想幹了就會消退吧?

可汗裏有鹽分,萬一留下一圈白色的痕跡怎麽辦?

照着明珩這種滋個橙汁都以為是有人要害他的思維模式,搞不好會以為這是她從哪裏搞來的新型跟蹤設備,到時候直接給她打包送派出所去。

權衡了一會兒,舒窈鼓起勇氣,說:“明總,您的衣服上沾了我的汗。您把外套脫下來,我給您擦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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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洗費再貴肯定也貴不過這件衣服。

“我拿去給您幹洗。”舒窈咬着牙說,“費用不用報銷,我自己承擔。”

聞言,明珩轉過身。

一牆之隔,會議室裏的負責人們還在就地讨論幾十億的大買賣,而舒窈在為她的幹洗費和老板鬥争。

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

“自己承擔?拿去幹洗?”明珩抱臂,黑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然後你就有理由私下還衣服,順便再刷一刷自己的錯誤自己買單的形象。”

這話說的舒窈有些迷糊,但好像……也對?

汗是她的汗,弄髒了人家的衣服,就是該她負責,不管對方是誰;至于形象嘛,咳,她從小就是這樣的孩子,老師總誇她有責任心呢。

于是,舒窈默認了明珩的話,剛要開口,明珩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收起你的心思吧。”明珩說,“別總看那些‘你已經成功引起我注意’的腦殘小說,還想着效仿。現實就是現實,要是工資卡都無法讓你清醒,不如單曲循環《夢醒時分》。”

說完,明珩一臉高傲地走人。

舒窈:“……”

這種認清貧窮的人身攻擊還沒完了是吧!

舒窈跟上去想為自己解釋幾句,但明珩側目的一個眼風又提醒她:既然對方沒提賠西服的事,她還是不要自己加戲作死的好。

舒窈秒拿出“老板說啥啥對”的樣子,乖乖目送明珩離去。

望着那一小團汗漬,舒窈心道幸虧是撞在後背上,這要是往下一點……

還有,明珩怎麽知道她以前就愛看那些霸道總裁文?

那些魅邪一笑、低聲一吼、眼裏沒有溫度、把女人揉進自己身體裏的霸總們,是她兒時珍貴的回憶。

舒窈按照夏铎之前的吩咐去做手磨咖啡。

送進總裁辦公室時,明珩正在打商務電話,舒窈竊喜不用交流,放下咖啡就走。

出了門,曾可和陳依琳也回來了。

曾可笑着問:“怎麽樣,小舒?才上班就趕上項目會,感覺如何?”

舒窈想了想,如實說:“大家都很厲害。”

尤其是明珩。

雖說明珩說話很野瘋飛舞,還動不動打擊她的財力,但在工作上,真的很厲害,是能鎮住精英的精英。

陳依琳喝口水,說:“這才哪兒到哪兒?你跟着明總,雖然要承受很多,但能學到的東西絕對物超所值。Vivian突然辭職,你知道多少獵頭公司花大價錢挖她?還不是因為她在明總手下做事。”

舒窈覺得這話有道理,只不過——

“依琳姐,我要承受什麽啊?”

“噗!咳咳!”

陳依琳嗆水,舒窈抽了紙巾遞過去。

“沒事吧?好端端怎麽嗆到了?”

陳依琳看了眼曾可,曾可接話:“壓力啊。你依琳姐說的是你要承受壓力。畢竟咱們明總可是分分鐘敲定幾十億投資項目的大佬級人物。”

這樣啊。

大家短暫聊了幾句,舒窈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的工位在最裏面,對面是曾可,旁邊一邊是陳依琳,一邊是總裁辦公室。

舒窈東西不多,就算有,也都是拖把抹布水桶,留在花室了。

舒窈拉開包包取出電腦,瞥到下面壓着的筆記本,她快速掃了圈曾可和陳依琳,見他們都在專注工作,便小心翼翼地取出筆記本。

《人物塑造素材庫》

這是舒窈從大三堅定想法後就開始記錄的本子,已經記了好多本,目前這本是明珩專用。

翻到書簽夾着的那頁,舒窈拿筆寫道:專業強大,能力出衆。

寫完,舒窈習慣性地開始捋人物表現背後的形成原因,也就是人物動機。

羅列了幾條常見原因,她不由得又聯想起明珩為什麽一直相親失敗,卻能永遠走在相親路上。

除了有錢任性,那就是架不住明珩厲害。

所以是哪怕搞砸四回,女方看了會覺得對方肯定有問題的釘子戶,也還是有大把的女同胞前仆後繼。

想到這兒,舒窈嘆口氣:這社會就是這麽現實啊。

舒窈合上筆記本,準備繼續收拾工位,這時,就聽一聲:“誰做的咖啡!”

舒窈一愣:好像是她?

舒窈起身去辦公室,曾可看着關上的門,雙手合十:“主啊,請你保佑這可愛甜美的少女吧,她還只是個孩紙。阿門。”

陳依琳白他一眼,拿資料時,小聲跟着說了句:“阿門。”

明珩站在辦公桌一側。

見人進來,指着桌上的咖啡,問:“你做的?”

舒窈點頭:“明總,您是想再來一杯嗎?”

“再來一杯?”明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按了按太陽穴,端起咖啡,“這種咖啡,我只聞了一下就知道有毒。”

舒窈震驚:莫非她把老鼠藥當成咖啡豆了?!

“明總,您沒喝吧?那您有哪裏不舒服嗎?需要我打120嗎?您別怕,您一定不會有事!”

明珩見舒窈真掏出了手機,酸脹的太陽穴這會兒變成突突直跳。

他放下咖啡杯,說:“放心,一滴沒喝。120也不用了,你倒是可以打電話到保姆市場,給我找一個會做手磨咖啡過來的。”

“什麽?”

明珩回到座椅坐下,淡聲問:“知道什麽是溫杯?”

溫杯?

舒窈的大學室友在咖啡店兼職過,那時候好像提過這個詞,可具體是什麽,她不記得了。

“我十分不理解,像你這樣畢業不久後的學生,第一要務不應該是找份工作,解決經濟獨立的問題?”明珩問,“總去幻想無法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覺得浪費時間?真不知道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舒窈眨眨眼,無比真誠地回答:“裝的你啊。”

話音落下,辦公室裏仿佛被按下停止鍵。

舒窈和明珩一站一坐,大眼看大眼,好似在配合表演那句:你瞅啥?

可別說,舒窈還真瞅出來了。

她在她那位獨霸電梯、叱咤會議室、雲淡風輕三十二億的明總的眼中看到了三分訝異、三分不解、四分you what?

舒窈有點兒想笑,笑到嘴邊,她意識到她的話太有歧義。

“明總,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您是我的老板,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在上班期間,裝的肯定都是您給我安排的工作和任務。”

明珩頂着一張嚴肅臉,聲音很低:“是麽。”

舒窈點頭:除此之外,還裝着您的未來對象。

明珩松了下領帶,似乎是覺得不妥或者不舒服,又擺正調節回去,而後抽出桌上的文件。

舒窈見他要開始工作,就說那她先出去,不打擾。

明珩伏案看着文件裏大大小小的條約,說:“出去前,幫我做件事。”

“好的,明總。”

“帶着這杯咖啡,去衛生間。”

“?”

舒窈不解,但明珩不像是在開玩笑,便照着做了。

辦公室裏的衛生間在書架後面。

站在衛生間門口,舒窈問:“明總,然後呢?”

隔了幾秒,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第一步,打開衛生間的門。”

簡單。

“第二步,打開馬桶蓋。”

好吧。

“第三步,把咖啡倒進去。”

舒窈一怔,忙道:“明總,這咖啡還沒喝呢。”

又是過了幾秒,舒窈聽到:“這種垃圾咖啡影響我的格調。”

“……”

明珩利落地在文件中标注問題,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道:“賞給馬桶吧。”

“……”

舒窈嘴角抽了抽,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明總,需要馬桶謝主隆恩嗎?”

那邊遲遲沒回複,舒窈心道:壞了,這波反諷用的太溜了。

舒窈正想着把這話圓回來,明珩過來了。

“我準馬桶免禮。”明珩說,“因為在這個屋子裏,還有比這杯咖啡更影響我格調的存在。”

舒窈下意識四下看了看。

辦公室裏的家具或者擺設全是時下最新、最燒錢、最高科技的,還影響格調?

舒窈疑惑之際,就發現明珩看着自己。

“……”

我好像懂了什麽。

舒窈捏緊咖啡杯的托盤,臉上起了幾分燥熱。

明珩整理袖扣,問:“知道一句臺詞嗎?‘如果人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舒窈眼前一亮,答:“知道!是周星馳的《少林足球》裏的。”

說完,舒窈像是答對問題的學生,笑了笑,還驚喜地發現“老師”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表達一種肯定:嗯,也還是可以的。

“說對了覺得自己挺聰明?”明珩一眼看穿。

“沒有沒有。”舒窈繃緊嘴角,“我這是……高興能回答明總您的問題。”

明珩了然,又說:“既然你還能意識到和我對答是你的榮幸,我就好心再多說幾句。”

舒窈:“……您說。”

“那句臺詞在我看來,還有所欠缺。”明珩說,“畢竟理想這麽昂貴的東西不是人人都實現得起,大部分人始終還是為生活奔波。所以,你猜後半句會是什麽?”

舒窈預感不太妙,可又忍不住問:“是什麽?”

明珩無害一笑:“如果人連工作都做不好,和豬有什麽區別。”

舒窈:“……”

再次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舒窈只覺恍如隔世。

曾可瞧她就跟霜打的茄子、枯萎的小紅花一樣,就知道是遭受第一次毒打了。

陳依琳拉着舒窈去自己的工位,勸慰:“別往心裏去。明總這人吧……就……”

舒窈苦笑:“前面的十七個助理就是這麽走的吧。”

曾可拍拍舒窈肩膀,說:“知道嗎?有一個要走的助理還把家長請來了,父母倆指着明總,說孩子從小沒受過這麽大的氣,叫明總必須道歉。”

“然後呢?”

“明總把人家父母說哭了。”

舒窈:“……”

陳依琳送給舒窈一盒巧克力,叫她不要為幾句話難受,還說:“我和大嘴都這麽過來的,不也還好好的?再不濟,看看你的工資卡,就有動力了。”

舒窈:不愧是他的手下。

舒窈帶着咖啡去了茶水間。

放下杯子,她雙手撐着大理石臺,冷靜了一會兒。

稍稍平複好情緒,舒窈拿出手機,搜索“溫杯”。

上面解釋說咖啡遇冷會導致成分裏的單寧酸發揮作用,讓咖啡變酸,所以在做手磨咖啡前,通常會在咖啡杯裏倒入溫水。

舒窈抽了個紙杯,把咖啡倒進去一點,嘗了一口。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酸。

這麽看,她也确實是犯了錯。

可有錯誤就不能正常告訴她嗎?再不濟,加點兒糖不就不酸了……至于因為一杯咖啡上升到她是豬這個層面嗎!

到了這會兒,舒窈也算是明白為什麽每個相親對象都是罵罵咧咧地走了。

之前每次“觀察”,礙于不能暴露,舒窈都會坐在稍遠的位置,所以看到的只有女方的憤然離席,聽不到明珩和她們說了什麽。

估計,比豬區別好不到哪兒去吧。

可饒是這樣,明珩在相親市場上還是特別搶手,大家是有多看不開?!

“這哪裏是社會現實,簡直是社會殘忍!”

舒窈氣呼呼地轉身倚着石臺,頭靠在櫃子上,讓自己鎮靜。

良久,舒窈得出一個結論——想要出口氣的最高境界,是看那個人打臉。

明珩不就是嘴毒?挑剔?外加思維跳躍嗎?

怕什麽?

她可是佳成婚介新人員工中的佼佼者,是未來手握五倍獎金的金牌媒人!

等有朝一日,她為明珩找到心儀對象,明珩還不得哭着感激她的再造之恩?

到時候五倍獎金都是少的,明珩還得悔恨自己有眼不識月老,愧疚之下,給她一點兒明盛資本的股份不在話下,她躺着花這輩子都花不完。

所以,走着瞧吧。

她王者舒窈就瞪大眼睛等着看明珩打臉!

重重吐口氣,舒窈找出來方糖加進咖啡裏,攪拌了下,咕嘟咕嘟喝下。

礙于目前打臉路還比較長,股份也沒到手,還是不能浪費。

這可是從牙買加空運過來的咖啡豆,怪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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