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會保護你的。”
莫漓兮的聲音有些輕,但是房裏就傅芸墨和她兩人,傅芸墨自然把話聽得清楚。
傅芸墨擡眼的瞬間,甚至還能看到莫漓兮的臉有些許的紅暈,仿佛是在雪地裏敞開的梅花一樣豔麗。
“我知道你們都想保護我,但是你們越是對我好,我越是不能連累你們。”
傅芸墨沒有去深思莫漓兮的臉色,畢竟現在她的心都亂成了一團,甚至已經在想,離開了四海樓後,她應該要去哪裏才好?
“而且,你才贏得了武林大會的魁首,不要因為我而讓天緣派的名聲受到影響。”
若是自己去了天緣派,武林中的各路人馬一定會大批大批往天緣派跑,私藏絕世武功之類的傳言會一傳十十傳百,而且畢竟天緣派裏都是女子,擾了清修也是不好。
莫漓兮沉默,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良久才開口:“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麽?”
傅芸墨擡眼看向莫漓兮,看着她眼中的真摯,傅芸墨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宛如三月天吹來的風一般怡人。
“其實莫掌門…不必為我費心,天大地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傅芸墨的性格,其實有些受不了別人對自己好,除非自己也為那個人付出過很多,在月落山莊一事上,她只是給過莫漓兮一些提示幫助,其餘的一切都是靠莫漓兮自己,況且她把自己治好這件事自己都還沒答謝她,怎麽還敢要什麽幫助。
“我當你是朋友。”
莫漓兮是第一次對一個如此執着,說不清為什麽,就算是對同門的師姐妹,她的一切态度都是溫和有禮的,偏偏是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自己去為她憂心。
朋友?或許吧!莫漓兮沒有朋友,或許傅芸墨是第一個。
“...謝謝你…”
傅芸墨很感激莫漓兮,甚至很有沖動想要答應她,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行,因為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既是朋友,便祝我一路平安吧!”
傅芸墨揚起一個微笑,一個溫柔的微笑,透過她眸中的波光,仿佛能看到她眸中的溫度。
“...”
莫漓兮的眸子有些黯淡,但是擡眸的瞬間,傅芸墨又只能見得她眸光的溫和。
“如果需要什麽幫助,一定要告訴我,祝你一路平安。”
莫漓兮也不強求什麽,畢竟她的性子也是淡泊的,只是遇上傅芸墨之後變得執着起來。
或許莫漓兮不知道,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陷在一個叫‘傅芸墨’的漩渦裏,掙脫不開來。
晚上,前廳的人群已經四散,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挑戰,而傅芸墨挑在這個時間去到了前廳,本想找李人精,豈料今天小李掌櫃提早站崗了。
“小墨姐。”
小李掌櫃對傅芸墨揚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傅芸墨也回以一笑,道:“李掌櫃已經回去了麽?”
小李掌櫃點了點頭,道:“李掌櫃今日似乎特別累,讓我早點來替班。”
傅芸墨一聽,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這都怪自己…不,也不是自己…
傅芸墨看向那地字三號房,夜溪寒住的地方,狠狠地剜了一眼。
“小李掌櫃,地字三號房的客人還在麽?”
傅芸墨問道,忽然她想要跟她理論,反正四海樓內她不能動手,出到外面去,為了所謂的風雲訣,她也不會殺了自己,這可大大增加了她的談資。
“姓夜的姑娘對吧?還在的,如今還在房內。”
小李掌櫃柔聲回答,書卷味十足的他,就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仿佛從未見他說過一句重話。
傅芸墨聽後,便走了上樓,小李掌櫃馬上道:“你要找她?”
“嗯…”
小李掌櫃沉默了半晌,道:“好,那你小心。”
小李掌櫃說完,傅芸墨上了樓,來到地字三號房門前,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正想要敲門,裏頭卻傳來了一把聲音。
“進來。”
仿佛知道傅芸墨要來,那人也不問是誰,也不等傅芸墨敲門,便直接開了口讓傅芸墨進去。
傅芸墨的呼吸滞了一下,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夜溪寒的面具沒有戴上,她今日身着一身白衣,與她那冰冷的眉目與性格倒是相襯,而且還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
只是此人再美,傅芸墨到底還是害怕,因着她的眸子與笑意間,總是有幾分戾氣,仿佛是會割人的刀子。
傅芸墨這次倒是沒有慫,雖然她很害怕,但是還是在坐到了夜溪寒的對面,迎着燭光,看着那人絕美的臉龐。
忽然,傅芸墨想到了一個形容,蛇蠍美人,這太符合夜溪寒了。
夜溪寒擡眼,倒是有些驚詫傅芸墨的舉動,畢竟這個人之前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如今倒是硬氣了不少。
“你是個聰明人。”
夜溪寒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嘴角帶了笑意,只是笑意卻未達眼底,甚至散發出絲絲陰桀之氣。
夜溪寒知道傅芸墨這個人并不如她總是裝作卑躬屈膝的模樣簡單,由她假裝自己用計戲耍黑白雙煞,救出寧敏兒,到現在已經猜到這些江湖傳言都是自己傳出去的,她便知道,這個人聰明得緊。
“我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
夜溪寒做那麽多事,不過也是為了把自己趕出四海樓,方便自己取走她身上的東西,做了那麽多,也不過是為了傳說中的風雲訣。
“上一個說這個話的人已經死了。”
夜溪寒的語氣冰冷,尾音甚至帶了一分上揚,傅芸墨能聽懂她的情緒,她的話裏帶着對自己的自信,與對傅芸墨的警告。
傅芸墨的頭皮一麻,瞬間覺得自己的腿都在顫抖起來,那個黑衣人果然死了,而她大概是看到了黑衣人塞了什麽到自己的手上,但是礙于自己在四海樓動手不得,最後追上黑衣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他擊殺,後來她的目标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無論你信與不信,真的沒有。”
傅芸墨輕嘆了一聲,這個女魔頭不好對付,況且看她的态度,大概是咬死風雲訣就在自己手上一樣。
“我記得上次給過你警告,你不是說沒有碰到什麽奇怪的人麽?如今卻又承認,莫不是心中有鬼?”
夜溪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雙寒眸卻越發冷冽,直凍得傅芸墨發抖。
“我只是不想卷入你們的紛争,我只是一個店小二,小人物,我鬥不過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因為你放出去的流言而讓四海樓卷入紛争,我覺得你們魔教之人的手段真是令人感到可恥。”
說完傅芸墨便站起轉身,不讓夜溪寒看見自己嘴角的顫抖。
媽耶,她真的難得硬氣了一回!
不過她真的好生氣,因為夜溪寒,她的生活全都被打亂了。
她以為夜溪寒會說些什麽,但是卻沒有,直到自己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才聽見房內那聲幾不可聞的笑聲。
令人毛骨悚然…
傅芸墨走到了樓下,既然李掌櫃那麽累,她也不想打擾李掌櫃了,便打算把辭行一事告訴小李掌櫃。
“你真的決定了?”
小李掌櫃似乎不怎麽驚訝,但是眸中的絲絲擔憂,還是讓傅芸墨在秋天的夜裏感到溫暖。
“不想連累大家。”
傅芸墨苦笑,小李掌櫃垂眸,輕聲道:“大家都會舍不得你的。”
傅芸墨沉默了,她又何嘗舍得離開這個大家庭,可惜現在卻不得不離開,一想及此,她又想起了夜溪寒的惡劣,還有那黑衣人甩給自己的鍋,給什麽不好,給一條鹹魚是幾個意思?
“或許這就是大家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傅芸墨轉眼似是想到了什麽,調皮道:“不過你的經書一定會準時給你的,今天就已經抄好了一大半了。”
今天在莫漓兮離開後,傅芸墨就顯得無事,便開始抄經,裏頭的意思隐晦難明,反正傅芸墨是看不懂,但是照抄這回事兒,對傅芸墨來說倒是沒有難度。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擔心你。”
小李掌櫃溫和而斯文的語氣總能多給人幾分好感,傅芸墨一聽,倒是有些不自覺地紅了臉,笑呵呵地道:“哎呀,小李掌櫃,別肉麻了,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嘛~你看我這妖精,肯定還能再活五百年呢。”
傅芸墨看小李掌櫃的眉頭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松了開來,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微笑,便安心下來了。
“嗯…回去休息吧,有事兒需要幫忙盡管告訴我們。”
小李掌櫃說完,傅芸墨想了想,便道:“只是我還得多在四海樓留一兩天,我只希望李掌櫃可別累壞了。”
她應付不了那群武林人士,所以也只能再委屈李掌櫃個一兩天了。
“無妨,我會多擔待些的。”
二人寒暄了幾句後,傅芸墨便回去了,而靜谧的夜裏,四海樓卻有着一絲不平靜…
小李掌櫃的打算盤聲聽了,而他披着裘袍一步步走了上樓,來到了地字三號房門前。
“夜教主…”
小李掌櫃在門外輕輕的喚了聲,即不驚起鄰房的注意,卻又能讓夜溪寒聽個明白。
“就算傅姑娘離開了,她依然是四海樓的人,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不簡單,那麽有些事情就別做得太過分。”
本來溫和的聲音,摻和着夜裏的寒意,似乎連聲音都化作了冰刺,根根刺入房內那人的耳中。
“掌櫃的…你也該知道,我是女魔頭,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更不會受任何威脅。”
裏面的聲音也如寒冰一樣,凍結了夜裏的空氣,本來靜谧的四海樓,似乎有着一絲風雲潮湧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今天也是擁抱莫掌門的一天麽?哈哈哈
小墨:都站邪教去了。
女魔頭:誰站了?
小墨:...不知道。
女魔頭:站一個殺一個,站兩個殺一雙。
小墨:...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女魔頭其實沒有那麽殘暴。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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