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只是想幫我洗澡
第44章 你只是想幫我洗澡
原本姜知漓剛剛好像已經清醒了一點,可又被他這一聲喚得,意識再度像是沉進了一汪泉水裏,讓她有點徹底找不到北了。
姜知漓懶懶地靠在他身上,像是沒長骨頭似的,目光也是迷離不清的。
她閉着眼,忽然輕聲開口:“我現在是在做夢嗎?要不然怎麽會聽見傅北臣叫我寶貝呢.......”
他嘴角微彎了下,擡手輕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低而缱绻:“嗯,是夢。”
傅北臣覺得,他剛剛一定是被她的酒意傳染了。
他無法否認的是,姜知漓的身上就是有一種這樣的魔力。
會讓他做出從前不可能做的事,說根本不像他會說出的話。
可偏偏,他又甘之如饴。
心甘情願地,在她的身上,栽倒一次又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靜得只剩下時鐘指針轉動的聲音。
姜知漓終于在他的懷裏慢慢睜開眼,看起來像是比剛剛清醒了些。
“我要去衛生間洗臉.....”
念叨完這句,她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穩,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慢吞吞的步伐,傅北臣皺起眉,到底還是沒跟進去。
他把身上的外套脫掉,放在沙發上,又坐着等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聽見衛生間傳來任何水聲。
察覺到有些不對,傅北臣果斷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
他敲了兩聲門,沉聲喚她:“姜知漓。”
無人應答。
傅北臣眉頭蹙起,直接擡手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裏面,姜知漓并沒有像她說的那樣乖乖站在洗手臺旁洗臉,而是跑到了淋浴間裏,手裏拿着花灑,長發遮住了半張側臉,不知道在研究什麽。
“你在幹什麽?”
他突然出聲,把姜知漓吓了一跳,她剛循聲擡起頭,手裏握着的花灑噴口也直直對準了他。
不知道按到了哪個開關,啪得一聲,水霧徑直噴射出來,不偏不倚地打濕了他的上衣。
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姜知漓眼神還是渙散的,無措地站在原地。
傅北臣這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清醒,人還是醉的。
他覺得頭疼不已,只能頂着水流,先走到她身邊把花灑關掉。
姜知漓的目光只能呆呆地跟随着他,看着他身上的白襯衫徹底透明,濕嗒嗒地貼在身上,流暢分明的身材線條頓時暴露無疑,甚至隐隐能看見他身上的腹肌線條.....
讓人有點口幹舌燥。
她默默吞了吞口水,小聲為自己開脫:“我不是故意的......”
傅北臣擡手将花灑挂了回去,聞言輕笑了聲,語調莫名有些輕佻。
“嗯,你只是想幫我洗澡。”
姜知漓咬緊唇,有點被拆穿之後的心虛,只好慌亂地擡腳往卧室裏走。
“你的衣服濕了,穿在身上會生病的。要麽換一件吧,我櫃子裏有.....”
他擡了擡眉梢,跟在她身後走進卧室,緊接着就看見她打開衣櫃的門。
各種各樣的裙子旁邊,挂滿了一排整潔幹淨的白襯衫。
這還是上次和葉嘉期的戰利品,買完之後姜知漓又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他,只能先挂了一部分到自己的衣櫃裏。
看着格格不入,卻又奇異的和諧。
姜知漓取出一件,塞進他懷裏,非常大度道:“喏,穿吧。”
傅北臣低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見姜知漓沒有任何打算回避的意思。
他低聲問:“要看我換衣服?”
姜知漓的臉頰還是緋紅的,目光裏醉意朦胧,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現在到底在說什麽。
她揚了揚下巴,理直氣壯地反問:“不行嗎?我又不是不負責。”
傅北臣直勾勾地盯了她片刻,确認她還是在不清醒的狀态後,終于無奈地輕嘆一聲。
他擡起手,開始解第一顆扣子。
姜知漓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她實在不太理解,為什麽一個人居然把脫衣服的動作都能做得這麽好看。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解扣子的時候,動作慢條斯理,從容不迫。
第二顆....
第三顆........
終于,濕透的襯衫被他脫下,緊實勁痩的肌肉線條盡數暴露出來,冷白的膚色,在燈光下都泛着清冷的味道,輪廓分明的腹肌,連帶着人魚線一同延展至腰部,剩下的則被西褲遮擋住。
姜知漓的臉越來越燙,心跳一點點加速起來,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些。
突然,她的視線停在他的腹部,神情頓時一怔。
那裏布着一道猙獰駭人的疤痕,生生破壞掉了原本的美感,卻平添了幾分狂野恣意的感覺。
他怎麽會受過這麽重的傷?
姜知漓紅唇微張,心口忽然墜得發疼,一時竟不知道該問什麽,剛下意識想要伸出手碰一碰那道疤痕,卻被他反手握住了指尖。
他垂着眼,一手牢牢地握着她,另一只手慢慢地系上扣子,在她的目光下,穿好了襯衫,藏起那道疤痕。
見傅北臣并沒有打算告訴她的意思,姜知漓緊咬着唇,聲調染上顫音。
“怎麽弄的?”
他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頓,語氣極淡:“意外而已。”
不知怎的,看見那道疤痕的一瞬間,姜知漓竟然又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
這種程度的傷,驚險程度應該不亞于她曾遇到過的那次。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底莫名多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姜知漓擡起眼望着他,眼神還渙散着,語氣卻極為認真。
“傅北臣,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話音落下,他的眸光微閃了下,沒有說話。
得不到他的答案,姜知漓垂下頭,目光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她又喃喃自語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呢?”
話音未落,姜知漓已經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團,轉過身背對着他,只露出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傅北臣靜立在原地,漆眸底閃過從未有過的慌亂,卻又漸漸被他壓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半蹲下來,喉結輕滾了下,嗓音沉得發啞。
“那你呢,當初為什麽要離開。”
姜知漓的意識已經徹底被吞噬,腦中的畫面一幀幀地飛快閃過,讓她已經逐漸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耳邊,他的話似遠似近,遙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靜谧的房間內,她小聲低泣着,壓抑的哭腔斷斷續續地從被子裏傳出來。
“因為....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而這一切裏,本不應該包括她。
第二天清晨
姜知漓是在宿醉過後的頭痛欲裂中醒來的。
家裏沒人,但床頭擺着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廚房的餐桌上還有她最愛的徐記早茶。
對昨晚發生過的事,姜知漓的記憶已經徹底斷片了。
她只能隐約記得,傅北臣好像回來了.......
然後是在衛生間裏,他的身上好像濕透了.....還是她幹的。
再後來發生了什麽來着?
姜知漓皺着眉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腦中的畫面一閃而過。
她拿起枕邊放着的手機,剛想給傅北臣發一條微信,動作就猛地頓在那裏。
不對,她為什麽要主動給他發微信!!
騙她的事兒還沒翻篇呢!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是葉嘉期打來的。
電話那頭,葉嘉期急急開口:“喂,嫂子,最近有沒有什麽陌生人來找過你?”
“陌生人?”
“對,就是.....”葉嘉期猶豫了下,只好無奈道:“就是我爺爺。”
姜知漓啊了一聲,語調刻意放得輕松:“見過了。”
葉嘉期倒吸一口涼氣:“他找過你了??我哥知道了嗎?”
姜知漓想了想,才答:“我沒告訴他。”
葉嘉期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才連忙想起寬慰她:“沒事兒嫂子,你別擔心,不管我爺爺說什麽,你別聽就成了。”
姜知漓笑了下,“知道了。”
“對了嘉期,”她頓了頓,才緩緩問:“你哥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麽意外,受過重傷?”
“受傷?”葉嘉期懵了下,捂住話筒,轉頭問旁邊的霍思揚,“我哥之前受過什麽傷嗎?好像沒有吧,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霍思揚目光微滞了下,随即便恢複如常。
他語氣平靜答:“我也沒什麽印象,應該只是小事。”
葉嘉期深信不疑地點點頭,又對電話那頭說:“嫂子,應該沒有過吧,如果是大事的話我肯定知道。”
姜知漓握着電話,若有所思道:“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頭萦繞不散。
傅北臣他,似乎還瞞了她很多很多。
與此同時,郊外別墅內。
傅正擎正在書房裏拿着毛筆練字,門口,管家匆忙敲門進來。
管家神色緊張:“傅董事長,傅總的秘書來了。”
聞言,傅正擎放下毛筆,微眯起眼:“秘書?”
他還以為傅北臣會按耐不住,自己來找他。
管家點頭,将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是的,秘書只送了一份文件過來。”
傅正擎打開文件袋,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緊接着,紙張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裏面的內容頓時暴露無疑。
是一份已經撰寫齊全的卸任書。
警告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甚至來見他都不需要,傅北臣已經是主導局面的那一方。
畢竟現在,傅北臣早就不再是之前那個受他制肘的少年。
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他操控使用的傀儡。
傅正擎又狠狠摔了一個硯臺撒氣,胸口不停起伏着,心髒氣得甚至開始隐隐作痛。
還沒等他從抽屜裏摸出藥,管家又在門口敲門:“傅董事長,商先生來了。”
茶室內。
商琰的面容略顯憔悴,看着對面同樣臉色不怎麽樣的老人,也不打算拐彎抹角。
“傅董事長,我希望您能幫幫我。傅總開口要的數目,我真的給不起。”
聞言,傅正擎冷笑一聲:“商先生這話說得就有趣了。明明是你非要聯合韓子遇那個蠢人一起,最後敗給了傅北臣,跟我有什麽關系。”
商琰神色一僵,不敢相信他會這麽幹脆利落地翻臉不認人。
“傅董事長,你這樣未免有些過河拆橋了吧。如果當初不是你将私生子的醜聞透露給韓子遇,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傅正擎面容冷漠,毫不客氣地斥道:“自己技不如人,怨的了誰?我不是沒有幫過你,可最後合同是你自己簽的,現在來求我幫忙,我又憑什麽要再幫你第二次。”
“管家,送客。”
從別墅裏出來後,商琰坐在車上,面容陰沉得幾乎快滴出水來。
之前答應傅北臣的那個合同,他原本以為,大不了拿出前幾年積攢的資産,應該是湊夠的,可沒想到的是,又有以前的項目出了纰漏,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負荷不起合同上要求的五個點利潤。
而現在,傅老爺子也把他當成棄子丢掉了,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既然這樣翻臉不認人,那他也不必再留任何情面。
不過幸好,他還留了最後一步棋。
不知過了多久,握着方向盤的指節已經因為用力而隐隐泛白。
終于,商琰将車停到路邊,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幾聲過後,電話被接起。
商琰微笑着開口,笑意卻不達眼底:“傅總,有一筆交易,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十個億,換她當年離開你的真相。”