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是我 “我要

舒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她總覺得這一聲“嗝兒”嗝出了回音和顫聲的效果, 在她耳邊無限嗝嗝嗝……

舒窈閉緊嘴巴,平靜地看着明珩,平靜地放下水杯, 然後平靜地捂住了耳朵。

只要聽不見, 尴尬的就不是我。

明珩對舒窈詭異的舉動深感疑惑:不應該是來捂住我的耳朵嗎?

明珩被繞進去一下, 拽回正常思路,問道:“工作都做完了?”

舒窈一副“我聽不見,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聽不見”的樣子,繼續站那兒裝失聰。

明珩皺眉,過去拉下她的手,說:“問你話呢。工作……”

咕嚕嚕——

回答明珩的是肚子的一唱三嘆。

舒窈:“……”

真是太棒了, 火葬場我也能摳了!

舒窈這回沒辦法繼續裝失聰, 臉色騰的爆紅, 耷拉下了腦袋。

明珩也沒想到碰的是手,觸動的居然是肚子。

靜立一會兒,明珩清清嗓, 說:“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去吃宵夜。你繼續工作,不要妄圖偷懶。”

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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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眼前一亮, 忙說:“明總, 您去吃宵夜,能打包給我帶回來點兒吃的嗎?什麽都行!能吃就行!”

明珩扯了下嘴角,微笑着說:“你還真是一次次讓我感嘆你對身份位置認知的障礙是多麽清奇。要不要我給你介紹特殊醫院?教教你如何區分老板和員工的差別。還想我給你打包吃的, 以後是不是也得我給你做助理?”

舒窈揉揉肚子,又蔫兒了,小聲哼唧:“我怎麽不會區分?可我就是餓啊。”

明珩掃了眼大理石臺上的熱水壺,轉過身, 沒好氣道:“要吃就跟着來,休想我幫你。”

舒窈登時複活,正要點頭,笑容又敗下來:“明總,我還是不去了。”

明珩立刻扭頭問道:“為什麽?”餓的都喝一壺水了。

“就是……”舒窈搓搓手,“您肯定是去酒店裏的星級餐廳,那樣的消費,我負擔不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量少,我吃不飽。我待會兒寫完計劃回房間有餅幹。”

明珩抿抿嘴,垂眸道:“誰說我要去星級餐廳?”

舒窈:“?”

“那些早就吃膩了。”明珩面不改色地說,“聽說這邊有個美食街,我打算過去看看。不過,你不去正好,省得我……”

“可以!這個我可以!”

明珩轉回頭,彎了彎嘴角,又趕緊繃住,再扭頭說:“可是我不太想帶你去。”

舒窈急得都星星眼了,就差剁起來小碎步,請求:“您就帶我去吧!美食街,我最熟了,我給您當向導。”

明珩揚了揚下巴,還是不太想答應。

“我還能給您跑腿!”舒窈極力推銷自己,“還有,您晚上出去,沒人保護怎麽行?我得跟着您。”

明珩頗為頭痛地搖搖頭,勉為其難道:“看你這麽誠心的份上,走吧。”

舒窈沒想到明珩口中的“美食街”居然是在距離酒店三十公裏開外的鎮上。

明珩開車七彎八繞地找,有次還差點開到溝裏。

緊張得舒窈不禁想問:您這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人怕是要害您啊。

可鑒于明珩眼裏無時無刻不在傳達“你敢問一句,我就給你扔溝裏”的信息,舒窈只好全程閉嘴。

到了地方,所謂美食街其實就是當地鎮上的夜市。

因為這個鎮離景點不遠,旅游業開發的好,所以夜市特別鬧熱,絲毫不比市裏的差。

“還好有這麽個地方。”明珩松口氣。

舒窈“啊”了一聲,問:“明總,您說什麽?”

明珩板着臉,命令:“進去。”

“……哦。”

進了夜市,舒窈徹底活過來了。

她買了份酸甜口味的烤冷面,要加烤腸、雞排、魚豆腐的那種豪華型的,好好安慰下她空虛寂寞的胃。

舒窈端着小紙碗,站在攤位一邊,吃得熱淚盈眶。

一米之外的明珩則直直立着不動,表情冷硬,靠着自己強大的氣場和出衆的氣質,無形中拉高了烤冷面的攤位檔次,成了人家店鋪的人型招牌。

“明總,您不來一份嗎?”舒窈說,“我請您。這個我可以請您烤冷面加一切。或者,您想吃什麽?我給您買去。”

明珩盯着不遠處炸雞排用的桶油,胃裏一絞,皺着眉頭反問:“我看着像喜歡大冷天站在大馬路上吃着東西喝着風的人嗎?”

舒窈仔細打量了一番明珩,真誠搖頭:“不像。”

不僅不像,明珩站在夜市裏就是一番別具風情的格格不入。

舒窈四下看看,除了各種小攤位,前面還有家餐館。

“明總,要不我們過去?”舒窈提議,“那裏可以坐在大馬路上吃。”

明珩:“……”

來到餐廳,舒窈很有眼力地為明珩擦幹淨椅子和桌子。

可即便是這樣,明珩的潔癖依舊快要讓他原地爆炸。

他生生煎熬着,拿出限量款的愛馬仕手帕,鋪在椅子上,這才屈尊降貴地落座。

旁邊的服務生看着這幕,不由得問:“要不要給您整套新的桌椅?”

“有嗎?”明珩問,“我買一套。”

服務生抽了抽嘴角。

舒窈見狀,把話題拉回正軌,說:“請問您這裏的特色是什麽?您有介紹嗎?”

“麻辣小龍蝦。”服務生指指油膩膩的菜單,“還有燒烤和砂鍋。特色的話,我們家的臭豆腐一絕。美女,嘗嘗嗎?”

舒窈瞥到明珩在聽到“臭豆腐”時宛如踩到狗屎的表情,她估計她要是敢吃,明珩就敢讓她從鎮裏跑回酒店。

至于小龍蝦,如果點了,依照明珩太上皇般的生活作風,肯定是不會剝,那就得是她給剝,所以……也不能要。

“我要燒烤。”舒窈把菜單遞回去,“再來個番茄牛肉砂鍋。”

服務生得令,火速下單。

明珩順着服務生走的方向,環顧了一圈四周,冷聲說:“這和吃豬食有什麽區別?”

話音一落,舒窈感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殺氣。

舒窈趕緊賠笑臉,解釋:“他是說主食,主食。沒有主食,這飯跟沒吃有什麽區別?”

有服務生聽見了,回道:“有燒餅。”

“來倆!”舒窈立刻捧場,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大哥們,“原來有主食,那就好辦了。”

其他人繼續吃飯。

舒窈拽拽明珩的袖子,把明珩拉低了些,低語:“明總,在這邊吃飯的有不少社會人,他們可沒有格調這個東西。惹到了,是麻煩。”

明珩無語,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還是聽從舒窈的話,閉上了金口。

舒窈笑笑,拿過明珩的餐具,戳開外面的塑料膜,然後向服務員打聽了水池的位置,過去清洗碗筷。

隔壁桌的大哥見了,和明珩說:“兄弟,有福氣啊。”

明珩睇了一眼過去,沒接話。

“女朋友長得這麽漂亮不說,主要是對你多上心啊。”大哥喝了口啤酒,“羨慕。”

明珩望着舒窈洗東西的背影,問道:“怎麽看出來她對我上心?”

大哥驚訝道:“這不明擺着了嗎?你看啊,你一來,你女朋友就給你擦桌子椅子,現在又給你刷碟子刷碗。我跟你說啊,這都是……”

話沒說完,大哥的老婆回來了。

大哥一見老婆,麻利過去給老婆拉椅子,然後把剔好放在碗裏的羊肉串遞過去,囑咐:“小心燙。”

說完,大哥扭頭沖明珩挑眉,補充:“看見沒?細節見心意。”

明珩想起舒窈給他做粥那次,舒窈認真專注地幫他挑芹菜時的樣子。

至于細節,舒窈知道他的口味,會提醒他按時吃飯,還會在他出席活動前,幫他整理好衣物……類似的,還有好多。

這麽一看,舒窈對他的心意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明珩回憶着細節,舒窈拿着洗幹淨的碗筷回來,還沒落座就說——

“明總,待會兒羊肉串來了,我幫您剔下來放到碗裏吧。”

明珩微微一愣,瞄了眼隔壁桌正恩愛着的大哥和大哥的老婆,問:“為什麽這麽做?”

“方便您吃啊。”舒窈自然回答。

舒窈剛才看到那邊有一桌小情侶,女孩因為咬扯羊肉串的時候連帶着扯下了油汁,濺到了衣服上,氣得哇哇直叫:“我這麽貴的衣服!怎麽辦?我就不該吃這個!”

舒窈看了眼明珩的西服。

少說幾萬塊。

要是也濺到了油汁,明珩一個不高興叫她賠怎麽辦?

所以,她費點兒事就費點兒事,不費錢就行。

明珩沒想到舒窈對他的心意連在吃個東西上都不放過,想起之前在樓梯間對她的果決,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默默嘆了口氣,明珩低聲說:“如果你願意,好吧。”

舒窈:這有什麽不願意的呢?

作為事兒精投胎的助理,這點兒事根本不叫事好麽。

舒窈笑着說:“願意為明總效勞。”

一頓飯下來,舒窈吃得滿足。

反觀明珩,除了吃了一小口舒窈剔下來的羊肉串,沒再動過筷子。

舒窈也是納悶。

是明珩自己說要來這邊吃東西,可到了又一口不吃,難不成看看就當吃了嗎?

舒窈飽了就轉不動腦子,愛咋咋滴吧。

舒窈和明珩原路返回,準備離開夜市。

中途,有個賣耳朵造型發箍的女孩盯上舒窈,熱情推銷。

“小姐姐長得多漂亮啊。”女孩說,“要是戴上發箍不就更可愛了?來,可以随便試。”

舒窈謝謝人家的好意,說不用了。

可女孩大概是今晚生意不好,這會兒不做成這單不罷休,見舒窈這邊說不動,就把游說對象轉移到明珩身上。

“帥哥,你女朋友不好意思呢。”女孩說,“你給她挑一個吧。”

舒窈驚恐,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女孩心道剛才看你倆走過來一臉CP相,跟我這兒說不是?

不行!我嗑的CP必須是真的!

“是不是的,那不早晚的事嘛。”女孩笑道,“買了這個耳朵,保不齊馬上就是了!”

舒窈:這種銷售人才,挖走吧。

“我真不要,謝謝你……”

“這個小鹿耳朵怎麽樣?”女孩抽出來一個比劃着,“再過不久就是聖誕節了,到時候戴上,開開心心過節呀。”

舒窈心裏咯噔一下,當即轉頭去看明珩。

明珩并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可舒窈想,在這個大家都覺得應該快樂的日子裏,明珩沒辦法快樂不說,還要聽其他人說一句“節日快樂”,他想起自己的媽媽,心裏怎麽可能好受。

舒窈怕待會兒這個女孩又說出什麽來,只好說:“我買。我買那個米妮的……”

“要這個兔子的。”明珩忽然開口。

舒窈愣了下,可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明珩直接給了女孩一張一百塊,轉身走了。

“小姐姐,你男朋友真大方。”女孩說,“給。我也覺得兔子适合你,可可愛愛。”

舒窈嘆氣,重申:“我們真不是情侶。”

女孩聳肩,一臉“強調即真理”的表情,又去找另一對被她認定的情侶下手了。

舒窈拿着兔耳朵追上明珩。

猶豫片刻,舒窈說:“明總,我待會兒把兔耳朵的錢微信轉給您。”

“不用。”

“那怎麽行?”舒窈頓了頓,捏着兔耳朵,“要不是我,您也不用聽那個女孩沒完沒了地說話。”

“她說什麽了?”

“什麽什麽?”

明珩站定,睥睨着舒窈,冷聲說:“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怕就怕當事人聽了會當真,那就是傻子行為了。”

舒窈以為明珩說的是聖誕節的事,便點頭表示說的都對。

明珩走的飛快,本來腿就長,這一加速,舒窈得小跑着才能将将跟上。

別人只是提了下聖誕節,明珩的反應就會這麽大,那心裏指不定得多難受呢……舒窈頓時心有不忍。

四下看看,舒窈見前面有排抓娃娃機,說:“明總,我們去玩抓娃娃吧。”

“舒窈,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得寸進尺?”明珩問,“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嗎?”

舒窈笑嘻嘻道:“都已經出來了,就玩玩呗。明總,您得勞逸結合。”

明珩本來想說不需要,因為創造財富就是他的游戲,可舒窈已經跑過去了。

他氣得咬了咬牙,跟上去。

舒窈買了五十個游戲幣。

站在抓娃娃機前,她仔細看了看裏面的玩偶,随後選定一個。

“明總,您也來玩玩吧。”

明珩站着不動,渾身飄滿“這裏所有娃娃加起來都比不上我一根頭發絲貴”的滾動彈幕,把自己隔離在游戲的世界之外。

舒窈也不強求,投了幣,開始抓娃娃。

第一次,抓不上來,正常;

第二次,失敗還是正常;

第三次……

在舒窈的認知中,抓十幾次抓不上來都是正常範疇,可抓了三十次都沒抓上來,是不是就有點兒過分了?

明珩看舒窈每次都信心滿滿的按下按鈕,嘴裏念叨着“這次肯定行、這次要成了”,結果,就一直聽見這兩句話。

就連店家都不看不下去,好心表示喜歡哪個,他打開箱子取出來,送給她。

但舒窈堅決不接受嗟來之食,一定要自己夾。

“這個娃娃是有什麽特別之處?”明珩由衷發問,“你要是把這份執着和堅定用在工作上,你應該已經在燕城買房了。”

舒窈盯着窗口,說:“別鬧!我這把說不定就成功了!”

然後,第N次失敗。

明珩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問:“要哪個?”

舒窈指了指裏面的一只玩偶。

接着,明珩也開始了他的夾娃娃之旅。

起初,舒窈還跟在明珩身邊,幫他鼓勁,幫他助威,等到二十輪下來,她累了。

“明總,您也……”舒窈打個哈欠,“不行啊。”

明珩臉色很黑,說:“我的字典裏就沒有‘不行’兩個字。”

明珩一口氣買了五百塊的游戲幣,大有種今天抓不上來,就要把這一片娃娃機收購了的氣勢。

然而,有時候就是應了那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在明珩第三十六次宣告失敗時,領悟到自力更生才是硬道理的舒窈,成功了。

“我抓到了!抓到了!”

那一秒,明珩感到恥辱。

且那種恥辱比他在商場上輸給對手來的還要強烈,因為他輸給了一只菜鳥。

明珩沉着臉,準備對舒窈進行深層次毒言毒語攻擊,才要開口,舒窈把手裏的玩偶獻寶似的遞給了他。

“明總,送給您。”

舒窈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梨渦在唇邊綻開。

風吹着她的發絲,幾縷滑過唇邊,她随意撥開,水靈靈的大眼睛凝望着眼前的人。

明珩呼吸一滞,都打好草稿的小作文,瞬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舒窈摸摸玩偶,又說:“我剛才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只布偶貓和您神似。都那麽高冷驕傲,也漂亮。”

明珩看看那個做工極差,白毛炸呼呼的布偶貓,心道哪裏像我?

我比它漂亮一億倍。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明珩哽哽喉嚨,低聲說:“看不出,你眼光還挺精準。”

“那當然了。”舒窈嘚瑟起來,“好歹我也在您手下工作一段時間了。來,這個送您。謝謝您剛才送我兔耳朵。”

“希望您別嫌棄,能喜歡它。”

也希望你有了這只玩偶就別想着聖誕節的事了。

明珩莫名感覺心髒“咚”的一下。

不知道是漏跳了一拍還是加重了一拍。

他只曉得在心髒動了這一下之後,他手裏握着的游戲幣忽而滾燙起來,灼燒着他的手心,連帶串聯起他的身體都變得熱起來。

“這麽幼稚,還便宜。”明珩別過頭,聲音染上幾分喑啞,“不嫌棄就怪了。”

舒窈看看布偶貓,心想好像是傻了點兒,價格也便宜了,整體太過寒酸,不好意思地說:“那我自己留着吧。等回頭……”

“舒窈,你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大氣。”明珩打斷道。

舒窈:我送你禮物啊,還不大氣?

“以後不要告訴別人你是我培養出來的。”明珩繼續說,“這個玩偶是很幼稚,也很便宜。可你既然都說了送我,我也準備懷着慷慨之心收下,你突然要收回,那我的善心不就白費了?而我的善心有多麽值錢,你賠得起?”

這叽裏咕嚕說的都是什麽?

舒窈懶得琢磨,直接一句話:“那您到底要嗎?”

明珩喉結滾動,先是一動不動,然後忽然又上前兩步,面無表情地硬是把布偶貓從舒窈手裏奪走。

“我要。”

說完,風一般潇灑轉身。

舒窈回過神來,問:“您去哪兒啊?”

明珩腳步不停,答:“退幣。”

“……”

“我已經因為你浪費了那麽多時間,不能再浪費錢。”

這話舒窈還是很贊同的,掙錢那麽難,千萬不能浪費一分一毛,只是——

“明總,您走反了。”舒窈提醒,“吧臺在這邊。”

明珩背影一僵。

就那麽着靜止了六七秒,明珩慢吞吞轉過身,高貴冷豔地看了舒窈一眼,向着吧臺走去。

舒窈和明珩回到酒店已經接近十二點。

陳依琳一直發微信問舒窈怎麽還不回來?

舒窈回了消息,不再耽誤時間,和明珩說了聲“晚安”就趕緊回房間了。

明珩也回到他的VVIP套間。

偌大的套間裏,空空蕩蕩。

明珩後知後覺聞到自己身上的那股燒烤的油膩味,潔癖發作,立刻去了浴室。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那麽久,他就跟嗅覺失靈似的聞不出來,這會兒卻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

站在花灑下,明珩回想這晚的點滴。

“聖誕節”三個字闖進腦海裏時,明珩倏而睜開眼。

他以為這麽多年他已經都習慣了,可當聽到外人提及時,心口還是會像被一根細細的針紮了一下,之後疼痛遍布全身。

不過今晚因為某個傻子突發奇想要抓娃娃,反倒是驅散走了那些感覺。

明珩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看到沙發上的那只布偶貓,面露嫌棄,磨蹭着朝它走去。

手機恰在這時響了一聲。

明珩拿起查看——

舒窈:[明總,我忘了電腦裏的計劃有沒有保存了。]

舒窈:[如果沒有,麻煩您幫我保存下。謝謝您!]

附帶一張小兔子鞠躬道謝的表情。

看到這只蠢蠢的兔子,明珩想到那雙兔耳朵,估計戴在某人腦袋上就會跟她自己長出來一樣的那麽合适吧。

明珩嘴角揚了揚,扔開手機,轉而又去看那只布偶貓。

之前,他還奇怪在他說完要求之後,舒窈怎麽那麽快就做到了放下?

不僅放下了,那次聽她在茶水間和曾可他們說話,好像還有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新目标。

如今來看,不過假象。

又給他剔羊肉,又幫他洗碗筷,還送他布偶貓,根本就是沒有忘了他。

舒窈啊,真是心思深沉。

但如果換個角度看,她這樣滿心滿眼都是他,不求回報和結果,哪怕被拒了也不改初衷,也是一片真心了。

既然如此,或許他也不該做的太決絕?

明珩盯着布偶貓看了一會兒,最後抓着布偶貓的耳朵,将它帶進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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